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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红尘渡你完本——by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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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琢只瞥了一眼,便起身要离去,沈已墨瞅着他,狭促地笑道:“季公子,你莫不是害臊了罢?”
闻声,季琢停住脚步,朝沈已墨望了过去,那沈已墨双目含情,左手细细地抚着春宫图,右手朝着他伸了过去,盈盈笑道:“季公子,左右无事,你可愿听我说个故事?”
沈已墨的手指白皙纤长,指尖圆润,数日前,在周家小院,为了封住那魔物,食指的指尖破了个口子,有细小的血液不住落下,季琢当时不由地将那食指送入口中舔舐着伤处。
思及此,季琢盯紧了那根食指,同时他口中的舌头仿若忆起了那食指的滋味,蠢动了起来,他思绪混乱,恍然间,他已用大拇指与食指将那根蛊惑人心的食指掐住了。
沈已墨一惊,而后又展颜笑道:“却原来季公子这般喜欢这根手指。”
季琢被沈已墨这话打得回过神来,紧接着他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立刻松了手去,面无表情地道:“我先去歇息了,沈公子,你也早些歇息罢。”
沈已墨刻意地以那根食指摩挲着季琢右手的大拇指与食指,空暇的左手覆着自己的心口,委委屈屈地道:“季公子,你轻薄了我,便要离去了么?真真是伤我的心。”
季琢收回手,只得在桌案前坐了,叹息一声:“你既要说故事,便说罢。”
沈已墨不再逗弄季琢,在季琢对面坐了,娓娓道来:“这画是我令周锦书这般画的,画的是一双恋人,俩人自小青梅竹马,一道念书习字,一道上京赴考,一道金榜题名,他们对对方心怀爱恋,但因双方皆是男子,难以言之于口,怕被对方厌恶了去,便这般日日受着相思之苦。
“一日,俩人相约游山,不巧遭逢暴雨,便寻了个山洞避雨,其中那青衣公子见白衣公子衣衫尽湿,便要其脱下衣衫来烤火,白衣公子不允,反是紧紧地抓住了衣襟,青衣公子怕对方受凉,又哄又劝,白衣公子终是褪下了衣衫,衣衫一褪,里头的肌肤便露了出来。青衣公子登时起了情/欲,再也忍不得,索性倾身吻了上去,见白衣公子半点不抗拒,吻了一阵之后,便将他的双腿分开,架在肩头,直直地将自己的硬物送了进去,白衣公子疼得紧了,却依然不作挣扎,只求着青衣公子吻他,青衣公子一面抽/送一面亲吻,末了泄在了白衣公子身子里头,俩人初尝情/欲,不眠不休地纠缠了一夜。这场情/事过后,青衣公子与白衣公子双双拒了父母安排的婚事,甚至辞官隐退,之后俩人的日子过得清苦,却无人开口抱怨过,他们白日在田中劳作,入夜相拥而眠,岁月偷换,如此便过了一生一世。”
季琢不知沈已墨当真是闲来无事才要说这样一个故事,还是别有用意,但故事既已说完了,他便站起了身来。
他方要告辞,那沈已墨双目水光盈盈地望了过来,少顷,身子更是软软地贴上了他的心口、腰腹,随后,张口咬住他唇角的一点皮肉,含含糊糊地道:“那青衣公子与白衣公子便是前世的你与我了,我们不若今日欢爱一回,再尝尝前世尝过的极乐可好?”
闻言,季琢知晓自己又被沈已墨戏弄了去,无奈地唤了一声:“沈已墨······”
沈已墨松开齿列,得寸进尺往季琢的唇瓣吻了上去,偏生是这时,外头有人尖声叫道:“有鬼!”
作者有话要说:
薄花色:比较艳丽的蓝色
沈已墨说的故事,是他向往的日子
第66章 第四劫·第二章
沈已墨松开齿列,得寸进尺往季琢的唇瓣吻了上去,偏生是这时,外头有人尖声叫道:“有鬼!”
四片唇瓣几乎要贴在一处了,俩人的气息更是尽数扑在了对方的面上。
沈已墨不舍地推开了季琢,舔了舔唇瓣,遗憾地道:“季公子,待我将那鬼除了,再与你欢爱罢。”
说罢,他推门而出。
季琢立在原地,下意识地伸手抚过被沈已墨的气息拂过的肌肤,才跟了上去。
俩人之前上楼时,这客栈大堂内尚且热闹着,眼下却只余下七人与——一只纸人!
那纸人双颊涂着艳红的脂粉,穿着一身喜气的粉色衫子,脚下踩着一双绣花鞋,铜铃一般的双目将众人扫视了一遍,而后在一张桌案前坐了。
她伸手执了铁制的茶壶往一只白瓷杯中不紧不缓地倒着,待那白瓷杯溢了出来,她又佯作讶异地放下了茶壶,饮起茶来。
茶是上好的金坛雀舌,香气清高,色泽绿润,饮雀舌原是件风雅之事,但因饮茶之人乃是一只陪葬所用的纸人,反是显得愈发可怖,连茶香都仿若透着丝丝缕缕的诡异之气。
从白瓷杯中溢出来的雀舌茶水跌在了桌面上,漫延开去,或从桌缘坠落,或沿着桌脚往地面爬去。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清脆的声响在大堂不断地回荡着,震得在场七人尽数面色惨白,其中有俩人已然吓得四肢瘫软,跌坐在地。
纸人如何能饮茶,滚烫的雀舌一入口,便从她后脑勺处跌落了下来。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那纸人不知上得是甚么染料,沾了水,也无半点褪色。
突地,有人尖叫一声:“有鬼!”
纸人疑惑地扫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细眉一挑:“我是鬼么?”
纸人的嗓音娇柔稚嫩,仿若还未及笄的少女,若这把声音不是出自一只纸人之口,应当能令怀春的少年心折。
但既出自一只纸人之后,便只能令人心惊了。
方才尖叫之人便是一个少年,少年身着一身锦袍,想是出身富贵,未曾经过甚么事,眼前这只纸人虽并无攻击于他,却足以使他心神皆惧,浑身瑟瑟。
纸人又饮了一口雀舌,见少年不答话,起身走到少年面前,又问道:“我是鬼么?”
少年连连后退,直至退到靠着墙的一张桌,才退无可退。
少年几乎吓破了胆,后背被桌缘磕得厉害了,陡地心生一计,双手施力,死命地将那桌子冲着纸人掀翻了去。
那桌上的残羹冷炙还未来得及收拾,桌子一掀翻,便纷纷往地面窜去,碟子、碗筷、调羹“呯呯啪啪”地碎了一地,其上所盛之物更是混在一处,难以辨明是甚么菜色。
纸人后退了几步,隔着一堆碎瓷片与混在一处的饭菜,好声好气地道:“我又不会伤你,你掀桌子作甚么?你的脾气怎地这样差。”
沈、季俩人下得楼来,见到的便是此般景象——一人蜷缩在桌底,俩人瘫软在地,三人勉强站立,一锦袍少年后背贴到墙面,他不远处立着一只纸人,纸人脚上的绣花鞋上沾着一块炒过的肉末子,纸人的手上居然还端着杯茶。
沈已墨半点不惧,不徐不疾地走到纸人面前,含笑地道:“你这金坛雀舌倒是不错。”
纸人闻声,回过首来,这雀舌还滚烫着,从茶面上冒出的袅袅白气遮住了她大半眉眼。
她见沈已墨生得精致难得,坦率地夸赞道:“我从未见过一个男子穿薄花色能穿得如你一般好看。”
话音堪堪落地,她又补充道:“我也从未见过一个女子穿薄花色能穿得如你一般好看。”
沈已墨得了夸赞,摆手道:“姑娘谬赞了,姑娘你也是姿容卓丽,嗓音动人。”
纸人点点头道:“我也觉得自己生得好看······”
她停顿了下,凝视着沈已墨道:“这位公子,你觉得我再加个花钿会更好看么?”
这纸人着实奇怪,虽面上神情僵硬,一举一动却与活人无异,说起花钿,更是如同爱俏的少女似的。
沈已墨不着痕迹地细细端详着纸人,面上盈盈笑道:“姑娘可贴个如寿阳公主一般的梅花妆,定然好看得紧。”
纸人双目圆睁,不住地道:“真的么?真的么?”
见沈已墨诚恳地颔首,纸人笑道:“我一贴花钿,便卸不了了,我原本犹豫得很,怕花钿与我不相衬,既公子这样说,我就信公子一回,待我回了家,我便央婆婆为我贴上花钿。”
粘贴花钿所用胶唤作呵胶,一经呵气便会发粘,亦可用作贴箭羽,须得用热水方能卸去。寻常活人若是不喜花钿,卸了便是了,但一只纸人若是贴上花钿,自是难以卸去,极有可能会将薄纸扯破了。
纸人欢欢喜喜地笑着,正想象着自己作梅花妆时的模样,又听得沈已墨柔声问道:“姑娘,你家住何处?现下已夜了,不如我送你回家去罢?”
“家住何处?”纸人思索了半日,迷茫地道,“我也不知。”
那少年已被季琢护着站到了远处,从季琢身后探出头来,扫了眼沈已墨,颤声道:“他为何不怕?”
季琢又将余下的六人聚到了一处,方答道:“那纸人并不伤人,他为何要怕?”
季琢言罢,那纸人指了指躲在季琢身后的少年,偏过头问沈已墨:“他说我是鬼,你觉得我是鬼么?假若我是鬼,我应当住在何处?”
除去厉鬼、恶鬼,一般的鬼若不是在人间游荡,便是在地府等待投胎。
沈已墨不答反问:“你说的婆婆是何人?”
“婆婆······”纸人方要作答,骤然间,大堂内放置着的蜡烛全数熄灭了去。
待沈已墨以火折子点燃了一支蜡烛后,再一看,哪里还有甚么纸人。
作者有话要说:
敲黑板,这章讲的是不可以貌取人,咳,以貌取纸人hhhhhh
第67章 第四劫·第三章
待沈已墨以火折子点燃了一支蜡烛后,再一看,哪里还有甚么纸人。
他又将大堂余下的蜡烛尽数点上,而后不紧不缓地朝着季琢走了过去。
突地,一阵夜风从外头袭来,打得原本安静的烛火剧烈地颤动起来,以至于沈已墨原本被烛光照得纤毫毕现的眉眼变得影影绰绰的,只唇角噙着的笑意分外扎眼,这笑意落在季琢眼中含了点勾引之意,使得他不由地想起方才沈已墨所言:“季公子,待我将那鬼除了,再与你欢爱罢。”
随着沈已墨愈走愈近,季琢直觉得自己的心口有些发烫,他定了定神,面容愈发冷峻。
终于,沈已墨行至季琢跟前,季琢张了张口想要说些甚么,那沈已墨却越过了他,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未分他些许,径直走到被他护在身后的七人面前。
那七人被方才诡异的纸人吓得魂不附体,还未缓过神来,或勉强站立,或跌坐在椅上,或抱作一团,沈已墨细细地打量了他们一番,柔声问道:“那纸人是如何出现的?”
其中一人又惊又恐答道:“我本在用膳,一抬首,便见那纸人从外头走了进来,我还道自己瞧错了,眨了半天的眼睛,那纸人不但未消失,反是取了我桌上的一块龙井茶酥来吃。”
那纸人如何能吃龙井茶酥,纸人方才饮金坛雀舌,雀舌一入口便自后脑勺淌落。纸人口中虽画了齿,但纸人到底是纸人,以纸为齿,哪里能咬碎较纸坚硬许多的龙井茶酥,想是不过囫囵吞下,一吞下,那龙井茶酥便如同雀舌一般自后脑勺坠下了。
沈已墨回首一扫,果真有一块龙井茶酥躺在地上,碎作了数块。
其余六人并不出声,不知是并未瞧见纸人是如何出现的,还是吓得说不出半个字来。
良久,又有一人面色惨白地道:“那纸人莫不是甚么妖怪罢?可是要吃人的?”
“她定然是鬼!”少年尖叫道,“吃人的鬼!”
那纸人确实是鬼,其人死后死魂不入黄泉,不知为何附在了纸人身上,但这少年分明是人,为何能这般肯定地道纸人是鬼?
沈已墨奇道:“你为何认定她是鬼?”
少年被沈已墨这一问怔住了,略略顿了顿,反问道:“瞧她那模样不是鬼,难不成还是人么?”
沈已墨抚摸着装有纸人饮过的金坛雀舌的铁制茶壶,眯眼笑道:“她许是个纸妖,因制作她之人极喜爱她,天长日久,死物便生了精魂,由纸成妖。”
话音堪堪落地,少年骤然觉得疼痛欲裂,他死死地按住太阳穴以及前额,这疼痛不减分毫,不过须臾,他便难以站立,身子直直地向着沈已墨倒了过去。
沈已墨伸手扶住了他,温言道:“可否告知我你的姓名?”
少年无力细想沈已墨问他姓名的原由,只阖着眼,气若游丝地道:“我唤作许初然。”
最后一个音节隐没在少年口舌之间,若不是沈已墨听力极佳,怕是要以为这个少年唤作许初了。
沈已墨一把抱起昏厥过去的许初然,朝勉强站立着的小二哥道:“他昏死过去了,我送他回房歇息去罢,劳烦小二哥带路。”
小二哥尚且后怕着,闻言,吸了口气,颤声道:“请随我来。”
季琢瞧着沈已墨的背影,心口的热意迅速褪了去,随后,他淡淡地扫了眼余下的五人道:“这纸人今日应当不会再来,散了罢。”
一中年人盯住了季琢,惊惧交加地道:“莫不是因纸人的缘故,那少年才昏死过去的罢?”
此言掷地有声,余下四人皆浑身瑟瑟,怕如同少年一般昏死过去,甚至丢了性命。
“那纸人并未作甚么。”季琢面无表情地道,“你们若是害怕,不如天一亮便离去罢。”
说罢,季琢懒得理会五人,上楼歇息去了。
次日,沈已墨与季琢用过早膳,便出了门去。
这客栈方圆十里之内共计有三家祭品铺子,又有五家棺材铺子亦兼卖祭品。
沈、季俩人所住的客栈距离最近的祭品铺子并不算太远,但因现下街上人流如织,俩人走得极慢。
俩人本是并肩而行,由于俩人间不断有路人穿过,还未走出百步,俩人之间的间隙已然足以容纳马车通行。
季琢怕与沈已墨走散了去,疾步走到沈已墨身侧,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子。
沈已墨正兴趣盎然地望着路边形状各异的糖人,蓦地觉得手腕子一烫,心跳登时有些失序,片刻后,方回首笑吟吟地道:“季公子,你这般亲热地抓着我的手作甚么?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是不妥。”
沈已墨这话说得正直万分,他的手指却蠢动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季琢的手背。
季琢无奈地任由沈已墨作弄着,却又听得沈已墨含羞带怯地道:“我的面皮薄得很,你这样抓着我的手,你瞧瞧我的面颊可是红了?”
沈已墨的面颊却是当真染上了嫣红,他今日难得穿了一身素净的藕色,面颊一红,便似极了盛夏的睡莲,凑得近了,仿佛能闻到有诱人的暗香自他身上传来。
季琢口拙,索性不言不看。
沈已墨垂首盯紧了季琢扣着他手腕子的手指,心忖道:他怎地不松开手去?
半盏茶后,祭品铺子近了,季琢这才松开了手去,低声道:“小心些。”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是我的日常/(ㄒoㄒ)/~~争取下章写长点
第68章 第四劫·第四章
半盏茶后,祭品铺子近了,季琢这才松开了手去,低声道:“小心些。”
沈已墨点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这祭品铺子里头摆着各色祭品,招魂幡、花圈、元宝、马车等等一应俱全,活人可用之物,死人皆有。
沈已墨往里头走了一些,此处尽数是祭奠所用的纸人,或小厮,或侍女,甚至连孩童都有,怕死人在下头享受不到天伦之乐么?
所谓祭奠品,说到底不过是为着安活人的心,人死之后或游荡人世,或赴黄泉投胎,或下地狱受刑,无论如何这些物什是决计用不上的。
沈已墨细细地端详着层层叠叠的纸人,这些纸人中无一与昨日在客栈现身的纸人一个模样。
忽然,一把苍老的声音道:“客人,可有甚么需要的?”
沈已墨并未察觉这铺子中有活人,闻声,他略略有些吃惊,循声望去,却见摆放纸钱的大箩筐旁立着一老妪,老妪白发苍苍,身着一身同纸钱一般颜色的衣衫,身量本就不高,偏生驼背得厉害,头颅几乎低到了腰身以下。
见沈、季俩人无一人出声,那老妪复又问道:“客人,可有甚么需要的?”
沈已墨走到老妪跟前,瞥了眼正在翻弄纸人的季琢,见季琢摇首,他柔声问道:“老人家,我欲要买一只纸人,你店中的纸人全数在此处了么?”
老妪答道:“已全数在此处了,若客人你喜欢,也可按你的要求来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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