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掉的一代名门后裔 番外篇完本——by半步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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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的警卫已经要过来制住薄湄了,却被他摆手制止,他让他们出去。
薄湄很快就没力气了,她仰起头来哭道:“你把我爸爸妈妈还给我!你把他们还给我!”
“好,我还给你,我还给你。詹叔叔都还给你,别怕,别怕。”
詹谨怀扶着薄湄坐下来,薄湄不小心撞到了枪,疼痛让她清醒过来,她揉了揉眼睛,四下一看,已经不在梦中。
“!!!……您怎么在这儿?”
薄湄喘了一口粗气,詹谨怀连忙将瓶装水拧开,“喝口水,慢一点喝。我是忙完了,怕他们难为你,专程过来看看你。”
薄湄不敢喝,她有些惊恐的盯着那瓶水,詹谨怀盯着她因恐惧儿收缩的瞳孔,她的表情,她的神态和动作,薄湄被他这么盯着,很快连呼吸都忘了。
“詹叔叔,谢谢您来看我。我不渴。”
“放松点。不会有事的。这五年来,你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回来,又要遭受这样的不公正待遇,你放心,等这头完事儿了,詹叔叔会举荐你的。你想要去哪个部门工作?”
“………………”薄湄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擦了擦额头上明晃晃的汗,“鉴于我父亲特殊的身份,我不认为我可能无法重回京里工作。谢谢詹叔叔的美意,本来我确实应该和半壁一样的,可现在,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这趟我弟弟回来拿回我父亲的遗产,他会把在京的所有遗产全部给我,这样已经很好了”
“不,不。”詹谨怀站起来,“你弟弟不可以,但你可以。毕竟你弟弟已经成了北国人。那些遗产不过是零头,你应该继承你父亲当初的对建设国家超乎寻常的热情,他是个英雄。”
薄湄疑惑的望着詹谨怀,而詹总理只是心满意足的看着她的脸,“我亲自安排你回你父亲曾任职的地方去工作,好不好?”
“………………谢谢。谢谢您。”
“今天太晚了。等你从这里出去,我再为你接风。我先回去了。”
“詹叔叔!”
薄湄喊了一声,詹谨怀就立刻走过来,“怎么了?”
“你的钱包。”
薄湄把从詹谨怀口袋里调出来的钱包捡起来送到他手上。
“谢谢。”
“詹叔叔,今天他们和我说,我父亲也曾经被关在这里接受质询。……是真的吗?”
詹谨怀神色黯然的说:“是的,他当时……就是住在你这个房间。”
“你来看过他吗?”
詹谨怀没有回答,他转过身去,“晚安。”
他站在小窗户看了多久,他又在看什么呢?
薄湄再也睡不着了,她的心脏跳得飞快,手心在冒汗,为了能让心脏好受点,她不得不趴在床上,假装自己在泳池里,她缓慢的“游着”,开始搜寻她记忆中詹叔叔的模样,可惜脑海中空空如也,她小时候和半壁走得很近,和她父亲几乎没怎么见过面啊,为何他每次见到她都像是见到故人一样?
她总有一种感觉,只要她开口要,詹谨怀都会笑着慷慨的将全世界拱手送给她。
薄湄摆了摆已经汗湿的头发,她的手抚过墙壁,想起刚才做得梦,喃喃的重复道:“我带你去过……我带你去过……”
第142章 二世祖
红绣球从高处抛下来, 在草地上滚了两圈, 落在了温禧的脚边。
温禧弯下腰去捡起来,吴妈连忙走过来。
“二小姐, 这种弯腰的活儿,你让下人做嘛。别自己伸手, 小心,你得保重自己个儿。”
“吴妈, 我妈妈当年怀我和我哥哥真的糟了很大的罪吗?”
吴妈点点头,“我们小姐从娘胎里头出来就比别的孩子弱,她怀大少爷的时候一直吐到生那一天, 那时什么也吃不下。怀小姐你的时候, 倒是不反胃了, 可是总是睡不好觉,说您在她肚子里直打滚。”
温禧笑了, “那我不像妈妈, 我肚子里这位也调皮, 不过我降得住她。”
吴妈嘴上不说, 心里想着,女人怀孕生产哪有一帆风顺的, 若是怀孕过程中顺当的,临盆的时候就会出点儿事儿, 她揉了揉她的腰,“我看你一早上起来,就盯着这些绣球看, 是不是不喜欢啊?”
“那倒没有。”
温禧觉得奇怪,她好几次都听孔玉梁说他喜欢西式婚礼,怎么到头来还是按照中式婚礼来办?她指了指正在给廊檐上系红绣球的佣人们,“他们都忙了一早上了,怎么还没系好,我就是听见他们跑上跑下的声音,才睡不好的。”
“好好,你去园子里把早饭先吃了。我让他们把梯子腿绑上棉布,这样来回拖拽就没声音了,我让他们也把自己嘴巴的拉链给拉上,别烦着你,好不好?”
“恩。”
温禧偎在吴妈怀里撒了一下娇,吴妈摸了摸她的脸,眼睛红红的说:“要是你妈妈知道你怀孕了,肯定变着法子的疼你护着你,她不在了,吴妈就代替她疼你,你不要有心事,孩子生下来你不会带,我帮你带,你和大少爷都是我带大的呢。”
温禧点点头,她这两天总感觉不对劲儿,肚子里的那位闹腾的厉害,好像等不及就要出来了。家里头在布置婚礼,手底下的公司碰上她双喜临门也得给高管们放放假,桌子底下还有不少脏事儿等着她去批,她一刻也停不下来,她肚子里头的那位好像也停不下来。
正摸着肚子准备回书房,容兰芝手底下的人就带着一个老会计进了门,那会计温禧看着挺眼熟,吴妈连忙将温禧往书房里头拉,说:“啧啧,你父亲如果在,还不晓得要怎么寒心,这就是他气死太太娶回来的小老婆!霸着大权这么多年,现在结婚了,她还不放权,隔三差五让分家产好手来家里走动,这样子做给谁看啊。”
温禧这才想起来,当年他父亲过世的时候,也是这个老会计来做遗嘱公布的。
容兰芝确实该着急了,温禧不仅是要结婚,还要生孩子了,这第三代都快要出来了,她若再不交出权杖,恐怕是压不住温家下面那些敢怒不敢言的叔叔伯伯。
温禧弯起嘴角,她摸了摸肚子,乖宝宝啊我的乖宝宝,那一天或许要提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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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安、局对于薄湄的审查,已经从她露面的第一天开始就着手准备。
等到了第三轮质询,薄湄面对的是自从她父亲薄的时代结束后最高级别的质询,到场的人当中,除了公、检、法、军之外,还有非常多的特别部门,甚至有光凭制服无法判断的隐形部门。
他们一字排开,穿着各自部门的制服,坐在白色的桌前,他们面色看上去很凝重,每个人都若有所思,薄湄望着他们的制服,瞅着他们的勋章,她自己默默在心里数着最后一轮究竟有多少人准备要剥了她的皮?
“尊敬的薄小姐,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薄湄点点头,她已经在前两轮质询中保持了最大程度的冷静和克制,因为最后一轮必然是无法平静度过的,在坐之中有年长者和她父亲是同僚,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薄湄看到他们,就像是看到了那些过去的岁月,属于他父亲的岁月。
“薄小姐,您在前两轮中,最令你觉得尖锐的问题是什么?”
“是问题不够尖锐。”
薄湄弯起嘴角,她看了一眼墙上的老式挂钟,“我感到很无聊,每天看着那些年纪比我还小的孩子问我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就像是在陪幼稚园的孩子玩老鹰捉小鸡。”
薄湄指了指那块钟,“我喜欢那个挂钟,它每天都陪着我结束游戏。但愿今天的游戏,不会太过无趣。”
“薄小姐,您回到幻京之后,有人联络您,并声称愿意和您合作吗?”
“没有。”
“薄小姐,您不想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和您建立同盟关系吗?”
“我并不想知道,如果您想要我知道,或者您觉得我该对这个情况有一个了解的话,您可以告诉我,薄某洗耳恭听。”
“您的父亲有非常复杂的国际背景,他在任职期间,曾经二十七次造访友邦,出色的完成了很多不可能的外交任务,同时也结交了非常多的国际友人。在您失踪这五年里,您父亲的这些朋友都非常想要找到您,因为他们统一认为您身上有您父亲的所有秘密。”
“他们找到你弟弟,我们试图保护过你弟弟,但是他仍然选择和他们在一起,并且还选择加入北国国籍,他选择了成为我们南国的敌人。”
薄湄听到这里端起杯子来抿了一口水,“为什么是我?我有什么特别的吗?你们应该知道,我念书念不好,学芭蕾学得摔断了腿,从小骄纵跋扈,在我父亲没被你们绞死之前,我差不多把我看着不顺眼的人全得罪了个遍,我身边没几个真心朋友,我也从来没有把任何人当作朋友,谁能配成为我的朋友啊。”
“总体而言,我不过是一个,没了父亲,后来也没了母亲,整天靠我父母的一点盛名混吃等死的二世祖而已。”
“薄小姐,您太过谦虚了。我们找了您五年,都无法找到您,您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您来了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我们都像瞎了一眼没看见您,要不是您在吴小姐的派对上玩大了!我们恐怕,这辈子都别想找到您。光凭这一点,您就不像个二世祖啊。”
“我没说我像,我就是个二世祖。你们问得很多问题我都听不懂,你们非要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那我就告诉你,虽然我知道说出来是有点有损于我们薄家的声誉,但是在国家利、益面前,我还是有大义的。”
“那么,薄小姐,您就说出来您的心里话吧,这样我们才能继续接下来的所有话题。”
“你们还真要听啊?我父亲现在如果还活着,都不愿意听我这些女孩子心思呢。”
“只要您愿意开口说,我们在坐的所有人都愿意听。”
薄湄轻笑出声,她摇头摆脑的一下,露出一口白牙,反问道:“你们当初也是这么问我父亲的吗?我父亲怎么回答的。”
“薄小姐,请您说出您的心里话吧。”
“哦,我心里……我心里就想着……想着……”
薄湄手指在桌子上敲击,“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所有人都看着她,她好似很享受被万众瞩目的姿态,她勾勾手指头,换了个坐姿,微微颔首,认真而惬意的说:“我心里就想着怎么玩女人,睡女人,怎么睡、得她快、活的直喊我的名字。嗯,这就是我心里想的。”
第143章 疯子的女儿
空气瞬间凝固了。
没有人再笑, 也没有人作声, 更没有人想要打破薄湄制造的这重冒犯。
薄徵焘的女儿远比他们想象的目中无人。
气氛从凝固到所有人的表情结冰,也不过短短几秒的瞬间。
他们全都冷下脸来, 这正是薄湄想要看见的,退去伪善和睦的表皮, 薄湄想要看到的就是他们这冷漠扎人的面目。
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有一把刀,都想在她身上扎一刀, 过去没在她父亲身上得到的,今天这些人联合起来要在她身上重新拿回来。
薄湄无法想象当年的父亲挨了多少刀,最后, 他死了, 他没有松口的任何事情, 薄湄也并不打算松口。
没人可以撬开她的嘴,这五年来连温禧都没做到的事情, 那就注定这世上不会有人能做到了。
“让我和你们玩个游戏, 不如,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 你们给我一个答案,我再回答你们一个问题, 这样礼尚往来,我们彼此都会自在一点。”
“薄小姐, 我想您大概不清楚自己的处境,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父亲曾经说过,想要所有谈判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发展, 就必须有足够多的筹码。我想,我有足够压倒你们每一个人的筹码,那么,在座的各位,你们有筹码吗?”
在没人回答之前,薄湄就摆摆手道:“没有。你们没有。”
“那么。”薄湄双手作出邀请的姿态,“让我们开始玩游戏吧。我很荣幸,能与在座的各位一起解答我们彼此双方的疑惑,如此绝对坦承的交流,我估计这辈子我是不会再经历了,相信各位也是。”
薄湄闭上眼睛,像是个即将摸牌的职业赌徒那样闭上眼睛,作祈祷状道:“我最敬爱的父亲,我请你来到我们中间,为这次对话做一个鉴证,我知道您一直就在我身边,告诉我你所有的秘密,这样我也告诉您我的秘密。好么。”
薄湄皱紧眉头去感念四周的模样和年轻时候的薄徵焘太像了,她屏息凝神的唇角和微微颤动睫毛都像得令人抽气,这会让曾经熟悉薄的人感到有一丝似曾相识和恐惧。
“第一个问题,我父亲薄徵焘先生卸任前,有人指责他受贿抵卖巨额国有资产,你们有证据吗?”
“薄小姐,您父亲的档案已经销毁了,关于他贪、污受、贿的证据,您如果需要查看,我有权限可以帮您调阅出来。”
“总理及总理级别以上人员的档案资料会存档两百年,这是南国基本法及党内通则里明文规定的。在你们销毁我父亲的档案时,谁给了你们权限?”
“薄小姐,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在我们回答你第二个问题之前,你需要回答我们的一个问题。”
“好。请说,薄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您是您父亲生前最宠爱的女儿,您父亲为了您的健康成长做了很多疯狂的事情,您这几年身体上有什么奇怪的变化吗?”
“没有。我回答完了,请你回答我前一个问题。”
“是这样的,薄小姐,您父亲犯下的罪行实在已经超出法律范畴,像他这样的人影响力极大,我们不能任由他的档案存档,让后来者调阅到他的档案后成为可怕的追随者,并没有人给了我们权限去销毁他的档案,而是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薄湄冷笑着摇摇头,“哦。你们只是对外宣布销毁,我猜你们人手一本的拿着副本阅读吧,毕竟,谁不想成为我父亲那样的人呢。”
“呵。薄小姐,看来您非常深爱着您的父亲啊,您看起来非常狂热的相信你父亲当年做的那些事情,您难道没有哪一刻是觉得您父亲的狼子野心使国家陷入了危机边缘?”
薄湄大笑。
“哈哈,看看你脸上的表情,看看现在老百姓都过着什么日子吧?我小时候南国是什么样子,现在的南国又是什么样子?曾经强大到不可一世的东方帝国,现在发展迟缓,边界动荡,什么都在贬值,北国现在看我们估计就像是在看一只快要哮喘病发作的胖耗子吧?至于曾经正面的国际形象,如今也消失殆尽。是谁让我父亲热爱的帝国变成了现在这样?是谁让国家陷入危机边缘????这还用我觉得吗?你们觉得呢?”
没人回答薄湄,薄徵焘的是非功过是留给后人说的,但是谁也无法否定当时他拟定的那些看似疯狂不切实际的治国方针,现在看起来却是非常正确的,政界近年来早就刮起一阵“忆薄”风气,私下里大家都觉得南国的发展进入了一个衰退期,这对于一个新兴国家来说,衰退来得太早了,而薄徵焘早在二十年前就说过如果按照保守的方式来治国,这个国家迟早会沦为一潭死水,那时候没人相信他,任谁都觉得他是个铁血疯子,现在呢,又有些人说如果他没倒台,当时按照他的方式来制定经国之策,现在的南国恐怕早已吞并了北国,实现了统一。
短短五年,薄湄失踪的五年,薄徵焘从前说过的话就已经开始应验,比如他也曾预言过有一天南方会和北方彻底对立,甚至会掀起一场内战。
“各位,现在轮到我问各位了。你们当年是怎么审问我父亲的?”
“薄小姐,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您。因为当时我也是主审之一。薄总理……薄先生当时很欣然的接受了这次审问,他非常配合,他说出了他贪污受贿的很多细节,还有他斥巨资违规在实验室进行的各种生化实验,这其中就包括他在你身上做得实验。”
“………………”
“薄小姐,您那时候还小,我们非常想要解救您,但是我们也没有办法,您也知道您父亲的权势有多大。现在您长大了,我希望您明白,您也是深受薄先生摧残的人,只是……您自己并不知道。或者,您早就不记得了。”
薄湄不再说话,她抿起了唇。
“薄小姐,我们这里有真凭实据的记录,我们并不想伤害您,我们试图拯救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