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的人是一朵花完本——by琼花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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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漫无目的的到处走着,四周静静的,偶有鸟兽的鸣叫传来,行至河边,他看了看水里的倒影,一朵黑色的荷花,边缘的花瓣少了一瓣,他没看这花瓣处,却是摸向了那荷花花柄的中部,隐隐可见当年被掐的痕迹,水里的倒影顿时有了一丝涟漪,荷花就看不到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处,轻轻的笑了一下。
☆、第十六章 初识死亡
祈明心醒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他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旁边只有包的跟粽子似的血人,卞昱清不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轻手轻脚的下了马车,在外面伸了个懒腰,发现陈伯人也不在,他疑惑的四处看了看,总觉得他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一样。
他拍了拍脑袋,晚上好像是做了个特别伤心的梦,对了,他又梦到小荷花了,具体是什么记不清了,他是不是还搂着一个人哭了?祁明心睁大眼睛,瞌睡瞬间就没了,那会他抱着的是谁?怎么好像是卞昱清!
他捂住脸,简直要给自己跪下了,他在这人心里怕是已经没有什么形象可言了。
不远处传来一丝脚步声,他扭头看了看,是陈伯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些包子馒头之类的吃食。陈伯看到他,马上就小跑了过去,把包子递给他,笑呵呵的朝他说道:“公子昨天做什么梦了啊,怎么还搂着老奴哭了?”
祈明心听到这话,也是一愣,原来他昨晚搂的不是卞昱清啊,他好歹松了一口气。但不知道为啥,他心里却有些失落,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不好意思笑了笑,对陈伯说道:“是啊,让您见笑了。”
他扭头四处看了看,“卞昱清呢?他去哪了?”
陈伯用手指了指不远处被树挡住的小河,微微皱眉道:“主人在那呢,他睡眠一直不怎么好。没睡多久就让我休息了,他守夜。”
闻言他又从陈伯手中抓了两个包子,往河边去了。卞昱清还是那副模样站着,祈明心从后面把包子递给他,他看了一眼,就接住了,木然的开始吃起来。
两个人都没有讲话,祈明心是不知道讲什么,他一想到昨天他自己搂着的人不是他后,就莫名有些烦闷。卞昱清却是不知道为什么,也不讲话。他们就这么盯着流水看了一会,怕是河里有几只鱼虾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突然从上游飘来一只鞋子,上面还有大片暗红色的痕迹,这时候卞昱清眼疾手快,迅速捞起了那只鞋子,是一只小孩的鞋,还没等两人仔细查看,陈伯的声音却是远远的传了过来:“主人,那小伙子醒了。”
两人只好先赶了过去,先前的血人这会看上去已经好了许多,只是还有些咳嗽,陈伯连连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饿吗?”他转头朝他们两人说了句,“我去给他打点水润润喉咙。”卞昱清点点头。
祈明心挤到里面去,想给他把脉,指头刚按上那人的手腕,还没怎么动作,就被这人一巴掌给甩开了,他注意到这人左手背上有个很大的暗红色的胎记。
只见这人一脸不耐烦朝他说道:“别碰我,那臭婆娘呢?”
祈明心惊呆了,他这是第二次给人把脉被甩开了,卞昱清是长得好看,所以他可以不计较。但是眼前这人却是摆着一张活像别人欠他一百两黄金的债主脸,他顿时不乐意了,把手一背,后退了一步。
他也不生气,权当是开了眼界。斜着眼看看着他说道:“怎么,你现在是想要那臭婆娘在这,再来给你补几刀么?”他现在只想把这人再还给那“黑蔷薇”,还要麻烦她再给补几刀。
如果极品也能排个号,这人绝对是天字号。
他看祁明心这样,马上气的梗着脖子,抓着祁明心的衣领就要起身,谁知还没坐起来,就躺下了。
“嘁~”祁明心这会也是不厚道的嗤笑了一声说道,“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躺着吧,不过你要是不想活,我也不拦你。”说完他就强行抓住他的手,给他把了把脉,然后丢了一瓶药给了他,“一天一颗,你要是想死呢,就尽管多吃,吃死不赔。”
说完他就拉着卞昱清下了马车,他简直不想看到这种不识好歹的货色,边走边对他说道:“那河里的鞋子我有些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姑且去看看的好。反正这人暂时死不了,他这都是皮外伤,根本没有伤及内腑,也不知道于娇抓他干嘛。”
卞昱清根本不在乎这人生死,救他完全是因为祁明心的缘故,倒是那双鞋让他有些在意,那鞋子上面分明就是血迹,血腥味他闻的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自从他们两重逢后这些事情就一直没有停过。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按理来说,这些事情现在已经牵扯不到他了,可是为什么……
他暗自压下心里的猜测,跟在了祁明心身后:反正不管出什么事情,只要保护好他就行了。
两人都走到河边,卞昱清马上把这鞋拎在了手里,拿起来看了看,刚说完这是血迹,就看到祁明心往后退了一步。
他无奈的看着他又说道:“你不要这样,这鞋子也不知道在水里飘了多久了,现在你是闻不到的。”
祁明心狐疑的看着他:“那你怎么闻的到的?”卞昱清直接没有理他,率先转身走了,只是说了句:“陈伯知道怎么找到我们,马车留给他吧。我们先顺着这流水的找找线索。”
两人顺着河的上游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一处比较狭窄的地方,四处看了下,这周围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草木有些高深。只是这旁边的坡子有些陡峭,从他们在的地方往上看去,几乎是直的。
祁明心正想往上接着走的时候,却发现卞昱清停住了,拐了个弯,往旁边坡子底下去了,他找了根树枝,慢慢的拨开身前的草,往前径直的走了两三步,几个没了生气的人就映入了两人的眼帘……
看伤口均是被一剑封喉——方雨小小的身子居然就在里面,祈明心当即脚下就是一个踉跄,声音有些抖:“是方雨……他们一家……”
他绕过面前的卞昱清就要冲过去,卞昱清一把却拉住了他的手腕,他疑惑的回头看了看卞昱清,看到卞昱清冲他摇了摇头,说了句:“你别去,都是血。”
这回他却没有理会,给了卞昱清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没事,我就看看,好歹是从流蝶谷出来的,起码也要送她一程不是。”说完就跨过他,走了过去。
他强忍着胃里的翻涌,仔细看了看这几个横尸于此的人,这些人应该就是方雨的家人了,身上的包袱还在,隐隐约约还有银钱掉在外面,想来凶手不是图财。
他现在脑袋里都成浆糊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人都离开刘口村了,却又死在了这荒郊野外,难道是……有人给他们说了什么,才迫使他们连夜离开?还有方雨床边上的返魂草,对方是想从这小姑娘的口中知道什么?对了,肯定是当夜荷花池中荷叶的情况……想来就是因为这个,才遭此祸患的吧……
他仔细看了看方雨的脚上,果然是少了一只鞋的,这鞋子可不就是之前他们在河里捡到的那一只么。
怪不得说眼熟呢,这鞋还是前不久她央了琴歌给她做的。他走上前,把那只从河里捡起来的鞋给她穿上,这会女孩的脚已经硬了,穿鞋也不好穿,他也不急,一点一点的,好歹是穿上了。穿完之后他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给她把脸上的血迹擦了擦,说了句:“对不起了,害你受苦啦,来生可千万不要认识我们几个呀!”
卞昱清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没有说话。
祁明心做完这一切,想让他们入土为安,可是仔细看了看,却发现这里只有七个人,数目不对!少了方雨那个木匠爹,他的眼睛亮了一下,突然有了一些希冀:会不会他还活着!
他还没来的及和卞昱清说这个发现,却发现卞昱清又往旁边走了几步,祈明心的脸色马上就变了,眼神顿时暗了下去。
卞昱清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又找到了一个人,不是方雨那木匠爹又是谁呢。一瞬间,祈明心体会到了心如死灰的感觉,他好想听到有个人来告诉他,这不是真的,只是个梦而已。
这人身上是没有伤口的,但是脖子却是怪异的歪在一边,想来是被人生生扭断了脖子,卞昱清发现这人手的姿势有些不对,像是抓着些什么,仔细一看,发现他手里还抓了一块碎布片!
他用力松开这人的手,把这碎片拿了出来,捏在了手心。
这边两人合力把方雨一家埋在了一起,这会祁明心已经没有多余的表情了,只是平静的看着新堆的土堆说了句:“我不会让你们白死的,你们先别急着过奈何桥……且在桥上等等着你们的仇人下来陪你们。”
祁明心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真正的生死,这是第一次。
生活从来不会给人准备的时间,总是猝不及防的给人致命一击。
一路无话,两人默默的回了之前过夜的地方,祈明心一直绷着的神经就放松下来,闭着眼无力靠在一棵树上。突然,毫无预兆的,他猛的弯下腰捂住胸口,当即就吐了个天昏地暗。
卞昱清连忙过去拍了拍他的背,却不料他摆了摆手,说了句:“你别在这,吐的脏……”卞昱清听到这话,眼睛里都是心疼,他只想自己能替他难过。
过了好半天,卞昱清看他似乎好了点,便把手中的布片递给他,说道:“这是刚才在方雨爹的手中找到的,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他接过布条看了看,这布片虽然已经被血迹染红了,但是隐约可以看到有银纹闪过,这绝对不是寻常人家用的起的,其他的他倒是看不出来了,他冲卞昱清摇了摇头。
☆、第十七章 兄弟重逢
祈明心挪了个位置重新靠着树,呆呆的看着手里的布片,眼神放空,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午后的天阴沉沉的,看样子像是要下雨。
马车里传来些许动静,这人应该是休息了大半天,有些劲了,掀开帘子走下马车,正巧看到祈明心有些消沉的样子,便露出一个有些讥诮的笑来:“这是怎么了,早晨那会不还是一副很嚣张的样子嘛,怎么就半天功夫就半死不活的了。”
看来这人不仅极品,还嘴欠,仿佛一刻不作就会死。
眼看他脚尖才落地,一阵鞭风就落在了他的脚尖前,地上的灰尘都扬了起来,要是再往前一寸,扬起的就不只是灰尘了,恐怕还有他的皮肉!
“你……”这一鞭子把他吓得直接就是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想来这人也是个纸老虎。他眼神惊愤,刚想骂回去,抬眼却触到祈明心冰冷的眼神,人顿时就一瑟缩了一下,剩下的话就生生的咽到了肚子里。
祈明心提着流清鞭没有放下,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扫刚才的萎靡,眼神清冷。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说道:“你说……我要是一鞭子抽死了你,这账是全在我头上呢……还是算在于娇头上?”他顿了顿,又看了看手上的流清鞭,“想来,这荒郊野外的,我们要是不救你,你约摸也活不过今天……你说是不是呢?”
话音刚落,他手里的鞭子便向下抽了一下,这动静可把地上那人吓得猛的往后又挪了几步。
祈明心看他这样子,颇有些不合时宜的在心里想道:这种货色到底是凭什么才能活到现在的?
他懒的深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刚才有多克制,才没把这一鞭子抽到他脸上,他现在连这人一根头发都不想见到。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了,卞昱清跟在他后头,两人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祈明心还没开口说话,卞昱清就把他手里的流清鞭拿了过来,慢慢的盘成一个圈,重新缠在他手腕上。
祈明心看着他动作,眼神一直盯着他的手,心里默默的想着:可真好看,真想知道这人是怎么长的,怎么能这么的合他心意。
就在卞昱清要放手的时候,他捏了一把卞昱清的手,又放开了,末了还勾了勾他的指尖。
卞昱清一个刚从地里出来的愣头青哪里受得住这个,脑袋当即就转不过来了,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像是要把他看成一朵花儿。
他隐隐的察觉到一丝危机,但是又找不到源头,于是就这样一边甜蜜沉沦,一边忐忑压抑。
紧接着他脖子一阵酸痛,人就直直的倒了下去——祈明心一个手刀劈晕了他。
祈明心稳稳的接住了他下坠的身子,把他抱在怀里,安静的看了他片刻,絮絮叨叨的开始说道:“你已经救过我两次了,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投胎几回了……我知道你或许本事很大,比我厉害多了,但如今,我却是舍不得你受到一丁点伤害的……余生我可算是栽到你手上啦……”他顿了顿,看着卞昱清好看的眉眼,“一路走来已经是诸多困难,之后的路还不知道会碰到些什么,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想来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若是这些事情过后……我有幸还活着的话……”他没有再说话了,只是很轻了笑了一下。
“陈伯,你带他回去吧。”祈明心转过身,对着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陈伯说道。
陈伯闻声上前接过还在昏睡的卞昱清。突然祈明心又问了一句:“您经常喊的‘明公子’是我吗?”
他也不等陈伯回答,又说了句,“我叫祈明心。”他看着陈伯诧异的脸笑了笑就走了。
陈伯有心想解释些什么,却想到前一天晚上卞昱清说的那句“等这些事情结束后,我们就离开”的话,也是着急的不行。堪堪追着祈明心走了两步,最终还是停下来了。“唉……”他叹了口气,这两个人真是……
祈明心回到马车旁的时候已经是一脸平静,发现马车里空无一人,挑了挑眉,这可巧了,也省得他废唇舌将他赶下来。他也不想管这人是跑了还是怎么样,进到马车里头收拾了一下,帮陈伯把卞昱清扶进去躺下,他把这人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又仔细看了看他,就下了马车,头也不回的顺着小路朝万法门的方向去了。
他走后不久,卞昱清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主人,你看……”陈伯在一旁小声的说道。
卞昱清抬了抬手打断了他,摸了摸刚才他碰过的指尖,轻轻的说道:“我知道,让他先走吧,就说他今天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
天果然开始打雷了,雨也猛的下大了,祈明心好像不怕冷似的,无知无觉的骑着马疾驰,好歹在入夜前赶到了一家客栈门前。
他敲了敲门,过了好久才有一个小二模样的人过来开门,头一句话就是:“不巧了,这位客官,今天天气不好,客房都住满了。”祈明心取下斗篷,露出好看的眉眼,只听这小二像是呆楞了一会,又说道,“这厢还有一间客房是为早前两位客官留着的,只是他有两天不曾回来住过了,要是客官不嫌弃倒是可以歇息一晚。”
这下祈明心当然是求之不得了,马上就让小二领着去了。
刚打开门,他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松子粉?这粉的味道他实在是太熟悉了,一丁点他都闻得出来,只是这之间怎么还隐隐还掺着脂粉的味道。他不禁想道:琴歌是不可能的,她在谷内照顾师傅;李君悦去琼新派了,倒是有可能是他,但是这脂粉味道又是什么情况?
他回头问了小二一句:“住这客房的人可有什么习性没有,我怕触了别人的禁忌。这住了别人的房,还让主人家不高兴就着实不雅了。”
小二闻言歪头思考了片刻:“禁忌好像没有,他们两个人是兄弟,也就休息了一个晚上,不过倒是要了一张地铺就是。”
祈明心了然的点了点头,两人的话,估计就不是李君悦了。他便把行李放在一边,倒头就睡了。
到了半夜,他这间房的门却被打开了,听到动静,他马上睁开眼,流清鞭也握在了手里。
只听一道细细的声音说道:“你看我这样不就行了么?不会吵到别人的,放心吧!”听声音是个姑娘。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又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听上去无可奈何却又隐含宠溺。
虽然两个人都压着声音在说话,但是他还是听出来了,后面这道声音就是他大师兄李君悦的声音!
祈明心顿时坐了起来,迅速的下了床,这下可把刚进门的小姑娘给吓坏了,当即扯着嗓子就开始叫:“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