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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伪君子完本——by绯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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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静静笑了笑道:“他经由那位侠士开导,才决定抛却过往,在北汗生活下去。后来因楚大侠武艺出众,便有人推荐他入了北汗王宫,做了北汗大王子萧封敏的贴身侍卫。如今大王子已经成为北汗大王,楚大侠自然官升一级,成了大王身边的亲卫队统领。我刚刚给你看的那枚玉坠,就是他亲手送给我的。”
韩绽张了张口,满面狐疑道:“他……他当真投了北汗?”
他的眼皮子像是脱了笼的野兽般不断地跳动,半分也不曾停下来。
陈静静叹了口气,仿佛十分惋惜道:“我实话和你说,他在蓟州一战中私开了城门,引得北汗大军长驱直入,就算他不愿去投北汗,也没法在中原待下去了。你若是不信,大可和我去一趟北汗,我能引得你去见他。”
这段陈述却和白少央所说的相差无几,即便韩绽再如何怀疑,也不得不心底一沉。
白少央虽是恨他恼他,日日夜夜都想着杀他,但凭这人的品性,绝不会与这北汗人互相通气。陈静静即便再如何善于隐匿行踪,也不大可能在九和山上偷听他们之间的谈话。
如此说来,难道楚天阔当真投了北汗?做了国贼?
难道他真的杀错了张朝宗,杀错了那些中原武林人?
难道他这十八年来的奔波辛劳之苦,与家人分离之痛,竟都是白白受了?
韩绽把狐疑的目光从陈静静身上收了回来,又哆哆嗦嗦地转向了一脸煞白的白少央。怀疑的念头如山火一般在他心中无边无际地蔓开来,像是要把他所剩无几的理智和镇定都烧得一寸不剩。
叶深浅强压下要吐出的血,提醒韩绽道:“不管这话是真是假,你总该先擒了他……”
陈静静却叹道:“这话说得不错,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叹息还未完完全全地消散,就有数道黑影从周围的巨石后边闪了出来,似四道黑色的闪电一般划破长空,向着自我怀疑中的韩绽扑去。
韩绽却一动也不动,仿佛被陈静静说的话冻成了一座石制木塑的雕像。
他难道已完全放弃了抵抗?还是被陈静静的一番惊天之语冲破了头脑,连如何应对偷袭都忘记了?
白少央简直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却被叶深浅投过去的一眼给叫住了。
等他再看向场中情势时,却发现韩绽早已不站在那儿了。
突然冒出的一共有四个黑衣人,每个都如铁石似的被韩绽这块特大磁山吸了过来。
他们同时出手,出手的方向、武器、招式却各不相同。
一个自上而下一刀劈来,一个从左往右一剑刺来,一个从右往左一枪突来,另一个则绕到背后一棍子打来。
这四个人从忽然跳出到猛然出手,简直一气呵成、一鼓作气,彼此之间配合得天衣无缝,像把四个不同人发出的攻势同步成了一个人发出的四道攻势。
可是韩绽却只有一个人,一把刀。
试问一道刀光,怎么能压得下四道黑光?
然而韩绽却偏偏做到了。
白少央看过去的时候,他的人已经不站在那儿了,因为这人几乎是躺在那儿的。
他向后一个大仰,一刀贯穿背后偷袭者的胸,一脚踢飞袭来的刀,把那刀踢向了自右边刺来的剑,剑刀相撞、相移,又碰上了自左边突来的枪。
这么一连串的动作若被拆解下来,仿佛是一段十分漫长且复杂的过程。
然而这样一个本该十分漫长复杂的过程,却只发生在了短短的两个眨眼之间。
韩绽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快到连白少央也几乎没有看清。
他忍不住在内心无声地为这最亲密的仇敌喝了一声彩,只希望他能打得越来越强,把敌人的气势皆给狠狠地打下去,最好将那小煞星陈静静也生擒了。
然而陈静静一声口哨吹响后,又是新一轮的敌人从四周的巨石后边涌了出来。
这新来四人的阵势和刚刚出现的四人一模一样,就连手里的兵器、突刺的方向都相差无几。
白少央和叶深浅立刻认出,这是北汗军中的“四人夺雁小阵”。
四人一下,又是新的四人,这明明不是车轮战,却比车轮战更精确、更美妙、更消耗人的体力,也更适合狭小空间的作战。
叶深浅听着脚步声窸窸窣窣而来,又窸窸窣窣而去,面上的光影似明灭不定的烛火似的,一双琉璃似的眸子里渐渐浮起了忧虑之色
他的忧虑不是没有道理,因为韩绽毕竟不是一个人对付一帮武林人,而是一只孤狼迎战一只小型的北汗军队。
可一头离了狼群的孤狼,要怎么和一只装备齐全、阵型有致的小股军队斗?
韩绽却不去想这点,此刻他的眼里、心里、掌里都仿佛盛满了刀光。
那刀光像蓬勃生长的野花野草似的,经这山风一吹,血味一润,便在看不到边的寂静里向外延展、攒动、扭曲,时而扭到一人的脖颈处,时而蹿至一人的手腕处。只要是没有被铠甲所包裹的脆弱部位,都是他的刀光侵略之地。
然而韩绽若是想一往无前,便往往做不到首尾兼顾。
他已经来不及回头,只能继续向前、向前,一定要杀更多的人,取更多的命,然后才能保住他心爱之人的性命。
又是四人袭来,刀枪剑棍全都齐全,像是盛开的烟花一般攒向韩绽身上各大要害。韩绽忽地足尖一点,飞空而起。
等他落下来的时候,这四个人都已经倒了下去。
然而韩绽的肩膀上也多了一大块血渍,看着便叫人觉得触目惊心。
陈静静仍然站在一旁窥视,他仿佛既没有偷袭韩绽的意思,也没有偷袭叶深浅和白少央的意思。粗粗一看,这人好似有着使不完的自信,用不尽的手段,他明明生得也不如何高大,可他光是站在那儿,把那瘦弱的身形一亮,就仿佛是一枚不倒的旗帜,叫人看着便心底不安。
叶深浅忍不住道:“你这样的人,为何在七大煞里只排行第二呢?”
陈静静笑道:“你是觉得我看上去比萧白炼能干?”
白少央却道:“不,你只是看上去比他吓人。”
陈静静忍不住愣了一愣,仿佛没料到白少央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想了一想才道:“七大煞不是按照实力排的,而是按照军中的功勋排的。老萧擅于练兵,带出的队伍不少,按功勋算是第一。我擅长在千军万马之中刺杀敌将,所以建了几次功,排到了第二。至于其他人,他们加入得晚了些,建的功也少了些,自然排到了后边。”
白少央疑惑道:“所以你和萧白炼不是这里头第一第二强的?”
陈静静想了想便道:“做第一太麻烦,做第二则太累,像我这样马马虎虎得过且过的人,还是做个第三就好了。”
叶深浅笑了笑,仿佛问候一个朋友似的那么自然。
“你若是第三,那第一和第二又是谁?”
陈静静眨了眨眼道:“等你加入我们的队伍,不就一清二楚了?”
他说这句话的样子,就好像市井上那些引诱你买神药的江湖郎中,先是噼里啪啦地一顿天花乱坠,然后再把话撂在这儿,就等着你接下去。
白少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阁下还真是兢兢业业,时时刻刻都不忘招降。”
陈静静笑道:“你们两位大侠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套我的话,大家彼此彼此,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白少央对着他遥遥一笑,心中仿佛很想一把掐死这个甜甜的小妖怪。
可在这个时候,叶深浅却悄没声地靠了过来,而且借着大袖的掩护,不动声色地握住了他的手。
白少央被他这一握吓了一跳,然而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滚烫时,还是毫不犹豫地反握了过去,似是恨不得把手上的冰凉都传给这人。
叶深浅却淡淡道:“他撑不了多久了。”
他表面上在说韩绽,却暗地里把一件东西塞给了白少央。
白少央眉头一扬,能感到对方塞过来的似是一颗药丸。
这是什么药?莫非是何鸣风那几个人塞给叶深浅的伤药?
可这若是伤药,怎么没见叶深浅自己服下?
可当他用质询的目光看向叶深浅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低着头,闭上眼,静得仿佛只听得到沉重的呼吸声。这人看上去倒不似在假寐,而似是因为虚弱到了极点,而不得不闭目休养。
然而在虚弱的背后,叶深浅却悄无声息地在白少央手心里写着字。
他写得极快,也极痒,仿佛是特意给白少央挠痒痒似的。
他第一回写了“是伤药”三个字,写完就想把手抽走,结果又被白少央给抓了回来,擒在手心里不放。
叶深浅皱了皱眉,似想睁开眼,可被这暮光给刺了一刺,那眼皮子便抽抽缩缩地伸展不开,仿佛快要睡过去了一样。
白少央便在他手心里写道:“你的伤药呢?”
他特地写出这句好像是废话的问题,是存着一层担心。
叶深浅只写了两个字:“已服。”
他初始还写得有模有样,后来便是一阵潦书草字,不知是因为心思乱了,还是因为身上快没力气了。
白少央犹豫了片刻,还是等那陈静静一个不留意把伤药给吞了下去。
这药丸下肚不过一会儿,他便觉得身上的力气在一点一滴地回转过来,丹田之内一阵热流涌过,虽说内息仍是不太顺畅,但已比之前好了不少。
白少央刚想再写几个字,却发现对方忽地顶着刺目的强光睁开了眼,而且还仔细地看了看白少央那不再惨青煞白的面色,仿佛是在确认着什么似的。
白少央刚想问些什么,忽然发觉叶深浅的手软了下去。
他的手一软,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也跟着松了下去,肩膀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垮了下去,还未等白少央反应,他就面上一白,彻底瘫倒在了地上。
白少央惊呼道:“老叶!”
回应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白少央死死地盯着如尸体一般几乎没有气息的叶深浅,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担心成了真。
叶深浅刚刚给他的应该是身上唯一的伤药,他若已经服下伤药,不可能是如今这幅死狗一般的模样。
既没有药石,又没有人在一旁传功,所以这人的生死就全看天意了。
可那天意不过是说得漂亮,哪里是真靠得住的?
这老天若是真长了一双眼睛,肯定也是一双不中用的废眼,否则它又怎会眼睁睁地看着忠良枉死,让那些个小人猖狂得势?
他忽地转头看向韩绽,发现对方的情况也十分不妙。
第三轮下来,这人的肩上受了一记刀伤,倒下了四个人。
第四轮下来,这人的右腿上多了一记血痕,倒下了三个人。
第五轮下来,这人的左臂翻开了一条肉,可对方只倒下了两个人。
虽然身上的伤口在不断地增加,可他居然还在忘我地挥刀,还在一刻不停地杀敌、退敌、拒敌于外,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但这个奇迹只怕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因为这些黑衣人与之前的黑衣人又有些不同,他们像是精锐中的精锐,不是那种一眼就忘的炮灰。
这四人的小阵在不断地重组、变化,活下来的人踏着死者的尸体,学习着进攻的规律和躲避的技巧,不断地减少着死亡率,可是韩绽的刀法却始终如故,一如既往地不给自己留退路。
陈静静哪里是在让人围剿韩绽,他分明就是拿韩绽在练兵!
可是韩绽在这样的攻势之下,又能撑的了多久?
白少央咬了咬牙,似乎是下了什么决断似的。
就在这时,陈静静忽然拍了拍手。
他这一拍手,进攻的黑衣人就似是听到了圣旨似的,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一言不发地退了开来,乖巧地就像只小白兔似的。
韩绽的跟前已经积累了不少的尸体,活着的黑衣人也几乎个个带伤,两方都不算赢家,可也没有分出谁是真正的输家来。
陈静静只对着韩绽说道:“我实在有些不明白。”
韩绽冷冷道:“你明不明白与我何干?”
陈静静叹道:“你想保住的这两个人,一个已经离死人不远了,另外一个却很想你变成死人。你难道看不清这一点?”
韩绽眼中幽火一跳道:“即便他一心想要杀我,那也是我们之间的私事儿,这与你又有何干?”
陈静静忽地幽幽道:“他是你在中原的亲生骨肉,可却一心想要你的性命。我是你在北汗的大敌,可却一心想保你的命。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很有趣?”
韩绽眯了眯眼道:“你想保住我的命,莫非是想要我去见楚天阔?”
陈静静笑道:“我会先让你去看看舒朗,等楚天阔有了空闲,你也可以去见一见他。”
韩绽冷冷道:“我即便想见什么人,也不会在北汗人的大营里见人。我是中原人,只在中原境内见人!”
他的话一说完,陈静静就退了下去。
他这一退,就好似发出了一个极为危险的信号似的。
那些拿刀的、持剑的、使枪的、用棍的,所有剩下的黑衣人,都如心有灵犀,齐齐约好了一样,在陈静静退下来的一瞬间,直直地朝韩绽扑了过来。
若是韩绽毫发无损,全力出战,大可使出惊天动地的一刀,在一瞬间杀死这四个人。可一个受了伤、挂了彩的韩绽,杀伤力便大大地打了折扣。
不过幸好他是韩绽。
韩绽这个名字,仿佛天生就和“奇迹”有着什么关联。
十八年前,他奇迹般地杀死了武功不弱于他的张朝宗,十八年后的今天,他也凭借着奇迹般的幸运和勇气,出了一连串的招数。
他先是一刀挑断刀手的手筋,紧接着背上挨了一记闷棍。
他被这惊雷似的棍子打翻在地,却不出一声,只顺势在地上滚了一滚,避开密雨星辰般的剑击枪截。
等这一避,他便贴着地面,反手一刀斫去,一刀就砍断了剑客的右腿。
剑客惨呼一声,迅速下沉的身子却被韩绽一脚踢飞。
被踢飞的人如一块破布似的飞了出去,撞倒了前来接应的枪客。
韩绽趁着人仰枪翻这么一瞬,如一头猎豹似的冲了出去,一刀劈倒了枪客的脑袋。
等那闷棍再次携风带火而来时,他就头也不回地把刀往背后一递。
这一递便是刀入三分,骨裂肉折,使棍子的人连话也没来得及说一声,就被韩绽一脚踢飞,顺势把刀给拔了出来。
但是这人被踢飞之后,却被陈静静给一把接住了。
他用一种极其轻柔的动作地接住了快要倒下的手下,像是接住一只脆弱的小兔。
可是就在这下一瞬,陈静静忽地把手掌托在了这人的背后。
他手掌微一用力,那人便似成了个血葫芦似的,全身上下一阵剧烈颤搐之后,竟从骨肉里喷出无数道血珠,如密雨星辰一般袭向韩绽。
这竟仿佛是王越葭在赤霞庄血宴上曾经使过的一招。
十八天罗阴阳功中的其中一式——“雨花透背”。
白少央心中警铃大响,立刻催动内息,一纵而出,使出全身的力气扑倒了韩绽。
韩绽猝不及防,一下就被他扑倒,但等倒地之后,他立刻把白少央的身子翻了过来,定睛一看,却发现这人的胸口和肩上都中了一记血珠。
瞧见这凹下去的血印子后,韩绽身上奔腾沸涌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一心想杀他的白少央,日日夜夜都在算计他的白少央,竟然会在这生死关头,不顾性命地来救他!
白少央只来得及吐出一口黑血,伸出手,死死地抓着韩绽,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目光像两道流火似的,在韩绽身上噼里啪啦地溜过。
“我不是为了救你。”他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你若是撑不下去……我们都得交代在这儿……”
韩绽一动不动地听着这话,眼眶子像着了火似的生疼,背上的刀伤好似忽然间一点也不疼了,那眉毛那眼睛都不知在何处安放,硬是在面上挤成了一团,看着既像哭又像笑。
“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明明该说些什么掏心掏肺的话,可这舌头却好似一下子打了结,只会单调地重复这一句话。
白少央只死死地盯着他,嘴唇微微颤抖道:“你若带不走我……就必须一刀杀了我!”
韩绽听得身上一震,眼圈子也呼啦一声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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