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掉的一代名门后裔 番外篇完本——by半步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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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多,吃皇粮的占一半,全都比我能喝。不过半壁先倒得,我后倒得。直接就断片了。”
温禧笑了,她脑海中能清晰记得这帮同学少年少女时的样子,逢年过节偶尔去京里聚会,一群已经长大的同学聚在一起,别提多热闹。
而这热闹里,再不会有薄湄。
温禧点了一根细雪茄,她看向吴洱善,“半壁家还和从前一样吗?”
“一样,也不一样。毕竟她父亲现在……对吧?”吴洱善笑了笑,仰头一饮而尽。
“温禧,你是好几年没去詹家了吧?”
容兰芝问。
“有五年了。怎么?”
“今年和我一起去拜访拜访,去年半壁的母亲还说很想念你。”
温禧点头,又看向吴洱善,“你接着说,断片之后呢。”
“……”吴洱善眼睛微微眨了眨,刚才的欢愉好像一下子全都飞走了,她看着温禧,“我在我们常去的那个房间里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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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们三个小时候就常在一起玩啊。”孔玉梁笑着插话,“你们感情还真是要好,我也有一帮同学,可惜现在出国的出国,跨省的跨省,有些已经联系不上了。”
“不是三个,是四个。”吴洱善说。
温禧站起来,“我头有点晕,出去透口气。”
温翀扶着温禧,“我陪你去。”
“不用了。”温禧推开温翀的手,孔玉梁想要坐起来陪同,却被温禧按住,“你们坐着吧,洱善,我们上楼聊聊天。过来啊。”
“那伯母,先失陪了。”
“没事没事,你们聊。”
吴洱善走过去,扶住温禧,温禧这才微微靠在她怀里,两人上了楼,关上门,温禧就倒在床上。
吴洱善无声的坐在床边。
“那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吗?”温禧问。
“嗯。还摆着我们四个人的合照。从小到大的……”
“……”温禧侧过去躺着,她望着窗外被风刮起的树枝,“没有少一张,或者多一张?”
“没有,一切都维持原样。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照片里的薄湄……”吴洱善抿了抿唇,“你没和你未婚夫说过她的事吗?”
“说什么?说我们四个曾经是最好的朋友,然后忽然有一天,友谊破裂,互相捅刀子,最后把她和她妈妈都逼死了?”温禧坐起来,目光不悦的望着吴洱善。
“你真是太奇怪了……你好像很不喜欢我提到她?半壁和你就不一样。你妈说你五年都没去过詹家,是害怕……进去那个房间吗。”
“……我没有。”
“你就不想念她吗?哪怕一点点?”
“是的,我不想念。为什么想念那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你很清楚的,在她那双眼睛里,我,你,半壁就跟她跨下那个电子毛驴玩具差不多的。”
说起薄湄的电子毛驴玩具,吴洱善不可抑制的轻笑出声,温禧也皱眉,后知后觉的笑起来。
“是我弄坏了她的毛驴。但是她一直以为是半壁弄的。哈哈。”
“哈哈……”
温禧吐了吐舌头,两人又聊了许久,夜已深沉,吴妈过来说已经准备好客房,但吴洱善并没有留宿,最终还是差司机送她回酒店。
温禧则自己开车送整个宴席被冷落的孔玉梁回家,临分别时,孔玉梁还好奇的这样问她。
“第四个是谁?上次和你们三个一起聚会,也没听你们说起?我还以为就你们铁三角呢。”
温禧没有回答。
“该不会是你们共同的男神吧?或者,是你的暗恋对象?”
温禧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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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孔家开车回来,已经快半夜两点多了。
哥哥温翀要倒时差,早早就睡下了。夜猫子温俪仍旧不见踪影,估计得到天亮才回来。
温禧站在家里的吧台前,给自己煮了一杯黑咖啡。
“这么晚了,还喝咖啡?”
“妈,您还没睡。要来一杯吗?”
“不用了。你到我书房来一下。”
“好的,您先上楼去,我等下就来。”
温禧这么和容兰芝说话时,并没有回头,只瞅着逐渐沸腾的黑咖啡。
容兰芝上了楼去,温禧转过身,将咖啡倒了两杯,端到楼上。
“咚咚。”
“妈,是我。”
“进来吧。”
家里一共有两个书房,这间是容兰芝专用的,另外一间是共用的。
“坐。”
温禧坐下来,喝了一口苦得不行的咖啡,她回来的路上就料想容兰芝定然要找她谈话,只是没想到就卡在这个阴气充裕阳气不足的午夜。
“洱善那孩子,有和你说过,她来本城究竟是做什么的吗?”
“剪彩,签几个项目合同。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温禧放下咖啡,看向穿着藏青色睡衣的容兰芝——利落的黑色短发,细长清澈的眼睛,娇俏的鼻子,薄薄的,暗红色的唇,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今夜容光焕发。
“这孩子在席间,差点就谈起薄湄,我真是看不懂你们年轻人,记性怎么这么好。”
“她喜欢她。所以记得格外清楚。”
容兰芝皱皱眉头,“我没听你说过。”
“您很喜欢洱善,你该知道,她或许和您年轻时候是有点像得。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温、禧。”
温禧喝了一大口苦咖啡,“我知道,我会小心的,绝对不会让她们碰见。”
“你把她调回来了,对不对?”
“当然调回来放在身边,漠克里太远了,太不安全。”
“上次那个叫周海生的年轻医生,是不是把她体内的定位仪取出来了?”
“是的,不过早就重新装回胳膊里了。有问题?”
容兰芝深吸一口气,她双手交叉,靠在椅背上,“这么容易就被取出来,太危险。你给她装最新的定位仪。”
“妈,那已经是最新版了。上次周海生就是因为动这个手术,取定位仪取了一个多小时,才让我能找到他们。”
容兰芝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木匣子,“这里是最新的。除非是我们的人取,否则,取出来人会停止心跳。”
温禧顿了顿,她认真的说:“她现在乖得像一只猫似的,用不着这么血腥的定位仪。”
“立刻装上。”
温禧接过定位仪,放在手边。
“您是说,连现在的开颅手术主刀都没办法通过手术取出来?”
“是的。”
温禧不再说话,她低头喝了一口咖啡,眼睛又下意识的看向容兰芝的手腕——果然没看错,那里有一排牙印,很新很新,就像是今天早上刚咬得一样,泛着妖异的红色。
“我会立刻给她装上。如果没什么事情,妈,我先去休息了。谢谢。”
“如果你觉得累了,我让我的人来看着她吧。”
“不用了。我可以处理。”
“你也可以和你哥哥协商,交给你哥哥,我也放心。”
“那可不大方便。还是交给我最妥当。”
气氛一时间凝住了。
容兰芝盯着温禧,温禧也盯着容兰芝。
“你不能再拿鞭子抽她了,她不是一条狗。”
“您当初把她交给我的时候,可没和我说明她不是一条狗,我记得您当时说,叫我看好这个小畜生!既然是畜生,不打怎么行呢,会咬人的。”
“这五年来,你抽她的次数都快赶上我出差的次数了。你有空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吧,我亲爱的女儿。”
“哈哈……”温禧像是被人戳到痛处一样的站起来,她捏着那个最新的“杀人”定位仪,“噢,看看,这就是我仁慈的妈妈,叫我别打那个小畜生,教我也要仁慈。是的,是的,我受到了教诲,我回去一定再也不抽她一下,我亲她,我吻她,我,供着她,行了么?”
“………………”
容兰芝摆摆手,“算了。你想怎么对待她,就怎么对她,留着她一条命便罢了。”
温禧叹了一口气,“妈,您今天从床上下来的时候,是否太过欢愉,没有发现你自己手腕上有咬痕吗?你来教导我对待我宠物的方式之前,能不能、能不能先管好你自己的宠物?!!!!!”
“啪”得一声,容兰芝一巴掌打在温禧脸上。
温禧侧过头去,她笑了笑,没再说话,拧开门把就风也似的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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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是夜深,这温宅就愈静。
温禧睡在床上,辗转难眠,天要亮的时候,眼睛才乏了,她闭上眼睛,缓缓沉入梦境。
只是这梦境大门真难推啊,用力推了好久,她才推开——
那扇门开了,隐隐从里面传来嘤咛哭泣,仿佛有个女人在叫救命,在求饶,那泣声悲悲戚戚,宛若泣血的黄鹂。
会是谁呢?
温禧掀开那层层叠叠的黑色帷幔,入眼便是一个鲜花簇拥的温床。
那温床之上,一个女人被缚住双手和一只纤细的脚,她整个煞白的躯体如同一朵被撕开的花苞,被另外一个女人压在身下。
“!”温禧猛地从梦中惊醒,她大口呼吸着,差点在清晰如昨的梦中溺毙,在梦中,那被容兰芝压在身下的女人,早就被泪水淹没,如烟似雾的,难以辨别……温禧擦干额头的细汗,她拉开窗帘,望向主宅后的那三栋早已打通的侧宅,梦里的场景,此刻恐怕就在那侧宅里上演着。
第20章 十九侵入者
这座被河流贯穿的城市,一共划分为八个区。
最北边、最西边的两个区域都是城市边缘,要么不通地铁,要么就走半天也找不到公交站。
八个区,废了两个。
剩下六个区,庄湄这五年里曾经在其中四个区都“玩过失踪”,但是都很快就被温禧的人找到了,最长的一次失踪时间,也不过三天。
庄湄站在书桌前,铅笔在一张地图上圈出来这四个区。
一道光,从禁闭的窗帘缝隙里漏出来,落在她的侧脸上,陷入沉思的她,被这光线打扰,她警觉的走到窗边,看向别墅下来回走动的近身保镖,还有远处花园里正在谈天的几个保镖,随即拉紧窗帘。
这是新买的庄子,摄像头都没来得及装。
庄湄重新回到书桌边,这四个区,为什么自己没能从这四个区逃脱?
总公司的位置,就在这四个区的核心,温禧的公寓,温禧常和她吃饭的地方,卢朝朝常给温禧定的商务洽谈的地点,偶尔庄湄外出收送重要文件的比邻大厦,也全都在这个四个区域内,庄湄挨个将她这五年来和温禧出现过的地方全都圈出来后,才发现,居然这五年,她根本就没有出过这四个区。
就连去周海生那里做定期体检,也还是在这四个区之内。
庄湄捏着铅笔——每当自己在一个城市带着超过半年,温禧就会给她调岗,或外调,或者换个区域,而现在这个城市,是唯一一座,庄湄可以说得上是生活将近了五年的城市,她来回调动,但始终还会回到这里。
因为这里,是温禧的家。
一个正常人,在一个城市生活了五年,再怎么爱宅着,也不应该一直在某固定的四个区域打转?纵然,她隔三差五就要被外调。
所以,这四个区域,就是温禧的安全区。
在她的安全区里,她能很快找到她,无论她躲到那里,可能大街上就满是她们温家的爪牙。
那么,出了这安全区。
庄湄看向仅剩下逃生希望的两个区。
她用力回想着,结果发现自己,真的没有进这两个区办过任何事情。
而这两个区,是政务区和军区。
庄湄丢下笔,温禧当然不能让她进政务区或者军区,因为现在这一拨高层官员,几乎都认识她父亲,当然也认识她。
可是换句话说,如果进了这两个区域,温禧的势力就会被削弱。
庄湄仔细端看政务区和军区的地图,她渐次圈出了八个区域出口,而军区有一条军用运输车道,可以直接出城,进入港口,全程免检。
只是……
庄湄正思考着,就听见楼下传来老妈子的笑声,糟糕,好像是温禧回来了。
而且听脚步声已经到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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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忙折好来之不易的地图,塞进阳台植物墙的缝隙里。
“嗑嗒”一声门开了,庄湄大步跑到门口,一把抱住来人——
温禧的身体冰冷,激得庄湄浑身打了个冷颤,她笑着说:“你终于回来了。”
“嗯。”
温禧微微推了一下,随后又缓慢的抱紧庄湄。
“没有你,我一个人呆在庄子里好害怕。那些保镖,老是看着我。看得我……不自在。”
从前出过保镖骚扰庄湄的事情,温禧多是训诫一下就完了,这一次……
“谁一直盯着你看,你指给我看,我解雇他。”
庄湄略感意外,可堆上满眼笑意,拉着她到阳台上,随意指了一个人,“瞧,就是他。”
“好。”
温禧坐下来,庄湄就缓慢的侧坐在她腿上,偎依在她怀中。
“我刚从家里回来,给你带来一样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礼物……”
庄湄看向温禧手中那个长长的木匣子。
“打开啊。”
“噢。”
庄湄打开木匣子,立刻吓得花容失色,她默不作声,只是拽着温禧的衣角。
“不喜欢?”
“…………喜……喜欢……”
那木匣子里躺着的东西,状似一个有十二个爪子的细长蜈蚣,形状可怖,只肖看上一眼,庄湄就知道是什么了。
“怎么了……”温禧拽开她拧她衣角的手,忽得搂紧她,靠在她胸前,听她的心跳。
“心跳得这么快。”
庄湄的呼吸越来越快,她越是要推开温禧,温禧就搂得越紧。
“你……放开我……”
“告诉我,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快?”
“你分明知道。何必问我?”
“生气了?”
“不敢。你放开我。”
“不放。”
温禧抬头看向庄湄的脸,不放过她的一丝表情。
庄湄被她盯得不耐,只得强忍满腔怒火,换上另一副神情来凝视着她。
这五年来,定位仪换了无数个,先是外置的,别在衣服上、藏在头发里;后是内置的,起初只是塞进耳朵里,最后逐渐演变成完全植入体内,以前曾有一次植入她的小腿里,可惜日子一长开始影响她走路,有段时间她像个跛子一样,根本跑不快。
“你在看什么?”
这下轮到温禧被她盯得不耐,五年了,她们从未这样在阳光下,如此赤.裸.裸的对视。
“看你。看,美丽的你,到底……”
庄湄伸出手去,轻抚温禧的脸,缓缓地说:“有没有心?”
温禧握住她的手,轻笑道:“哪一天,你,薄湄,能再像个人一样,走在大马路上的时候,我欢迎你,拿这世界上最尖最利的刀,往我心里刺,来挖我的心。”
“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心,对不对?”
温禧弯起嘴角,“薄湄,这个问题,你要自己来拿答案。我等着你来拿。”
庄湄低下头来,良久,硬是挤出两滴眼泪,软趴趴地趴在温禧身上,哭道:“你知道,我不会那样对你的,你欺负我,你欺负我……”
温禧没说话,只是这么干巴巴的抱着她,轻轻抚着她的头,“别哭了,这次我会陪你做手术的,这次的手术,需要三个多小时。”
“今天就要做吗?为什么要换定位仪?”
“因为……怕你跑了。”
“我不会跑的,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温禧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她叹了口气,“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你就是安全的。你要记住,没有什么地方,比我这里更安全。”
庄湄用力点点头,又问:“这定位仪,和我胳膊里的一样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