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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红尘渡你完本——by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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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已墨顺势反握住季琢的手,甚至将五指硬生生地插入季琢指缝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
季琢抬眼去看沈已墨,那沈已墨的右手分明还搂着蓝衣女子的腰身,如水的目光也未分他半点,左手却在他指间作恶。
蓝衣女子取了张艳红的帕子来为沈已墨擦拭汁水,直直地从唇瓣擦拭到脖颈,手势轻柔,又蹭又揉,满是勾引之意。
季琢挣开沈已墨的手指,立起身来,淡然道:“我还有要事,沈公子便在此处好好享乐罢。”
说罢,他不理会沈已墨,径直往外头走去。
季琢四下寻着周锦书的母亲,好容易才在一偏僻的角落将她寻到,她正在浆洗些衣物,听见脚步声,回首疑惑地道:“客人是走错路了么,这儿可没甚么姑娘。”
她指了指主楼的所在,道:“客人,请往那处去罢。”
周锦书年不过三十,这周锦书的母亲却苍老的厉害,看面貌足有六十,神态亦是畏畏缩缩的,浆洗衣物的手指更是开裂得厉害。
季琢面上褪去了些冷峻,稍稍和缓了些,道:“我听闻云翎姑娘貌美无双,不知要多少银两才能与她一见。”
周母叹息一声道:“客人是慕名来见云翎姑娘的么?你来得迟了些,她前日已香消玉殒······”
季琢故作讶异地打断道:“云翎姑娘是如何死的?”
周母放下衣物,搓了搓手,道:“我也不知,不过云翎姑娘在楼中极受欢迎,许是挡了旁的姑娘的财路了罢。”
季琢勉力做出一副怅然的模样道:“未料,我远道而来,竟未见上云翎姑娘一面,不知她可有留下甚么画像?”
周母摇手道:“老奴不是云翎姑娘的身边人,这个如何知晓?”
季琢别过周母,回客栈去了,夜风清冷,打得河畔旁的几株垂柳柳叶纷飞,瑟瑟作响。
他回首望了眼落云楼,这落云楼灯火辉煌,正是最为热闹的时辰,仿若有调笑声以及肉体撞击之声远远地朝他铺天盖地而来。
这一夜,沈已墨没有回过客栈,季琢醒时,天还未亮,他洗漱了一番,在床上打坐。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一人拍打着季琢的房门唤道:“季琢。”
那人尚在房外,那人身上的酒气与胭脂气却硬生生地从门缝中挤了进来,刺鼻至极。
季琢任由那人拍打房门,片刻后,门外总算再无动静。
季琢取了《冲虚经》来看,堪堪翻过一页,敲门声复又响了起来,那人柔柔软软地唤道:“季琢,季琢······”
季琢怕惊扰了近处的住客,无法,只得去开了门,门甫一打开,温热柔软的身子便扑入了他怀中,沈已墨半阖着眼,仰首冲他傻乎乎地笑道:“季琢,你生得真好看。”
这沈已墨分明在落云楼风流了一夜,还带着一身的酒气与胭脂气,夸自己好看作甚么?季琢微恼地轻轻拍了拍沈已墨被醺红了的面颊,道:“沈已墨,你且醒醒。”
沈已墨醉了酒,神志昏沉,季琢这几下轻拍,他还道季琢要打他,遂委委屈屈地回首抱怨道:“云思,季琢欺负我。”
季琢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站着得崔云思,这崔云思身上亦有些许酒气,应是从沈已墨处沾染来的,崔云思朝季琢含笑道:“季公子,沈公子他醉了,我今早去落云楼查案,恰巧见着了他,他醉得狠了,一见我,便央我带他来寻你,烦请你看顾于他。”
这沈已墨昨夜竟真的在落云楼玩乐了一夜,日子过得当真是畅快。
他还直唤崔云思的名讳,也不知他与崔云思有何干系。
季琢再一看,崔云思已走远了,他将沈已墨扶到床榻上躺了,又唤了小二来送水沐浴。
待小二将水送来后,他便坐在床榻上,伸手解沈已墨的衣衫,外衫是踯躅色的,上头印着数个艳丽的口脂印子,仿佛昭示着昨夜的欢愉一般,扎眼至极。
沈已墨醉眼惺忪间,见季琢在解自己的衣衫,娇嗔道:“季公子不是不愿与我欢爱么?解我的衫子作甚么?”
季琢冷声道:“你一身的酒气,不该洗洗么?”
沈已墨仿若听不懂季琢的言语,双手揽住季琢的脖颈,仰首吻了上去。
季琢偏过头,沈已墨便只吻到了他的面颊,而后,他伸手卸去沈已墨揽着自己脖颈的手,又将其身上的衣衫剥得一干二净。
沈已墨双目含着一汪春水,身上又散着香醇的酒气,赤/裸出来的肌肤白瓷一般,白瓷之上因醉酒染着酡红,整个人从骨相到皮相无一处不精致,连下身那根物件亦是形状美好,颜色粉嫩。
遭到季琢拒绝后,沈已墨可怜兮兮地瘪着嘴,又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季琢。”
见季琢不理会他,沈已墨扯了季琢的衣袂,讨好地唤着:“季琢,季琢······”
季琢心里头盛着不知从何而起的恼意,被沈已墨一声声地唤着姓名,便褪去了些,他抚了抚沈已墨的额头,无奈地道:“我带你去沐浴。”
他将沈已墨抱到浴桶中,洗去一身的酒气,又为他换了一身干净的亵衣,方将他放回床榻上。
接着,他下楼向店家要了一碗醒酒药,喂沈已墨喝了。
沈已墨喝了药,尚且不安分,粘人得很,或是摸摸季琢的手,或是摸摸季琢的脸颊,口中又不住地唤:“季琢,季琢······”
折腾了好一阵子,沈已墨终是沉沉地睡去了,季琢目色深沉地望着他的面容,半晌后,低首继续看《冲虚经》。
第57章 第三劫·第十章
沈已墨转醒时,已过了晌午,他睁开眼见自己躺在季琢床上,周身尽是季琢的气息,心生欢喜。
季琢翻过一页《冲虚经》,听闻动静,朝沈已墨望了过去,淡淡地道:“你觉得如何?头疼么?”
沈已墨不答,反是笑吟吟地道:“季公子,你昨日狠心丢下我走了,怎地今日还是忍不住将我带了回来,还带上了你的床?”
醉酒的人果真记不得事,季琢本想说是崔云思将你带回来的,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何又按了下去,只道:“你若是未觉不适,便起身用膳罢。”
沈已墨向着季琢伸出手来,勾唇笑道:“季公子,我喝得过了,现下身子酥软,劳烦季公子扶我一把。”
沈已墨的手白皙修长,骨骼分明,被从窗口窜进来的暖光打着,散出白玉一般的光泽。
季琢犹豫片刻,还是起身,走到沈已墨床前,拉住了他的手。
沈已墨却不见好就收,一用力,季琢便猝不及防地跌在了他身上。
他得寸进尺地伸手抱住季琢的腰身,红唇凑过去,耳语道:“季公子,是你脱了我的衣裳为我沐浴的么?”
季琢点了点头,无奈地道:“沈已墨,松开。”
沈已墨非但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些,仿若要将那一双手臂嵌入季琢的腰身,与季琢融在一处似的。
俩人贴得近了,几乎连心跳的频率都一致起来。
沈已墨将下颌靠在季琢肩上,不怀好意地道:“季公子,你既然看光了我的身子,我便是你的人了,你可得好好待我。”
之前在流云客栈时,季琢为察看沈已墨所中狼毒的情况,也曾褪尽了沈已墨的衣衫,细细察看。
那一番察看,他虽无心,却激得沈已墨起了情/欲,便为其手/淫泄欲。
当时,沈已墨像是只胆怯的白兔,任凭他摆弄,而今日的沈已墨却像是只狡猾的狐狸,再再诱惑于他。
季琢不知该如何回答,叹息了一声:“沈已墨,起来用膳罢。”
沈已墨气闷,低首轻咬了下季琢肩头的一处皮肉,才松开了手。
而后,他起身回房,慢条斯理地换了件山吹色的衣衫,又洗漱一番,下了楼去。
午膳时间已过,客栈大堂只坐着季琢,季琢穿了件墨色的衫子,分明是深沉冷淡的颜色,但因他整个人半拢在阳光中,瞧起来竟衬得他的眉眼柔和了许多。
沈已墨在季琢面前坐了,点过菜,才含笑地凝视着季琢的眉目:“季公子,你生得是极好看的。”
季琢不置可否地饮了一口君山银针,淡淡地道:“怕是昨日的女子更得你的心意罢。”
季琢的语气以及神情皆与平日无异,这话听来不过是简单的陈述,而非争风呷醋。
丝丝缕缕的恼意自沈已墨心底升了上来,他仿若在回忆昨日的欢愉般,目中含情,舔了舔嘴唇道:“女子的身子软软糯糯的,胸脯一手不能握之,下处更是妙得很,缠得人泄了又硬,实在磨人。”
听得这般的淫言秽语,季琢面无表情地道:“却原来沈公子果真不是去查甚么魔气的,而是去寻欢作乐的。”
说罢,他唤来小二哥,又添了些茶水,便不再言语。
眼前的季琢未生甚么怒气,语气平淡,一如平常,沈已墨瞧了半晌,觉着心里头有些发紧,他一腔的恼意全然宣泄在了柔软的棉花上头一般,寻不到着力点,亦寻不到出口。
他愈发恼怒,口不择言地道:“昨日尚不尽兴,今日我得再尝尝旁的女子的滋味······”
他停顿了下,盯着季琢的眉眼,道:“许寻个小倌也不错,男子的后/穴我倒是许久未尝了。”
这沈已墨分明沉溺于情/欲,不论是与女子还是与男子交合,应当是舒爽之事才是,他为何说得这般恼怒?仿若一只刺猬被刺伤了柔软的肚皮后,奋力地竖起了刺来。
季琢不解,望住沈已墨,低低地唤了一声:“沈已墨。”
沈已墨一把握住季琢的手,覆上自己的脸颊,待心情平复了些,双目灼灼地道:“季公子,我要你同我说‘不要去寻旁的男男女女’。”
季琢思及昨日沈已墨与蓝衣女子的亲热,从善如流地道:“沈已墨,不要去寻旁的男男女女。”
听得这话,沈已墨笑吟吟地道:“我应下了。”
他抓着季琢的手指又摩挲了几下自己的脸颊,方松了手去。
恰是这时,小二哥送了菜上来,分别是糖醋鳜鱼,花蛤蒸蛋与白灼芥兰。
三道菜摆在桌面上,颜色煞是好看。
沈已墨执着竹箸夹了一块糖醋鳜鱼送入口中,含含糊糊地道:“季公子,你不吃么?”
季琢正怔怔地盯着自己的左手,这手适才被沈已墨抓着摩挲了其肤质细腻的面颊,现下这手不知为何热得很,甚至生出了些细汗来,而右手却无半点湿意。
见季琢垂首不动,沈已墨夹了一块糖醋鳜鱼到季琢碗中,柔声道:“季公子,你尝尝罢。”
季琢闻声,下意识地抬眼看去,偏生与沈已墨四目相撞。
沈已墨双目含着一汪春水,眼神柔柔软软地朝他缠了过来。
季琢低首,借着用糖醋鳜鱼的由子,避开了沈已墨的双目。
一口糖醋鳜鱼仓促下肚,季琢虽未尝出味道来,还是夸道:“确实是不错。”
俩人用膳间,小二哥又送了豆腐虾仁羹来,虾仁鲜美,豆腐爽滑,勾上芡粉,又撒了把葱花,色香味俱全,诱人得紧。
季琢用膳时,一贯是不言语的,沈已墨也不再逗弄他,埋头用膳。
待用完膳,沈已墨状似无意地道:“我昨日未曾与女子,更未曾与男子欢爱,我不过是喝得醉了,便趴在桌案上睡了,再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你房中。”
季琢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面无异色,心里头不知从何而起的恼意却散了去。
接着,季琢淡淡地将昨日自己与周锦书母亲见面时的情状复述了一遍。
沈已墨托着腮,闲适地饮了口君山银针,道:“不知周母与周先生感情如何,若是他俩感情尚可,加之周母又在落云楼做活,那周先生倘若当真来过这落云楼中为云翎姑娘画过画像,或与云翎姑娘有隙,周母理当知晓才是。周母应答既无异样,难不成云翎姑娘之死当真与周锦书无关?”
季琢蹙眉道:“但假若周锦书蓄谋已久,故意避过周母又当如何?”
“许有这个可能。”沈已墨回忆道,“我昨日还未醉透时,将落云楼上上下下察看了一番,除云翎姑娘的闺房外,无一处有魔气。”
季琢提议道:“不如我们先去看看刘阿伯的尸身可有异样?”
沈已墨颔首赞同,半盏茶后,俩人已立在义庄里头。
刘阿伯的尸身已由仵作解剖了,内里五脏六腑俱全,但大张着的口中却缺了一条舌头。
尸身因泡在泥水中许久,稍稍有些发胀,原本起皱的皮肤被撑得平坦了些,死的时辰久了,其上覆满了尸斑,一块一块,仿若粘附着虫子一般。
沈已墨盯着刘阿伯的口腔,道:“这凶手好生厉害,一条舌头竟割得丁点不剩,还未伤到口腔半分。”
说罢,他又低首凑近了刘阿伯的尸身细闻,与云翎姑娘的尸身一般,这具尸身亦隐隐有些魔气。
“这割舌头与取心脏的应是同一人······”季琢扫了眼云翎姑娘尸身所在的方向,道,“同一只魔物。”
沈已墨沉声道:“刘阿伯与那周锦书有隙,云翎姑娘据闻亦与周锦书有隙,想俩人之死定然同周锦书有干系。但周锦书明明是凡人,若是俩人皆为周锦书所杀,他为何能留下魔气?刘阿伯的死亡时间,我尚且不知,可他如何能在为我画春宫图之时,分/身去杀了云翎姑娘?莫非······”
季琢接话道:“莫非杀人并非他亲自为之,乃是他指使一只魔物所为?”
沈已墨疑惑道:“他不过一介凡人,如何能指使得了魔物?”
作者有话要说:
山吹色:黄色。
因人物设定以及剧情进度,季琢的感情会比较慢热,让沈小墨慢慢撩吧
第58章 第三劫·第十一章
俩人说话间,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已墨拉着季琢栖身在横梁之上。
来人是崔云思、仵作与两个衙役,衙役以担架抬着一具尸身,尸身乍看之下,无一处伤口,面容安祥,瞧起来乃是一个年轻的读书人,穿着虽不见得多讲究,但也干净体面。
俩衙役将尸身放置在了云翎姑娘的尸身旁,又把刘阿伯的尸身也搬了过来,并排放着。
崔云思立在一旁对仵作道:“你解剖罢,我倒要看看这尸身可有缺失。”
连续出了三起杀人案,他这几日忙得几乎无歇息的功夫,因而眼下皆是青黑,连声音都疲倦不已。
仵作颔首,脱去尸身的衣衫,取了小刀来,仔细地剖开了肚皮,这尸身还新鲜着,内里的脏器被嫣红的红围着,不住地散出血腥臭。
仵作仔仔细细地将脏器检查了一番,而后方道:“并无缺失。”
崔云思沉声道:“这尸身无丁点儿外伤,脏器又无缺失,死因为何?”
仵作摇首道:“我也不知,这脏器完好,并无损坏,无患病或者被重击之相,看着色泽,亦未有中毒之相。”
沈已墨与季琢各自在横梁两侧躺着,只双足相距不远。
沈已墨扫了眼季琢,将声音压到近似于无:“季公子,你看这尸身眼窝处可有异样?”
季琢早已发现了异样,略略点了点头。
几乎同时,仵作开始检查头部,先是掰开下颌,下颌僵硬,一用力,闻得一声清脆的声响,骨头便断了去。
这尸身口中的舌头尚在,并未如刘阿伯一般被人割了去。
仵作接着拨开了尸身的眼皮,这眼皮之下只一层黏膜隔绝了颅内诸物,眼皮与黏膜之间,居然空无一物,无血迹,连血管都无半根!干干净净的,仿若这眼窝本就是这般长的,从未盛过眼球。
仵作吃惊地问崔云思:“这位公子莫不是天生的瞎子罢?”
像是要回应他似的,外头掠过几只飞鸟,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便远去了。
义庄内,满满是死气,寂静无声,这鸟叫声却充盈着活气,两相对照,说不出的诡异冷寂。
崔云思盯着尸身的眼窝,道:“这岳先生在一处私塾教书,如何会是天生的瞎子。”
此言一出,掷地有声。
仵作面色一白,颤声道:“那这凶手的手法当真是利落,我做仵作二十余年来,从未见过,今日倒是开了眼界了。”
崔云思一把掀开云翎姑娘以及刘阿伯身上覆着的破旧草席,细细端详着。
云翎姑娘肌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尸斑,面上却光洁着,透出诡异的美感。
刘阿伯水肿发胀,尸斑从头至脚,无一处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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