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灵咒下篇 番外篇完本——by衡攸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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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洛抿了下唇,有些无奈的顺着她的话,问:“什么梦?”
浅言喜欢玄洛温柔的语气,先不管周围的环境有多糟糕,身在哪里,这一刻她的心情,无比安逸。
因为有玄洛在她身边,就够了。
“有什么人在唤着我,还让我离你远一些,说我会伤害你。”浅言仿佛闭上双眸就能看见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我有些害怕,就醒了。”
“伤害我?”
“所以才说是梦,我怎么舍得伤害你。”浅言再次合上眼睛,虽然刚醒,却疲惫的厉害,“更何况我也打不过你,就算打的过,我也不会这么做。”
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温暖给这个女人,怎么舍得伤她分毫。
但这些话让玄洛的神情有些游散,在这样的环境下做的梦,显然她很是在意,也是因为这么多年,失去的东西太多了。
往往也试图想去抓住些什么,可每当她站在悬崖的至高点,回看过去时,却发觉什么都没有。
昔日熟悉的一张张笑脸,每一次的真实接触,不管多温暖,多幸福,最终留下的,都是无止尽的悲伤,就好似目前所处的地方,周遭一片漆黑,到最后玄洛很害怕,就连怀里的身影,也如昙花般转眼即逝,终是一无所有。
“浅言,我本是不信命之人,因为命运的存在实在太过抽象,又十分模糊不清,不懂自己的未来凭什么要根据命册上的一行字来进行。”感受到怀里的身影再次睡了过去,玄洛收回游散的目光,细细打量着浅言的脸颊,“可现在看着你,似乎又不得不信命运的存在。我多怕……某一天,你会站在远远的彼岸尽头,又独自留下我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活着?”
一滴泪划过脸颊。
玄洛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怎么了,可能看见浅言昏迷在那儿的瞬间,突然伤感又害怕的厉害。
抱起浅言,打算找一个稍微安全的地方休息,再去找白镜和苏秧。
四下张望,可以肯定这是一个五角形的山洞,从墙壁上的开凿痕迹可以确认,是一座人工建筑物。
看着空旷的四周,让玄洛一度觉得自己跌入了类似罗生门的地方。不然这里为何只有她和浅言,没有那些同时落下的双阴树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进入了幻境?
还是悬空镜的威力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吗?
最重要的是,那个把她们吸引到这里的人,到底是为何?
玄洛一边想着一边寻找矿洞的尽头,不知走了多久,才找到一个建造隐蔽的洞门,同时确认自己所处的位置,就是那座古墓。
只是这里的建造年代更久远,让玄洛有些找不到头绪,这座古墓到底从何时开始修建,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事?
眼前的这条墓道并不长,十几米外的石门,已经被人打开,玄洛怀抱着浅言,小心翼翼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沉香味儿。
这墓室有一个篮球场的大小,却不清楚为何周围用沉香木建筑。而中间的高台上东西,更吸引玄洛。是一个接近两米高五米多宽的架子,走近了才看清这是一个十字架,上面钉满了尸骸。
这样的墓室格局,让玄洛有些奇怪,后退几步,她先闭上眼睛,再睁开时,这间诡异的墓室墙壁上的油灯全部被她点亮。
并且找了一处较为干净的地方,把浅言放下。
直起身的玄洛,不仅看清了这里的布局,还明白为什么会用沉香木建造,搭配外面的双阴树,这里应该是一处祭坛。虽然她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格,但是毕竟活了这么多年,就算再不闻不问,知道的也比现代人从课本现学的东西,还要多的多。
夏尚忠,商尚鬼,周尚文。
在商朝时期,最为流行的鬼神迷信一说。再从自身掌握的古代祭祀手法,眼前这种祭祀模式,应该起源于商周时期,而这祭祀的方式,象征着权力和阶级。
十字架的四周,有七个张着嘴的神兽,对着尸骸,而七代表的不仅是轮回亦是重生。
因此玄洛可以推断,这架子上的应该是为了重生而死的贵族尸骸。
而崇尚这种祭祀的朝代,是商周时期才兴起的一个组织。
这个组织的人信奉一种转魂巫术,把得了病的贵族,用招魂大法转移到身体健康,八字吻合的人身上,从而获得大量的金银和权力。
而这个组织因为作法有违天理,惹得民愤,最终为了避乱,在南方山林里躲避了一段时间,等再兴起时,便起名为“阴阳阁”。
难道这里就是阴阳阁在商周时期建立的地下宫殿吗?
玄洛游散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浅言身上,特别是那条摔断的手臂,回过神的她,用镜花水月将墙上的沉香木取下两条。
摸着浅言断开的地方,玄洛抿了下唇用力一掰,把骨头拧正,惹得浅言眉头紧皱后再次昏了过去。
再用两块木板夹住,在从背包里拿出绷带固定,又帮她把外皮流血的地方上药包扎。
手机的闹表再次响起,玄洛关掉之后,从背包里拿出唐宋为她特制的血包饮下。
还要再喝一日,才能正常饮血。
嗒——
一个清脆的声音换来了玄洛的目光,不知何时在这环境中,凭空出现了一个人,确切的说并非是人,因为根本没有气息。
通过穿着,玄洛可以肯定,这位老者就是送手指的人。
老者空洞的眸子,细细打量着玄洛,还有浅言手臂上的沉香木,“你竟敢毁老朽所看之地,就不怕死吗?”
“若不早早固定,她会留下残疾。”玄洛没想到这位老者竟然会说话,“何况人终有一死,怕是躲不过的。”
“你……”老者空洞的眸子上下一扫,“原来是饱受诅咒而活,不生不灭的人,来此是为何?”
从眼前人的谈吐中,玄洛可以感受到一股这皮囊无法掩盖的高贵气息,敛眉道:“不是你送断指吸引我们来的吗?你是何人,这里的……墓主人?”
“墓主人?”老者单手背在身后,轻蔑一笑,“我不懂你在说甚,老朽可从未离开过这里。”说完时,鼻息间飘来一抹熟悉的味道,这味道本应刚才就闻到,是因为这房间里的沉香味儿太重,外加有别的血的味道,老者为了确认,闪身来到玄洛跟前想伸手去抓浅言,没想到却被一股劲气弹开。
玄洛挡在浅言面前,满目警惕的看向这个表情突变老人家,冷声问:“你要做甚?”
“她是何人!?”老者情绪略有不稳,“为何……为何会留着子卿的血?”
“子卿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就说一句:
剧情也好,人物也好,身为作者,我并不在乎你们喜欢谁,讨厌谁。
我只是在说我喜欢的故事。
至于喜欢谁不喜欢谁,其实没有必要非告诉我。
就算再不喜欢,在我这里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我笔下的孩子,我都喜欢。
超护短。
……
嗯,这一句有点长,托腮。
第一百三十五章 魂冢
老者听见这话,平复了情绪, 因为她觉得不可能, 语气淡淡道:“子卿,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你说的这个人, 可是阴阳神医,沐子卿?”玄洛小心求证着,因为故人的原因, 对这个人略有所闻,而她的真实身份,也从安雅那里得知。
正是玉玲珑。
或许太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 如今突然听见了, 倒让老者有些反应不过来, 无奈她已非人,根本没有情绪,合上那双空洞无比的眸子, 幽幽道:“她的身份一直都很神秘,沐子卿不过是她最后的名字罢了, 她不仅是神医, 还是阴阳阁的阁主。”
阴阳阁, 又是阴阳阁。
这三个字就如魔咒一般,突然降临在玄洛的世界里。在没有得知这些事之前,她把所有的账都算在了一个人的头上,可这之后,玄洛也不晓得, 这笔账该如何算。
时如逝水,时光匆匆而过,身在这混沌之中,冥冥之中,不死不灭的生存着,活着。
而现在,玄洛找到了该算账的地方,可是这笔账,她要如何去算呢?
“阴,阳,阁……”玄洛努力调整内心无法压抑的气息,盯着浅言昏睡的侧颜,神色一片黯淡,“阴阳阁不是早就不存在了吗?既然这里是阴阳阁,你又是谁?”
“为了躲避外来的侵害,子卿才不得已关闭阴阳阁,无奈我已无法陪伴她……”说到这里,老者突然停下,转言冷冷道:“你是何人?为何会晓得沐子卿?”
“是我先问的你。”玄洛语气没有丝毫的让步,“你是谁?你和这里有什么关系?为何将我们引到此处?悬空镜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这清冷无比的声音,让老者眉心微微蹙起,通过以上的问题,不难看出,她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你既晓得阴阳阁,是否也晓得阴阳阁分两界,三青,四司,五门。”老者回味过往,不由轻叹一声,“而我,便是亲掌冥殿的大祭司,梵殷。”
这个名字对玄洛而言是陌生的存在,但冥殿大祭司这个身份,她是知道的,“大祭司,不是道蛊?”
“你认得道蛊?”得到答案的梵殷转身盯着那十字架上的尸骸,让自己慢慢的平静了下来,那些已经逐渐淡忘的过往,再慢慢去回想,是需要些时间,“那是因为我死了,而冥殿不能没人掌管。”
“……死了?”
梵殷本就苍老的脸上,勾起淡淡的笑意,显得更为褶皱,她单手背在身后,“我非人非鬼,亦不是僵尸。”
望着眼前人,还有这周围的环境,玄洛内心憋着的怨,似乎少了几分,“那你是……”
“我为救子卿而死,焚身弑魂,她深知我已不能轮回,把我仅剩的魂体碎片,寄养在阴阳阁神物五色玉之中。无奈,待我化灵成人形时,光阴已逝。”梵殷继续淡淡道:“如今这世间已没有阴阳阁,而这魂冢又需要人看管,我便化身为阴阳使者,将窥视这里的贪婪之人,变成双阴树。”
“你当真从未离开过这里?”
“从未。”
“那是谁变成你的样子,将我们引来此处?”
“我是因为有人用沐家的血唤醒了双阴树,才离开这里片刻。”梵殷实话实说,“在外面,我确实遇见了道蛊,还有一个着装与我相似之人。”
“这么说……”玄洛眉心微蹙,“这里并非是古墓?”
“这千百年,倒也有很多人将这里当成古墓。”梵殷虽觉得可笑,却也对此早已习惯了,“这座山分为三个部分,无论是哪个部分,都属于阴阳阁,确实有一处建的是墓,并非在此处。”
“可否问个问题。”在梵殷这些话当中,在玄洛脑海中储存的拼图碎片,似乎有了感应,“醒来时,属于古墓的地方,是否发生了什么事?例如……开山建墓……”
“确有此事,看那规格怕是皇族的身份,为避免祸端,就用这张苍老的脸,将其吓跑了而已。”梵殷答完,未等玄洛回应,反问道:“你既已问我这些问题,我只想问你一个……”
“她并非是沐子卿。”玄洛清楚她要问什么,也清楚浅言身上的血不同一般,“不过……”
梵殷见她停顿,耐心的站在一旁,等待后面的话。
“也确实和阴阳阁有关。”玄洛用手理了理浅言额前的碎发,轻叹道:“她是陇西侯的表妹,尚岢。”
“尚岢……陇西侯……”梵殷轻轻念着,沉思片刻,摇头道:“恐怕是我已故之后的事,我只晓得那时有很多人想得到阴阳神赋,子卿也为此寻人卜过一卦,她未与我说过此卦,可想而知阴阳阁已经走入末路。”
“原来如此。”先不管眼前的人是什么身份,与沐子卿又是什么关系,终归是被玉玲珑愚弄的可怜人罢了,转换语气问:“那前辈可否帮我找寻与我们走散的伙伴?”
“闯入我这结界的确实有几人,其中有一人被我打伤了。”梵殷搓了搓手指,垂眉盯着昏迷的身影,“罢了,看在你也算是半个故人的份儿,我便施恩放你们出去。”
“有劳前辈。”玄洛本想询问打伤之人的情况,又觉得应该不是白镜和苏秧,掉下的那一瞬间,她们俩所站的位置很接近,应该不会单独行动,转言问:“请问前辈,之后可曾去过一次那座古墓?”
“就去过那一次,怎了?”
“恐怕前辈也有所不知,那座古墓存有悬空镜,这几千年来都由陇西侯的亲信看管和守护着……”
“子卿把悬空镜封印了?”梵殷声音略有起伏,想到道蛊所说的话,来到玄洛面前,“她的血,可否让我一闻?”
“可以……”没等玄洛说完,就发现浅言的昏迷的身体浮起,飘到了梵殷面前。
她并没有碰浅言,而是闭目对着空气轻轻一闻,感慨的后退几步,“她的身体里,真的流着子卿的血,这是……为何?”
玄洛本想开口询问有关命启之事,就听见这不远处轰隆一声,好像是什么地方塌了一样。
“不好,有人擅闯魂冢。”梵殷没有多呆,化作一缕黑烟消失无踪。
听见这动静的玄洛,担心白镜和苏秧的安危,抱起浅言,快速跟上梵殷的脚步。
……
十分钟前。
在东璃山这片区域,白镜曾做过深入的调查,所以就算掉下来的地方有所偏差,她也能第一时间找到苏秧,并且根据手机上的记录,找回她们掉下来的方位。
却在找寻中,苏秧看见个身影一闪而过,白镜便决意朝着这个方向走过去。
“小镜……”苏秧拉住白镜的手,“这里很危险,你不能一个人去。”
“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白镜拿出手机,唇角勾着笑意,“跟过去或许就能找到浅言她们,也可能会遇见大哥大嫂。”
“嗯。”
这段两人宽的通道并不难走,深灰色的石墙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文,被苏秧手中的手电筒点亮,不由自主的驻足,“这图文……”
“苏姐姐,怎么了?”
苏秧伸手拂过,敛眉道:“这地方,我有些糊涂了。”
“哪里糊涂了?”白镜看着前方细长的通道,又回头问,“怎么糊涂了?”
“这图文象征的朝代,远过秦朝……而且……这图文所绘的内容,并非是古墓。”苏秧盯着十分肃穆冷酷的墙壁,“太不可思议了……”
还没等白镜沉下心思去思考这些问题,就被远处传来厚重的摩擦声打断了一切。
四目相对下,白镜握起手机,牵着苏秧的手悄然摸到了通道深处,走到尽头时两个人又停下脚步,因为前方渗着隐隐的紫光。
苏秧关掉手电筒,在视野越来越宽,也越来越清晰时,发现她们所处的位置,是一处较为宽敞的洞窟。
洞窟外的一些陈列,都是精美的摆件,更加证实了这里并非是古墓的推测。
可越走近,苏秧的眉头皱的就越深,当她们两个人来到厚重的石门边,别说苏秧了,就连白镜也觉得情况不对。
石门有一个带血的手掌印,白镜用手一摸,那血迹似乎还很新鲜。
白镜对苏秧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先过去,苏秧跟在后面,没想到就在二人迈入石门之后,淡紫色的光突然暗下,紧接着就是刺眼的白光。
……
两个身影快速穿梭在通道中,梵殷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在抱着一个人的情况下,居然还可以跟上自己的速度。
不出梵殷所料,眼前这扇大门果然被人打开了。
可奇怪的是,这一路过来,并没有看见有冤魂跑出?
“别跟进来。”
“前辈。”玄洛怀抱浅言,担心道:“里面可能有我走散的伙伴,我不能不管她们。”
“这魂冢内住着千万冤魂,看见人就跟僵尸遇见血一样,都想占为己有,最终不过鸟为食亡罢了。”梵殷轻叹着,转身在玄洛和浅言身上打了一道符,“莫要离我太远,最多可呆一刻钟,若不能解决,速速离开。”
“多谢。”
……
玄洛这是第一次如此近地接触灵魂,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心,为了保护好浅言,脚步一直紧跟着梵殷。
魂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阴森可怕,而是墙壁上长满了紫色的菱形结晶,一棵有十人粗的大树种植在殿中,结出的果子映着光,与紫色结晶相互呼应着色彩异常美丽。
正如那些道理,越美的存在,就越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