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而行完本——by霜层之下

“西里尔，你要记住。”
年长的主教练转过头，目光沉静得可怕。他低声的，一字一顿的告诉他：“足球……从来都不只是强者的游戏。”
“从来，都不是。”
那个时候的西里尔以为，这只是一位主教练，对于自己弟子失败的一种安慰。
一直到很多年以后的无数个不眠之夜，他才明白，穆里尼奥告诉他的那句话，真正的含义。
第113章 113：有钱任性
欧洲杯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 西里尔都没有上网或者去看任何刊物。
他并非没有经历过，或者无法承受这样沉重的失败，而是不想被那些各种各样的理由影响状态和心情。不需要看任何报刊，他都知道, 绝大多数媒体肯定会把这一切的罪过都推到斯科拉里身上, 幻想当时如果他将西里尔换上场会怎样云云。
但西里尔却不在乎这些。
失败就是失败，所有在赛后幻想的“如果”，终究只是如果，斯科拉里的战术安排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媒体只是习惯性的开脱, 然后将火力集中在某一个人身上而已。
如果斯科拉里真的把西里尔换上了场，结局却仍是失败, 媒体照样会喷西里尔能力不足，斯科拉里盲目换人。
比起被媒体的言语影响，去幻想自己上场会怎样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还不如着眼于未来。
***
在正式搬去伦敦之前, 西里尔仍独自在波尔图待了一段日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 欧洲杯失利的阴影也终于慢慢的从他的负面情绪中消失。
西里尔有一点其实和很多球员都很像——输球之后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着。对于球员来说, 胜败乃兵家常事, 很多球员终此整个职业生涯, 都是没有办法避免失败的，他们所能做的，仅仅只是尽快将这种失败的苦闷情绪遣散干净，然后重新振作精神, 投入到下一轮的比赛之中。
而这个中间的苦闷，其实是很难与人共度的。
所幸有关本次欧洲杯的新闻，媒体也没有炒太久，随着各大顶级联赛的即将开始，各国媒体也很快将注意力转到了转会新闻上。
而波尔图作为2003/2004赛季的欧洲冠军杯得主，自然也成为了最大的超市——或者说，用“黑店”来形容会更恰当一些。
虽然已经确定要去切尔西，穆里尼奥在合同签署之前也明确的和阿布拉西莫维奇提到过，关于自己要将原本的几个弟子一并带过来的事情，但“见钱眼开”的豪尔赫还是在转会费上和切尔西磨蹭了好久，毕竟谁都知道，切尔西的新老板是个大土豪，不敲他敲谁？
随着转会结束日期的渐渐逼近，波尔图也最终在转会的倒数十天里完成了与切尔西的转会协议，与此同时，俄罗斯土豪还在一如既往的往外撒钱：
5000万欧元，打包波尔图的后卫搭档，保罗-费雷拉和里卡多-卡瓦略。而西里尔则花去了切尔西2500万欧元。
2500万欧元，挖走埃因霍温的天才边锋阿尔杰-罗本，与前锋马特亚-凯日曼。
3700万欧元，带来了穆里尼奥指定要的科特迪瓦前锋，迪迪埃-德罗巴。
2400万欧元，分别引进法甲门将，彼得-切赫与本菲卡后腰蒂亚戈。
有心的媒体们纷纷算了一把这个夏天阿布拉西莫维奇买人所花的金额总数，尽管在转会期开始之前，英超其他球队就知道，俄罗斯富豪一定会是如往年一样的大手笔，但是当最终的金额总数被算出来的时候，还是让英超其他球队狠狠的吃了一惊：单纯这个夏天的转会费，阿布拉西莫维奇就付出了高达1.6亿欧元！
这还不算他为了留住队内其他主力，在工资上做出的让步。
虽然很多时候，金钱也不能够代表其他的什么，但切尔西球迷们还是很高兴，暗暗的开始期待起2004/2005赛季的英超联赛来。至少金钱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俱乐部高层的意思，而切尔西老板不要命的撒钱，自然也不是只想争一个联赛前三的。
再加上新来的教练，还是欧洲冠军杯的冠军。
这种比较其实有点可笑，但切尔西球迷们还是忍不住对比了一把切尔西和波尔图的球队阵容：穆里尼奥既然能够带领波尔图那样的阵容拿到欧冠冠军，切尔西的阵容明显更好，有什么理由做不到连波尔图都做到了的事情呢？
想着这一点的切尔西球迷们显然忘记了，论球队阵容，皇马，巴萨，拜仁以及AC米兰其实也毫不逊色，也忽略了波尔图夺冠中的运气成分。
但不管怎么说，对于切尔西球迷来说，2004/2005都会是一个让人热血沸腾的赛季。
有人高兴，就会有人不高兴。
冠军只有一个，切尔西既然强大了，英超传统强队的对手自然也会多了一个。也不是哪一支球队都能够像切尔西这样，随便开价乱挖人的。
哪怕是曼联和阿森纳，也只能对着到处挥舞钞票的切尔西干瞪眼罢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讽刺切尔西的新闻报导自然也运势而出。
“俄罗斯人实在是太天真了，他以为金钱就能够买来胜利吗？等着瞧吧，很快他就会明白，足球可不是单纯有金钱就能玩得转的游戏！没有底蕴的暴发户球队，想凭金钱买来冠军？做梦去吧！”
“切尔西大概是疯了，继前两年陆续从意甲买来濒临退役的老球员后，他们在转会市场上的选择是越来越费解了：谁能告诉我，迪迪埃-德罗巴是哪位？最新的世界级球星吗？竟然还值3700万欧元？听说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球员还是新任主教练点名要的？那位葡萄牙人是被大耳朵杯冲晕了头脑吗？”
“足球是崇高的，不应该被庸俗的金钱所污染，当一个个球员只是因为高额的工资而选择来到切尔西时，你能指望他们给球队带来多好的成绩？当一支球队上上下下都占满了金钱的铜臭时，这就注定他们不会在赛场上有什么作为了——因为大把大把卢布已经腐蚀了他们进取的心！”
随着《曼彻斯特晚报》的率先开火，更多的英国小报也接二连三的站了起来，纷纷表达对暴发户切尔西的不屑，鄙夷他们没有底蕴和传统。
对此，切尔西球迷们则是呵呵一笑：没办法，像我破车这种穷的只剩下钱的球队，也只有砸钱跟你们这些“传统强队”拼了。
而对于切尔西球迷们毫不在意的反讽，最气的当然是阿森纳球迷——首先，一个伦敦当然只能有一个王，其次：在一支缩衣节食到了极点的球队面前壕无人性，人干事？这必须是要互掐的节奏啊！
等到切尔西新签的球员和教练们到达伦敦的时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记者们又一次凑了上来。
“斯莱德先生，你好。听说在转会之前，有不少英超豪门都对你发出了邀请，他们中有不少球队都具有非常辉煌的传统和历史，请问你是抱着怎样的心态选择切尔西的呢？因为切尔西给你的年薪比另外几个球队都要高吗？要知道，作为本赛季欧洲冠军杯决赛MVP，你本来应该还有很多更好的选择。”
西里尔不爱搭理记者，然而眼前的问题是，一大群记者将他前进的道路堵得死死的了，一副他不配合就绝不让开的架势。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豪尔赫告诉他，让他在原地待一会儿，他很快就会带着助理来为他开道。
既然豪尔赫都这么说了，西里尔索性就停了下来，选了几个不那么刁难人的问题回答了：
“为什么不选择其他拥有更加辉煌的传统和历史的球队？因为我更喜欢亲手来创造辉煌的历史啊。”
“我不是很在意年薪，会选择切尔西很大程度上因为我希望可以继续与先生的合作，我很享受和先生合作的时间和机会，希望在下一个阶段也能合作愉快。”
记者们没能堵住他太久，因为很快，豪尔赫就带着说是助理，其实更像是保安的大个子赶过来了，在豪尔赫的帮助下，西里尔总算是突破了庞大的人群，坐上了通往哈灵顿训练基地的专车。
令西里尔有些惊讶的是，当汽车载着他驶入哈灵顿训练基地的时候，他还在训练基地的门口看见了几个举着写有他的名字的横幅的球迷，在看见他的时候，还挺开心的喊他的名字。
他还以为，英国应该没有自己的球迷才对。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相比之下，一边豪尔赫就一脸淡定了：“球员是有国界的，但是颜值没有啊。”
西里尔：……这样也行？
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专注足球，完全忽略了自己个人魅力的西里尔歪了歪头，冲外面蹦蹦跳跳的球迷试探性地挥了挥手，然后回应他的是少女们捧脸激动的尖叫！
“啊啊啊啊西里尔刚刚对我挥手了！他还笑了嗷嗷嗷嗷嗷嗷！！虽然看过照片了但是……果然还是真人帅到爆炸嗷嗷！！我车的平均颜值终于能升一把了！”
“呃……我觉得可能升不了吧……”看不下去女球迷这样自嗨了，某个男性球迷忍无可忍地插了一句：“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还创纪录买了一个叫做德罗巴的前锋了？”
女球迷们：“……”QAQ。
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西里尔，一下车就被拽去了新闻发布会，和同样新转会到的其他球员们站在一起，西里尔来得有些迟，此时到了发布会的现场，才发现自己还没组织好要发言的语句。
然后，很快的，西里尔就发现，他可能什么都不必说了。
“穆里尼奥先生，你不觉得你有些过分傲慢了吗？”
被提名刁难的切尔西主帅面无表情：“这不是傲慢的体现，但我认为，既然我是欧冠冠军教头，那么我在这里就是最特殊的一个（The special one）。”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不是傲慢的体现，但我认为，既然我是欧冠冠军教头，那么我在这里就是最特殊的一个（The special one）。”——穆里尼奥语录。
p.s.听说你罗要有双胞胎（代孕）啦，但是这个消息好像是太阳报发出来的……我陷入了沉默。话说回来。我其实也一直在纠结迷你到底是不是代孕来着……
第114章 114：初至切尔西
事实证明, 西里尔的猜想完全正确。
在名为穆里尼奥，自带满值仇恨的大Boss面前，一众切尔西新援都成为了无关轻重的小怪，那都是可以无视的, 所有的记者都把目光放在了这个大放厥词的葡萄牙人身上, 刁难其他球员？算了吧，以后还有机会，现在最要紧的是那个狂傲的家伙！
于是在接下来长达三十分钟的新闻发布会里，一众新援们便是默默在场上当起了背景板，眼睁睁的看着新任主教练面对近百的记者舌战群儒。
一直到比赛结束, 都没有什么记者来找他们麻烦。
西里尔在波尔图时就已经习惯了穆里尼奥的作风了，面对本次新闻发布会的奇葩情景也不感到惊讶, 只淡定的在心底计算着先生对于媒体的耐心会在什么时候彻底告罄。
而罗本等对穆里尼奥不太熟悉的球员，则是在被穆里尼奥那一串傲慢的宣言给震惊到了，同时也开始隐隐意识到, 他们的新任主教练, 可能是一个不太好对付的家伙……
三十分钟后, 怼得全场记者哑口无言的穆里尼奥拍了拍手：“好了, 本次新闻发布会到此结束。”丢下这句话, 穆里尼奥不再搭理场下风中凌乱的记者, 自顾自的走出了新闻发布厅，一众球员当然也是紧跟其后，发布会结束之后，他们还有新赛季开始的第一场训练。
正式训练开始之前, 切尔西球员们首先在集合在了更衣室内，按照球队的惯例，新来的主教练都会在这个时候发表队内训话。
“我是带着欧冠冠军奖杯来到这里执教的，而反观你们，什么顶级荣誉都没有，这也就意味着，你们什么都不是。”
很多主教练在入主新球队的时候，要做的第一件事，都是在球队内建立起自己的威严，穆里尼奥当然也不例外，只不过，比起寻常主教练的训话，穆里尼奥的宣言实在是太傲慢了些。
像西里尔，卡瓦略等从波尔图跟随穆里尼奥来到切尔西的球员倒还好，波尔图的两年已经完全让他们认识到了穆里尼奥性格中冷酷的那一面，这番宣言也完全是在意料之内的事情。像罗本等刚刚还和穆里尼奥一起参加了新闻发布会的球员，此刻的表情也不是那么震惊了——他们早就在新闻发布会上见证了类似的情景了。
唯一比较受震动的话，得数切尔西原本的球员们。
原切尔西队长约翰-特里只愣了一瞬，便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切尔西青训营的出身和他近年在球场上展现出来的能力，都让他有十足的把握在穆里尼奥的手下占据一个位置。
倒是几个其他的切尔西球员，脸上浮现出了些许不安的神情。
这几年的切尔西球员，可以说是每年的变动都特别大，在财政收支平衡无所谓，老板有钱任性的情况下，切尔西在球员的选择上可以说是非常宽泛，今年的变动甚至比往年都还要大一些，切尔西球员们也不敢保证，在球队买进了如此多新人的情况下，自己究竟是会成为，还是沦落到替补席上。
这种焦虑的心情，一直到穆里尼奥亲口表示，自己会按照球员状态和能力来决定的时候，也没有多好的好转。
“我会依据你们的表现和状态来决定每一场比赛的。”——天知道，每一个主教练在执教新的球队时，都会这么表示，可是谁都知道，很多主教练在选择球员时都会有一定偏向性的选择，比如有的主教练偏好用自己的嫡系，有的喜欢本土球员，还有偏爱同语系球员的……
穆里尼奥也没指望自己一句话，就能打消切尔西球员们的顾虑。他将球员们的怀疑看在了眼里，却没有多说什么。
他首先宣布了球队的正副队长，由原本的约翰-特里和弗兰克-兰帕德担任，然后便宣布了集训的开始。
因为是集训的第一天，穆里尼奥没有安排什么复杂的训练，所有的训练都是以恢复球员们的状态为主，饶是如此，不少球员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一天不确定他们在新任主教练手下的位置，他们就一天没法安心。
所幸今天一天的训练量也不多，在训练结束前的最后半个小时里，穆里尼奥叫走了约翰-特里和弗兰克-兰帕德。
此后的十天里，每天都会有人断断续续的被穆里尼奥叫去办公室谈话，关于他们各自在穆里尼奥手下的位置和未来的可能性。作为一个自认为还比较老实不需要敲打的球员，西里尔本以为被叫去喝茶的球员之中应该不会有自己才对……然而在集训开始后的第四天里，他还是被叫去了自家先生的办公室。
西里尔推门进来的时候，穆里尼奥正在研究桌上大叠大叠的球员资料，发现西里尔进来了也没有抬头，只状似随意的道：“坐，这段时间的训练感觉怎么样？”
西里尔拉开椅子，在穆里尼奥的对面坐了下来，对于穆里尼奥的这个问题，却表现得有些迟疑：“哪方面怎么样？”
“各个方面，想到说什么说什么。”
“感觉……压力很大吧。”西里尔想了想，索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兰帕德的远射很厉害，进攻能力很强，乔科尔在中前场的全能性很高，定位球技术也非常出色，前场……罗本的内切简直无解，特里和卡瓦略组成的后防线也特别顽强……”
穆里尼奥点点头，对于西里尔的这番话，他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变化：“其他方面的呢？和在波尔图比起来，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受？”
完全没料到穆里尼奥会问得这么直白的西里尔：“……先生？”
和波尔图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受？这个问题的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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