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而行完本——by霜层之下

西里尔眨了眨眼睛，看着明显手中明显拿着一张薄纸片似的东西在看的克里斯蒂亚诺，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西里尔。”克里斯蒂亚诺抬起头，露出一张灿烂得有些过分的笑脸：“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关于……”
说到这里，皇马球星很明显的顿了一下，然后做了一件他当年就特别想做的事情——他两手分别捏着照片薄薄的两端，然后稍稍一用力……
只听一声细微的“嘶”声，那张保存完好的照片顿时被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一分为二。
“这张照片的事情？”
西里尔：“……………………”
#交往多年的恋人忽然开始翻旧账，怎么办！！现在等！！特别急！！我现在假装失忆还来得及吗？！！#
第226章 226：落定
克里斯蒂亚诺微笑着看过来，表情危险。
就在西里尔绞尽脑汁的思考该怎（忽）么（悠）办的时候, 沈微从楼下传来的声音及时拯救了他——
“西里尔？”女人呼唤的声音从楼下传了过来, 语音里犹然还带着笑意：“穆里尼奥先生来了, 说是想和你谈谈转会的事情, 你快下来。”
西里尔顿时松了口气，深感自家先生来访及时。他假装没听见对方的质问，名正言顺的岔开了话题：“先生好像找我有点事, 我们先下去再说吧？”
克里斯蒂亚诺：“……”
这样他还能说什么！！
正准备大招的克里斯蒂亚诺只好把满肚子怨念吞回肚子里, 他瞅了一眼明显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的西里尔，轻哼一声, 不情愿的跟着一起下去了。
两人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穆里尼奥已经坐在了客厅里的沙发上, 听到楼梯口传来的声音, 便抬头看了过来，双方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穆里尼奥的目光在克里斯蒂亚诺的身上停留了一瞬, 就低下头, 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再次被自家现任主教练的神色中找到嫌弃之意的克里斯蒂亚诺十分淡定，他甚至风轻云淡的给穆里尼奥打了个招呼：“先生。”
穆里尼奥点了点头，脸上不见喜怒。虽然有些意外会在这里看到克里斯蒂亚诺，这会儿他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 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先生。”西里尔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 他在穆里尼奥的对面坐了下来：“早知道您要来，我就去机场接您了。”
“不用了。”目光转移到西里尔身上，穆里尼奥的神色也柔和了不少：“英超假期本来就不多, 好容易夏休，你自己在家多休息也好，左右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车程，有什么好接的。”
他嘴上说着不必要，但心里显然也是高兴的。西里尔微微一笑，也不戳穿他。
“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谈谈转会的事情。”没聊几句闲话，穆里尼奥就直接切入了正题，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转头瞥了坐在一边的克里斯蒂亚诺一眼，赶人的意图十分明显。
克里斯蒂亚诺倒是很想留下来旁听，但他也知道，穆里尼奥既然特地转来波尔图和西里尔商量转会的事情，那么这个转会必然就没有很多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因此，他爽快的站起了身：“我上去睡个午觉，你们聊。”
另一边的沈微同样是在给几人添了茶水后，便体贴的把空间留给了师徒二人，转头去厨房忙活去了。
整个客厅顿时便只剩下了穆里尼奥和西里尔两人。
“关于转会，你是怎么想的？”穆里尼奥开门见山的询问道。
对于这一场谈话，西里尔并不感到意外。
也许在很多人看来，拥有作为搭档的克里斯蒂亚诺，以及作为恩师的穆里尼奥在，他应该会毫无疑问转会皇马才对——事实上这种想法也没有错，但只能说，在这一点上，穆里尼奥远比外人懂他罢了。
正是因为理解，所以他才没有像外人一样想当然的觉得这笔转会的毫无疑问，反而特地飞来了波尔图，面对面征询西里尔的意见。
在欧洲足坛中，球员，尤其是顶尖球员，转会是一件非常郑重的事情。
对球员来说，转会需要考虑到的地方非常多：俱乐部好坏，队友，主教练，周薪，球队战术以及球队位置。
西里尔可以不在乎周薪，但他同样有其他的，不愿让步的方面。
“我不接受成为任何人的替补。”
穆里尼奥轻轻的哼了一声：“我想皇马也没有那么多钱，买来一个高价替补。”
西里尔笑了笑，然后他继续开口道：“我不接受除了组织核心以外的任何位置。”
组织中场与组织核心，两字之差，天差地别。
西里尔的这一串要求，看起来平淡无奇，但只要将这两句话放在一起，和皇家马德里当前的情况结合起来，就很容易理解了。
穆里尼奥治下的皇家马德里，球队战术依旧是以防守反击为主。但问题在于，在防守反击这个战术中，前腰才是组织中的核心，但在前腰这个位置上，皇家马德里就已经有了卡卡了。
穆里尼奥没有说话。
空旷的客厅顿时变得沉静了下来，西里尔却没有丝毫紧张的情绪，他平静的注视着穆里尼奥，面上甚至还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知道西里尔早已经看得透彻，穆里尼奥翻了个白眼，也没再故作严肃了：“谁告诉你，皇马下个赛季的战术是防守反击了？”
西里尔微愣。
“再防守下去，就算弗洛伦蒂诺同意，恐怕伯纳乌主场的球迷也不会答应。”穆里尼奥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近乎于自嘲。
西里尔默然不语。
的确，即使西里尔并非皇马球迷，但对于伯纳乌簇拥的苛刻要求也早有所耳闻，在穆里尼奥之前，意大利名帅卡佩罗曾两度带领皇马夺得联赛冠军，然而这最终也没能改变他下课的命运。
2010/2011赛季中，尽管穆里尼奥带领下的皇马取得了相对以往不错的成绩，但不可否认的是，皇马的打法已远不如往年来得好看，更不必说与巴塞罗那相比了。摆在穆里尼奥面前的难题，除了阔别已久的联赛冠军与欧冠冠军，还有皇马多年来打下的风格与传统。
想要在皇马坐稳帅位，光拿胜利可还不够。
明白了这一点，似乎也就不难理解，穆里尼奥会做出这样的改变了。
在很多人看来，穆里尼奥似乎只会防守反击，并且几近固执的执着于防守反击。但事实上，这个印象完全是一种误解。无论是在联赛还是在杯赛中，穆里尼奥就常常根据对手的做出不同的应对，绝非单纯的防守反击那么简单。
时间线再往前推，当年那支被穆里尼奥一手推上欧洲巅峰的波尔图，不同样踢的攻势足球吗？
况且……
西里尔想到自己无意中翻到西甲的报纸时，所看的情景。
上个赛季的时候，《阿斯报》就曾经出言讽刺穆里尼奥“根本不会攻势足球”，皇马球迷也对球队的打法颇感不满，这让穆里尼奥冲动之下，在当时的国家德比中一反往日的防守反击，转而选择了攻势足球——最后的结果所有人都知道了， 5-0的惨案就是在那一天发生的。
西里尔没有问穆里尼奥，如今的皇马究竟还能不能踢攻势足球，这不是他忧心的范围，他也一贯不会质疑穆里尼奥的决定：“所以，我的位置是？”
“后腰。”随着西里尔这一句话问出口，穆里尼奥也很快就恢复了素日里的平静，他很快接口道：“我需要你和阿隆索组成双后腰，增强皇马在中场的拦截能力和创造力。当然，具体的战术改变，需要等到集训进一步观察。”
最主要的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西里尔也没有再犹豫，他爽快的道：“那么就这样吧，其他具体的转会事项，我都交给豪尔赫了。”
自始自终，两人都没有谈到周薪之类的话题，一来皇马不可能在薪水在苛待球员，二来西里尔也不在意那些。
两人的谈话到此为止，剩下的自有经纪人去和俱乐部扯皮，对作为球员和主教练的西里尔和穆里尼奥来说，已然关系不大。
与此同时，位于马德里的一家酒店内部，门德斯在一间商业会议室外停下了脚步，然后利落的推开了大门，嘴角扬起自然而然的微笑：“好久不见。”他的目光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弗洛伦蒂诺先生。”
……
在三言两语谈论完了有关转会的话题后，穆里尼奥只留下来吃了一顿午饭，便匆匆上了飞机，对于球员来说，夏休属于纯粹的休假时间，但对于主教练来说，他们的工作却远没有就此结束。
和克里斯蒂亚诺一起将穆里尼奥送到了机场后，返程的路上便只剩下了西里尔和克里斯蒂亚诺两个人。
两人一路上显得有些沉默，克里斯蒂亚诺还想着照片的事情，西里尔则十分严肃的想着，以克里斯蒂亚诺的记忆，上午的事情他大概已经忘了个精光……吧？
“西里尔，你想去哪？”没等西里尔将开溜的想法付诸行动，克里斯蒂亚诺的声音便幽幽的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
“……”西里尔：“我忽然想起来有东西掉在机场了。”
“是吗？”克里斯蒂亚诺扬了扬眉：“我怎么不记得你出门有带什么东西？”
西里尔：“……”
说好的三岁呢！说好的小孩子不记仇转头就忘呢！你见过记忆力这么好幼儿园生吗！
“好了，不要再试图转移话题了，这一次我说什么都不会再被你蒙蔽了——”克里斯蒂亚诺的双手按在了西里尔的肩膀上，表情不善：“坦白从严，抗拒更严。”
知道自己这下大概真的逃不过去了，西里尔叹口气：“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是你舅舅？”克里斯蒂亚诺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心情还有点郁闷，天知道他后来无意中得知沈先择的身份时简直要抓狂。
西里尔一脸坦然：“你又没问。”
克里斯蒂亚诺：“那你怎么还说那种……”让我误会的话。
这句话他没有说完。
因为他忽然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喜欢和一辈子是两回事，我不喜欢随随便便的就把喜欢变成交往——如果一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会结束的话，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开始。”
“为什么……你觉得注定会结束？”
“……大概是他三天两头换一个女人，怎么看都是个不靠谱的家伙？”
三天两头换一个女人。
换一个女人。
人。
克里斯蒂亚诺：……他现在申请读档重来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记得的姑娘可以回头看看107~
第227章 227：惨案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是想起了当时自己亲手作下的死——那时候他还一直以为西里尔口中的“三天两头换一个女人”是指照片上的男人, 可现在想来，两人既然不存在任何关系, 那么西里尔所指的, 必然另有其人。
换句话来说，所谓的“如果一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会结束的话, 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开始。”，也并非针对沈先择本人。
至于究竟是指谁……
再根据西里尔当时的朋友圈联想一下，结果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还没来得及为“原来西里尔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喜欢我了”这个认知感到高兴, 就被紧接下来的回忆给震到了, 当时他是说了什么来着？
“那你不要喜欢他了。”
“那种不靠谱的家伙, 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然后, 当时西里尔的回应似乎是——
“好，不喜欢他了。”
克里斯蒂亚诺忽然有一种把当时的自己暴揍一顿的冲动！
难怪从那以后，无论他怎么或暗示或意图表白的时候, 都会被西里尔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最后不了了之，现在看来，以西里尔的敏感程度，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意？这妥妥是在装死好吗！
而让西里尔选择假装听不懂的理由……不就是他自己吗？
西里尔想的则是那天照片事件过后，两人逐渐改变的相处模式。从那以后，西里尔和克里斯蒂亚诺虽然依旧保持着联系，但实际上西里尔却已经开始尽可能的减少两人的独处时间了。至于后来克里斯蒂亚诺一系列可以用“追求”来形容的行为，他当时的选择同样也是不动声色, 假装不知。
可现在回想起来，不管当时他是出于怎么样的理由，才做出这样的选择，对于彼时的克里斯蒂亚诺来说，无疑是一种伤害。
这样尴尬的沉默持续了接近一分钟，不想让这种气氛再持续下去，短暂的思考过后，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对不起。”
这话一出口，说话的双方都愣住了，一来没想到会这么巧，二来也意外于会收到对方的道歉。不等西里尔继续开口，克里斯蒂亚诺就把话又重复了一次：
“对不起。”很简单的一句话，他却说得很认真。
不得不说，在了解了这一点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西里尔一些让他费解的行为似乎就不难理解了，虽说不知者无罪，然而喜欢的人每天找你打电话聊妹子什么的……西里尔乐意搭理他才有鬼吧！
西里尔没有很快回应他。
他在想别的事情。
虽然两人在08年的欧洲冠军杯后就确定了关系，但球员这个职业的特殊性，以及两人之间的地域差异，都让两人在这三年里，始终是聚少离多。
距离上的遥远，和对待这段感情的小心翼翼，导致无论是西里尔，还是克里斯蒂亚诺，对待两人之间偶尔的矛盾时，往往都选择了一略而过，但在很多事情上，两人其实都心知肚明，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害，对此只字不提而已。
比如西里尔当初对克里斯蒂亚诺的追求假装不知，也许一开始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的确是以为西里尔只是在感情上迟钝一点，但是到后来的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意思吗？
也许现在不介意，那么以后呢？
感情本身就是经不起消磨的，像他们这种，情况只会更加特殊。照片造成的一系列事情只是一个意外，但很多时候，感情的破灭，本来就是因为生活中一个一个的细节堆叠而造成的。
借这个机会，把事情说开，其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西里尔说着，他看见克里斯蒂亚诺有点急切的张了张嘴，似乎还打算说些什么，他摇了摇头，又笑了起来：“既然我们都有对不起对方的地方，那么就……一笔勾销？”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一下，不假思索的道：“好，一笔勾销！”他快速回应道，仿佛生怕对方反悔似的，“以后谁也不准翻旧账了。”
西里尔听他一本正经的说着，怀疑的看他一眼：“以后也不准翻……”他挑了挑眉：“你不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没有！”尽管心里对此还有些虚，但克里斯蒂亚诺依旧答得十分坚决。
西里尔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也没说信或者不信，“那就这样吧，我上楼清理一下书房，早上的书还没整理完——你如果无聊的话，可以去那边玩会儿游戏。”他指了指被放在茶几上的电脑。
虽然大部分时候的确表现得像个十足的网瘾少年，然而这个时候的克里斯蒂亚诺却对此兴趣缺缺，他煞有介事的挽了挽袖子：“没关系，我帮你。”
书房的东西此时还维持着他们离开时的样子，西里尔瞧了一眼桌面上的一摞书籍，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刚刚你撕成两半的照片呢？”
克里斯蒂亚诺立刻警惕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西里尔对他这副草木皆兵的样子逗得哭笑不得：“当然是彻底销毁了，万一不小心被外人看到，或者落到媒体手里，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克里斯蒂亚诺“哦”了一声，这才乖乖的将撕成两半的照片从自己的口袋里摸了出来，递了过去。
西里尔去书房外找了一支打火机，就地把照片彻底烧成了灰，扔进了垃圾桶里。
说是清理，剩下的东西其实也没剩下多少。克里斯蒂亚诺只帮他递了几本书，搬了下箱子，基本就无所事事了。剩下的清理，也只是西里尔再对书柜里的书籍做一些顺序上的调整，他想帮也帮不上忙。
这会儿无所事事的克里斯蒂亚诺却不想出去找什么娱乐活动，他索性坐在了书桌旁的椅子上，看着西里尔给书柜里的书做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