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攻儿我是渣完本——by沿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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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神医会是黑手?不会,他不会费尽周折的让人去怀疑他下黑手。而且依目前局势,二王爷也不会让我死,叶神医既然听命于他,自然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小心身边的人?
我的目光回到香炉上。香炉从选料到送到屋里,经手的只有月绸。连月绸都变得不可信了吗?
我默默沉思。
燕绥没有告知我香料被掺了什么,他能淡定的站这么久,证明加入的东西问题不大,不至于马上毙命。
兴许不是毒。
我侥幸的想。然而心里早有数这种侥幸委实是空穴来风,燕绥这样的江湖人,对什么味道能这么敏感,一毒二迷三□□……
我实在不忍再继续想下去了,再想脑瓜子疼。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好了,最多以后不燃香了。
刚关上香炉盖,火急火燎进来一人,我怕她踢到门槛,“慢点,莫摔了。”
月绸和见到怪物似的,结结巴巴道,“公……公子,宫里,宫里来人了!”
她话音刚落,妖里妖气的嗓音从廊下传来,接着为首一人先踏进屋,后面跟着老王和四个小太监。
我腾的站起来迎上去,我还没那个胆挑战皇帝的龙威。
曹弘士来的目的很简单,皇上召我入宫了,想听我弹的曲子了,让我叩谢皇恩然后麻溜洗刷一下赶紧入宫别误了时辰。
旁边的小太监道,知道我身体欠安,曹公公还特地多走几步来偏院,旁人哪享得来这际遇,还不快谢谢曹公公。
嗯,我谢谢他全家。宫里小太监巴结的手段无孔不入,阿谀奉承的现状令人痛心疾首。
我旁击侧敲的询问曹弘士见过二王爷了没?他道,“见过了,王爷让你随意。”
见我脸色不好,老王忙插嘴道,“月绸,还不赶紧伺候公子更衣,耽误了入宫拿你是问。”
月绸回过神,点头如捣鼓。
老王引他们去大堂吃茶,回身悄声对我说道,“公子,王爷让你放心去,他等你回来共用晚膳。”
一行人来的快去的快,快马快鞭入宫,只为了给皇帝拨弄一曲。
再次见到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他一手握着朱笔,一手捂着额头,眼神略微疲惫,但仍然阴鸷着。
我跟在曹弘士身后等他通报。皇上扔下笔,兴致勃勃的从奏折里抬头,“朕的御前琴师来了。朕近来专心批阅奏折,等想起要听你抚一曲,才听起曹弘士说你又是坠崖又是落水……哦?朕赏你的瑶琴还在呢。”
我才不会给自己挖坑,装傻称是。
他道,“朕今日烦闷,你就给朕抚曲解解闷,就弹几首勾栏小曲吧。”
勾栏曲……我偷偷抬眼,在宫里弹勾栏小曲,我会不会被当成奸佞之徒,败坏宫廷风气小命不保?
然而皇帝想听,容不得我拒绝。我只好坐下,上手,弹奏。
奢靡到极致的调在我耳里如催命符。皇上重新提笔批阅,不知他听得进几分,他时而蹙眉,时而愠怒,笑着的时候才是最可怖的,因为根本猜不到在打什么主意。
这时我便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在计划着怎么赐死我。
出宫时月亮已上树梢,曹弘士跟着我回来的。他不是受了皇上的旨意护送我出宫,而是携了圣旨给二王爷。
最近淮北闹饥荒,原本挺富饶的一个地方现在颗粒无收。皇上派二王爷前去赈灾并调查事因。
二王爷听了不动声色,好似一早就料到了。他淡漠的接旨,谢过恩之后让人送曹弘士。曹弘士推托了一番,领着那四个小太监走了。
他从容转身,对我道,“在宫里这么久,饿了吧?”
我说“还好”,其实早就吃过了,皇帝赏的。
“备晚膳吧。”他对下人说。
王爷府晚膳的规格不小,只有两人却上了九菜一汤,我第一次在后厅和他一起用膳,肚子还饱着,但又不好拂了他的美意。
只是吃惊问他,“你还没用晚膳?”
他恩道,“等你回来再吃也不迟。”
我愕然无语。我还以为是老王说来哄我安心的,没想到是真话。
倒叫我寝食难安,逼着自己多吃几口,还不能让二王爷看出破绽。
他的面纱换成面具,方便吃饭,夹菜嚼饭透出一股贵气。我分神心想,难道他们皇族人吃饭都这么讲究仪态?累不累啊?
“心不在焉的,饭菜不合胃口?”
“不是。”我下意识脱口而出。“我是在想,你这次去淮北要几日。”
“不好说,少则三五日,多则一个月也有。”
我皱眉,“这件事很棘手?”
他道,“皇上把最会得罪人的差事给了我啊。这是个烫手山芋。”
我说:“赈灾不难,难在调查。淮北原本是富庶之地,就算淮北干旱,短时间内也不应该闹饥荒,各城内应都有存粮才对。”
“不错,所以皇上才需要派一人去替他唱黑脸,若果真有人贪赃枉法,徇私舞弊,我不秉公处理,他有的是理由治我的罪。”
我说,“皇上打的算盘响当当,你要小心了,这可是赌上你性命的差事。”别有命去没命回来。
他道,“可惜无法带你一同前去,我会尽快赶回来。”
我这个御前琴师没皇帝的命令不能随意出远门,甚至连告假的权利都没有。我没有官阶,说白了就是个奴才,只不过我是被掳来的,所以又和普通乐师不一样。
“不必着急,办好差事才是首要。”我心里盘算着,趁这个空隙偷跑,几成机会成功,多久会被找到藏匿点。
推算了半天,觉得这一计行不通。前路渺茫,后头还有青衣门这座大山压着,无路可跑。
他眼神悠悠好似看出了我的想法,无情道,“在我回府前,除了皇上传召,你不得出门。”
我勉强维持着唇边的笑,“为,为什么?”
“不为什么,听话。不要太相信宫里人,必要时,亲卫队的话也不要相信。”
我翻眼皮小声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你说什么?”
我否认,“没什么。对了,你几时去淮北。”
“明天一早。”
“巧了,明早我还要入宫,就不送你了。”我逮到机会,故意道。
他夹了一筷子素菜在我碗中,道,“饭不言。”
我冷哼一句,也不知是谁先搭话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男主每次都让人记不住名字(捂脸),真不是故意要起生僻字的,起名字好难,起一个容易记的名字更难。
关于韩世琤(cheng第一声)的身份嘛,哈哈我还是不剧透好了。
最近工作实在忙,想向小可爱们请一周假,小可爱们会答应吗?我会努力爬上来更新哒,要等我哦!!
第28章 第28章
天没亮二王爷就启程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眯着眼让月绸替我更衣,听到她说二王爷走了。睡意一下跑了。
走的真匆忙。
我说不送他就真的不等我去送他?一根筋!
皇帝宣我每日早朝后去为他弹几曲。早几日晨早到殿门口待命,等皇上下了早朝,不管早朝拖了多久,不管他心情好不好,我都要缩着脑袋冒着被迁怒的危险进去抚琴。弹完之后自行出宫回王爷府。不过这种日子没持续几天。
皇上开心的时候召我进宫,不欢喜的时候也召我前去,一天要跑三四回。曹弘士没拿捏出皇上召见的时间,恐皇上一时兴起,我却远在宫外,磨磨蹭蹭的惹怒皇帝,便和我说了让我住在宫里方便传召,还是上次那院子,已经给我收拾好了。
我有选择的机会吗?曹弘士是皇帝的跟班,他的意思十有八九是皇帝陛下的意思。
反正二王爷去淮北还没回京,月绸他们有吃有住,用不着我担心。我住哪儿都一样。
住在宫里倒是听到一个有趣的小道消息,宫里的小太监们私下里喜欢互通他们看或没看到的事情,上到皇帝本人,下到洗浣宫的奴才,那些消息成了宫里太监宫女们消遣度日的一种乐趣。
那天我吃完午膳,出来赏花顺便消消食,挨着旁边的院子是太监们住的地方,隔着墙角听到此起彼伏的嗑瓜子声,两个太监尖细又刻意压低的声音一丝不落传进我耳朵里。
实在不是故意要听,但听他二人说得很起劲,我便不由自主的停住脚步。
太监们说的不是别人,正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和那位‘柯大人’。此事还要从几天前说起。宫里对食风气糜烂,太监和宫女偷偷摸摸干此事的没有十对也有八对。不知哪一对时运不济,按耐不住竟大白天约好干这等羞人的事情,趁着主子午后歇息跑出来,裤子刚脱,被人撞个现行。那两人吓破了胆,千求万求求那位大人开恩别把他们的事说出去。那位大人也就是‘柯墨延’见他们磕头磕的头破血流,一时不忍,告诫他们下不为例,便替他们隐瞒下来。没成想这事让人捅了出去,皇上欲将二人杖毙庭下,‘柯大人’听闻此事匆匆赶来,为这对食二人求情。皇上一听冷了眼,以包庇罪杖打‘柯大人’十板子,打得他皮开肉绽,好几日下不了床。总算能下床了,又被皇上召进宫,听那里头伺候的太监说,皇上拿了药亲自为‘柯大人’上药。整整一天‘柯大人’没从皇上的寝殿出来,隔天又下不了床了,被人搀扶出来。那天皇上心情甚好,还赏了曹公公东西。往后那几天,经常能见到‘柯大人’进出皇上的寝殿。
小太监末了还问,“知道是谁捅了这事吗?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听说柯大人受罚还是皇后娘娘劝谏陛下不能放任有心人秽乱后宫,陛下才意思意思打了柯大人几下给皇后娘娘看。”
“哎呦,这陛下和柯大人的事,后宫哪个不知道呀,只不过都是睁只眼假装啥都没看到,娘娘们记恨柯大人啊,正常。”
“不是我说,这柯大人心比天高,摊上陛下这样的主儿还不是吃瘪的份。真可怜,听说他还是前丞相的儿子呢,原来也是世家子弟。”
“他有什么可怜,比咱好太多了。破船还有三千钉,没准都是你情我愿,这宫里头的事谁说的清?”
“也是,就像这夏公公和司衣局的姑姑……”既八卦又多舌,俨然又说回对食上去了。
我在墙角站着,迎风凌乱了老半天。
…………
嘈嘈切切,琴音铮铮。
皇帝合眼养神,眉头皱的很深,一脸不耐。
皇帝阴郁也不是一天两天,他虽狠着一张脸,却没对我做过什么。大约这气憋着不伤身,不发泄出来也没事。
话说皇帝寝殿里有一湾天然的泉水,说来也奇,这泉从开国皇帝至今,不见断流。一开始皇帝是想堵上的,结果越堵水越多,有人上书说是吉兆,皇帝干脆不堵了,筑成了一个浴池。
我匆匆往内殿瞄了眼,里头水声漎漎,薄纱后人影晃动。
我眼神再不好,也不会将男女混淆。
那身形十成十是个男人。
我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除了屁股开花刚好的柯大人,还能是谁。
他二人也不管我碍事否,一个若无其事的宣我前来弹琴助兴,另一个举止泰然的在里面沐!浴!
皇上的事我管不着,可那个人用着和我相似的脸,冒顶我的身份,搞臭我的名声……唯独最后一点不可忍。
琴音突然拔高,我不小心用力过猛错了一音。皇上幽幽睁眼,唇边竟然挂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朕听出了你内心的喧哗。”
皇上英明神武,既然听出来了就容我退下吧。
皇上却不等我回话,犹自撑着脸颊,“你和柯墨延长得何其相似,若不是朕将你们二人留在宫中,朕还以为是同个人。”
我谦虚,“株幽是个平民,万万不敢和柯大人相比。”
他呵的笑出来,听的我心头乱撞,“你倒是谦逊得很。若不是朕以前见过柯墨延,还会以为你就是他。”
“皇上真会开玩笑,株幽何德何能……”等会。皇帝以前见过我?什么时候的事?他是太子时深居简出,我们这些世家子弟如果不是皇帝召进宫,或宫里头有喜事,根本没机会进宫,更别提和当时还是太子的他谋上一面。
他无视我内心的混乱继续说,“柯墨延他啊,其古板比起太傅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一说太傅,思绪飞涌进来。
是了,我记起来了,十岁时曾当过尚还是太子的他的伴读两天,因我当时太较真,第三天便被遣回府,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同窗一二日,因没产生什么特殊的同窗情谊,我对于陪读的记忆慢慢淡忘,他一说我全记起来了。
没想到啊,白云苍狗,皇帝记得比我还清楚。
“能把太傅气得吹胡子瞪眼,纵观朝野,爱卿是第一人。”
说来惭愧,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惹怒了太傅,至今回想起来仍想不通有什么可气。
他故意叹口气,“都说柯爱卿聪明伶俐懂进退,以前倒还好,不卑不亢,如今见了朕就如同老鼠见到猫,株幽啊,你说为何这人的态度前后能变那么多呢?”
我:“皇上……那个……草民……也不清楚……”
皇上:“别紧张,朕不是不明事理的君王,朕只是和你聊聊,你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皇上,草民……真没想说什么……”
“朕又不是猛虎,何至于如此!”
“您不是猛虎,您是真龙啊!”
他眼神瞬间冷冽,尔后皮笑肉不笑的说,“是吗,你觉得朕是龙?”
我既然已经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干脆一条路走到黑算了,“别说草民觉得,柯大人肯定也这么觉得。”
提到柯大人他的心情愉悦了几分,方才冰封雪盖的空气撕裂道口子,我暗暗松了口气,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真没错。
“爱卿一个人不易,朕赏他个礼部侍郎当,是不是累坏他了?区区十板子就打得他下不了床。”
我心里跟着说道,是打的重了下不了床还是你弄得他下不了床,大家伙心里有数。
嘴里却道:“柯大人是个文官,总比不上武将们骨头硬、底子好。”
武将挨十板子也得卧床休养,更何况没过练家子的普通人。
“朕也觉得奇怪。株幽啊,你和柯爱卿为何如此相似,朕记得,柯府到了这代只有柯墨延一子,你们的脸长得这么像,难道有什么企图?”
我低着头,捏了一把汗,“皇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树叶尚有相似,又何况是人。”
“确实,能说会道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人。”他含沙射影道,“株幽啊,你知道吗?柯爱卿也是这般说的。你们不止长得相似,连话也说的毫无二致。”
我猛地给呛出声。
这样就很没意思了啊!像模像样就算了,连举止谈吐都要学?
我按着琴弦不敢动,真怕我抡起琴往里头跑,砸他个满眼金星。
可皇帝在此坐镇,有他护着,我纵然有贼心也没这个胆。
“墨延啊——”
我被他一声轻叹弄得没什么防备,仰头望向他,正与他对个正着,见他唇角微扬,眼神洞察一切。我忽然明白过来,作为一朝之主,任何事都瞒不过他。
“朕忘了,爱卿在内殿,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我后背冷汗淌下。
他醉翁之意,了然于胸的挂着没有温度的假笑,“朕听乏了,退下吧。”
我抱琴站起来,他接着又道:“下回别弹这些曲,让皇后知晓这儿风尘味如此重,恐又要劝朕将你乱棍打死,朕可舍不得,你这一双巧手。”
我退了出来,临行瞥了一眼,宫女们在伺候柯大人穿衣。若隐若现下,薄纱勾勒出引人遐思的腰身曲线。啧啧,看来也是一个风情万种有故事的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
晚好~
第29章 第29章
两日后,二王爷回京。
进宫第一件事向皇上复命,二人密谈一个半时辰,淮北一事除了他们两个无人得知结果。
从二王爷脚踏进皇宫那刻,宫里的风向便变了。排行老七的废柴王爷急急入宫面圣,皇帝拒而不见,不久,七王妃搀着七王爷的生母荆太妃赶来,依然被曹弘士挡在门口。三人连带着荆太妃的随行宫女们杵在门口迟迟不肯离去,直到二王爷从御书房走出,皇上找了理由打发他们走。七王爷哪肯,让荆太妃仗着身份硬闯,终于把皇上惹怒了,疾言厉色的批评了他一顿,话都还没让他说全便罚他回府思过十日,没有命令不准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