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而行完本——by霜层之下

“不仅如此，他的防守能力也有了显著的提高，在过人上的想象力也更广泛了，”法里亚接着说道：“射门看得出来也没有少练。”
穆里尼奥哼了一声，语气里依旧有些不满：“射门？马马虎虎吧，最多以前是狗屎，现在勉强能看而已。”
法里亚只能苦笑着摇摇头，他还能说什么呢？穆里尼奥对西里尔的要求太高？抑或穆里尼奥说得对？法里亚太了解穆里尼奥了，他敢保证，自己要是真附和他的说法，对方反而会不高兴。
索性只是笑笑，也不说话。
在不知道两位教练聊天内容的情况下，大概谁都会理解为这是两位教练在对自家球员的表现赞不绝口。
落到波尔图替补席上的某些球员眼里，便是如此。
在目睹了西里尔堪称震撼的个人发挥后，波尔图的几个后卫还好，几个和西里尔踢同样位置的一线队球员，内心已经浮起了深深的危机感。
中场的位置本来就只有那么多，而其中必然有一个位置是属于德科的，剩下的位置根本不够一线队的球员分，也就是说，总有人会失去主力位置，沦为替补。
在今天之前，波尔图的中场球员们在公平竞争上场位置的时候，其实是没有考虑西里尔的。
因为穆里尼奥给西里尔的定位从一开始就十分明确，替补主力，丰富球队战术体系，而不是作为主力球员彻底霸住一个中场位置，而且西里尔的年龄也放在那里，能让他上场就是极致了，哪怕是为了西里尔的未来着想，穆里尼奥也不会让西里尔成为真正的主力。
然而在经过了今天这场比赛后，波尔图的中场球员们又变得不太肯定了。
这其中，以马尼切尤为甚。
马尼切属于防守型后腰，但中场位置上的德科同样也可以防守，并且防守能力毫不逊色。后防线上，科斯蒂尼亚，卡瓦略，若热·科斯塔三人组成的后防线也足够牢固。
这个赛季以来，波尔图一直以来的打法还是以进攻为主，在本身防守力量足够的情况下，穆里尼奥是会选择他，还是在可进攻又可以帮德科分担压力，释放德科的西里尔？
马尼切不知道。
他看向了穆里尼奥，这位风行雷厉的主教练此时还在与助理教练法里亚聊天，不必猜也知道他们是在讨论西里尔的表现，这让马尼切心中涌出一阵强烈的不安，也让他立刻从上赛季的荣耀之中清醒了过来！
不能这样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因为超重而被直接卖掉的塞尔吉尼奥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想到这里，马尼切就情不自禁的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怎么忘记了，穆里尼奥是一位怎么样的主教练？就像他无数次声明的那样，穆里尼奥只会根据球员的表现来决定上场人选，如果自己一直这样堕落下去，穆里尼奥弃用他也只会是时间上的问题。
马尼切又看向了西里尔。
这个少年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做出了有多么令人震惊的举动，他正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半场，对巴萨的进攻严正以待。
“竟然沦落到需要一个孩子来提醒，”马尼切苦笑着摇摇头，自己真是越活越过去了，论职业精神，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初登赛场的年轻人。
……
这个2-0的比分一直维持到了中场。
中场休息的时候，穆里尼奥毫不客气的把所有二队的球员都训了一遍。
“是谁告诉我，很高兴来到一线队，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在这里立足的？看看你们这场比赛的表现！这就是你们的努力？”
“是，我们波尔图的训练营比不上拉玛西亚，对方是著名的欧洲豪门，我们二队的前锋加起来可能也比不上巴萨的那个里奥-梅西，可很多事情你们完全可以多人去完成！以多欺少这种事情难道还要我教你们吗？”
“一个后卫挡不住，就两个后卫来防，不要紧张，不要急于出脚，仔细观察，铲球要稳，快，准！不要把压力都丢在你们队长身上，如果不是若热，我们现在的比分就不会是2-0了。”
“这场比赛是为你们而准备的，可你们看看上半场，表现出色的那个不是本来的一线队球员？”
“下半场比赛我们全力防守。”训够了球员，穆里尼奥转过身面向黑板，在上面写写画画：“中场的球员也不用进攻了，跟着后防一切协防。”
“先生，我有个问题。”一个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穆里尼奥皱了皱眉，看了看提问的二队球员，他的举动让明显是鼓起勇气才提问的二队球员变得紧张了起来，好在穆里尼奥没有再训斥他，勉强算是平和的说了一句：“你说。”
“以我们球队的能力，接下来找到机会的话，也能再进球，为什么要转攻为守？既然已经领先了，再多进几个球不好吗？”
“这只是一场练习赛而已，2-0是一个很好的比分。认真对待比赛当然是一件好事，但如果过度用力，很容易伤害到球队之间的感情。”
穆里尼奥简单直白的解释道，“还有没有人有疑问的？”
没有人说话。
穆里尼奥满意的点点头：“很好，希望你们能够让这个比分一直维持到比赛结束。”
在受到了穆里尼奥一顿狠批之后，二队的年轻球员顿时表现得比上半场活跃多了，虽然硬实力依旧比不上同样位置的巴塞罗那球员，但至少在相互配合的情况下，也能拦住几次巴萨前锋的进攻。
而巴塞罗那那边，同样也加大了进攻的力度，只是这会儿巴塞罗那显然运气不怎么样，里奥-梅西好几个球都射中了门框，没能对比分造成丝毫改变。
而这样的比分也的确如穆里尼奥所希望的那样，一直维持到了比赛结束。
场上的波尔图球员们做了个简单的庆祝，便陆续走下了球场，一个练习赛而已，如果真当自己赢了巴萨大肆庆祝，那就是傻逼了。
西里尔则是还没走到更衣室，就被替补席上过来的波尔图球员们围了个圈。
科斯蒂尼亚狠狠的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行啊你小子，看不出来一个夏休期，进步竟然这么大！”
老实的巴西中场德科：“干得不错。”
“啧啧，连过五人，帅啊！”卡瓦略笑嘻嘻的道：“请客，必须请客！”
西里尔摸了摸鼻子，还没来得及回应来自前辈的调侃，身边的麦卡锡忽然就推了推他的肩膀。他奇怪的看向这位球队新来的前锋，后者也不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西里尔的身后。
西里尔愣了愣，茫然的转过身，这才发现，两个巴萨球员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
里奥-梅西，和弗朗西斯科-法布雷加斯。
对面的两个人没想到西里尔会忽然转过身，一时有点小尴尬，法布雷加斯则是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开口问道：“西里尔-斯莱德，我们可以聊聊吗？”
第60章 060：法布雷加斯的困惑
里奥-梅西坐在距离巨龙球场只有百米远的一家咖啡店里，有点坐立不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坐在收银台那边的女服务员已经偷偷的往这边瞟了好几眼了，就连那些忙着给其他的顾客端茶送水的服务生，也会在经过他们这一桌时，自以为不动声色的稍微停顿一下。
按理说，来了咖啡店，当然是要点咖啡的，然而此刻摆在桌子上的却是两杯白开水和一杯牛奶。
这种做法，随便是哪家咖啡店都会被列为不受欢迎的客人吧？早知道自己就应该点一杯咖啡了……哪怕不喝也好啊。
抱着这样怨念的想法，梅西叹口气，托着腮帮呆呆的看着同桌的另外两个此时聊得热火朝天的中场球员，为头一次被被无视得彻彻底底的自己掬了一把泪。
所以说，本来练习赛后就愉快的回到巴塞罗那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梅团子戳了一把还在冒着热气的玻璃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一个小时之前的巨龙球场。
“附近有一家咖啡店，我们去那边细聊？”被邀请的波尔图球员如此是说。
于是聊天的地点转移到这家咖啡店。
拿到菜单的时候，法布雷加斯本来还打算请客的，毕竟先提出聊天占用对方时间的是他，然后在他开口之前，西里尔就随意且自然的对旁边的服务生道：“一杯白开水，谢谢。”
“……？”法布雷加斯愣了愣，有些不确定的道：“运动员应该是可以喝咖啡的吧？”
西里尔点点头，说：“是可以喝没有错，不过，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我为什么要选择有一定害处的咖啡，而不干脆喝没有害处白开水呢？”
法布雷加斯想了想，觉得这话好像还挺有道理的，于是他爽快的点了点头：“那给我也来一杯白开水好了。”说完就转头去看自己的好友：“里奥，你呢？”
梅西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在两个一脸“我是一个有原则的球员”的正气目光注视下败下阵来，犹犹豫豫的道：“那……我也一杯白开水？”
这话说的不是很确定，因为他明确的看见那个刚才还笑容甜美的女服务生用鄙夷的眼神瞧了一眼他和法布雷加斯，然后甩了甩她漂亮的波浪卷发，扭头就走远了。
作为一个各种意义上都十分乖巧有良知的好孩子，梅西有点不安：“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是他们的看法重要，还是我们自己的职业生涯重要？”法布雷加斯一（不）脸（要）正（脸）气的说：“不过话说回来了，为什么她只鄙视了我和里奥两个人？这不公平！”
然后未过一分钟的时间，漂亮的女服务生便带着一杯牛奶和两杯白开水回来了。
女孩儿笑吟吟的从托盘中把那杯温热的牛奶稳稳的放到了西里尔的跟前，特别温柔可亲的说：“听说斯莱德先生不喝咖啡，我们老板特地让我温了一杯牛奶过来，希望你能喜欢。”
法布雷加斯和梅西看着那两杯在托盘上无人问津还冒着热气的白开水，陷入了沉默之中。
等到那个服务生走远了，法布雷加斯才愤愤不平的说：“为什么你说白开水就是牛奶，我们的白开水就只能是白开水？你们波尔图的服务生都这样吗？”
“很简单，”西里尔端着那杯温热的牛奶，慢条斯理的说：“因为这里是波尔图，不是巴塞罗那。”
时间线回到现在。
虽说三个人在几小时之前，还是相隔天涯的陌生人，但足球这个共同的语言，以及点餐时的小插曲，还是很好的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彼此之间的交流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三个人都不会葡萄牙语（西班牙语），但好在英语都还算不错，能够保证正常的交流。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里奥-梅西，很高兴认识你。”
“弗朗西斯科-法布雷加斯。”
“我知道你们，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那些媒体口中，我们就快要去同一家英超俱乐部，为主力位置而战了。”西里尔开玩笑的说道，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我是西里尔-斯莱德，请多多指教。”
法布雷加斯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家俱乐部，事实上，这家俱乐部也的确最近频频在转会消息上与他和西里尔两人联系起来，但这并不是他来找西里尔聊天的本意。
“其实我是想和你讨论一下，关于中场这个位置的事情。”法布雷加斯收敛起嬉皮笑脸的表情，神色变得郑重起来：“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拒绝回答。”
西里尔静静的听着。
“今天的这场练习赛，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法布雷加斯想了想，似乎是在组织语言：“那就是，你明明是站在后腰的位置上，干的却是组织的工作？后腰不是一向是由防守中场来担任的吗？”
西里尔眉间微跳，略有一些讶然的看了一眼法布雷加斯。但很快他又释然了，毕竟是西甲豪门青训的产品，敏锐到这种程度倒也不奇怪。
在现代足球中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欧洲足坛一直采用的是前腰担任组织工作，后腰担任防守工作的方法。因为前者距离前场的锋线更近，更适合进攻与组织进攻，后者也同理，因为靠近防线，所以常常会有球队为了加强防守，让善于防守的后腰来担任。
也就是说，前腰组织，后腰防守，才是欧洲足坛的主流。
在穆里尼奥里战术中，最开始他选定的同样是通过前腰来组织，但西里尔的出现，和本赛季战绩辉煌的ac米兰则给了他不同的想法。
想到这里，西里尔沉吟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今年的欧洲冠军杯？”
“当然，一个月以前ac米兰在老特拉福德点球大战击败尤文图斯夺冠，”法布雷加斯点点头，立刻反应了过来：“说起来，今年的ac米兰好像也是采用的后腰组织。”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你们波尔图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跟风ac米兰吧？”
“……”西里尔忽然特别有糊他一脸的冲动。
“如果是说ac米兰的话，我觉得这个倒是可以理解的，”一直在被无视的梅团子忍不住插嘴道：“皮尔洛在后腰上组织，正好可以完全释放前腰位置上卡卡的进攻能力，而且卡卡本身就比较偏向进攻型中场，打出来的话，进球数未必会比前锋低。”
“这一点，我想波尔图和ac米兰的情况比较类似，”梅西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波尔图的阵容里，你和德科都可以组织，德科又比较全能，如果让你们两个人同时上场，教练在战术的选择上会富有更多的变化，你的存在同样也可以释放德科的其他能力，防守也好，进攻也好，都可以根据波尔图的实际情况决定。”
“你说得没错，这的确是先生经常会让我和德科同时首发的原因，只不过，这只是我们选择后腰组织的其中一个原因，”说到这里，西里尔顿了顿，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法布雷加斯，才继续道：“我以前也和先生讨论过这个问题，最后我们通过一些实战发现，在整场进攻的情况下，后腰组织的确比前腰组织更有用。”
“……”不知道为什么，法布雷加斯总觉得西里尔刚刚的那一瞥充满了某种嫌弃的意味，他认真的又看了看西里尔，波尔图少年仍是笑意清浅，极有耐心的样子，在注意到法布雷加斯的视线时，甚至冲他笑了笑。
应该是错觉吧？
“在比赛之中，很多球队会选择冻结组织中场，以此来打断中场对前场的炮弹支援，比起前腰来说，后腰更不容易被冻结。”西里尔说：“从这一点上来看，虽然目前的欧洲足坛依旧是前腰组织，但我觉得，再过不久，组织的重心必定会后移，转到更自由的后腰上。”
法布雷加斯点点头，忽然又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觉得中场球员能够成为一支球队的核心球员吗？”
西里尔不假思索的道：“如果你口中的核心是指场上核心的话，我倒觉得，但凡一支能够夺冠的球队，其核心十有*都是中场球员。”他耸耸肩：“至少在波尔图，我们的场上核心一直都是德科。至于德科不在时候，刚刚的练习赛你也看到了。”
法布雷加斯沉默不语。
半晌，他才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的开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梅西眼皮一跳，隐约明白他要问什么了。
“阿森纳的主教练温格曾经去巴塞罗那找我谈过，他告诉我，他会以我为核心，打造一个全新的战术体系。除了这个以外，他还对我讲过了另一个可能，”法布雷加斯看着西里尔，认真的问他：“我觉得，我们也可以像你和德科那样，组成不错的中场搭档。”
“所以，你要不要考虑，和我一起去阿森纳？”
第61章 061：各自启程
“……”西里尔被这个神转折惊得目瞪口呆：“所以你已经决定去阿森纳了？现在在为你们主教练当说客？”
法布雷加斯犹豫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也没有完全下定决定，不过，如果你也愿意去阿森纳的话，我可以现在就给温格教练答复。”
西里尔无力的扶额：“……为什么你觉得我们能搭档好？”
法布雷加斯反问道：“我觉得我们两个都是特别优秀的中场，有什么理由搭档不好？”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不是，”西里尔捶了一下额头，“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未来的发展方向？组织中场？进攻中场？”他看了一眼法布雷加斯的体格，默默的把防守中场吞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