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代做皇商完本——by水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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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一桌催菜,等了挺长时间,把一楼跑堂的骂得狠了,掌柜便过去说了几句小话,接着便去后厨问问怎么回事,他们酒楼少有这样的情况,一进后厨,就见几个厨子围在蒸饭的灶台,似乎在吃什么,把掌柜的气得不行。前边客人催得紧,厨子却在后面偷吃。掌柜的脸都气绿了,训了几句之后,也不知哪个说那米是客人带来的,比店里进的最好的米还要好不少。
掌柜听着更气了,今儿带米过来的就那么一位,一看就不是好相予的,对方不问还好,若是问起来,他总不能说只蒸出那么点吧!眼下能唬弄过去,可事后被对方知了,到时候,这个掌柜,他怕是不用做了,甚至还有可能背上黑锅,掌柜越想越气,对着几人破口大骂,全无形象。
过来问的小二,几次上前,都不敢开口,只能时不时的露个头,心想着掌柜今儿怎么了。
“你在那里偷三摸四的做什么,不好好在上面伺候着,跑到这里来偷懒吗?”掌柜转头正好撞见小二,探头探脑的样子,把火气直转了过去。
“楼上的公子问他带来的米就蒸出来那点饭吗?”小二立刻把过来的目的说了,看着掌柜的脸色越变越难看,小二学有些奇怪,被掌柜训完的几个厨子头上直冒冷汗,所思所想就只有三个大字——死定了。小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待掌柜的沉着脸先走一步,小二才知原委,冲着后厨的几人直跺脚,随后快步的追上掌柜的,嘴上不停的念着“完了完了……”
皇子和李菻善打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用过些点心,吃了一盆饭,已然是有些撑,李菻善觉得坐着不舒服,便起身站到了皇子的身边,皇子这会儿才觉得丢人,他也不是贪嘴的人,居然吃了那么的饭,再看看桌上的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几天没吃饭。
两人没等到小二回来,却等到了掌柜,见掌柜一脸的献媚样,皇子皱起眉,本就吃多了,到肚子里还没消化,就瞧着这么一张脸,那叫一个不舒服。
掌柜的一路上来,犹豫再三后,决定直说,便得事后被发现背黑锅,“公子带来的米蒸饭两盆。”
“另一盆在何处,装好了,本公子要带回去给家里人尝个鲜。”皇子也只是说说,那米饭带回去,怕是也入不得贵人的口,不过这会儿皇子虽被掌柜的脸色恶心到,可心情还是不错的,便依着性子开了口。
掌柜一听冷汗直留,忙行了大礼,“公子,小的管教无方,另一盆饭被厨子们尝了鲜。”
皇子美好的心情立刻变得相当不美妙,冷冷的看着掌柜的,是谁给他们的胆子。李菻善看向掌柜的眼神如同看死人一般。掌柜的停下深鞠躬的状态不敢动,冷汗顺着脖子往下滑,心里越发的恐惧,今天怕是不能善了。
进了京城的于掌柜自打见了刘掌柜之后,便觉得自己处处不如对方,不论是气势上,还是谈吐,放在梧县,于掌柜觉得自己比不起吴掌柜,可也能数到前面,现下却有一种低了人不止一等两等的差距。在驿站里,于掌柜是如何也不能让自己静下心休息,思来想去,干脆整了整衣服,出门,他决定厚着脸皮去杂货铺偷着学学。
于掌柜先脚进了杂货铺,后脚官兵把杂货铺围了,于掌柜看着外面的官兵一脸的恐怖,后悔不已,自己怎么就没老实的在驿站里休息。比起于掌柜的惊慌,刘掌柜脸上的表情却十分淡定,给屋里没有离开的客人行礼,并承诺所购之物少算一成,铺子里的伙计,也淡定如初,麻利的在客人的身份介绍着。
于掌柜被刘掌柜的行事震住了,他打小地方来,还真没见过此等的架势,这会儿瞧着,心里有几分复杂,换成是他,能如刘掌柜般淡定吗?答案十分明了,怕是也被吓到,搞不好官兵怎么说他便怎么是了,而瞧着刘掌柜出去与官兵说话的样子,完全没有阿谀奉承的样子,于掌柜挺了挺胸,努力让自己摆出刘掌柜的气势,他现在是不清楚自己是何模样,旁人看着便有几分好笑。
刘掌柜出去没一会儿便回来了,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叫来一位伙计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随后伙计跑到后院,不到半个时辰,外面的官兵便撤了。有眼尖的瞧见官兵从杂货铺的后院运走几车东西,被布蒙着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刘掌柜,可是给哪位贵人捎了好东西,是否都出了,能不能均出来些。”京城之中,都知杂货铺后台很硬,对刘掌柜也是礼让三分,无人敢强买强卖。
“不是什么好东西,日后若有在下便派人送至府上。”刘掌柜没尝过米,也不觉得有什么奇特的地位,几车米也就是打他手中转转,不过看样子,米应该是不错,若不然也不会着急拉走。杂货铺分店无数,有能力的掌柜也不少,知道东家是谁的也就只有两三人,刘掌柜便是其中之一。
于掌柜仔细观察刘掌柜的处事,再一次在心里感叹不足,回到驿站时,有些抑郁寡欢,睡了一夜之后,便坚定了向刘掌柜学习的念头。新东家的粮能运进京,便不可小窥,日后铺子很有可能越开越大,甚至在京城开铺,若他有刘掌柜般的能力,那么东家必会重用于他。
于掌柜对新东家抱有很大的期望,这种期待在以前的铺子不是没有过,只是失望的更快,如今重燃期望,不单单是因为王修晋的出身,而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信任不是对方单方面给予的,自己若是没有做到,凭什么要求对方在亲人和外人之间选择外人。
在京城停留三日,于掌柜便带着刘掌柜派人送来的信和快马起程回乡,信是给东家的,于掌柜没有翻看。
王修晋从于掌柜的手里接过信,便让王举业引着于掌柜去休息,铺子的后院在装修的时候便收拾出三间卧室,原本两间打算自用,一间给伙计休息,后来请了掌柜,就从自用的房间中均出一间给掌柜的用来休息。
于掌柜一路赶回来着实累了,听着王举业说这间屋子专门留给他休息,于掌柜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反复道谢。
王修晋拆开信后,先是快速的翻了翻,里面有四张银票,共计五千两。眨了眨眼睛,又接着揉了揉,王修晋有种被银票砸晕的感觉。将银票放到一旁,快速将信看了一遍,又有些不确定的仔细看,王修晋嘴角扯了扯,心里再一次猜测杂货铺东家的身份。
五千两是酒楼查封后收出来的,酒楼得罪了皇子的后果,不用多想也能知,除非酒楼的背景比正得天子青睐的皇子还要硬,要不然难逃一劫。至于酒楼里的人,下场也可想像,在皇权制度下,人权就别想了。全数抓起来关押是轻,若是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才叫惨。
皇子给王修晋的信中自然不会写怎么处置的事,只说酒楼之辈不懂规矩,便赔了五千两,想着没给粮钱,便把五千两全数给了王修晋。
王修晋觉得钱多烫手,又觉得那位少东家太过大手大脚,五千两就这么送出,若被其父知道,怕是会受到责骂。
☆、第42章 四二
京城的变幻离湘城有些远,对酒楼的事,王修晋也只是感叹了一番,然后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于掌柜休息过后,便开始在王家粮铺的做工,起初于掌柜仍担心被前东家看到,后来时间长了,于掌柜也就不在意了。自打去了一趟京城,于掌柜开了眼界,行事作风也与以前大不同。
王修晋并不知于掌柜以前是什么样,看着现在打理铺子的架式,觉得吴掌柜的眼光不错。为此还特意去杂货铺送了些东西以表感谢。于掌柜打理铺子,王修晋放心,便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家里,家中只有姐姐顶着,王修晋还真不放心。
王村里第二季的种植已经完成,第二季种植的多以耐寒的粮食为主,别看他们村子位于南方,但想种两季稻不太可行,这里的冬天有时也会飘起雪,尤其是前两年,那天啊,想见个太阳都难,处处是灾,好在新皇帝是个善的,不加税,还减免了,派人送了救灾的粮,虽说粮不好,但也着实减轻了他们的负担。
如今村里更是和老六家签了收粮的单子,以后他们种的粮都卖给老六家,他们可都听说了,老六家今年种出来的粮在城里可是卖着高价,还每天每人限量的卖,以前的粮铺是论石收,老六家论斤收,虽说不如他零卖出去的价高,可也比一石一石的实诚。
王村和相邻的几个村,都盼着日子快点,待到明年把地种了,入了秋后,好卖个高价,赚了钱把家里的房子修整修整,或是给孩子讨媳妇。各自打着算盘,见到王修晋时,个个都笑开了花,打招呼,热情的邀请去他们家坐坐。不只是王修晋,老六家的全都受到这般的欢迎,甚至连之前去偷王修晋地里的螃蟹的几人,见到王修晋也压下尴尬,主动打着招呼。
对村民的热情,王修晋至今仍不能适应,地里种第二季时,他回来过,去地里一看,地都种完了,帮忙种地的就是之前去偷螃蟹的几人。那六家的长辈见着王修晋起初还有些尴尬,之后见王修晋并没表现出厌恶,才搭话聊起来,去徭役的六人向王修晋行大礼直道歉,称如今已经学好,当时伤得最重的那位,仍是一身媚态,从对方眼神和行事,都能看出全无以前的无赖气。
同是一个村住着,还沾着亲带着故,王修晋也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对方已然这么客气,他若是再摆着架子,似乎不太好,当然他也会防着一些。对六人帮着种地,他仍是感激。
如今地里无事,铺子也算红火,手里有些闲钱,王修晋便想着再做点什么。五千两的事,王修晋当谁也没说,从吴掌柜的铺子里买回个完全不起眼的摆件,将银票都藏于其中,倒也不惹人眼。
粮铺里的粮,不能只有一两种,于掌柜倒是知道几处供货的商家,但如今三份契,供家的商家少有愿意签的,且这些商家都于另外一家粮铺有着久远的合作,王修晋想插一杠子有点难。梧县里的不能想,王修晋便想从别的地方找找看,也托吴掌柜帮着打听。
吴掌柜诚心与王修晋交好,和王修晋相处久了,吴掌柜也不拿对方当小孩看,早把受东家托留意的初衷抛开。吴掌柜对王修晋所托之事很上心,托了湘城掌柜帮忙问问,这不有了消息,吴掌柜立刻派人去王村通知王修晋。王修晋接到信后,把家里安排了一下,便带着王举业进了城。
进城的一路,王修晋想着要不要买个老实汉子,后来想想家里的情况又只能摇头,可若是家中没个可以撑场面的男人,王修晋每次进城都不安心。自从回了王村,王修晋就没把父亲当个男人看,一旦他离开家,便把事情全都交代给长姐,也会托两边的邻居多帮忙留意着,每次从城里回村,也会带着东西给邻居送去。
王修晋没进自家铺子,而是直接去了杂货铺,吴掌柜立刻笑意盈盈的招呼,把他得到的消息跟王修晋讲了一番。城中另外一家粮铺出了点事,除了本就是梧县里几个供货的商贩外,其他的商贩都想另寻销路。
“吴掌柜可知那家是出了什么事?”王修晋之前还担心那家会过来寻麻烦,现在看不见得是对方气度大,而是本身遇到了麻烦事。
“粮铺的东家也姓王,说不定你们还是出自同一本家。”吴掌柜自认为打趣的话,只是让王修晋扯了扯嘴角,吴掌柜见其不应声便开口继续往下讲,“他娶了两房,一正一妾,正室的弟弟和王东家关系不错,深受王东家的信任,奈何正室的弟弟没啥真正的能耐,却又咬着尖,以前于掌柜在他们家,可没少受那人的气。”吴掌柜添了杯茶,润了润喉后,才继续往下讲。
“于掌柜辞了工后,王东家便没再请人,每天亲自去铺子里坐镇,似乎也派人打听于掌柜的去向,也许是没见于掌柜在梧县内出现,也就放下了。王东家天天在铺子里坐镇,他那小舅子却天天寻着各种借口往他们家跑,一来二去的,便传出一些不好听的话。可王东家对他小舅子信任啊,而且还有正室在家里,对疯言疯语的,自然是不相信。
偏偏就巧了,有天王东家吃坏了东西,回家休息。王东家对小妾并不喜欢,纳进门是因为正室只生女,没生儿子,妾进门后一直无所出,自然便冷淡了。王东家进了正室的院,见院中无人,也只是觉得奇怪,想着可能媳妇身体不舒服,哪想走到屋门便听到里面传出……”吴掌柜说到这硬生生的停下了,眼前的人,可还是半大的孩子,就算平时没将把对方当孩子,有些话,也不能当着孩子讲。
王修晋嘴角扯了扯,算是明白了,可仍觉得天雷滚滚,那是亲姐弟啊!想想便打了个冷颤。
“然后呢?”王修晋明白,可王举业却是一脸的懵懂,正听着起劲,却没了下文,觉得混身不舒服。
吴掌柜看了看王修晋,王修晋拍了一下侄子的头,“去铺子里,待会儿我去寻你。”王举业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直到走出杂货铺,也没到小叔叔的声音,只能垂头去了铺子,走到铺子门口,王举业心想着也许于掌柜会知道,等下问问。
杂货铺里,王修晋见侄子离开后,才开了口,“后宅之事,怎么会影响到前面的铺子?”
“王东家的正室和弟弟并非亲姐弟,弟弟是过继的,你是没见过那人的模样,给人最直观的感受,便不是个好人。办事不行,溜须拍马的功夫十分了得,若不然也不会把王东家哄得对他极其信任。”吴掌柜没再继续刚刚的八卦,转到了正事上。“正室的弟弟对姐夫家的钱存在哪里,有多少暗账,太过清楚。被堵到现场的王东家哪有心思想这些,便将小舅子和妾室,连带着正室一并赶走。”
“等等,怎么扯到了妾室的头上?”王修晋有些蒙。
“王东家进门看到的小舅子和妾室,至于他的正室被两人关在内室之中。”吴掌柜没再细说,继续讲之后的事,“王东家把人赶走之后,正室在娘家哭诉一番,本就是过继的儿子,老俩口自然要站在女儿这边。将过继的儿子打了一顿,之后便想给王东家送去,由他处理。哪想那弟弟带着小妾跑了,临走的时候,趁着夜色去了一趟王东家的家里,把值钱的东西,还有银票全都顺走了。”
王修晋悟了,王东家怕是没钱给货商结算了,“王东家在梧县多年,应交下不少朋友,能过了眼前下的难关。”
“孩子,你还太年轻。”吴掌柜眯起眼睛,“带走的值钱的东西里,可包括着地契!”
“……”王修晋只能对王东家表达深深的同情,“地契不能补吗?”
“没听说还能补的。”吴掌柜摇头,“王东家损失大了,一气之下便病倒了,好在他与供货的处得还算不错,没人落井下石,这会儿去追债,反而梧县的几家都愿意给王东家先供着铺,待周转后再给他们结钱。”
“若是那妻弟拿着地契回来,怕是要改头变面了?若是衙门给补契,或是有专门的过户更改的登记,那妻弟也不会得意,拿走的地契,也不过是一张废纸。”
“等等,按你这么说,王东家丢的地契其实也是可以补的。”吴掌柜望向王修晋,“我虽没听有补契一说,是过户的更登记还是有的。”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当帮还是要帮一把,您也说了,对方说不定和我还是本家。”王修晋笑了,“再说,做生意没有人想多个敌人,都想多个朋友。”
☆、第43章 四三
梧县近些日子最大的谈资便是粮铺东家的事,两家粮铺的东家都姓王,一新一旧,新的红火,老店虽人来人往挺多,可看热闹的更多。老店里的伙计每天除了应付来扯八卦的客人,还要盘算着店能不能开下去。
吴掌柜被王修晋推着去了王东家的门上,吴掌柜就想不通了,王修晋咋那么心大,就不怕王东家缓过气后,调头跟他抢生意?说什么多个朋友总归比多一敌人强,可“同行是冤家”也不是随便说说的。吴掌柜在心里摇头,只觉王修晋还是太嫩,即是应下帮忙,吴掌柜可不会落了王修晋的影子,和王东家扯话时,点明了王修晋的提示,他能帮王修晋的也就这么多了,希望王东家是个知恩的。
王东家对吴掌柜千恩万谢,送走吴掌柜后,顾不得身子未痊愈,备上大礼便去了县衙,等人从衙门出来,整个人变得精神了不少。又备了些薄礼去了梧县一直没有停了他家粮铺货的商人家中,对他们又是一番千恩万谢,最后才寻到杂货铺,他和吴掌柜并不熟,可就是不熟之人,为他指了明路,王东家自然要过来拜访,顺便请吴掌柜帮忙引见王修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