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而行完本——by霜层之下

再说了，16岁什么的……只有小孩子才会把小孩子当威胁吧！
警惕解除。
克里斯蒂亚诺以为他总算可以放下心来，用一个球星应该有的态度来面对他的球迷了，然而这种感觉却没能持续多久, 因为克里斯蒂亚诺终于理解了西里尔所说的那句“他不会葡萄牙语，英语也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然后克里斯蒂亚诺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西里尔用汉语低声和他那位朋友说了些什么（听不懂！），这才转过头来，用葡萄牙语对克里斯蒂亚诺介绍道：“这是我一个朋友, 继科-张。也是你的球迷, 他说很高兴能见到你本人, 问你能不能给他一个签名。”
对于球迷, 克里斯蒂亚诺的态度还是非常好的, 尽管只能看着两人用另一种他听不懂的语言说话让他感到十分郁闷, 但尽职的克里斯蒂亚诺还是在对方递过来的纸和笔上，认真的写上了自己的大名。
因为张继科的英语是真的差，而克里斯蒂亚诺当然也听不懂汉语，因此两人之间的交流都是西里尔作为翻译中介来进行的。
于是接下来的谈话情况大致是这样的：
张继科用中文表达了对克里斯蒂亚诺的喜爱之情, 西里尔用葡萄牙语将他的原话翻译给克里斯蒂亚诺听，然后听完粉丝赞美的克里斯蒂亚诺又友好的表示谢谢你的喜欢之类的套路话……
听上去就像是一个人告白，另一个人回应一样。
西里尔：……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感觉夹在中间的自己特别像个电灯泡呢？
只不过，西里尔所不知道的是，这种诡异的感觉，并非只有他一个人有——
对于眼睁睁看着西里尔扭头和另一个人说着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话，这种仿佛两人在当着自己的面就有了什么秘密一样的感觉，让克里斯蒂亚诺感到相当不爽。
克里斯蒂亚诺：“……西里尔。”
西里尔：“嗯？”被叫到名字的青年暂停交谈，转头看他。
克里斯蒂亚诺偷偷瞪了一下紧抓着西里尔不放的小鬼，明明很在意却还是假装若无其事的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不是从来都没有回过中国吗？”
莫名其妙的被男神瞪了一眼的张继科：？？？
西里尔低头想了想：“好像是02年在日本吧，韩日世界杯结束后不久，波尔图和日本一家俱乐部青年队有场交流赛，比赛结束后球队去一家餐厅聚餐，结果碰到了一些偏激球迷，当时场面挺混乱的，我们就分散了，然后刚好碰到了出来帮队友买水的继科了。”
说到这里，西里尔顿了顿，又转头看向张继科：“我记得当时继科你当时是在日本有一场乒乓球比赛？”
克里斯蒂亚诺偷偷的在心里算了一下。
2002年，韩日世界杯。
——比他和西里尔认识要早上一个月。
啧。
另一边，得到了本人的肯定，西里尔这才转过头，继续对克里斯蒂亚诺介绍：“当时继科因为有几场U21日本男子单打乒乓球比赛，所以刚好也在日本。”
原本还在纠结于对方认识西里尔比自己早的克里斯蒂亚诺顿了顿，沉默的看了一眼眼前约莫16岁的张继科同学：“……那他当年是……”
“冠军。”西里尔眨了眨眼：“说起来，我的乒乓球还是他教我的来着……不过这辈子大概都没办法出师了吧……”完全不是对手什么的。
克里斯蒂亚诺沉默了一会。
14岁，U21，冠军。
……中国的胖球选手果然都是变态吗？
原本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球迷朋友，万万没有想到对手（？）实力如此强劲的克里斯蒂亚诺有点方。
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经常能够看到当西里尔和张继科用汉语聊着什么话题的时候，又被克里斯蒂亚诺用其他的什么话题给扯了回去。
张继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自己特别像一颗亮闪闪的电灯泡……
并不知道自己解锁了“三个人一起逛街，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电灯泡”成就的三个人，在作为本地人的克里斯蒂亚诺的带领下来了一个简单的“里斯本一日游”后，终于在张继科订下的酒店门前宣告解散。
只是在最后离开之前，留下了一张后来让无数胖球迷惊呼“男神旁边的男神和男神是谁”的合影。
西里尔和克里斯蒂亚诺则是直接回到了葡萄牙国家队集训的基地。
因为两人属于提前一天达到，所以目前回到国家队的球员还不是很多，西里尔乍一眼看过去，很多都是老熟人。
像里卡多-卡瓦略，安德森-德科这种本来就是西里尔在波尔图的队友就不说了，像鲁伊-科斯塔啊，路易斯-菲戈啊，基本上都是平时在联赛欧战中有过交际，关系还不错的球员。
只不过……西里尔抬起头，目光落在朝自己这边冷淡一瞥，就走开了的鲁伊-科斯塔身上。
“希望我们在国家队也能合作愉快。”原本还在和西里尔寒暄的德科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西里尔闻言，只能是苦笑。
说实话，对于这一次的欧洲杯，西里尔虽然也很激动，但他其实是没有抱多少希望的。
没错，就中场这个位置来说，西里尔和德科的确是可以兼容的，但是鲁伊-科斯塔怎么办？虽然论俱乐部荣誉，属于本菲卡俱乐部的鲁伊-科斯塔完全比不上今年三冠王的西里尔，可是鲁伊-科斯塔本身与球队的默契，也不是西里尔一朝一夕，就能和现在的国家队建立起来的。
为什么西里尔去个欧洲杯，还要拿几本书？并不是他有多么热爱学习，而是他一早就知道，自己不太可能会有很多上场的机会。
因为鲁伊-科斯塔，正是葡萄牙黄金一代的核心中场。
而且严格来说，和鲁伊-科斯塔的位置最重叠的，是德科，尽管在西里尔看来，德科的实力要比鲁伊-科斯塔更胜一筹，但葡萄牙球迷们却更喜欢鲁伊-科斯塔，毕竟德科是个巴西人。
想必现在主教练斯科拉里还在为让谁而犯愁吧。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西里尔觉得，这次欧洲杯，他能捞到一个上场的机会就不错了，权当出来见见世面，看看足坛上最顶级的球员表演吧。
而克里斯蒂亚诺这一边……
事实上，直到现在这个时候，克里斯蒂亚诺依然没能从那张照片的恍惚之中走出来，此时到了国家队，即使是遇上了他喜欢的菲戈，也没什么心情找队长换球衣了。
今天一整天，他就光顾着郁闷自己听不懂中文去了，一时间还忘记了照片的事情。这会儿回到了训练基地，没有了别的干扰，顿时又回忆了起来。
……好烦。
而一直都感觉，克里斯蒂亚诺今天似乎一整天都不对劲的西里尔，则是微微蹙起了眉头。
总觉得似乎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晚餐过后就是休息时间。
国家队宿舍安排是由年长球员带年轻球员，年轻一代最被主教练看好的克里斯蒂亚诺自然是和队长路易斯-菲戈同一房间，而与西里尔同一宿舍的则是……
“西里尔？”
“安德森？”
当两人不约而同的叫出对方的名字时，双方都同时松了口气，并且立刻意识到了对方松一口气的理由——这让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西里尔是担心斯科拉里会选择让同样是中场前辈的鲁伊-科斯塔来带自己，德科则是担心，自己代表葡萄牙国家队出战欧洲杯，毕竟是占了一个葡萄牙球员的主力名额，如果和原葡萄牙国家队的球队同住一间房，势必会有一些尴尬。
此时发现对方原来是自己在俱乐部时合作愉快的队友，两人都放松了下来。
但是这种放松的心情，却只持续了一个小时。
晚上九点的时候，两人的房门被敲响，西里尔起身打开房门，在门口看见了神情无奈的队长大人。
西里尔有一些诧异，但隐隐又明白了路易斯-菲戈过来的原因，他蹙了蹙眉，试探性的问道：“队长你是来……”
路易斯-菲戈有点纠结的讲述了他的来意：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非常心不在焉，他担心影响到接下来的训练和比赛的状态，听说西里尔和他关系比较好，想和西里尔换个宿舍，希望西里尔帮忙让克里斯蒂亚诺“恢复正常”。
对于路易斯-菲戈的这个请求，西里尔自然也没有理由拒绝，他点点头，也没有马上答应，而是首先和德科交流了一下，巴西中场觉得在这个时候和队长同一宿舍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于是爽快的答应了。
然后在九点十分的时候，西里尔拿着葡萄牙队长给的钥匙，打开了房门。
一眼就看见了魂不守舍发呆中的克里斯蒂亚诺。
西里尔垂下眸。
他记得，克里斯蒂亚诺的异常……似乎，是从昨天书房找书之后开始的。
第107章 107：无意作死最为致命（下）
他把什么东西放到书柜那边了吗？
西里尔的记忆力一向很好, 在各种小物件的摆放储存在也是如此，他思索了半晌，首先想起的就是当初那张当初用来威胁沈先择的照片，为了防止照片不见, 他记得自己当时是把照片夹进了书里, 然后把那本书放到了书柜最上方暂时没用的杂书堆里了。
所以克里斯是……看见了那张照片？
他抬眸瞥一眼克里斯蒂亚诺，对方这会儿还在发呆，连室友换了人都没有发现。
西里尔发现自己的心情是连自己都有些意外的平静——按理说，不论是作为球员被同样是球员的朋友撞见这种暧昧的照片，还是作为一个被自己所喜欢的人误会的普通人, 都应该会想办法赶紧解除这个误会才对。
可是西里尔却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不怎么在乎这件事。
不过好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让克里斯蒂亚诺心神不宁的大致方向，也好对症下药, 克里斯蒂亚诺大概只是没办法接受相识多年的朋友性向不同于常人之类的吧？那么解开这个误会就行了。
“克里斯？”
猛然间听到一个叫着自己名字的熟悉声音，正在暴躁中的克里斯蒂亚诺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直到他困惑的抬起头, 在对面本应该属于队长的床榻上看见了正在摆放行李物件的西里尔。
“你, 你怎么来了？”不知道为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忽然感到有些紧张起来, 出于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出的原因, 他这会儿不太想（敢）和西里尔对视, 便把头偏到了一边，闷声道。
“队长说你今天心情不太好，让我来看看你。”西里尔说着，将最后的两本书放上床头。他没有错过克里斯蒂亚诺眼中的躲躲闪闪, 只略一思索，便同往常一样，自然的坐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的身旁：“你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训练太累吗？”
两人这会儿挨着一个人的距离，并不算太近，可克里斯蒂亚诺却觉得更加有种说不出的紧张。坦率的说，他其实还真的有很多问题想问西里尔的——却又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能不能开口。
“我……”克里斯蒂亚诺抿着唇，犹犹豫豫中，随便找了个借口道：“没什么，就是前几天和奥萝拉分手了……过几天就好了。”
西里尔没有很快开口——他半偏着头，认真的打量着克里斯蒂亚诺的神色，曼联中场此刻是低着头，仿佛忽然之间对地板产生浓厚的心情，总之，就是不抬头看西里尔一眼。
就这种迹象，真是失恋才有鬼了。
再说了，分手的事情西里尔也知道，关于这一点，英格兰的小报还着重报道过，但分手的事情是克里斯蒂亚诺自己提出来的，他难过个什么？
可克里斯蒂亚诺既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拆穿他，索性开门见山道：“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啊？”
西里尔看着始终不肯抬头看他的克里斯蒂亚诺，蹙了蹙眉，两手握上克里斯蒂亚诺的脸颊，直接把人扳了过来，强行对视。他刚扳过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呢，那头里的克里斯蒂亚诺就跟触电似的闪开了。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反应似乎有些强烈了，他张了张嘴，打算就刚刚的闪躲解释一下来着，可西里尔却比他更快的丢出一颗炸弹：“克里斯，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他语气并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克里斯蒂亚诺猛地抬起头，这会儿他终于敢和西里尔对视了，然而在对上对方那片波澜不惊的蔚蓝时，那股原本的勇气似乎又一下子燃烧殆尽了，他结结巴巴地道：“西里尔……你，你别误会。”
西里尔歪头看他，语气平静：“误会什么？”
“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克里斯蒂亚诺手忙脚乱的解释道：“不管你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你的自由，无论如何我都尊重你的选择，我只是担心……”
果然。
西里尔本来打算直接澄清这件事的，他觉得只要一切误会解除，那么克里斯近来的训练状态问题也应该能够迎刃而解了。
可当他触及到对方结结巴巴，却郑重其事，无比认真的解释的样子时，忽然又不想解释了。
他想到了一个更加实际的问题——
克里斯蒂亚诺并不是因为没有办法接受好友突如其来的“出柜”而心神不安，那么，他究竟是在失落什么？
“没有的事。”西里尔沉默良久，最终这样说道。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自己的脑筋有些转不过弯来了：“什么没有那样的事？”
西里尔淡淡的道：“我们没有在一起，他不喜欢我。”他说得简洁又含糊，却又无一是谎言——他们的确没有在一起，沈先择也的确不喜欢他。
没毛病。
可这话听在克里斯蒂亚诺的耳里，却又不一样了。
在他听起来，那意思就是说，西里尔喜欢对方，但对方却不喜欢西里尔，他们没有在一起。
克里斯蒂亚诺一时间有些语塞。
在听到西里尔的这串“解释”时，不可否认的是，克里斯蒂亚诺的心中的确放心了不少——他们没有在一起。
但很快，随着西里尔整句话说完，克里斯蒂亚诺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最重要的是，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
“没有在一起”让他松了一口气，西里尔“喜欢”对方的意味却又让他原本还稍微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一想到西里尔会郑重认真地喜欢上别的什么人，心底的酸涩感就要遏制不住的涌现出来。
“那你还会……”克里斯蒂亚诺想问其实是，西里尔是会就此放弃这段感情，还是会尝试着去追求对方，但又不太敢问出口，光是想到西里尔可能会去追求另一个人，这种想法本身就让他感到难受了。
可西里尔却似乎从他欲言又止的话里明白了他的意思：“不会。”
在克里斯蒂亚诺说话之前，西里尔比他更快的，给出了详细地答案：“喜欢和一辈子是两回事，我不喜欢随随便便的就把喜欢变成交往——如果一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会结束的话，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开始。”
在很早的时候，西里尔也想过，关于未来伴侣这回事。
他并不像同龄的少年那样，常常会对长腿腰细的模特美女生出青春期的幻想之类的。早年失去父亲的经历，让西里尔本身对于“家庭”这个词，有着难以言喻的执念。
感情对他而言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喜欢就可以决定的，它意味着家庭，更意味着责任。
按理来说，这段话应该到此为止了，再谈下去，这个有关感情的话题未免也太深了一些，但自觉自己还有机会的克里斯蒂亚诺却又不太甘心就这么结束，秉承着要从前任的失败之处得到教训的精神，他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为什么……你觉得注定会结束？”
西里尔想了想：“……大概是他三天两头换一个女人，怎么看都是个不靠谱的家伙？”
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的克里斯蒂亚诺这会儿心情有点复杂——一有窃喜，原以为的情敌估计是没可能了，能不开心吗？另外就是为西里尔竟然会喜欢这样一个家伙不值了。他看着西里尔风轻云淡的神色，反而觉得有点心疼，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只好闷闷道：“那你不要喜欢他了。”
西里尔：“…………………………”等等，好像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