一叶扁舟完本——bybcj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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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老兄,"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是学长么?来指导一下后辈?"
杉曼笑了:"我可没什么能指导的。毕业已经很久了,现在只是回来缅怀一下逝去的青春。"
"詹米。"男生伸出手,"工学院大二。"
"杉曼,xx届法学院。"
詹米看了杉曼一会儿,忽然说:"学长其实不太喜欢派对吧?"
杉曼笑了:"有这么明显么?"
"我最好的朋友就不喜欢派对。他也是这样坐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地观察别人犯蠢。"詹米坐在了杉曼身边,"我觉得他其实很明智。事实上人际关系给人带来的焦虑远远多于益处。"
"你看起来很擅长交际啊,也会焦虑么?"
"哈哈,我的蠢样都被你看到了!"詹米大笑,"我想做技术,又想从商,所以人际关系网意义重大。我简直有必须认识所有人的强迫症了。"
詹米靠在墙上叹了口气:"其实真的很累啊。不停去派对,不停迎合各种各样的人。明明可以守着自己喜欢的人做饭看电视,轻轻松松消磨一晚的。"
"我未婚妻之前也是像你一样的,每场派对都不想落下。"杉曼不由自主地开口,"我就像你那个朋友,只想在家学习或者休息。其实,我们应该给对方自由干自己喜欢的事的,但我要她留在家,她要我陪她去派对,两人后来都不开心。"
"那怎么办呢?"
"吵架啊,冷战啊,再吵架啊…"杉曼苦笑着,"我们大学生活基本就浪费在这种无聊的闹别扭上了。等我们终于成熟到接受对方本来的样子,也接受双方有自己的生活也可以在一起时,我们都毕业工作好几年了。"
"但你们吵来吵去还是一直在一起啊。"詹米一脸敬佩,"你们感情一定很好。"
"是啊…"杉曼叹息着,"我现在很后悔当时没有早点成熟起来。我们本可以有更多更多甜蜜的回忆的。可惜了。"
詹米皱着眉:"…出什么事了么?"
杉曼沉默了许久。詹米耐心地等着。
"她…19天前去世了。心脏病。"
詹米默默地给杉曼的杯子满上啤酒。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
詹米和杉曼都有点喝多了,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在寒冷黑暗的街道上。
"你…住哪儿?"杉曼问,"能自己回去么?"
"就在…前面。倒是你,要不上我那儿…嗝…醒会儿酒再走?"
"也…好。"
詹米来到格雷公寓楼下,打电话叫格雷下来搭把手。
格雷刚洗漱完毕,穿着毛茸茸的拖鞋蹦跳着下楼。他金色的短发湿漉漉的,脸被浴室的蒸汽熏得格外水嫩。
格雷和杉曼面面相歔。杉曼一下子清醒了。
"嗨,宝贝儿,能让咱们学长也上去歇歇么?"詹米完全没意识到两人的异常,还亲昵地捏了捏格雷的脸,"你今天怎么也看着这么美味啊~"
"不用麻烦了,我好像清醒了不少。"杉曼直起身来退后一步,"不打扰你们了,回见。"
詹米惊讶地看着学长快步消失在街角:"咦?"
格雷耸耸肩:"先上来吧。"
***
格雷有点想打电话问丁恩怎么办,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了。杉曼又不会把他怎样…
…才怪啊!格雷被杉曼几乎是夹在胳膊下,一路踉跄着拖到了空无一人的河边。
为什么自己只是下楼倒个垃圾就被巨人抓走了啊…格雷欲哭无泪。
杉曼高大的身形笼罩着格雷,把他挤得贴在河边的栅栏上:"你有什么想解释的么?"
"丁恩知道的!"格雷立刻说,"我们是…开放式关系,我还同时和另外两个人交往!他们互相都认识,而且会在日历上标谁哪天和我在一起!"
格雷一下子交代得干干净净,杉曼反而无语了。他沉默了好久才说:"同性恋是这么搞的?"
"这和性别性向没关系啦…"格雷虚弱地说。背后脚下就是湍急的河水,他靠着栅栏的屁股和背紧张得有点痒痒的,"只是一种…相处方式…"
格雷看着一脸阴郁的杉曼,想起他恐吓校园恶霸时的暗黑,忽然意识到自己真的很怕死。自己是精灵,有近乎无限的青春和生命----只要自己不因为寒冬掉进河里之类的愚蠢事故死掉…他还有那么多想看、想做、想体验的事情!为什么任何精灵敢迈出家门一步呢?这可是个出去倒垃圾都能遇到死亡威胁的危险世界啊!
"我哥哥值得更好的人。至少是一个忠实于他的人。"杉曼缓缓说道,他的大手覆上了格雷的肩膀,用力得好像要把他的骨头捏碎。
格雷泫然欲泣:"这种事…不应该听听你哥哥的意见么…"他光脚穿着靴子,单薄的睡衣外披了件大衣,冻得瑟瑟发抖。
"很多时候,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才是我们应该选择的。"杉曼在他耳边轻语,"而我们的生命又那么短暂。选错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你怎么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呢?"格雷的嘴唇颤抖着,"无论选择了什么,过去的都过去了,而过去的,就是宝贵的经历。只要活着,我们都还有机会。"
"可是洁熙已经死了。"
"但你还活着。"格雷伸出手抓住了杉曼的衣襟(如果他推我下水,至少我也要把他拽下去!),浅蓝和深绿专注地对视着,"但我还活着。"
杉曼把格雷拥起几乎提离地面,抓着他的头发逼他高高扬起脸,低头啃噬他的嘴唇。
48.假如…
"你跑哪儿去了!我正要下去找你!"詹米穿戴整齐打开门,看到格雷正气喘吁吁地爬上楼,"你的脸怎么了?身上还都是灰?"
格雷对着镜子呲牙咧嘴地试图治愈自己嘴唇上的伤口----被杉曼的虎牙擦破了皮,现在正明显地肿胀着。
杉曼终究没把格雷扔到河里淹死,而是莫名其妙地咬了他一口,又突然把他掼在地上大步流星走了。
格雷没有回答詹米的追问,而是给丁恩打了个电话。丁恩很快接了。
"宝贝儿,出什么事了么?"
格雷犹豫了下:"你现在有空么?"
"我在开会…如果不太急,待会儿再打给你好么?"
"那,其实没事,你忙吧。"格雷叹了口气,挂上了电话。
格雷不知所措地坐在沙发上发呆。他本来会毫无保留地向自己的恋人们倾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麻烦事,但从倪尔和萨奇的事情开始,他似乎有越来越多不方便透露的小秘密了。
他不想离间丁恩和杉曼的关系,尤其是杉曼现在正需要家人的支持。但不告诉丁恩似乎也不妥。如果刚才丁恩空出时间问他,他大概也就说了。
格雷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笃信宗教。当现实生活里选什么都好像是错时,寄希望于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引导主宰着一切,自己不用承担选择的后果,还真是颇有吸引力的事情。
詹米担忧地看着格雷,但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
周末时格雷才再次见到丁恩。丁恩想起他之前莫名其妙的电话,问到底怎么回事。格雷只是含糊地说在城里遇到杉曼了,想跟他汇报一下。
"别担心,他现在看起来还不错。"丁恩松了口气,"他之后也来过我这里几次,一起打打游戏什么的,看起来已经好多了。以前我们好几年都只是过节才见面的。"
两人在城里的顶层公寓翻云覆雨。第二天中午,格雷又开始预习新学期的功课,丁恩枕在格雷光裸的大腿上翻看着文件。暖气开得很足,两人都有点昏昏欲睡。
忽然,门铃响了。丁恩看了眼手机上的监控镜头,遥控开了门。杉曼拎着外卖走了进来,看到格雷愣了一下。
格雷大囧。他只穿着平脚小内裤和丁恩的T恤,尴尬地站起来打了个招呼:"嗨,杉曼…我我我我去找条裤子…"
杉曼无语地看着格雷窜进卧室,过了半晌出来时穿了条明显是丁恩的长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间,过长的裤脚堆在地上,勉强露出圆圆的脚趾头。
"你把我的衣服都送洗了…"格雷瘪着小嘴,不知是在责怪丁恩还是在向杉曼解释。
"要不是这傻大个过来,你今天都不用穿衣服。"丁恩安慰地揉揉他的背,"你最近老往我这儿跑啊。虽然可能还有点早,要不要试试去认识认识新妹子?"
杉曼的目光粘在格雷摇摇欲坠的裤腰上,看着他把外卖一样样打开摆在桌上:"我没事的。倒是你,不打算告诉爸妈,就这么糊弄一辈子了么?"
"我们每年见一次面,住几天,估计顶多再能见四十次吧。"丁恩表情复杂,"总共加起来也不到半年时间,应该也不算太难?"
"天哪,你这么说好像真没有多少时间了。"杉曼有点震惊。
"为了这么点儿相处时间,我应该勉强自己去结婚生子?还是冒险说服他们改变看法?还是和他们断绝关系过自己的生活?还是…就这么糊弄下去,能多久算多久?"丁恩愤恨地说,"而且爸妈是不会改变的。没有人真的会。人类改变陋习、向前迈进的唯一希望,就是坚持旧观念的人不断死去。"
"哇,你们在讨论什么阴沉的话题啊!"格雷招呼他们开饭,"如果能一直活着不是很好么?"
"人总是会死的啊。"杉曼现在谈论起死亡已经颇为坦然了,"所以人类应该还是需要…结束的?就像大家都不喜欢没有结尾的故事一样。"
"但如果你不想自杀,那么活了一天总是想活第二天的啊。"丁恩叼着一根春卷,"用数学归纳法的话,如果你现在活着,而且想活到明天,那么你就会一直想活下去。"
"我想象自己衰老得动不了,或者病痛缠身时,应该会觉得死亡就是解脱吧。"杉曼戳弄着盒子里的面条,"活着的质量也是很重要的啊。"
"但老年人和重病的人,绝大多数求生欲一点也不弱呢。"格雷摇了摇叉子,"只要是生物就会厌恶死亡。即使是坚信死后会进入极乐天堂的教徒,我觉得他们真的要死的时候也终究会意识到,死亡就是死亡。你连能意识到自己死了的生理结构都不复存在,更别提什么肉体非肉体的享乐了。"
"但你能想象,如果发现长生不老的方法,这对人类文明会是多么毁灭性的打击么?"丁恩邪恶地笑着,"如果人本来就能长生不死,估计现在我们还在深山老林里围着图腾跳舞呢。"
格雷想起自己的族人,有点笑不出来。
"如果现在就发明了让人类永远续命的方法,虽然大家也许可以开始星际移民、探索宇宙,也有可能会被僵化的思想和权力体系永远束缚在大地上。即使一切顺利,古老的迷信和愚昧也会一直延续下去。在遥远的星系里,人类依然在跪拜神灵、压迫异己、恐惧未知和变化,这不是极大的悲哀么?"丁恩挥着手,"你们能想象仅仅几十年前,在当时全世界最先进地方,种族隔离、性别歧视、学校强制晨祷、电击'治疗'同性恋还是随处可见、广泛认同的做法么?现在那些人也还活着,甚至还有影响力。你能想象他们继续健康地活一百年、两百年,持续积累财富和权力,维持他们认为的正道么?"
"人类当然不想死。"丁恩指了指杉曼,又转向格雷,"但死亡,是人类文明的最大助力。"
"所以说,最好的办法是让个人的意识在死后能以某种形式永续存在,但不会对现实社会造成不良影响。"格雷摸了摸下巴,"说实在的,如果宗教里的天堂是真的,倒是个不错的设定呢。不过地狱什么的就太恶趣味了。"
丁恩兴奋起来:"其实我之前就有个想法,如果能训练一个ai完全模仿一个人对外界的反应,能不能说这个ai就是这个人了呢?"
"不能算吧…"杉曼马上觉得不对。
"但作为观察者,理论上是完全分不出来这个ai和这个人的。"格雷反应了过来,"所以作为旁观者,其实可以这么说。"
"从技术上这是可行的啊!"丁恩跳起来在餐厅里走来走去,"意识什么的太虚无缥缈了,但根据一个人每天的一举一动训练出一个能以假乱真的ai,至少是可以想象的!"
"说实在的,如果只是这样,机器学习结束后的ai和那个人做的决策也不一定总会100%吻合,毕竟那个人之后的经历还是会产生新的影响。"格雷冷静地指出,"不过如果是在人去世后供家人缅怀,或者仅仅是保留这个人的各种可能性,还是很有作用的嘛!"
杉曼看着两人眉飞色舞的讨论,暗自下定决心。自己果然不应该插足哥哥的幸福----无论以什么方式。
***
格雷和丁恩做了些剧烈运动,去冲了个澡,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打算溜去厨房再来口夜宵。
杉曼呆坐在沙发上,他游戏里的人物又死了。听到声音,他转过头正好看到格雷拌在丁恩过长的裤腿上,脚下一滑栽倒在地。
格雷扭动着想爬起来,但肥大的裤子已经完全掉了下去,还紧紧缠住了他的腿。他跪在地上撅着光溜溜的屁股试图提起裤子。杉曼走上前去干脆把他拎了起来。
"谢…"格雷忽然被扔在沙发上,"呃?"
杉曼把格雷的双腿拉起,掏出自己胯下的凶器,直接插进了那刚做完还柔软着的小穴。他一边大力进出一边紧紧捂住格雷的嘴:"你想让我哥看你被别人插的现场么?开放式关系?哈哈!"他凑到格雷的耳边咬了一口,"明明就是个小贱货。"
格雷拼命挣扎着,但面对近两米高而且肌肉发达的杉曼,他的小身板完全不够用。杉曼的大手猛拍着他的屁股:"扭啊,继续扭啊~"
格雷泪流满面地停止了抗议。没有用的。而且他也不想让丁恩知道自己弟弟的背叛,他的背叛。
当杉曼终于心满意足地停下时,格雷的泪水已经干涸了。杉曼扭过头笑了一声,起身让开了。在旁边站了许久的丁恩面无表情地压了上来。
"什么人都可以的,不是么?"丁恩就着弟弟的体液顺畅地滑了进去,"你和你的青梅竹马,当时也是这么情不自禁的么?"
不是的…格雷想说。真的不是的…但他精疲力尽,又心碎不已。
丁恩在格雷下面已经干燥得疼痛不已时抽出身,拽着他的头发射在了他脸上。又让位给了杉曼。
兄弟俩像攀比一般轮流粗暴地干着他,直到他下体血流如注,彻底失去知觉…
***
"你们俩特么在干嘛?!"
丁恩和杉曼吓了一跳,连忙摘下vr眼镜。他们惊恐地发现格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屋里,而且打开了屏幕投影,一脸鄙夷地看着那荒淫的影像。
"哈,哈,"丁恩干笑着,"这不是你们在开发的'往事重演'项目么,我们测试一下。"
"这是啥往事?我怎么不记得?"格雷眯着眼睛把双臂抱在胸前,兄弟俩在他锐利的目光中低下了头。
"咳,是我的错…"杉曼老实承认了,"我想看看,十年前如果我…有机会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了…"
"看起来是吧,我应该会把你们两个SB一起挫骨扬灰。"格雷冷冷地说,"你们以为上我是幼儿园比赛看谁尿得远么?"
"宝贝儿别生气别生气~"丁恩谄媚地笑着把格雷拥入怀里,"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嘛,杉曼当时第二天就回公司申请调到其他城市,后来很快遇到了现在的老婆,不是挺好的嘛~"
"而且啊,"丁恩不依不饶地黏着想把他甩开的格雷,"你看起来真的和十年前一模一样哎,我都有皱纹了。"格雷果然一脸复杂地停止了挣扎,任他抱着亲来亲去。
"不过你这个ai真的模拟得没问题么?我怎么不觉得杉曼和我会这么对你啊…"
"你在质疑我们的技术么?"
"不敢不敢,萨博士的团队是最最最厉害的!业内翘楚!行业先锋!"
"哼!"格雷终于消了气,"不过先给我看看你们之前的设定,也许确实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那啥,我先去接我儿子下课啦,以后有机会再来玩!"杉曼匆忙逃窜。他甩上门前听到背后的动静,丁恩好像又把格雷安抚到那个他现在已经无法直视的沙发上去了。
49.二十年之期
"可找着你了!"
格雷下了课正闷头往校门走,却被一把拉住,差点一屁股坐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