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别离完本——by木爻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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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强烈的不甘让她内心如刀绞似的痛苦,此时古守义的药才起到了真正的作用,逍遥所有的情绪都被压制着,果然心中那想迈开双腿落跑的冲动都被彻底绞杀,那种让人窒息的绝望随便身体的禁锢更加显著。
“绍凌...绍凌...。”逍遥唤着绍凌的名字,那声音低的只有一丝气息,身上无力,外面又锣鼓震天,这一声轻唤也是徒劳,绍凌不会听到,也不会出现。
随着轿身的升高和下降,逍遥知道已是出了自家院门,轿子又再次稳稳的落下。
古从书站在轿子旁,他一身宽袖礼袍恰好将受伤的手挡住,他与那林正勋也是旧识,今日看那林家公子一身华贵正红色喜服,头戴金玉小冠,腰间别着流金宝剑,气宇轩昂仪态表表,这天平的少年郎个个都是俊杰少年,林正勋少年习武,体格修长健硕,也算是天平少年中的翘楚之人,如今这样打扮就更是人中之龙。
古从书打心眼里是认同这门亲事的,他往轿子偷偷瞄去,未见逍遥动静,从书并不知道逍遥喝过药,只知道她几日那都沉默着,想来是逆来顺受接受了联姻的命运,古从书又想到这也是因自己而起,心中腾起一阵内疚。
林正勋一跃下马,逍遥只听四周姑子丫鬟都有轻轻惊叹之声,又听一姑子说道:”这林公子马上之姿真是潇洒之极呀。”逍遥心中想起的却始终只有绍凌一人。
“林家嫡子林正勋前来迎娶古氏长女从璞。”林正勋走到古从书跟前,往日里两个辈分一般,如今古从书可是大舅子了,林正勋这过场还是走得齐,他毕恭毕敬的给古从书行礼道。
古从书抚住林正勋的手肘,没让他把这礼做全,从书温柔说道:“往后都是一家人,正勋不要如此繁于礼节。”
林正勋起身,目光不时看得那花轿,自己也是新婚少年,之前也有缘一睹逍遥的风姿,难免对新娘有所期待,林正勋道:“大雁我已备好,”他朝身后的奴仆挥手,便有一小厮拿着雁盘走来,待古从书接过大雁,林正勋又道:“小弟今日便将令妹接走了。”脸上倒还有些羞涩。
虽然两家相隔不远,可是从书知妹妹心性,这一嫁并非当逍遥本意,又怕逍遥过门后性子顽劣不受林家人待见,又拉起林正勋的手说道:“我妹虽是长女,却也是幺妹,父亲与我宠她得紧,性子纵然恣意了些,但也是知情达理的人,而今嫁与正勋还请正勋多多照顾,往后夫妻之间多多担待才是。”
林正勋拍着胸膛道:“哥哥请放心,从璞嫁与我林家,一来是我心有所属,二来更是太子牵线,我自然不会亏待从璞,”林正勋看向花嫁又说道:“还盼日后与小姐举案齐眉,共享天伦。”
古从书心里还放不下,又拉着林正勋要做些交待,两人又客套了好一会,后来古家一管事上前提醒不要过了吉时,从书又才走到花轿边上,他降低声音道:“璞儿,嫁去林家若有委屈就给哥哥说,事到如今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纵使哥哥有错,也希望你能幸福。”
逍遥没力气回声,如果她有力气也定是向她哥哥唤到不嫁之说,从书见逍遥不搭理自己,又无奈退去,这才与林正勋作别。
林正勋上马掉头,轿子再次腾起,而请来的那十个英雄少年则分开两侧将逍遥的花轿保护在中间,林家这接亲大队又敲锣打鼓的往林府方向回去。
从书看着人马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是各味杂陈。
随着这轿子的轻微晃动,耳边传来的欢呼祝贺之声,逍遥也自知这亲事已是出弓之箭,绍凌的不出现连让自己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这一次,她再也没有去盘算如果逃跑,也没有去盘算到新婚之夜里要如何与那林正勋周旋,每前进一步都是一种巨大的失落与绝望。
迎亲的队伍走得并不快,这样的世家联姻也需要在民间造势,街道两边的卫兵依然机警着,但他们眼中所看到的依然只有沉浸在喜庆中的百姓和那些对打赏虎视眈眈的乞丐而已,卫兵队长还是让人将那些乞丐撵去了后方,一是为了让那些贵人们视觉上感到舒适,第二也是防患于有歹人伪装其中。
然后这些卫兵并不知道他们所面对的是什么。
一声弓鸣,可惜并没有人能听见
一人倒地,只拦住迎亲之路
林正勋看着倒在跟前的卫兵,那人后脑勺插着箭,他又朝着四周望去,不见持弓之人,怕这执弓之人也是力量非凡,林正勋有些紧张,他并不知道是何人作祟,如果说是敌对党羽,那在天平向自己动手显得过于鲁莽,可是他的脑中飞速的转动着也想不起哪里来的仇家。
围观的人开始惊呼逃窜,站在前方的人往后撤,可是后方的民众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又想往前窜去看个明白,可看到了那横尸后又迫切的想走,两股人流碰撞着,场面一度混乱起来,刚才长时间的平静与喜悦,让卫兵长也找不着北,他安排了一部分卫兵去排查,又安排了一另些卫兵围绕在林正勋周围,他们手执刀枪背着对林正勋,而那十个来自下级世家的英俊少年们也不含糊,长-枪立起围成小圈保护着林正勋。
林正勋下马,除了自己的安稳他还要确保的是逍遥的安稳,他们两人说得浅是欲为夫妻,可是说得深是联姻关系,舍了谁都不利于集团的利益,他仓促的走到花轿前没有筹措于礼教,而是果断的将帘子掀开,见逍遥花容之姿心中了也一是喜。
逍遥在轿内已听到外面的慌乱声,奈何自己无力往外探头,此时轿练掀起她正满怀期待,可惜却没有等到自己等待的那张脸。
林正勋也不废话,单刀直入道:“遇到了刺客,只有委屈小姐与我同马共乘了,早日回府才是安全。”话毕便伸手想去抱她。
逍遥药力正上身,一身松软无力,林正勋仪表堂堂可她依然不愿与他多有触碰,可是偏偏这药让她躲不掉。
就在林正勋进轿之际,一把尖枪从花轿窗帘间刺入,不偏不倚正中林正勋的咽喉,殷红的血瓢泼而出,就在刚才还意气风发的少年,就这样横死枪下,都未能给逍遥一丝反应的时间。
接着又有一人应声倒地,尸体落在逍遥轿前,透过轿帘可见到那人胸前一个大孔,也是明显的枪伤。逍遥见过绍凌杀人,玄刀一出,见血封喉,虽然这阴狠的杀法像极了绍凌,但逍遥知道绍凌不使枪。
围绕着林正勋的小圆从内被击破,谁也没有想到真正的刺客竟然暗藏在那十个少年之间,只见那来自钟氏的绝美少年挑起□□,也不恋战,一枪击出只打要害,或是刺穿敌人头颅,溅起白色的脑-浆,或是用力捅破肚子,将那内脏挑出,再者就如同杀那林正勋一般,枪指咽喉,弄得血花四溅,剩下的九位少年中已又损了六七,凡死去之人,都是一脸残状,恐怖不堪。
少年立于马上,长-枪在手,装备又是极为精良,加上一地的破败尸体,那些卫兵们都慑了一般不敢前进,少年下马,长-枪甩出一个弧形,以枪尖为界,竟无一人敢上前。
逍遥感在轿内都能感觉到外面的绝望,随即她透过轿帘子感觉那少年朝着自己走来,枪头上的血一点点滴下,逍遥想,也许自己终是无法与绍凌再见了。果然长-枪一提便往帘中送来,逍遥一惊,但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挑将轿帘挑开,只见那少年浑身是血的站在轿子跟前,杀了太多的人让他有一些疲惫,少年轻喘了一下将头盔朝往身边一扔,用手抹去脸上的血迹。
那个让逍遥日思夜想的人轻轻说道:“逍遥,我来接你了。”
此处无言,唯泪不断,那本以为不会再出现的人,终还是出现在她的跟前。
天平的风很大,它扬起了绍凌束起的长发,如剑的双眉下是绍凌坚定的眼神,原来她从来没有放弃。
绍凌似乎看出了逍遥的异样,她走到逍遥跟前,和每个新娘一样,今日的逍遥特别的美,只是这么美的新娘在哭泣,绍凌不忍她流泪,抬手去抹掉那泪水,但那泪滴却灼伤了她的心。
“对不起,我来晚了。”
逍遥周身没有气力,只是轻轻摆头,她一直相信着绍凌会来救她,直到此刻心里掩盖着的最后一丝的希望才得以点亮。
绍凌将逍遥花轿里抱了出来,虽然简单收拾过可她浑身的血依然如同鬼魅,此时她的手中抱着逍遥,没有武器,但守在外面的卫士见识过她的枪下的残暴,还是束着刀枪指向绍凌,可还是不敢迈出一步,还活着的两个世家少年尝试着持枪上步,也退于绍凌修-罗的眼下。
绍凌又将逍遥抚上了马侧坐,自己跟着也飞身上马将逍遥按入怀中,逍遥靠着这熟悉温度说道:“绍凌,我们走吧。”那吐出来的声音小的可怜。
绍凌温柔的看向逍遥,逍遥一身红妆,面带绯色,宛若自己的新娘一般睡在跟前,绍凌看得有点痴迷。
此时绍凌身后身后卫兵也乘机向她们靠拢,绍凌不知哪来心情,她将马头掉转,那些卫兵又退一步,绍凌笑了笑,对着还活着的两个世家子北说道:“告诉他们,新娘子我接走了。”
第68章 新婚夜
绍凌在天平城里一路虐杀,如同脱缰之马,守护这亲事的卫队毕竟不是前线的士兵,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四下百姓也惊慌逃窜,当然这也引来了城卫们的注意,天子脚下哪敢容得他人放肆,一时间古家林家的亲兵和城卫们都在天平城中集结,这次劫亲绍凌早做了准备,哪里又会留下被捉住的机会。
这林家用来仪仗的马都是符西的好马,绍凌驭马疾驰,人马如一,这逃离的路线早已安排妥当,她穿梭于天平街道之间,所走之路都是僻静的胡同小巷,抢亲之后占着大家被杀戮震慑,率先就逃,这已经和追兵拉开了一段距离,加上又是早习过了逃跑的路线,虽有追兵在后,但是也能迂回城中。
抢亲之后城门已被封,绍凌早料到了这样的情况,在鱼龙混杂的东市早做好了暗道,躲过了追兵绍凌将马放走,又脱下厚重的铠甲,只着一件正红色里衣,逍遥衣服虽华贵扎眼,但喜服也是红色,两人迅速消失在这片尚红的都城里。
出了东市,一辆马车停在那里等候着二人,乌恩拿着马鞭正翘首以盼着,见到逍遥猛的招着手,逍遥也是喜出望外,拉着绍凌的手急忙上去,又见到阿凉从马车中探出了头,看着小伙伴都到齐了,自己又在才从逼婚之路逃走,心里自是喜出望外。
“大叔!阿凉!”逍遥上前拍着乌恩的肩,笑说道:“总算见到你们了。”
乌恩被塔琳娜、阿凉救出来之后,自然也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以塔琳娜的阐述,他们此行就是为了帮助逍遥逃婚,逍遥与绍凌关系如何乌恩心里明白很,自然也信以为真没有在多问,只是见到逍遥,乌恩心里也是欢喜,三人这半年之间同生共死,他与逍遥已非主仆关系,若说生死之交也未尝不过。
“可不是吗。”看着逍遥,虽是面容不争以前风采,脸上还有些憔悴之色,但总算还好好的,乌恩又关切的问道:“东家近日可还好?”
逍遥点点头:“之前不好,现在好了。”说罢逍遥的眼神自然的往绍凌处看去。
乌恩心领神会的笑了笑,又拉开车帘道:“就不拉家长了,你俩先上去,一会怕是追兵来了。”拉开帘子此时阿凉也在里面,乌恩朝阿凉挥挥手唤她出来,逍遥与绍凌难得相见,不能让她坏了兴致。
阿凉不知乌恩意图,不过又看乌恩一脸坚决,也就不情不愿的出来坐在了乌恩旁边。
车帘合上,马车动了起来,接着从缓行变成了急奔,突然得加速让逍遥往后一倾,但被绍凌
迅速的搂在了怀里,将她护个踏实。
已经是大半月没有相见,此时逍遥落入绍凌怀里,这身体之亲怎么都透着情深意浓,逍遥今日新娘红装自是美不胜收,倒是让绍凌有些神魂颠倒,绍凌俯身便欲吻去,可车帘却突然被拉开。
“你们在做什么!”阿凉见到眼前这一幕红着脸叫着。
逍遥与绍凌被这一惊弄得有些尴尬,逍遥从绍凌怀里起来,却又被绍凌一把拉了回去,绍凌
马着脸对挑着眉对阿凉说道:“在西风庭呆了那么久,这都看不出来骨。”
阿凉到没想到绍凌如此直接,自己倒显得害羞起来,又挂下帘子退了出去。
那绝好的气氛被阿凉破坏后,逍遥倒是想起点别的,看这一路逃跑绍凌都无缘顺畅,出了城还有乌恩等着,想必也是安排妥当,于是问道:“我们是去哪里?”
绍凌抚了抚逍遥的发,说道:“天令镇。”
天令镇是天平边上的一个小镇,是离天平城约莫四十多里的地方,以乌恩的马速去那里大概也得大半天,只是逍遥却不知既然已经离开天平,为何却不远行,又想到绍凌在劫亲之时,杀虐不断,一定也免不了被缉拿,虽说她本就是玄刀杀手,做惯了杀戮之事,但无论是林家公子还是那些送亲之人,乃至是沿途护卫,都本是无辜之人,想到这里逍遥又心生了沮丧,若非自己绍凌断然不会嗜杀,那些人也根本不会枉死。
逍遥中心生了一丝悲凉,她伸手将绍凌的手握入手中,绍凌的手腹有些破皮,她本善使弯刀,今日却为了救自己而提着长-枪苦战,若稍有不慎,死于自己面前的就是绍凌,逍遥有些纠结,一方面内疚于惨死绍凌枪下的众人,而一另边却又庆幸绍凌的全身而退。
那辗转的情绪积于心中,不由的双眉锁紧,绍凌不知为何她突然由喜变悲,抽出手按向逍遥的眉头,轻轻的将那个川字按下,看着逍遥的脸,嘴角含笑。
如此温柔的绍凌与刚才那修-罗完全不似一人,逍遥反又心疼起来,识绍凌至今未曾见她多笑,未曾见她红妆,逍遥坐正身子,她捧着绍凌的脸认真的看着那一双无暇的双眼:”绍凌,我们走吧。”
对于逍遥突然的严肃,绍凌看看这马车道:“不是咱们在走吗?”
逍遥摇摇头,接着说道:“我们两离开这里,我不回天平,你也不回玄刀了。”
不回玄刀了。
绍凌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突然间不知如何回复逍遥的话。
“你知道你今天杀了多少人吗?”逍遥将放在绍凌的脸上的手换到绍凌腰间,将头靠在绍凌胸前,她知绍凌对性命并无感觉,只求用自己一丝体温让她感同身受。
“没数过。”绍凌老实答道,杀人便是杀人,只要目的达到即可,杀多杀手对她没有区别。绍凌不知逍遥为什么问这个,又认真说道:“我曾许你,为你可杀尽天下人。”
绍凌所言着实也让逍遥无言以对,若说手段,绍凌自是心狠手辣,但若说到心性,绍凌却有时宛如稚童。
“我不要你杀尽天下人。”逍遥在绍凌身上轻蹭了一下道:“我要你陪我走遍天下,阅尽山河,我要你护我一世平安,却不立仇家,我要你此生恣意妄为,不陷禁锢。”逍遥抬头看向绍凌:“可好。”
逍遥所说,绍凌从未想过,从年幼至今被玄刀所累,不知自己为何而活,杀人无数却不知自己会为何而死,自从遇到了逍遥心中便有了念想,也许逍遥吸引着自己的,就是她无拘无束的心性,天马行空的想法,逍遥有着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心志,让她羡慕,让她想把这样的人占为已有。
绍凌看着逍遥少有的认真神态,反增了些可爱之色,小别未见,救亲又是大难不死,哪容她这样没完没了的问下去,将她按在车边便要吻去。
“哎呀,没羞没骚的年轻人呀。”乌恩探进头看到这一幕,捂眼叫了起来。
门外阿凉也传来一阵笑声,说道:“说了她们在干坏事,让你别进去你不信。”
逍遥见绍凌脸都黑成一遍,见到刑书时也不过如此,庆幸她手中无刀,不然这次自己也难保大叔了。
逍遥捏了捏绍凌的脸,对她笑了笑,又把她从身上推开,清咳一声向乌恩问道:“什么事大叔?”
此时乌恩已退车内外,隔着帘子答道:“马上到天令镇了,东家准备准备,咱们先入驻,还要商议明儿个的安排呢。”
逍遥理了理有点凌乱的头发,又在绍凌怀里撒了会娇,对可怜的绍凌安慰了一番才下了马车。
这县里的住宿塔琳娜早已备好,还别有用心的只安排了三间房,而必然的会有两人会同卧一榻,乌恩和阿凉倒是挺自觉,一人在掌柜处领了一把钥匙便跟着回了自己的屋,剩下的一屋自然就留给了逍遥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