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回到1993完本——by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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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腻了,换一个。”
“你丫真是………”高建峰放弃了抵抗,感觉再不宣泄自己就要挂了,“哥?……让你当一辈子哥,行了吗…………”
那哥,就必须好好疼你了……
两个人翻来覆去折腾了一遛够,完事发觉澡是白洗了,各自出了一头一身的汗,夏天连指尖都湿漉漉的,满屋子除了沐浴液清爽的一点味道,剩下的全是男性荷尔蒙爆棚的气息。
高建峰舒坦得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饿的感觉没了,他懒洋洋玩着夏天的手指头,算算时间,这家伙起码还得再来一回,可就在他满脑子风花雪月的当口,客厅的座机突然响了。
现如今公事私事,年轻人都好打手机,那部座机已是长时间没人用了,几乎早成了摆设,两人互看一眼,心说刚才着急办正事,手机早丢到不知哪儿去了,别是家里人有事才打的座机。
高建峰人在外侧,一骨碌爬起来,急忙出去接电话了。
夏天翻个身,继续回味一番,听见外头“喂”了一声之后就没动静了。他也没在意,只觉得眼前依旧春|色|迷蒙,高建峰的腰似乎比以前好多了,自己略微折腾两下,他也扛得住。本来就是活力四射的一个人,这几年更是大有越活越年轻的劲头,那自己可得管理好身材,绝不能被建峰同学给比下去。
呼一口气,他回过神,发觉外头彻底没声音了。电话打完,人还不进来?别是想趁机溜号吧,夏天笑骂一句,起身穿了条短裤,一出门,见高建峰还举着电话,目光怔怔地,落在脚底下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怎么了?”夏天走过去,发现电话已挂断,听筒里全是忙音。
还真没见过高建峰这么神思不属过,难不成公司出事了?股票大跌要破产了?可不对啊,这些事都不足以让高健锋失魂落魄!
“到底怎么了?”夏天蹲下来,平视着他再问。
高建峰眨了下眼,目光依旧茫然,“老高………我爸,突发脑淤血,现在在X省军区医院,小高说,说今晚………今晚就要做开颅手术。”
作者有话要说: 倒数章节,不是倒数第二,就是倒数第三,取决于我的...明天闲散时间多寡了~~
第76章
“阿姨在那边么?出血部位是哪, 出血量多少?”
见高建峰魂不在壳子里, 夏天其实也有点慌,他尽量冷静地问, 可惜高建峰能回答的只有第一个问题——李亚男已先期赶过去了, 而剩下的病情概况, 也许高志远说了, 也许并没说, 总之他也弄不大清楚。
夏天只能自己去问, 且以他了解的常识推断,急性脑出血还是相当危险,他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那家医院的神外科现状, 水平倒是可以, 更有一个全军知名的大专家坐镇,按高克艰的级别,应该足够请得动那位专家来做主刀医生。
接下来是一阵兵荒马乱, 夏天才说了句订机票,高建峰那头已拿起了手机, 可还没等播出号去,手机就蹭地一下从他手里滑了出去。
他手指在抖, 夏天看得轻声叹了口气, 也没再废话,快速订了最近一班飞机,随后收拾几件衣服,两个人匆忙上了路。
两个多小时的飞行, 高建峰几乎没说过话。夏天一路都握着他的手,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先出的汗,反正最后两个人的掌心全都濡湿一片。下了飞机,夏天再看他,觉得不过几个小时而已,高建峰鼻尖下头、嘴唇上面却已冒出了一层淡青色胡茬。
“别慌。”等坐上车,夏天才轻声说,“你现在是家里的主心骨,你要是慌了,阿姨和小远怎么办?我刚问了这边的销售,军区医院的技术不错,他们神外的手术量也大,现在发现得及时,应该不会有大碍的。”
作为专业人士,或许真的不该这么说,医院都致力于让家属做最坏的打算,但夏天实在不忍心。高建峰对父亲的感情,似乎超出了他的想象——也可能,是他根本就无从想象,不管是以己推人还是感同身受,对他来说都太有难度了。
赶到医院,老高已被推进手术室。护士特意找了间休息室给家属,桌子上,那些生死状一样的文书还没来得及收走,上头的文字足以让普通人感到刺眼,好在李亚男自己是医生,关键时刻,依然能保持医务工作者一贯的冷静和自持。
她拿着CT片子,大概对高建峰和夏天解释了一下,最主要还是解释给夏天这个懂行的人听。老高出血的部位在小脑,出血量达到了15毫升,已是非常危险的一个数值。
夏天觑着高建峰,觉得他脸色比平时要白,侧脸严肃得像尊雕塑。都多少年没见过他这样了?明显又和从前那种生人勿近的状态不大一样。他看见高建峰的眼神轻轻闪躲了一下,立刻在桌子底下握紧了他的手。
无论多能装,只要一关心照样会生乱,而眼下除了等,也再没有其余的事可以做了。
屋子里一共四个人,李亚男五十开外,历经长途跋涉已然身心俱疲,高志远还是才毕业的小青年,此时正自手足无措,高建峰则又陷入了沉思,手肘支在桌上,两只手无意识地遮着自己半张脸,眼里的神情隐约透出惶惶不安。
于是,就只剩下夏天一个身强体健且精神状态稳定的人,他楼上楼下跑了几趟,给那三个人买了些咖啡、水和面包,此时已是晚上十一点,手术怎么着也得照着两三点才能结束,是以保持体力、精力,对于家属来说至为重要。
“夏天,”李亚男抬起头,冲他微微笑了笑,“辛苦你了,谢谢。”
夏天点点头,没说什么。他无所谓是否被人感激,也无所谓是否被人接受,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应当该做的,他只恨自己没法分担高建峰的担忧焦虑,否则的话,他心里或许会更好受一些。
凌晨三点四十五,主刀医生终于推开了休息室的门,一屋子人立刻全站了起来。
“都坐,都坐吧,手术挺成功的。”中年医生压压手,“等下收拾利索了,直接就进ICU。”
李亚男幽幽出了一口气:“那接下来还会不会再出血?”
医生不置可否,只说:“暂时没有其他地方出血,再观察吧。”
他说着,坐倒在椅子上点了根烟,像闲聊家常般笑问:“平时好喝大酒吧?”
这是见惯生死的人才可能有的态度,夏天无声感慨道,医院有时候,还真是个让人不得不豁达看开的地方。
李亚男长叹:“可不是嘛,本来就有高血压,肝功能也不好,这不马上还有一个月要退休,聚餐也多了,喝得就更多了。”
医生了然地笑笑:“都这样,回去必须戒烟酒了,一点都不能再沾。咱都是同行,这点你应该也清楚。刚才打开来一看,那血管脆得都跟塑料似的了,喝大酒的十个有八个最后都是脑出血,不过问题不大,以后戒了就好,肝功也能慢慢恢复。”
“今晚能留人陪护么?”高建峰神游天外归来,接口问。
“ICU不能留人,放心,有专人照看。别陪了,你们也没有人家专业,”医生说,“真有什么问题你也看不出来,一会儿穿上无菌服进去看一眼,别待时间太长,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是看一眼,差不多也就十分钟,可就是这十分钟,已足够给没见过“市面”的人带来强烈的震撼。
怎么形容呢,或许该把人的大脑比作电脑的中央处理器,CPU一旦出问题,整个系统必然要瘫痪。老高此刻身上能插的管子几乎全插满,不仅如此,夏天隔着玻璃看,也觉得病床上的人有些陌生感,曾经红润的面色消失不见了,变得惨淡而无生气,一旁的高志远扶着李亚男,而高建峰的手在病床上轻轻撑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亲眼看着父亲这个样子,高建峰内心受到的冲击不小,事后过了好久,他有一次对夏天说起:“一直说他身体好,可这些年每回见他,我都能明显感觉到他在衰老。曾经那么强的一个人,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打不败他,结果突然一下,就这么倒了。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我觉得一切都很空,整个腔子里都是空荡荡的。”
夏天彼时抱着他,想起了那次他疑似感染非典时的情形,心头忽地一悸,终于也有了那么点感同身受般的体会。
之后四个人白天轮番去照看,只可惜老高没那么幸运,第三天的时候,他再度出血,这一次的部位是在右脑。高建峰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被二度推进手术室,虽说有惊无险,但人又经历了一次创伤,头上再添了根引流管,不久又因为积压痰液过多,不得不切开气管做引流。饶是李亚男这个外科大主任都禁不住惆怅得连连叹气,眼含泪光地心疼起老伴这回糟了大罪。
能抢救下来是万幸,也是胜利,高克艰从ICU转出来时,高建峰请了专门的陪护,晚上也会留下来陪床,他不让夏天陪着,却被夏天三言两语给怼了回去。
“别妨碍我尽孝,多好的机会,回头你爸一睁眼就能看见我,肯定对我印象大为改观。”
高建峰当然知道夏天是心疼自己,苦中作乐地笑笑,对这家伙的要求彻底没脾气了。
就这么折腾着,直到高克艰能吃喝,慢慢下床开始复健,已过去有三个多月。老高瘦了五十斤,整个人形销骨立,躺在床上伸出手来看着,还会含糊不清地开自己的玩笑:“哼,这都成了纤纤十指了。”
李亚男也笑,直问他:“以后还喝酒么?”
高克艰心里有数,哼哼两嗓子,假装听不见。
自此后,老高算是又解锁了新技能,但凡想听的他就答应一句,但凡不喜欢听的,他就直接装听不见。
正当一家子人吐槽他是老而弥坚巨滑的时候,出血的后遗症却逐渐显现——老高的记忆开始出现错乱,也就是所谓的断片。那些越久远的的事,他反倒记得越清楚,可刚刚发生的却能转脸就忘。好比他记得夏天是谁,但记忆却停摆在他是儿子的高中同学、好朋友上头,对于夏天的另一重身份,仿佛已毫无概念。
随着这类断片发生的次数越多,令高志远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惊慌,夏天为此专门请教了神外科专家,原来老高第二次出血的位置覆盖了右额叶,这个区域主管记忆和情感,因为血块的压迫造成了永久性的损伤,换句话说是不可逆的,老高后半生恐怕一直都会处于这种状态,未来还可能会出现脑萎缩。
有过前头数度惊险的铺垫,要接受这一后遗症也就没那么困难了,何况世间事福兮祸兮,因为记忆出了毛病,老高便彻底忘了自己到日子该退休的事。没有半点不甘愤慨,人也变得异常乖顺随和。行动如常以后,在这一年的冬天,他由家人陪伴着回到了西京。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休假养病,再一问年龄,居然说自己只有五十六岁,听得大伙一阵笑叹,可谁都没有说破。
眼看着就快过年,李亚男每天张罗着给老高补身子,高建峰忙完公司的事会准点回家,一直待到老高九点钟上床睡觉,他再赶回自家小窝,天天乐此不疲,没有丝毫倦怠。
夏天明白,这时候该劝他搬回去,不过高建峰不提,大抵也是因为照顾夏天的想法,毕竟老高忘归忘,但带着夏天直接住进家还是显得有点诡异,眼下这节骨眼上,高建峰当然不可能再去刺激老爸,而这件事,也就变成了一个死结,他只好两头跑着,来回折腾。
人尚未到中年,上虽有老,下却没小,到底算不得太悲催,夏天心疼之余有时候也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把领|养|孩|子|的事提上日程。
然而,不大不小的事又突兀地找上了门,他那久未露面的“父亲”夏山河,忽然带着丁小霞来西京治病,夏山河本人还不请自来地直接找到了夏天的公司。
看来有些事,当年还是没了干净,夏天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满脸局促的男人,在心里冷笑一声,别说,他都快忘了这个便宜爸爸了。而要说亲近,夏山河还不如曾经招待过他好几顿饭,如今见了面,还会和他笑着聊天的高克艰呢。
作者有话要说: 搞不懂为什么领|养都能成为和谐词汇哎,好神奇~我觉得我已经把老高写的很可爱了,纤纤十指哎,多么会自嘲的老头~~不过这类内容应该不是大家喜闻乐见想看的,看到的小伙伴们就当我是在普及喝酒的危害□□!真的,神外十个有八个脑出血的都是因为每天坚持喝!大量!高度白酒!
第77章
多年不见, 曾经英俊的男人已苍老了许多, 脸上沟壑交错,神情畏畏缩缩, 显得底气十分不足。
“医生说你妈……说丁小霞子宫里长了个瘤子, 没说良性还是恶性, 得尽快做手术, 现在还正排床位, 我、我这来看看你, 你说你也是,这么些年了也不回家………”
兜了一大圈,话都不在点子上, 夏天果断地打断夏山河, “先排着吧,现在医院床位都紧张,不过也不会让你等太久。”
夏山河咽了口吐沫:“那、那你能给找个人不?你不是认识那些大医院管事的嘛。”
夏天面无表情:“之前协议里写清楚了, 你要是生病住院我可以负责,丁小霞和我没关系, 我管不着那么多。”
夏山河有点着急:“咋说,她也是……也是你法律上的继母不是?”
夏天没吭气, 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见儿子半天都不接话, 夏山河只好搓着手,讪讪地说:“那钱方面呢,手术费、住院费一弄都是大几千的,我这……”
夏天笑了下, 再度打断他:“丁小霞是你妻子,她生病你出钱,天经地义。再不济,你可以找她儿子要钱,夏大壮不至于不养他妈吧?”
“养倒是养的,可他人在南方打工,就只寄回来钱了,人又不能来陪着。”夏山河说着,心里还是不大服气的,“我好歹是你爸,这么多年没管你要过啥,你现在、现在都成大老板了,还在乎那点钱吗?”
“在乎,”夏天好整以暇地点头,“就像你当年在乎我的学费一样,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咋就这么无情无义呢,我这是有困难才来找你的。”夏山河被儿子挤兑,恼羞成怒,“你这么对老子,就不怕我出去说理?我、我去告诉你那些员工去,让他们知道知道,老板对他爹是个啥态度。”
夏天饶有兴味地听着,挑了挑眉,看来凉薄还不是夏山河最大的问题,拎不清才是!
“随你,出去嚷嚷吧,看看有人捧场没有。”夏天笑笑,“发他们工资的人是我,衣食父母嘛,就算是人渣,他们也不会嫌弃的。”
“你!我咋就养了你这么个混球呐。”夏山河气得胳膊乱挥,一不留神打掉了桌上放着的相框。
照片冲上掉在地下,夏山河眼风扫过,觉得照片里的人有点眼熟,拿起来再看,他慢慢地想起来了,这不是当年和夏天一起回村里的小伙子吗?
可夏天咋还放着人家的照片,就这么摆在办公桌上,天天瞅着?
“这人、是谁啊?”夏山河满腹狐疑地问。
就算再不懂,他还是有种直觉在,如果不是关系亲密,何至于把照片摆在眼前天天看?
何况,还是个男人的照片?
“你为啥放个男的相片在这儿?”夏山河突然脸色涨红起来。
夏天一伸手,把相框够了回来,拂去上面不存在的尘土,重新摆好,“他是我爱人。”
“你说啥?”夏山河惊得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你、你说你喜欢个男的?你怎么敢?”
“有什么不敢?谁管得着?你么?”夏天冷冷看着他,“以前没管过,以后也管不着。你清楚了也好,我索性再说一遍,丁小霞母子跟我没有关系,我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你,我可以负责赡养,生病住院我都可以出钱,但仅此而已了,以后别指望我会去医院伺候你。还有后事,你看见了我喜欢的是个男人,所以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什么长子长孙摔盆砸碗的那套就留给夏大壮吧,你可以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
夏山河不由惊怒交加:“你这样,让我以后咋跟你妈交代啊?”
夏天忍不住笑出声:“想多了,我妈不会等着你,早投胎过幸福生活去了,将来和你在一起的是丁小霞,那位才是你老婆呢。”
眼见儿子是软硬都不吃了,夏山河无助又绝望,其实自从那次夏天回去,他就觉得不对头,儿子越来越难拿捏。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贪图那500块钱,如今想想,真是亏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