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天独宠完本——by痴嗔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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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铮看他把视线转到自己身上就知道对方脑子里在想什么,他扯扯嘴角,解释道,“我不希望把张思洋卷进来是因为她有自己的小家庭,而且她家那位是个疯子,踩了底线立马疯得六亲不认,这底线就恰巧是张思洋。至于我……”黎铮顿了顿,却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一个谢臻。
“至于我,我在找一个答案。”黎铮继续说道,“我们俩之间的距离我有自己的分寸,至少目前为止,你需要我,而我就在这儿。”
谢臻点点头,笑了笑,“我明白了。”
黎铮看不太懂谢臻这一笑是什么意思,觉得这笑复杂得有些心酸,他下意识跟着谢臻离开的步伐往前走了两步,然后顿住,他这又是干什么?
“对了。”谢臻脚步一停,转过身来看向黎铮,“要配保镖和司机的话,不如让我自己来找人吧?妖之间的事情,还是不要牵扯到普通人为好。”
黎铮点点头答应了。
他在自己的书房里坐了很久,脑海里一直想着谢臻说的那段话。
“现在的妖,的确顾忌人类的发展,他就算真要动我,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来。”
如果谢臻的名气再大一些……比如说,家喻户晓,那么是不是闳鹄会更加的投鼠忌器?那些动辄成千上万的粉丝将会成为谢臻最有利的保护盾,但凡谢臻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这些粉丝们都会闻声而动,闳鹄如果要对谢臻下手,恐怕难度会提高不少。
不得不说,黎铮这样的逆向思维还真是有些胆大。人越多越可能暴露出谢臻的真实身份,这点谁都清楚,但是基于前有狼后有虎的情况下,有个闳鹄在边上虎视眈眈,那么或许让谢臻站在更多人面前、让更多人认识他在意他——无论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忌惮——都反而会让谢臻更安全。
第二天一早,黎铮把之后对谢臻的演艺规划大致介绍了一下,谢臻听了只是点头,说道,“你们安排就好。”这些事情他信黎铮只会做得比他更好。
前一天晚上谢臻说找两个保镖来,今天去剧组路上便到了,一个是熟人候卫一,另一个则是候卫一跟踪闳鹄时吐槽提到过的“狗子”,勾厉,是个犬精,原型是一条浑身乌黑的田园犬,不过化了人形后肤色倒挺白。
候卫一精瘦高挑,勾厉魁梧肌肉,谢臻站在两人前面,就像是两个画风的人。
张思洋接到黎铮电话说不要她去接人还有些意外,今天再看两个保镖都给谢臻按上了,眼睛一转就猜肯定是昨天单独把谢臻放下车出了事,张思洋一拍桌子,早知道当时就直接打小报告给黎铮了,她快步走到谢臻身边,把人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问道,“怎么回事?出啥事了?”
“没出事。”谢臻微微后退一步,有些不解张思洋哪来的消息觉得他出事儿了。
“什么没出事,没出事黎铮会突然给你配保镖?”张思洋说道,她看谢臻的确不像是受了伤或者出大事儿的样子,放下心来,瞪了谢臻一眼,“我看是没出大事儿。”
谢臻想想张思洋说得好像也没差,要是昨天闳鹄那儿稍微出点差错,估计就是出大事儿了。他摸摸鼻子不予做辩解,只是说道,“我去换衣服上妆。”
“哼,就知道打岔。”张思洋不满地轻哼了声,放了行。
候卫一和勾厉跟在谢臻后头,勾厉等走得离张思洋远了才开口道,“那女人是谁?态度真凶。”
“……管家。”谢臻想了想说道。吃喝住行什么都要管着点,可不是管家么?
谢臻换了衣服上了妆出来,便直接坐在自己的演员椅上安静地看剧本,其他同组的演员基本没见他和其他人有多于戏中的交流,也没多少人见他在戏外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包括张宏信在内,都觉得谢臻这个人高冷不合群。
张思洋看到谢臻出来又是这样一副冷冷清清的场景,就好像谢臻所待着的那一片地方和其他人是两个完全平行、毫无交集的世界。
张思洋心里其实很无奈,玲珑八方会说话的艺人谁不喜欢?看看现在娱乐圈里几个红得发紫的小生,没几个是嘴笨的,偏偏她家这位剑走偏锋,和圈里人连交道都懒得打。
其实张思洋心里隐约甚至觉得,谢臻是打心眼看不上他现在在做的事情的……
张思洋泪流满面,希望谢臻这极淡的不屑和轻蔑是她自己的错觉才好。
☆、第二十九章
因为拍戏需要, 这两天剧组里几个主演都在紧急训练马术,不求骑得有多好看,只求骑上了别出事儿。
好在剧组里几个主演大多都是演过几年戏的,对骑马不算陌生,重新捡起来抱抱佛脚也能应付应付戏。
张宏信原本担心的其实是张思洋带来的新人会不会对骑术一窍不通,却没想到等带着一群人去骑马场晃了一圈,最让他操心的谢臻反而最让他惊喜(惊吓)。
谢臻到了马场选了一匹枣红色的骏马, 和上一世他的那匹战马毛色相似,他一眼便看中了,马场的驯马师劝他换匹马, 这匹马极烈,除了从小驯到大的那名驯马师能驾驭得了,别的人要骑上去,上去一个就给撂下一个, 上去两个就给撂下一双。
张宏信一听赶紧谢谢驯马师好心提醒,正要附和, 劝谢臻换匹马,却不想一转头发现人已经翻身骑了上去。
这一下,张宏信和现场的驯马师脸色都唰得变得难看至极。
“谢臻学过马术么?”张宏信问着张思洋。
“没听他说过。”张思洋摇摇头,眼睛紧紧盯着在马背上起起伏伏, 仿佛随时要被撂下马背的谢臻,“该死这次他怎么那么冲动!你快点喊人,他要是出事,黎铮得削了我俩。”她匆匆走开, 打电话去通知黎铮。
张宏信快哭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边上那名驯马师不用他说就已经去联系上面的人了,马场的紧急救护队也很快到了现场,但是没人敢去控制那匹烈马。
谢臻骑着枣红烈马已经跑出很远了,这马起初确实是烈,那驯马师没有夸大,不过也没有烈到别人都骑不了的地步。
谢臻刚骑上去的时候,那马的反应极大,用力甩着蹄子想把他从马背上撂下去。谢臻紧紧拉着缰绳,愣生生稳坐在马背上,耗到这马精疲力竭没了力气,才稍稍松了缰绳,轻抚着鬃毛,“是匹好马。”那马的耳朵抖了两下,像是听懂了谢臻在夸它似的,之后竟然再没怎么使性子——当然多半也是累得没了力气。
谢臻轻笑一声,这匹马也是通人性。不过比之他过去的那匹战马,却是差得太多了。
在大黎,凡是知道谢臻名号的人没有谁会不知道谢臻的那匹马。谢臻的那匹战马当真是一匹性极烈的好马,就是黎铮的马比之都要逊色一些。在宏平的战场上,谢臻那匹马曾经一连飞射暴起踏向数匹敌军的战马,扰得敌军战马一匹匹受了惊,把背上的兵一个个甩了出去,而谢臻那匹马却始终稳健,马背服妥平稳,谢臻骑在上头一手握着长矛,半站直了身体连连挑飞数人也不见丝毫抖动。
宏平之战,让谢臻的战马同谢臻一道出了名,人说谢臻打起仗来像个血疯子,嗅到了血味就越战越疯,他的马也是,越踩越勇,人疯,带着马也疯了。
不过谢臻的马当真是除了谢臻外没人骑得上的,当年黎铮年轻气盛不服气,硬是和那匹马耗了整整一个白天,马累得够呛,黎铮也好不到哪儿去,最后手没了力道还是被马撂了下去,所幸谢臻一直在边上看着,接住了黎铮。
谢臻骑着马绕着马场跑了一圈回来。张宏信和驯马场上的那些人只看到烈马直直朝着他们冲过来,仿佛失控一样,一个个赶紧往左右两边闪躲,谢臻见状哈哈一笑,跑到了人前才猛地一拉缰绳,烈马忽地高高扬起前蹄,看得其他人脸色煞白,以为谢臻要被甩出去。
谢臻拍拍马首,那匹马听话地慢慢原地踱了两下步子停了下来。谢臻翻身轻轻松松下了马,看着那一个个惊魂未定的人,故作不明了的样子挑了挑眉,“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谢臻!”
黎铮接到张思洋的电话立刻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赶了过来,虽然心里知道谢臻不是普通人,但是心里的紧张担心却一点都没因此减少。当他看到那匹马高高扬起前蹄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心跳在那一刻都差点停了,他后怕地猛地把谢臻拉到自己身边,恨不得狠狠把人训一顿。
“黎铮?你怎么也过来了?”谢臻一愣,随即看向张思洋,不用说,只有张思洋会把黎铮喊过来,他稍稍想了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我没事,区区一匹马罢了。”
“我的天谢臻你居然真的会骑马?!”马场上围着的人群像是突然醒过来似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没过多久,那匹烈马的专属驯马师也终于赶来了,看到谢臻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马边上,也是难以置信,“你是唯一一个没有被阿红踢过的外人了……阿红还小的时候我为了驯它都被踢了好几次呢。”
谢臻听了笑了笑没说什么。这世界上还有他谢臻驯不服的马么?不存在的。
他看了眼喷了喷鼻息似乎很不耐烦的烈马,阿红,呵呵,给匹公马取了这名字,难怪一直被这马踢了。
谢臻会骑马实在出乎了一行人的意料,几个主演在马场里加训了一两个小时,觉得这训练比平时拍戏还要累人。
他们一个个羡慕地看着骑在马上的谢臻,人那轻轻松松意气飞扬的模样,和他们这一个个战战兢兢生怕惹得马祖宗不开心被甩下的模样,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林欣很快就复工了,尽管脸色依旧差得让人有些难以置信,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病怏怏得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下。
林欣很懂得利用自己现在这幅模样的优势,复工第一天,早上进了剧组见到导演,张宏信就当作没见到林欣似的,透明处理,同剧组的几个演员见了心里都明白导演恐怕对林欣的意见不小。
结果没想到,到了下午,林欣这病怏怏柔弱的模样在上了戏后却是全然不见了,厚厚的妆容硬是扮出了一副英姿飒爽的爽利模样,拍摄打戏也跟拼命三郎似的,这样高强度的工作让林欣的脸色确实更差了,不过这么一来,却让张宏信稍稍消了点气,甚至在看到林欣捂嘴轻蹙眉头低咳的时候稍稍说了两句,让她自己注意身体,有病多吃药,别误了剧组的行程。
虽然话不中听,不过听见这话的人都明白,这件事情差不多算是过去了,张宏信多半不会再多为难林欣了。
“你看,这就是女演员的优势之一了,生个病耽误点剧组行程,只要做点苦肉计啊就躲过去了,林欣那经纪人要是再聪明些,发几张通稿,这势就造起来了,给别人留下个吃苦耐劳的敬业形象。”张思洋啃着苹果坐在谢臻边上说道。
谢臻不以为然地轻笑了一声,“给别人留下这样的印象有什么用?是不是真的吃苦耐劳,张宏信心里还不清楚?林欣这样的人,以后就算还有机会合作,他还会再用么?又或者说,他会把林欣推荐给别的导演么?”
张思洋愣了愣,没想到谢臻这个刚接触娱乐圈的新人会直接点到这一层上来,“的确,这些表面功夫是做给观众看的,对于业内口碑和之后的资源发展毫无用处。”她笑道,“你倒是看得很清楚嘛。那我就轻松了,带个聪明人可以省心不少。”
谢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甚走心的笑。其实这些东西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的人一时间陷在了局里,只看得到眼前的狭窄局面,而他谢臻至始至终其实都在局外,这些东西他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稍稍整了整身上的戏服。
谢臻今天这一身是他在《玲珑心》里极少出场的一套戏装,一身金属战甲,披挂着红色大氅,极其夺人眼球。
“谢臻,要候场准备了。”边上来了场务提醒道,谢臻微微点头表示知晓了。
今天主要拍的都是外景的戏,边疆敌寇举兵入侵,亲王殷业亲自率兵征战沙场。
换上戏装画好血妆的刹那,谢臻看着镜子里的人的时候有些恍惚,仿佛时空错乱,他又回到了大黎,为黎铮打下了那片江山,耳边轰鸣,隐约响起黎铮说的话——
“谢臻,你看看这片河山,多壮观。”
“就算我身上背了再多性命血债,那些杂碎我也必须除尽。”
“这天下,从此就由我来守护。”
“杀——!”
谢臻用力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些纷乱心神的记忆被他深深掩埋起来。
他站起身,从场务手里接过战矛。战矛入手,冰凉的金属手感让他露出一个带着些许怀念的微笑,只不过道具入手的重量轻得与他过去善用的长矛完全不称,他皱了皱眉,轻声说道,“好轻。”
张思洋听见了,咧嘴一笑,“道具嘛,总不能做一个实心的战矛出来。道具组要是真做出一个当年谢王用的战矛,谁舞得动?”
“谢王?”谢臻心一跳,问道。
“和你同名同姓的那位,不过他在的那个王朝还真是昙花一现,你没听过他名字也正常。”张思洋说道。
谢臻猛地睁大了眼睛,他在这个世界待了快两个月,多多少少过去的历史也了解了不少,却几乎没听过大黎王朝的国号,以至于他以为大黎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不曾存在过……
“……是大黎王朝吗?”谢臻握着战矛的手罕见地轻轻颤抖着。
“诶你也知道啊?也是,黎铮的名字就和那个开朝皇帝撞了呢,你是他朋友,肯定知道哈哈。”张思洋笑起来,“那个皇帝太短命了,登基十年就被人给杀了,传言他骁勇善战,率兵千人闯入十万人的关塞,还取走了对方首领的项上人头,不知道是不是过得□□逸了掉以轻心啊。不过这些记载太少,不知道是真是假了。所以我才叫黎铮黎大帅,这个外号不错吧?哈哈哈。”
谢臻露出一个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出来,他低垂着眼,握着战矛的手青筋凸起,轻声喃喃,“是真的……”
“管他真假,反正具体当年的历史现在谁都不知道了。之前大黎王朝是不是真的存在都有人质疑呢,要不是二十几年前山体塌陷,塌方塌出了黎王墓,里面的陪葬品证明了大黎王朝的存在,不然现在这个王朝还都是个争论呢。”张思洋说道。
“我知道啊……”谢臻闭上眼,鼻尖酸涩得让他紧紧咬住牙关。黎王墓……当年葬着黎铮的地方么……
“诶你说什么?”张思洋隐约听见谢臻说了什么,却听不真切,她好奇地问道。
谢臻摇摇头,深深呼吸了一口,平复下心情,“无事。”
“好了好了,又扯远了。马上就轮到你了,你准备准备。”张思洋看了眼那边张宏信喊了“卡”,赶紧拉回话题,本来想替谢臻整整战甲,然而上手却又不知道怎么折腾,只好用力拍了拍谢臻的肩。
谢臻应了一声,为自己整理好战装,听见张宏信喊人,他握住战矛抬脚走了过去。
张思洋看着谢臻的背影有些愣神,仿佛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世界失了色彩,唯独只有谢臻这一抹浓墨重彩的亮色,这样的感觉张思洋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上一次是谢臻第一次试镜殷业、穿着一身大红出现在她的面前,王孙贵胄,天然去雕饰,那一刻的冲击,张思洋这辈子都忘不掉。
然后便是这次,张思洋深深呼吸了口气,她光是看着谢臻这一身戎装的背影都忍不住有些起鸡皮疙瘩,一种昂然战意,委以国家重任,血洒战场,护我国疆,决绝而一往直前。
这一场戏在大棚绿景里拍,喊打喊杀的战场在后期合成之前还是一块绿幕布的简陋空地,群演就像几十号神经病聚众犯病似的,张思洋顺着谢臻迈过去的方向看见这幅场景,心里刚才因为一个简简单单的背影烧起来的热血全熄干净了。
“老张你不厚道啊,不说别的投资人,就黎大帅给的钱就不少了吧?这样的大场面你还扯绿布。”张思洋溜到张宏信的导演椅边上一坐,啧啧侃道。
张宏信老脸一红,摆摆手气哼道,“这还不是捉襟见肘么,之前林欣那一耽误就耗了我大几十万人民币,而且演员片酬不是钱啊?这林欣罗庭一个个要价高得很,我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