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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ados/恋人们 番外篇完本——by辣丝茄子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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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没有说话。
褐发男人抿了口红酒,收起了所有笑意,目光森然。
“卡斯珀,你知道为什么我父亲那天会那么开心吗?不是因为我拿到了圣乔安娜的橄榄枝,而是因为齐格弗里德终于开口说愿意和他一起研究Fuerte。”
爱德华望了他一眼,“我会去弗朗西斯卡大教堂。”
“你会帮我的,你会帮我的!——否则你就会像你那个愚蠢的父亲,最后在实验室上的地板上滚来滚去求我把药瓶拿来!比街边的流浪狗还要落魄!”
褐发男人咧嘴笑了笑,甚至夸张地笑了出声,拿起桌上的餐巾掩了掩自己的嘴巴后笑得似乎更厉害了,然后冷不丁就着餐巾往餐桌上一拍,桌面抖了抖,银光闪闪的餐具都发出了短促的噪音。
“卡斯珀邓肯,你就是个无药可救的疯子!——你是疯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那个男人大声笑了起来,旁边的丽贝卡闭了闭眼,轻叹一声。
爱德华没有任何表情,木着脸开始机械地进食。
作者有话要说:

第35章 第三十三章Something Under The Truth

今晚的玫瑰宫广场附近游客们意外地寥寥无几,被夜色笼罩的圣女维吉尼亚似乎不复昔日的光彩照人,嘴角处的那抹明媚笑容隐没在黑漆漆的夜空里,仿佛暗示着她再也不能为世人祈求上帝的救赎。
准备入冬的皮埃德拉今天难得地出过太阳,地面也没有那么潮湿,吹刮着大地的冷风意外地有些轻柔。
面色难辨的阿尔弗雷德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的长凳,黑眼睛出神地看着眼前的青铜雕像和静静流淌着的许愿池一言不发,任由呼啸而至的冷空气拼命地钻进开敞着的大衣外套,直击心底的伤处。
拾起木凳上的啤酒罐想麻痹心底里隐隐发作的疼痛,却发现已经一滴不尽。
干脆利落地把空罐子扔进垃圾桶,脚步浮浮的棕发警探慢腾腾地走向了圣女像前,双眼无神地环视着周遭的一切,一眼就看到了富丽堂皇的玫瑰宫旧址门口前有一个连声哀求路人施舍的乞丐,衣衫单薄的他瑟瑟发抖,低泣不止。
他忽然想起爱德华当初主动跑去便利店买食物和送外套给那个乞丐时的神情,嘴角慢慢浮现出苦涩的微笑。
于是他打算走去给那个孤苦伶仃的乞丐买点热咖啡和热食,但有路人先他一步带着那个乞丐走去了救助站,围观群众有的拍照有的欢呼。
又是晚来一步。
阿尔弗雷德只好继续在原地凝望被寒风吹打的圣女像,自言自语:“若世人爱神,那么神会爱世人吗?”
过了一会,棕发警探脸色凄惶地大笑一声。
“如果神爱世人,为何神会让无辜的男孩疯疯癫癫地流落街头做任人打骂取乐的乞丐,让他进了黑帮替人卖命杀人越货?”
“如果神爱世人,为何神会让这个男孩遇到神的使者祈求以此脱离黑帮生活时袖手旁观,让神的使者为救男孩而死,让男孩背负无法消除的罪恶感?”
“如果神爱世人,为何男孩在拯救另一个与他相似的小男孩时反而被人误会,让男孩与一生的伤病为伴,苦苦被折磨下去?”
发颤的右手掏出上衣口袋里的银色十字架项链,当初被染上血迹的地方都已经清洗干净,重新变得闪闪发亮,完全看不出来那里曾经被鲜血弄脏过。
当年需要保守身份的琴科没法把名字告知达米安神父,所以神父就叫他安赫尔(ngel),贴心的神父还在十字架上刻上名字打算把项链送给他,想着再次劝他早日脱离埃斯特雷拉。
礼物最后变成了遗物,神也没有庇佑安赫尔。
阿尔弗雷德充满深情地凝视了会后,同样也在发抖的左手怯生生地抚摸起十字架上面的纹路,然后把它戴上了自己的脖颈上,低着头小心专注地注视抚摸。
“安赫尔……安赫尔……我的好安赫尔……”
苦涩沙哑的呢喃像是要把那个日思夜想的人一声声唤回自己的身边,好好地抱住他保护他,不再让他受伤。
“原来这个世界没有神,也没有圣诞老人……”
阿格瓦的人都说琴科是个背信弃义的坏人,他先是背离了待他如亲子的神父卡洛斯达米安,抢走了上任主教赠予的信物;
阿格瓦的人又说琴科是个残暴冷血的坏人,他不仅一枪毙了‘烟枪’阿方索,连阿方索的妻子和孩子都不放过;
阿格瓦的人还说琴科是个利欲熏心的坏人,他明明爬到了高位,却痴心妄想地借奥尔维达夫妇的事意图□□,幸亏老东家及早识破,受到了应得的报应。
然而达米安神父的死不过是为了避免琴科在哈迪斯逼迫之下想要以自杀挽救大局,垂垂老矣的神父为了最爱的孩子“安赫尔”自愿献出生命,临死之前还将自己最珍视的十字架项链送给了他,苦苦地求他活下去。
他的孩子自然活了下去,却只有紧握着那条项链忏悔才能安然入睡。
阿方索之死全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他不是为了让埃斯特雷拉在上升期大乱而设局牵扯到只想一心侍奉神的无辜神父,那么就不会加速自身的灭亡,还想杀光整个教堂的遗孀萨宾娜也不会葬身火场。
哈迪斯以一副爱惜人才的面目培养他,又拿自己的独生女和组织的最高位置许诺给他。即使婉拒一切,但被恩情束缚的他再也逃离不了组织,只能被榨干所有的利用价值。
等哈迪斯发现他的复仇对象是桑斯查克曼,而他还是邓肯的后代,就利用奥尔维达夫妇的事一并铲除他,不假思索地给他钉上叛徒的十字架。
萨曼莎最后说,当初她以为迷晕了人之后和马修去放跑奥尔维达夫妇会很顺利,结果夫妇俩早已被人开枪打死了,书房被人翻得乱七八糟,看得出来有人觊觎他们的资料就先一步灭了他们的口。慌乱无措时他又突然驾到说他来负责善后,见她拼死反抗就打晕了人让马修带走。
可谁也没想到发高烧的遗孤会误会他而往他的左大腿上用力地捅了一刀,更没想到逃跑的时候会和特雷斯出了车祸摔下了山坡命悬一线。
幸好在帕朗塔重遇和家里断离关系的卡尔查克曼才勉强保住他的性命,但左腿再也恢复不了正常人的灵活。
阿尔弗雷德记得萨曼莎说到这里时突然落了泪,断断续续地说他的很多小毛病是在皮埃德拉被虐待的时候留下的,还特地强调几遍:那段灾难般的岁月不仅害得他满身难看的疤痕,还害得他有段时间神志不清,未来可能会诱发其他疾病。
萨曼莎柯恩的眼泪,也许是担心自己未来会再次抛弃他一次,又也许是借此吓住自己,好让自己会识趣乖乖退出。
直到现在,阿尔弗雷德才明白爱德华为什么不愿意一开始就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交待清楚,可最后还是晚了一步。
“安赫尔,我可怜的安赫尔,神不是不爱世人,而是根本没有神……”
只是晚来一步,为自己挡子弹的爱德华就倒在哈金斯的怀里昏迷过去,身体比以往还要冰冷,几乎就死在路上。
又因为晚来一步,好不容易捡回性命的金发青年被迫回到他平生最害怕的地狱,连最看重的十字架项链也丢了。
还是因为晚来一步,自己直到现在才知道爱德华只在身份问题上撒谎,是为了保护妹妹,不惜以死博取妹妹继续平安无事的机会。
其实他从来都没有做过那些错事,他一直都有遵守约定。
他不是骗子,但自己才是真正的骗子。
蓄满已久的滚烫热泪倏地就划过了脸庞,烫得冻得青白的脸皮有些发疼。
抬眼望向面容冷傲而慈爱不再的弗吉尼亚,阿尔弗雷德哽咽着踉跄向前,直直地踏入许愿池,倏地就痛苦地仰天长啸一声后立刻双膝下跪,任由冰冷彻骨的池水浸没自己的双腿。
青铜雕像底座铭刻的碑文瞬间就被泪眼模糊的棕发警探捕捉到。
阿尔弗雷德先是错愕地张了张嘴,然后低头看了看悬在心脏位置的十字架,最终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眼泪继续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这个世界从未有救世主,神与圣女不过是世人臆造的自我安慰。盼世人能心存大爱,亦能心存勇气,真正地成为自己的神。”
过了一会,棕发警探松开了手里的项链,挂着大笑的脸庞忽然变成痛苦扭曲的面容,双肩也剧烈地都动起来,发出了似乎在压抑地啜泣的微弱声响。

和珍妮特同居的日子里,莎拉总觉得尽管自己是在陌生人家里借宿,却意外地毫无拘束感,就像是以前去同学家里留宿一样简单。
而且,明明和珍妮特约翰逊认识不久,为什么总觉得她很熟悉?
不过由于珍妮特不肯收任何租金,所以不愿意欠别人的金发姑娘每天就会很早起床做早餐,还监督女警探在她面前吃干净再走——因为珍妮特买了早餐到了局里后要忙个一两小时才有时间吃,而且还吃不完,莎拉对此很忧心——等珍妮特不在家自己就勤快地打扫卫生。
这段日子里,莎拉俨然成了珍妮特家里的女主人。
珍妮特对莎拉这样的行为一开始很过意不去,但最后半推半就还是随了她。
莎拉见珍妮特虽然面上还是那副严肃寡言不怎么开心的样子,但后来就从胡安那里知道其实她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只是不表达出来。
其实珍妮特是害羞吧?莎拉某天洗碗时感慨道。
今早监督完珍妮特吃完自己的早餐后,莎拉又开始了一天的打扫生活,盘算着早点干完活儿后就去探望一下突然发起高烧的阿尔弗雷德。
就在莎拉垒好脏兮兮的杯盘进盥洗台里,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难道是珍妮特忘记带重要文件了吗?
莎拉匆匆洗了个手就跑去开门,正想开口问忘带了什么,却发现眼前不是珍妮特,而是一个两手都提着礼物的陌生男人,年纪约莫六十岁上下。
慈眉善目的陌生男人似乎有点意外莎拉的存在,但嘴角的笑容依旧挂着,“你是珍的朋友吗?我是珍的爸爸,今天特地来看看她,坐一会就去找老朋友聚会。”
把眼前这个男人和屋里放着的家庭照中的珍妮特父亲一比对,莎拉最后点了点头。“我最近有要事在皮埃德拉忙,所以就暂时住在了珍的家里。珍现在去上班了,约翰逊先生,不如先进来坐坐?”
“噢,好的,我坐一会就走。你叫我克拉克就好。”
莎拉请克拉克进了屋后替他体贴地取下提着的袋子放在沙发脚边,还细心地把他的大衣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柱子。
简单寒暄了几句兼自我介绍后,莎拉就招呼风尘仆仆的客人坐下,然后走去厨房准备热饮、把刚才剩下的面包片重新用烤面包机弄热,一并端上来让远道而来的老父亲温暖一下身体。
“噢,真是太感谢了。”克拉克接过莎拉端来的热咖啡后当即喝了一大口,感觉身上的寒气骤然退散了不少。“你的咖啡真是太棒了,喝得我全身热乎乎!”
“您喜欢就好。”莎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开过餐饮店,所以学过怎么煮咖啡和弄点吃食,不过和正经的厨师相比还是差很多呢。”
“珍的手艺完全比不上你,不过也不能怪她,我们全家人的手艺都很糟糕,做饭只为温饱!”克拉克似乎对女儿的厨艺有些哭笑不得。“珍有你这个朋友照顾着,她肯定没有再吃那些垃圾食品。”
莎拉也跟着笑了起来,“她最近都会在家吃饭,我觉得她吃得挺开心的。”
“那就好。”克拉克对此十分满意,随即从沉甸甸的袋子里翻出两个包装花花绿绿的糖盒给了莎拉,“这是我们家乡艾雷纳最有名的零食,珍一直都很喜欢。如果你也喜欢的话,你先拿着这些,以后我再寄多点过来给你和珍。”
听到“艾雷纳”时莎拉先是一愣,然后连忙接过糖盒后盯了很久,看着上面久违的图样,试探性地轻声问:“这是贝斯特家的什锦曲奇礼盒吗?”
克拉克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这确实是我们艾雷纳最出名的零食,不过不怎么销售到外地,因为贝斯特夫妇一般只接本地人的单。你是怎么知道的?”
莎拉对着克拉克摇头笑了笑,似乎对眼前的糖盒很眷念。“我小时候在艾雷纳生活过,我们全家都很喜欢贝斯特这家做的甜食零嘴。后来我们搬家了就再也没吃过了,我一直很想念。”
克拉克饶有趣味地打量起莎拉,“我以前在艾雷纳是警察,后来珍嚷着要去皮埃德拉读书,所以在她考上圣胡里奥大学后——正是那间被称为‘警察的摇篮’的大学——我办了退休手续陪她来皮埃德拉生活了一阵,最后还是觉得家里好就回艾雷纳了。”
莎拉登时有些困惑,为什么珍妮特之前没告诉她也是来自艾雷纳?
“其实珍小时候压根就不想做警察,因为她哥哥菲利克斯刚做上片区巡警就殉职了。她很排斥警察局。”
“抱歉,很遗憾听到这样的事。”莎拉安慰道。
“我们已经放下菲尼克斯了,别担心。”克拉克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只不过珍的梦想是和她的朋友一起去圣方济各大学的文学院念书,一起当作家写故事。但她的朋友突然就搬了家,珍一直伤心到现在。”
莎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克拉克并没有注意到,而是继续说下去:“珍很喜欢那位朋友,她那时候哭着求我立刻带她去皮埃德拉找人,还说她的朋友那么讨厌她爸爸,她肯定是躲起来了。最后她闹了几次就不再哭了,而是把她最喜欢的那些书全部封在箱子里,她跟我说她要好好念书,她要去皮埃德拉上大学,她要去找那个朋友。”
克拉克又无25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奈地笑着叹了口气,“我当时以为她想考圣方济各,谁知道她是去考圣胡里奥——其实我早该知道的,她一直都挂念着那个朋友。为了能找到那个朋友,珍什么都愿意做。她太固执。”
“那……那她找到了吗?”莎拉的声音有些发抖。
“那个朋友其实早就死了,又怎么可能找到?”克拉克那双灰褐色的眼睛尽是哀愁,“只不过珍一直认为她还活着。她没法接受事实。”
莎拉没有回话,但拿着糖盒的双手抖得厉害。
“当初如果我能好好照顾珍的话,也许就不会在商场给她买新裙子的时候浪费太多时间,说不定还能见上那个朋友的最后一面。”
“裙子?”莎拉浑身一震。
“珍那天出门的时候跟我说她的朋友想看她穿裙子,她下了很久的决心。”克拉克苦笑了一下,“当年我因为菲利克斯的事很少管珍,珍为了哄我开心就一直模仿菲利克斯的装扮,好好的女孩子就因为我做了假小子。当时她穿的裙子又旧又破,我见到了就立刻带她去买了很多新衣服,还跟她说以后要学会做自己,还跟她约定我们俩都要学会放下菲利克斯。”
“那天……那天她是不是打扮得很漂亮?”莎拉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是啊,珍那天漂亮得像童话插图里的小仙女!”克拉克不由得提高了声调,似乎是很开心。“我们还一起给那个朋友挑了个礼物,那是一条很可爱的小熊项链。珍说她的朋友很喜欢小熊玩偶,不过朋友家里已经堆满了玩偶,所以她觉得送项链会更好些。”
莎拉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珍的朋友是叫阿纳斯塔西亚邓肯吗?”
克拉克点了点头,“当年珍只告诉我她叫娜斯佳。不过我知道娜斯佳其实叫阿纳斯塔西亚,她的父亲就是‘疯子’邓肯。邓肯先生亡故后他们就立刻搬家,说是要赶着参加葬礼。不过娜斯佳在去往皮埃德拉的途中溺死在特比伦斯河里了,邓肯夫人没多久抑郁而终,小邓肯先生也没过几年病死了。邓肯一家全是悲剧。”
莎拉一怔,眼里积蓄已久的泪珠啪嗒一声,落在了糖盒上。
克拉克一下子就看懵了,忙不迭在茶几上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莎拉那双不停掉泪的蓝眼睛,“莎拉,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哭了?”
接过克拉克的纸巾后,莎拉对着疑惑的白发老人摇了摇头,哽咽着说:“对不起,克拉克叔叔……我就是娜斯佳,我就是珍找了二十几年的娜斯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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