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而行完本——by霜层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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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波尔图球迷来说，2003/2004赛季同样是一个不输给于2002/2003赛季的辉煌赛季。
首先, 目前在葡超联赛中, 他们领先了第二名的里斯本竞技七分, 考虑到波尔图自上赛季以来表现出的不可思议的“稳”, 波尔图几乎可以直接宣告联赛冠军卫冕成功。
葡萄牙杯方面, 波尔图则是轻松闯入了决赛, 同样闯入决赛的里斯本竞技将与他们展开葡萄牙杯冠军的争夺。
但波尔图球迷们此时已经不在意这个了，在波尔图以3-0的优势完美战胜吉马良斯，再次轻松取得一个三分后，所有波尔图球迷的心, 都已经飞到了五天之后，即将发生在安塔斯球场的与英超曼联的欧战对决上。
正当波尔图球迷们满怀期望的等待着这场比赛时，一些糟糕的新闻也忽然出现在了葡萄牙和英国的媒体报刊上：
“巴塞罗那主教练里杰卡尔德对安德森-德科青眼有加，波尔图核心中场或转会巴塞罗那。”
“里杰卡尔德：你说安德森-德科？我认为他是一位十分具有职业精神的球员，他很少会在球场外给球队带来麻烦，即使是在赛场上，也一直是默默的为球队努力奋斗着。现在的巴塞罗那已经拥有了很多优秀的球员，但如果能够得到安德森-德科……如果有这个可能，那么为什么不呢？”
还没等波尔图球迷去辨别这条新闻的真假，又有几个具有同样重量级的新闻被发布了出来：
“英超球队利物浦声称对波尔图主教练何塞-穆里尼奥十分感兴趣，他们希望能够尽快请来这位葡萄牙教练，利物浦董事会相信，这位葡萄牙教练一定能够带领利物浦走向巅峰。”
国际米兰的主席莫拉蒂也在一次采访中表示：“穆里尼奥是一位优秀的教练，我相信他独特的个性一定能够给现在的国际米兰带来不一样的色彩和惊喜，如果有机会能够合作的话——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合作愉快的。”
与此同时，早前就在曼彻斯特拍下西里尔踪影的埃伯特也把自己的成果抛了出来，在机场，老特拉福德球场看台的几张照片的基础上，这位记者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撰写了一篇“分析”文章，他在自己的专栏中这样说道：
“就在圣诞节前夕，我在机场目睹到从波尔图远赴曼彻斯特的波尔图球员西里尔-斯莱德，负责接机的是他在国家队U21的队友C-罗纳尔多。当然，众所周知，C-罗纳尔多和西里尔-斯莱德本来就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冬休期朋友之间相互探访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直到在后来曼联对桑德兰的比赛上，我在西看台上无意中看见了西里尔-斯莱德的身影。不仅如此，他身上甚至还穿着一件红魔的训练外套！”
“西看台是属于红魔死忠球迷的看台，西里尔-斯莱德自己当然不可能能够拿到这里的球票，显而易见，这张球票是C-罗纳尔多本人给他的。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在这种圣诞节前后，理应是与家人一同度过的日子，为什么西里尔-斯莱德会选择远赴曼彻斯特，观看了一场曼联的比赛，甚至还坐在了曼联的死忠看台上？”
“理由很简单：因为西里尔-斯莱德经纪人已经与曼联俱乐部谈妥，这位波尔图中场即将转会红魔曼联，球票显然是曼联刻意送给西里尔-斯莱德的，为的就是让他提前了解一下曼联的实力，能够更好的与未来队友配合。”
“本赛季以来，曼联缺乏组织中场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曼联主教练弗格森爵士也明确表达过对西里尔-斯莱德的兴趣，这样一来，也能很好的解释西里尔-斯莱德会在曼彻斯特度过圣诞节的原因了。”
除了这样大段的叙述性语句后，埃伯特还给他的段落配上了相应的图片，让这个报道便显得可信度十足起来：毕竟不管怎么说，西里尔-斯莱德一身曼联训练服出现在死忠球迷看台也是事实。
事实上，自从上赛季波尔图取得小三冠王的伟业后，围绕着波尔图球员，主教练转会的新闻一直就没有断过，但是以往报道这些新闻的，往往都是一些可信度极低，平时最爱捏造假新闻的小报，波尔图球迷们看一眼，也算是过去了。
可这一次不一样。
埃伯特的报道虽然来自可信度同样感人的《每日镜报》，但他的照片却直接的摆在了那里。而德科和穆里尼奥的转会新闻，虽然没有可信的证据，却是由可信度极高的报刊发表出来的。
娱乐报刊和正经的体育报刊完全是两回事，前者只会对着各种能够提高销量的新闻猛追，不论真假，销量才是王道。后者则只有在确定了消息真假后，才会谨慎的发出相应的报道。
因此，当诸如此类的报道见诸报端的时候，波尔图球迷们这下是真的慌了。
没有了穆里尼奥，没有了德科，没有了西里尔……这比赛还踢什么踢啊！而且下一场比赛就是对曼联的欧战了，现在闹出这种传闻，这不是打击波尔图球员的士气吗？
波尔图球员们急的跳脚，几个球迷组织的领袖也在内部交流中考虑是否要去球员们居住的地方请求他们不要离开之类的，而与此同时，还有一小部分球迷淡定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顺便在论坛里某个角落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其实我觉得吧……没意外的话，西里尔肯定是会离开波尔图的，但是去不去曼联就不一定了。谁规定圣诞节就只能去看未来东家的表现了？说不定人家就是去看看朋友呢？某些记者别想太多了。”
“未必曼联 1，为什么一个单纯的约会某些记者就是要想得那么复杂？”
“约会哈哈哈哈，这么多人楼上我就服你！”
“不不不跪求不要脑补，哭唧唧，就不能给站穆帅的留一点活路吗……”
“楼上快醒醒，穆西是邪.教！！还是早点回归正途吧，你这样是会被虐的我告诉你_(:3J∠)_”
……
西里尔本来是没有把这些传闻放在心上的。
在他看来，这些新闻和以往的那些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完全是在胡说八道，根本就没有搭理的必要，直到他在距离与曼联的比赛还有四天的时候，他忽然接到了来自德科的电话：
“你要去曼联？”
西里尔反问道：“你要去巴萨？”
然而德科却沉默了。
西里尔这才意识到，原来媒体说的是真的——尽管很早就知道，如今的波尔图一线队在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后，各奔东西是必然的结局，可当这一切真的摆在他的面前时，西里尔还是有些恍惚。
“什么时候走？”
“当然是这个赛季结束之后。”德科不假思索道，他本想问一句你呢，话未至嘴边又感觉似乎完全没有这个询问的必要，进而认识到这个电话本身就是没有意义的，两个赛季的并肩作战，已经足够让他们明白彼此的作风——欧冠之路会走到哪个地步尚且未知，又怎么会选择中途离开呢？
西里尔沉默了一会儿，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自己觉得这些新闻无伤大雅，这个想法本身其实就是有些想当然了，对于了解实情的自己来说，这些转会新闻可以看一眼就忘，可是波尔图一线队的其他球员呢？
很多时候，能够影响到球员对俱乐部的信心的，除了财政，联赛地位等多方面因素外，还有队友。媒体丢出的新闻表面来说或许没什么，却势必会对波尔图其他球员的士气造成一定打击。
当一个球队没有了主杆球员，除非主教练能够找出新的同样出色的代替者，否则哪怕是其他并没有处于风尖浪口的球员，也很容易因此而对俱乐部的未来感到担忧和不安，进而选择转会离开。
因此，哪怕波尔图一线队的球员们心里清楚的明白，西里尔，德科，穆里尼奥等人即使离开，也是下一个赛季的事情，但球员内心还是会发生一定的动摇，进而忧虑起自己下个赛季的是否应该转会，甚至自己的职业未来。
当球员们开始心有杂念的时候，即将发生在安塔斯球场的比赛，势必会是远道而来的曼联给予波尔图一记重击！
但这绝不是西里尔想要看到的。
为了四天后的欧冠比赛，也为了这个赛季能够在欧冠之中走得更远……看来，必须得找个时间，和队友们开诚布公的谈谈了。
第90章 波尔图VS曼联（二）
西里尔想了想, 首先把他的这种想法告诉了穆里尼奥。
当他把自己的来意说出口时，这会儿站在他跟前的，其实是波尔图的整个教练组。穆里尼奥平静的听他说完了他的想法，没有说什么话, 倒是法里亚笑着点点头：“其实我们也有类似的想法, 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提醒——这件事情我们会好好处理的，西里尔你就专心备战去吧。”
既然法里亚都这么说了，西里尔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他点点头，小跑回了训练场。
却也恰好错过了穆里尼奥脸上复杂的表情。
“这不是很好吗？”作为整个教练组中和穆里尼奥关系最亲近的人，法里亚是少有的几个能够轻松的与之开玩笑的助理教练：“他已经开始渐渐有了领袖意识, 懂的从球队总体大局上考虑了。”
穆里尼奥却没有法里亚那么乐观，他摇摇头：“我曾经和文海斯先生有过一次谈话。”文海斯即是西里尔在葡萄牙国家队U21的主教练：“他告诉我一些关于西里尔的事情。”
“……什么事？”
穆里尼奥没有很快的回答这个问题, 他沉吟片刻，对着法里亚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鲁伊，你觉得, 一位优秀的球队领袖, 应该具有哪些特质？”
不等法里亚回答, 穆里尼奥便轻轻的摇了摇头：“西里尔几乎拥有了成为一个球队领袖所需要的一切品质, 却独独差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
“他的理智能够让他在比赛中, 无论遭遇什么样的情况, 都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但是他太过理智了——绝对理智带来的是绝对悲观，足球比赛中并不缺少以弱胜强，平民球员战胜传奇球星的伟大比赛, 但西里尔却缺少实现它的能力。”
“换句话来说——他不相信奇迹。”
这也是为什么在那天的讨论，文海斯会认为，西里尔不足以成为球队领袖的原因，因为他缺乏了一个球队领袖应该做到的，最重要的能力——那就是，无论己方实际上处于怎样恶劣，乃至绝望的境地，都能激励球员，带领他的球员去翻盘，去创造奇迹的能力。
但西里尔却不行。
一个自己都不相信奇迹的人，又怎么能让自己的队员，学会“相信”呢？
法里亚看着蹙眉苦思的穆里尼奥。
不得不说，虽说主教练一般都是要做到对自己的球员一视同仁，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哪能不偏呢？同样是穆里尼奥执教下的球员，穆里尼奥对西里尔显然比对其他人要看重得多。
欧洲足坛从来都不缺师徒美谈，很多主教练在前往另一个俱乐部执教下，在能够选择的情况下，都会想要带走自己原本俱乐部喜欢的球员，就现在这种情况来看，穆里尼奥似乎已经有了在赛季结束离开波尔图时，将西里尔一起打包带走的架势了。
……
就在西里尔提完建议后的第二天，穆里尼奥就在一次训练中间休息的时间里，提到了这件事。
“最近报纸上出现了很多与我们中的某些人有关的转会传闻，”穆里尼奥这话刚一出口，便惊得球员们齐齐看了过来，事实上这个问题也的确是他们最近最关注，也最不安的问题。将球员们神色各异的表情收于眼底，穆里尼奥不紧不慢的道：“当然，这个‘某些人’，里面也包括了我。”
整个训练场顿时都静了下来。
对于这些球员们来说，核心队友的离开会让他们重新评判俱乐部的野心与自己的能力，但这一切都没有主教练来得重要——一个球员的离开未必会动球队的根本，但一位主教练的离职却可能会让整个球队的战术体系都发生巨大的变动。
“我知道有很多人都对我的未来感到好奇，现在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在这个赛季结束后，我就会离开波尔图。”穆里尼奥直截了当的说法让波尔图球员们面面相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法里亚也是一脸无奈，他们教练组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有过交流，但穆里尼奥坚持开诚布公的与球员们说清楚，他认为这才是对球队最有益的做法。
穆里尼奥没有去管球员们的神色变化，他平静的看着每一个人，语气同样是冷静的得不可思议：“我想告诉你们两件事。”
“第一，只要我一天还是波尔图的主教练，我就会为了波尔图的荣誉尽我所能，我希望在这个赛季末离开的时候，我能够给波尔图球迷留下一些让我觉得无憾的东西。”
“第二，我不敢保证我的下一站会是一个怎样的俱乐部，现在我在波尔图的赛季还没有结束，我的经纪人不会和任何俱乐部商谈我下的下一站问题，但我可以保证，那会是顶级联赛的一支拥有欧冠资格的球队，并且……”
说到这里，穆里尼奥刻意停顿了一下。
“我会选择性的带走你们中的一些人。”
穆里尼奥话音一落，球员们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不是每一个人，都和德科一样被巴塞罗那看重，也不是每一个年轻球员，都能像西里尔一样被阿森纳和曼联争抢，尽管这两个赛季里波尔图的表现一直都很优秀，但很多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其中至少有一半是穆里尼奥战术得当的结果。
也正因如此，除了德科和西里尔以外，波尔图一线队内便再无球员和顶级联赛的豪门球队擦出绯闻。
没有哪个球员会不向往顶级联赛，穆里尼奥这话的意思也很简单：谁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表现优异，就有可能在赛季结束后和我一起去顶级联赛。
在听完穆里尼奥的解释后，波尔图球员们顿时一扫颓废，精神振奋了起来，但这并不是结束，很快，德科和西里尔也站了出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因为事先商量好了的缘故，西里尔和德科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和穆里尼奥是一致的：直接坦白事情的真相。
而事实上证明，这种做法比教练组最开始所想的半真半假要好得多——他们得到了队友的尊重和祝福，并且决意在最后一个赛季里，为共同的目标拼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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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安塔斯球场，主队更衣室内，穆里尼奥在对波尔图球员们做最后的叮嘱。
“能赢一球最好，互交白卷也行——总而言之，我可以接受一切不需要我们去老特拉福德球场赢球的结果。”
“曼联前锋的速度很快，非常快，这就导致他们反击的节奏同样非常快，所以我希望你们尽量少丢球，如果无法避免，至少不能在我们自己的半场丢球。不断的前压，进攻，因为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这里是安塔斯球场，是我们自己的地盘，我们没有理由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曼联压着打。”
“我也想告诉你们，这场比赛有多么重要，但我觉得其实没有这个必要，你们都是职业球员，你们应该明白，一场欧冠淘汰赛对你们而言意味着什么，这一点，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穆里尼奥推开了更衣室的大门，“我知道，你们中有不少都还对未来充满了茫然，而我想说的是……”
“你们的未来，应该是你们自己踢出来的！”
当克里斯蒂亚诺再一次踏进安塔斯球场时，他的心情其实挺复杂的。
说起来可能还有点心酸，但这就是事实——他还在里斯本竞技的时候，就从来都没有在这片绿茵场上赢过球，不是输球就是被主教练提前换下场，然后输球。
简直说多了都是泪。
这一次再次造访安塔斯，克里斯蒂亚诺是抱着一雪前耻的心态来的。当年在葡超的时候，不止是里斯本竞技，整个葡超里所有的球队，都少有能在波尔图身上讨到分的，波尔图的球员们在葡超联赛也是当之无愧的球星，克里斯蒂亚诺虽然心里郁闷，但还是服气的。
波尔图整体实力强过里斯本竞技也是事实。
但曼联可不比波尔图差。
想到这里，克里斯蒂亚诺不免又想到了之前收到的科斯塔的短信：
……想想就好气啊。
“欢迎收看2003/2004赛季欧洲冠军杯淘汰赛第一回 合，英超曼联客场挑战葡超波尔图。本场比赛双方的阵容较之以往有一定的改变，波尔图方面，科斯蒂尼亚因伤势而出现在本次波尔图的大名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