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你家魔头说饿了完本——by画染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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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醉闲就笑了,“所以喽,称他们过来还有个两天,我们就好好探讨一下吧。”
盘燎:“......”
逝梦:“......”
盘燎府邸,一夜灯火通明。
第二日,净离告辞离开。殿中的魔奴就将醉闲老早就交代的行李送到了净离的手中。
醉闲有他的背负,而净离也有净离的坚持。只是,他若一声不吭的便走了,醉闲定是要恼怒的。净离想了想,修书一封交与魔奴,再让魔奴交给醉闲。
本来,未来相见之日无期,若能亲口道一声别,亦是极好的事情。只是净离,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醉闲。
净离人刚背上背篼,走到门口,就听一声,“小和尚。”
净离下意识的抬头,只见那魔头自墙头飞来,落到他面前。
此刻,他早已换下了昨日的衣裳。长发高冠,一身劲装,虽说未穿整套的盔甲,可在小臂,腰腹处皆覆上银白的甲片。自腰侧而下一大片绣又细小鳞片的衣摆,在魔界不太明亮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更胜天边金乌了。
长身玉立,黑衣红纹白银甲,英姿飒飒,御风而来。魔族君帅,自当是如此绝伦风采。
醉闲一步凑近净离,“你要走?”
净离还没告歉,醉闲便先一笑,握住他的手,仰头看他,“我就知道。魔界也要开战了,你再留下也确实不合适。你有你必须要做的事情,我也有我要承担的责任。放心我不是来拦你的,就是......”
净离目光一顿,看着巧笑然兮的人,哪里还有沙场将帅的模样。
白衣胜雪气质出尘好似远离红尘高山之冰的僧人,忽而勾起了唇角,霎时间冰雪消融,温润如春。
醉闲怔怔的看着,一时竟反应不过来。只是盯着那一双点墨般的眸,那一双眼睛,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平静深幽中带着了悟透彻的悲悯。高远的模样已是云端佛陀,在世的菩萨。这一双眼睛平等的注视这世间万物。
可这一刻,那一双眼睛里分分明明只有一个他。
净离看着醉闲呆愣的模样,缓缓的低下头。醉闲方抬起眼帘,又立马闭上。一副深怕净离后悔的模样,只是微红的脸颊,也看得出他竟难得觉得羞赧。
净离觉得这一瞬间,那一颗在胸膛心脏忽而有了......跳动的感觉。
两唇相触的那一刻,相互的呼吸相接,温热的滋味如同电流,顺着唇流便全身。醉闲微微张开唇,然后......
然后净离就抬头了!
芊罗也换了一身铠甲,当真是面若冰霜,英姿飒爽。她原本来找醉闲说盘燎那边又有新发现了,结果在翻墙翻到一半的时候看到这瞎眼的一幕,冰霜般的脸一抽,“刷拉”一声又掉了下去。
醉闲艳红的舌扫过唇边,愤愤的道:“和尚,撩一下就跑是不人道的!”
净离眸中温润似水,他望着他,“一切小心,不要总是弄得自己一身伤。战场凶险,若不小心上了,你也要上心。”
醉闲立刻就将刚才的那一页揭过去了。他点头,“你也是,不过人界那一块儿不太平。你可以去西边传教啊。那里地方不错,虽说偏僻了些,也没你的国家繁华,但是安全。”
净离安安静静的听醉闲说完,而后摇了摇头,“我会回去。乱世之中方需明灯,这是方丈圆寂前的交待,亦是我一生所求之志。你可还记得,我先前与你所说,我佛在心。时局纷乱,乱世之中人如蓬蒿,若有一线信念亦是好事。”
醉闲一听,立刻反对,“你个没武功的和尚,上回的教训要?1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还话 D切└?.....”
他没训完,就见净离手一伸一团金色的光变出现在他的掌心。醉闲吓了一跳,愣是将后面的话全给吞回去了。
就算不接触他也知道那里面满满的都是佛力啊!
在醉闲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净离一挥手又散了那团佛光,他低声解释:“上次是意外,你莫放在心上。”
醉闲:“......”他都忘了,这和尚虽说不会舞刀弄剑的,但一身佛力却是日益精通醇厚了。
他抬眼瞧着净离,好半响才撇嘴道:“从来都是你对我妥协,除了你的佛。那就算了,这次我只好退一步了。但是,你给我记着,天南地北我都能找到你。如果......如果......”
净离轻叹一声,将醉闲抱进怀里,“如果有如果的话,我便等你。”
“在奈何桥头?我不管,如果你出事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有关的我都不会放过。我答应你,我会尽量的......减少染在手上不必要的血,但是你也是,一定要等我找到你。”醉闲将脸埋进净离的肩窝,双手环住净离的肩背,低声说道。
净离低敛了眸,这一别,怕是醉闲也明白数年难见了。
“便是在奈何桥头,你若不来我便不走如何?一直等到你来寻我为止。出家人不打诳语。醉闲,我......”
“我知道,你言出必践。而对我说的,一定会做到。但是,我们说好,我会尽量护着我自己,你也一样。还有......后会有期,不见不散,见了我这辈子也不会跟你散了......”
......
字字句句,言犹在耳,恍若昨日......
只是......他还是......骗了他。小和尚,你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曾说,你绝不会骗我。小和尚,净离,你说谎。出家人不打诳语,可你,骗了我。
那一腔怨愤,那种撕心裂肺的恨意,其实早在十多万年无止无尽的找寻中消磨尽了。一开始,他想的都是一旦找到那个人,他该让那个骗了他的小和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越到后来他便越恨,越想他就越不愿意放过他。可是又后来,他又突然不恨了。或许正是恨极了,又或许,他真的太想找到他了。
只要能够找到他,以前的种种他可以不在乎。他只是想找到他就好了。找到那个人,找到净离,成了他摆脱不下的......执念。他不知道恨极了之后是什么,或许,就是执念吧。
“净离......”醉闲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他不想做下去了,美梦,到这里,就已经是最美好的时候了。如果一切就像这一场梦一样,他想停止就可以停留在那一刹那,该多好。
他迷迷糊糊的低唤着,却没有人,回答。
只有一个极为相似的白雪般的身影,声音嘶哑,听起来却如同清圣佛音。“施主醒了。”
醉闲笑了,“你怎么不答应我?”
不知指尖一颤,温声问道:“施主,可是抄经乏了。我观施主进度,想来是好了。”他从袖中取出早早翻译好的经文,放到醉闲的桌前,“八十八佛大忏悔文,施主且观吧。”
醉闲抬眼望他,伸手将经文塞进袖里乾坤。他轻笑,“不用看我也大概知道这是怎么意思,他又为什么要念这样的经。”
不知站在醉闲的桌子对面,醉闲伸了个懒腰也站起来。对着不知微微一笑,“怎么,你的佛找你又有什么大事啊?比如商量着如何不着痕迹的除了我这个魔头?”
不知思及此时,面容一肃,“施主知道?”
醉闲微微眯了艳丽的眼,“我知道,什么?”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大雪漫天
第二十九章 大雪漫天
不知沉默了片刻,方才走进醉闲身边低声道:“天界、鬼界还要妖界,于两日后至大雷音,商量......”
“商量该怎么除了我。我就说这许多天那帮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到时候四界联合自然不怕我魔界。鬼界一向跟着天界混,你们佛界与天界也一向交好,可妖族与我魔族才是同盟,他们向来痛恨天界与佛界,怎么可能赶着来看我笑话。”
醉闲冷笑一声,他平日肆意妄为,树敌颇多,又没有什么朋友。他这一出事各方自然全是落井下石,巴不得他死了。但也同样,他是魔界左首,不管对他个人有多么厌恶,他的实力摆在那里。他若是出事,削弱的不单单是魔族的实力,更涨了天界气焰,使妖界更难出头。
不知捻动着新串的佛珠,他低垂了眼眉目间有两分掩不住的为难与沉重,道:“我佛算出大劫将至,而天族一直对施主之事格外......上心。我佛欲以此时促使各界联合,共对大劫。”
他说话总是这样的。声音不轻不重,语速不疾不徐,和缓的如同一池春水,又像是一根线香和缓的升起青烟袅袅。可现在那有如潺潺的佛音,本该令人心神平和的声音,却让醉闲的五脏六腑却都燃起了一团火,熊熊燃烧,将血都要煮的沸腾起来了,可骨髓中又升腾起一股凉意。
冰火两重,一面灼烧痛苦一面冰凉透骨,到最后只剩下滔天的怒火与......恨。
一魔一佛离得这样近,近的只要醉闲再往前走一步就能够伸手抱住他。
咫尺天涯。他们离得这样近,醉闲却觉得他就算再追寻上十万年也找不回当初活在他心上的小和尚了。那一道伤疤就算经过了十多万年的修养,花了他大半生的时间也从来就没有愈合过。鲜血淋漓的伤口一直狰狞的横在他的心脏上,只要轻轻的一碰就皮开肉绽苦不堪言,几欲疯狂。
不知见醉闲面色忽然大变,心下一沉,怕是醉闲也认为此局难解。但不知想,届时在大殿之上,醉闲伤势早已恢复,以他们联手,或许恰好可趁此送醉闲出去。
他虽希望醉闲可以在此处多加修养,可到底佛界对醉闲而言便是有他相护也未必安全。只有魔界,魔界才是醉闲最安全的去处。
只是他一番打算还未说出口便见醉闲突然白着脸,抬手间冥鸿入手。不知还未反应,寒光凛冽杀气肆意的邪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脖间。剑气划过,一丝血线出现在不知脖子上,缓缓的渗出颗颗血珠,染红了胜过冰雪的僧袍。
不知一愣,抬眼便对上了那一双暗红的眸。那一刻暗红色的眸中好似着了火燃成鲜艳的红色,颜色浓重的好似......下一刻便能溢出血来。
“施主......”
“于你而言,我究竟算是什么?呵......”醉闲唇角抽搐想要勾勒出一个笑来,却无端惨淡。
他紧握着手中的冥鸿,骨节用力的泛白,那一场冰冷的大雪又开始在眼前飘落。
“你的佛,在你的佛面前我就是你随时可以丢弃的么。想到了......”那些话,那些低微的近乎卑微的话,他十万年前说不出口的,却在今日失控。许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发现依旧在重蹈覆辙。
“......想到了就随手捡起来,一旦你的佛放下话,你就可以再丢弃掉。你当我是什么,凭什么你任意选择,我就要乖乖听话!”喉头艰涩的,从灼痛的胸腔中一字字艰难挤出的话,好像呕尽了他一声的爱恨。
净离......净离......
在遇见这个和尚前,那些记忆纵然不堪,但到底,好在他自认为已经可以天下逍遥了,任他来去。说不上有多开心,却也还能过。而遇见这个和尚之后......当是这一生最快意最欢喜的。可也正因为太过美丽,光华皎洁下那冰凉的黑暗才愈发让人难以忍受。寂寞的除了寻找他,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因为这个人太过无垢,不染尘埃。所以......他才更加绝望无措。得到了再失去,远比从未得到更加痛苦。小和尚,你为什么要将自己再我这里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养一道伤疤要用上多久?一辈子够不够?醉闲不知道。他只是晓得,原来遍体鳞伤,肝肠寸断,不过需要一个人一句话,就可以。
不知只是怔怔的望着突然疯魔的魔头,一瞬的迷茫之后浑身蓦然冰凉,如入冰窖。有些伤口,便是千年万年,走过一生都愈合不了。譬如胸口上的那一道伤疤。
不知嘴唇嗫嚅,可喉咙就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块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他怔怔的望着醉闲,指尖颤栗,一呼一吸之间竟如针扎般的痛苦。
醉闲闭上了眼,不知默然无言。整个无尽莲池都霎时寂静,落针可闻里。突然传出一声笑。
闷闷的从胸口的震动发出的悲凉的笑声。
不知蹙着眉,澄净若琉璃的眸中掩藏着无尽的痛色。但他,说不得。
醉闲仰着头,闷闷的笑,低低的近乎于自言自语,“噗呵呵呵......是我错了,我怎么忘了,呵哈哈哈......我怎么忘了......你呀,不论过了多久从来都不会选我的。你的佛就是你的一切......呵呵呵,我们从来就不在一条道路上!”
最后一句他突然狠戾,“但是你记着,下一次遇见你,我绝不会放过你。”
不知一颤,喉中一甜,一丝鲜血刚溢出唇角便又被他吞咽了回去,喃喃自语,“醉闲......”
那一场冰雪又何止是醉闲一人不堪回首。只是醉闲,我从不肯伤你丝毫,从未想过,有一日我会负你,竟成了伤你最深之人。更可笑,我至今竟依旧遗忘了为何负你。若是不记得,我会告诉你,我又怎么舍得伤你。只是记得了,又有何面目。
不知面若金纸,竟比醉闲更要苍白几分。
醉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恋的收剑,后退一步......
理智?性命攸关,他只有一搏。在这个小和尚面前,他还有双目理智可言。明知道莲池之下的道路他并不了解,醉闲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或许,他需要冷静。他怕......再留下去,他会真的杀了他。
“嘣”巨大的落水声里,金色的水花飞溅,涟漪层层里。不知猛然回神,醉闲竟然跳了下去。莲池之下是......
不知心神大乱之下,连忙纵身一跃追了上去。
醉闲一落水,还来不及划水,便觉脚踝处一紧。他低头一望,只见一缕缕黑气紧紧缠绕住他的教,将他往下拖拉。醉闲浑身杀气举剑要便斩,却见剑气一闪就穿过了黑气。
举目望去微微一株株莲花的绿茎。醉闲动剑不过一瞬,莲池不深一瞬便到了底,醉闲能感觉的到自己踩在了淤泥之上。
他此刻心神不稳,一接触到水中淤泥,突然心中杀机更甚。那些黑暗的不堪的更甚至惧怕的记忆汹涌而来,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就让他落入了一幕幕魔障里,脑中霎时混沌,只是觉得痛。心脏像是被一只着了火的手捏住,痛得他忍不住嘶吼起来。只是痛吼在水中,连他自己都听不见。唯有忽然暴走灵力,四处冲撞。搅乱了一池金水与淤泥。
不知一入水,袖中缩成一团的黑雾忽然狂暴起来。轰然冲破封印,形成一条巨龙冲向水底。不知连忙跟随过去,金色的池水为时间善念,而莲下之泥便是世间恶念。
黑色的淤泥已经漫过了醉闲一半的小腿,在污秽丛生之处,黑色的巨龙张开了大嘴轰然撞击上了醉闲的身体。醉闲双目紧闭,原就苍白的面色更加惨白,面露痛苦颜色,似是被梦魇纠缠,难以摆脱。他四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气漩涡,阻止任何人的靠近。
......
漫天的飞雪,人间的冬天,下雪了。
江南四季分明,只是少有下雪的时候,便是下雪也都是如黛远山白了头。那一年是醉闲见到的江南最大的一场雪,纷纷扬扬鹅毛大的血都积厚到脚踝了。
那一年,醉闲刚松了口气,与天界一签完永不再战的条约,领军回到魔界就迫不及待的冲了出来。哦,你说那后续怎么办,君帅都跑了,怎么安排士兵。醉闲表示,你当盘燎和逝梦是死的么,再说他就出来两天就回去。
魔界与天界一打就是十多年,这对于醉闲来说当然也不是什么长久之战。但是,对于净离来说,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十年。
再说......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样算来,他也好久好久没有见到那个小和尚了不是。盘燎和逝梦一定会理解他的。
醉闲“噗”的笑了一声。
抬眼间,河海寺的牌匾落在了一边的地上,牌匾破旧,金色的大字暗淡。它躺在杂草丛生的墙边,大雪掩埋了大半红漆,狂风呼啸吹倒枯草,凄凉而萧索。醉闲一默,收敛了笑容。
破旧的大门,剥落了红漆的墙壁,还有破碎的黑瓦。时间无情的流逝,将记忆中的地方变得面目全非。醉闲也难得叹了一口气,叹岁月无情。
他一甩衣袖,大门自动开启,发出刺耳的□□。醉闲负手跨过陈旧的已经有了缺口的门槛,在跨过的那一刻落在地上的牌匾扫落了积雪灰尘挂回了门前,墙边枯草消失无踪。便连破碎的门槛也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