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垮掉的一代名门后裔 番外篇完本——by半步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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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湄亲吻他鼻子上的小黑痣,越亲眼泪越刹不住。
她曾经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自己的弟弟,或者哪怕见到了,不是她死了,就是她弟弟死了……
她张嘴想和弟弟说很多很多话,例如我好想你,你这些年在国外过得怎么样,你想不想我,对不起我没能来找你,对不起,我都不在你身边……
然而,薄洄早就读懂了她眸子里的意思,他张口说:“我非常非常想你。我时常梦见你。我在国外过得苦了点,不过我知道你比我更苦。不必抱歉,不必愧疚,我知道你有多么想来找我,就想我发了疯的想见你一样,姐姐。爸爸妈妈没了,我们只有彼此了,这世界上,只有我们了。”
庄湄咬紧颤抖的下唇,妈妈常说她和弟弟就和别人家的双胞胎一样,心意总能相通,两人调皮捣蛋一个掩护一个去做,从来没失过手。小时候是弟弟很黏庄湄,等弟弟上学懂事了,是庄湄很黏弟弟,两个人经常结伴去参加各式晚宴,弟弟的酒量不好,庄湄总是替弟弟挡酒。
庄湄有时候说话太不婉转,也是弟弟替她岔开话头,把原本令人不适的话稍加润色就变得人人都爱听,只要薄洄在场,薄湄总能笑得很开心。
庄湄还记得自己十八岁成人礼晚宴结束后,她的高跟鞋鞋跟断了,还是薄洄背着她回去的,那时候他们都不知道未来会变成后来那样,她记得那天晚上弟弟背着姐姐,走在月色笼罩下的冷杉路上,说了很多关于将来的事情,那天,她趴在薄洄的背上睡着了……
一切往昔的记忆全都海啸般的涌入脑海中,庄湄瞬间想起了太多从前的点点滴滴,她原本早已将这些事情深埋于心底,她甚至常对别人说她没有兄弟姐妹……如今全都一件件大事小事翻上来,压得她喘不过气,身为长姐,她没能和詹半壁一样,照顾自己的弟弟零星半点,反倒是让弟弟一直在给她收拾尾巴。
“呜……”庄湄抱紧薄洄的腰,薄洄被她勒得生疼,他反手再次紧紧抱着她,好像要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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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两姐弟在人来人往中久久拥在一起,这久别的重逢,让吴洱善也忍不住鼻头酸涩,她开始觉得自己引渡薄洄秘密归国是一件真正正确的事情。
从前,吴洱善和薄洄的关系就很好,吴约庄湄出来玩,都是通过薄洄递小纸条,有时候半夜出来玩,也是薄洄放风。
吴在此时禁不住想起了很多往事,她想起父亲上次年夜饭上喝多了嘟囔了几句,要是薄家还在,很多事情都不会变,那样多好。
重逢的喜悦令过往朦胧的回忆都显得那样甜蜜,吴洱善看了一眼手表,她和薄洄那边约定好是见面一小时后就立刻分开,现在一小时已经快要到了,她要把车开到广场那边去接人。
一小时很短。
对庄湄来说,她怎么看弟弟都看不够,她不停的抚摸着薄洄的脸,薄洄也拍抚着抽噎的她,两人深深望着彼此,共同确定了对方还活着,他们都没有被那场波云诡谲的巨变夺走最宝贵的生命。
“我和洱善约好了是一个小时。她告诉我,你们已经结婚了。是么?”薄洄看吴洱善的车缓缓开过来,他警惕性的将庄湄抱在怀中,问道。
“一个小时?我们只能见一个小时吗?你马上就要走吗?”庄湄抽抽噎噎的问。
“容兰芝举行葬礼,入城检查很松懈,我才能进来。当然,多亏了洱善打点。”
“不……我不想放你走,我不想和你分开。”庄湄抱着薄洄,她从薄洄的神色中看出来,薄洄恐怕和以前的她一样以为母亲早就在五年前过世,他肯定不知道这场葬礼为谁而办。
“我也一样。姐姐。”薄洄捏了捏庄湄的耳朵,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他们明明没说话,但是能感觉到他们正在无声的交流中。
等吴洱善下车朝这边走过来的时候,庄湄缓慢的从薄洄的风衣口袋里抽出一把枪来,她低下头抿着唇,然后她就那样转过头去,陡然将枪口对准了吴洱善!!
吴洱善惊恐的看着就这样站在一起的薄氏姐弟,他们长得那样相似又那样截然不同,他们都承袭了父母的美貌,一个高大俊逸,一个娇小倾城,只是这一刻,当他们在多年之后,一起站在这明晃晃的阳光下时,原来,竟是这样美得令人恐惧。
“薄湄,你在干什么?我帮了你,我为了你整整筹划了两个月,才让你见到你弟弟,现在你拿枪对着我?……你要杀死我吗?”吴洱善走到二十步远的地方,低声这样说道。
庄湄没有说话,也许她现在的样子真像个孩子,广场的人也不觉得这个小女孩手里拿着的枪是真枪,他们以为她拿着的是玩具枪,吴洱善脸上还挂着讪讪诱哄的笑容,所以这让一切看上去就是打闹,也没人注意这里。
“放下枪,你这是做什么?薄湄,你疯了吗?薄洄,你把她手上的枪拿回去,她现在很不好受,她会伤到她自己的。”吴洱善求救于薄洄,薄洄却不应她,吴顿时有一种掉进陷阱的感觉,她站在原地,没有再向前走。
庄湄仍旧没有说话,她看着吴洱善,眸子里尽是倨傲的冷漠。
吴洱善双手发凉,她觉得从前的薄湄好像又回来了,而且变得危险万分,她真的不怀疑,如果她现在引人过来,她真的会开枪。
庄湄就这样拿枪指着吴洱善,直到薄洄开车过来,庄湄上了车。
他们就这样在吴洱善的眼皮底下,走了……
见他们的车已经开远,吴洱善立刻上了自己的车,疯了似得追过去,开到半路,忽然从一个路口来了两辆车一左一右的胁迫住了她,为了突破重围,吴洱善一再加速,当事情已经向着不可预知的发展时,吴不得不穷追不舍,最后超速撞上了临时交通管制的护栏,她自己也撞伤了额头,晕倒在驾驶席上。
第79章 烽火
郑潋荷的棺椁被抬进了容家的墓园,土已经埋到一半,温翀和温禧两兄妹终于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这整场葬礼终于是将要圆满落幕。
恰此时,有人在温禧耳边报了信,温禧立刻大惊失色!隔着一排又一排准备献花圈的长辈,温禧直直的向立在那一侧的詹半壁看过去。
吴家的独女在温家的葬礼上撞车了!这可是令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温禧这边连忙掩盖住新闻,卜一等到葬礼结束,温禧就走过去在詹半壁耳边轻声说了情况,詹半壁也是一脸惊讶,两人低头说话的时候,有记者拍她们,并且心里已经拟定好题目,诸如北南问题消融,和解指日可待等等……
“我先去医院。”温禧说。
“我和你一起去。”
詹半壁和温禧上了同一辆车,两人直奔医院。
一下车,两个人全都跑了起来,急诊室的灯还亮着,她们等了一小时,吴洱善才被推出来,医生说吴伤得不重,一会儿就能醒。
在等待的过程中,温禧和詹半壁都有点一头雾水,她们无法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吴应该是和庄湄一起出了温宅,她们去了哪儿?现在吴躺在这里,庄湄呢?温禧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庄湄又逃走了……
两人等了不到半个小时,吴洱善就醒了过来,詹半壁连忙扶着她坐起来。
“洱善,究竟发生了什么?”詹问。
吴洱善揉了揉后脑勺,她的眼神开始躲闪,断断续续的说:“哦,我……我开得太快……所以就撞上去了……”
温禧见她神色很反常,就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车里,她呢?”
吴张张嘴,她开始组织语言,但是越组织越混乱,最后她干脆说:“我现在头很疼,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再……我再……”
“听着,洱善,我们没时间在这里听你编故事。你快点告诉我,你把她弄哪儿去了?是不是她打伤了你?!她逃走了,对吗?”温禧捧着吴洱善的脸,直视着她闪烁的眸子。
吴默不作声的看了一会儿温禧,反问道:“我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要逃走?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我们已经结婚了!她凭什么逃走?你在胡说,你在胡说。……”
詹半壁看吴洱善的嘴巴这样严就下意识的问:“是不是国情局的特工带走了她?”
温禧松了手,她捂住嘴,一切都来得太快了,但是今天的葬礼是什么样的场合,特工遍地是,千千万万双眼睛,即便是庄湄有吴小夫人的身份这个护命符……她看向同样脸色愈加苍白的詹半壁……詹问完,吴便看向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就因为你给我戴了一顶绿帽子,是吗?半壁姐姐?”
詹抚了抚额头,“如果你肯定是国情局的人,那么我现在就去给你捞人,我肯定她会毫发无损的回来,好吗?洱善……对不起,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我保证。”
吴洱善笑了笑,“我自己的夫人,我自己会找,我不要你们帮我!你们都不是真心实意的帮我,五年前也是这样,半壁,我让你帮我找,结果你找来了政府的人……我不会再相信你,你,不要再跟我那是意外!”
詹半壁闭上眼睛,她双手放平,同时看向吴洱善和温禧,她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看,最终她开口道:“我们都知道,她就是薄湄。薄湄是谁?那是我们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我们都很喜欢她。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她父亲是不是罪大恶极,我们中间没有一个人想置她于死地。洱善,你为了和她结婚,向你父母隐瞒了她的真实身份,那么你仔细想想,我也是冒着会掉头的危险瞒着我的父母,否则,你的婚礼不可能照常举行。”
吴洱善愤愤的看着詹半壁,“她不会扔下我的,她会回来的,她……可能只是一时间脑子没想清楚,我要等她回来。……她会回来的。”吴说着说着就抱头痛哭起来,詹半壁闻言,便放下了半颗心,“你是说,她是自己离开的,对吗?”
吴点点头,温禧开口问:“洱善,全城的大部分警力现在集中的温宅附近,主城区和非城区现在都是警力最松懈的时候,因为来参加葬礼的人之中,很多都从事黑、道事务,所以安检和身份检查,都调低了一个级别。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就算是通缉犯,今天也能混出城去。她抓住今天这个最好最混乱的机会,她早有预谋,你就睡在她旁边,难道你一点儿征兆都没发现!我的天啊……”
温禧锤了捶病床的柱子,吴哭得更加伤心了,她摇头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自作聪明,都是我的错……她那么难过,那么伤心,我真不该在这时候让她见薄洄!她肯定恨死我们所有人了。……呜呜,也许她会回来的,她只是想和她弟弟多待一会儿,他们分开太久了,她是爱我的,她会回来的,她会回到我身边的!”
这时候温禧和詹半壁的表情都瞬间降至冰点,她们互看一眼,想向对方确认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薄洄?”詹半壁问。
温禧干脆半跪在地上,她握住吴洱善的手,说:“洱善,如果你还想让她回到你身边,你就得告诉我,你究竟干了什么?薄洄不可能回南国!他根本回不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要做成的事情,什么时候失败过!”吴洱善抽了自己一巴掌,“对,是我把他引渡回来的!我根本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你们根本不知道,她夜夜在我身边,有时候做噩梦,还会哭喊着她弟弟的名字,我只是想着,能让他们见一面,我想让她好过一点。他们姐弟从前感情那么好,被活生生分开了五年,我想他们……他们……”
詹半壁这下无话可说了,她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吴洱善。
温禧止不住的冷笑,她也这么看着吴洱善。
两人都这样看着她不说话。
吴洱善被看得后背发凉,最后她强调道:“我爱她,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我不过是想让她开心一点。”
“吴洱善,你这可真是,烽火戏诸侯……”温禧说。
詹半壁接着说:“只为博美人一笑。”
————————————————
在温禧和詹半壁得知事情发展始末前,庄湄就已经带着薄洄去891医院带走了陈子旺教授和所有治疗她所需要的药物,陈子旺看到薄洄异常激动,三人坐上车开到城外郊区时,陈教授老泪纵横,一个劲儿的说真是老天有眼,让他们姐弟再次重逢。
本城远郊全是绵延的草地,这时候已经是春暮夏初,荒草飞长,人钻进里面根本找不到。
他们这一行车队,一共有五辆车,每辆车都坐了四个人,庄湄看他们的身手,有点像是雇佣军,薄洄下了车,给陈子旺开门。
“陈教授,你带着所有的医疗器材和药物先走,我让一部人先护着你。从东南方向走,穿过这边草地,就能到达占木河,会有船那里接应你,带你去目的地。”薄洄扶着陈教授下车,嘱托其他人要万分小心照顾他老人家。
庄湄看着一半的车开进了荒草里,很快消身匿迹。
“姐姐,你去换一套衣服。我们从西侧走,要开很久的车。”薄洄拿了一套他自己的衣服给庄湄,他拉着她走到荒草丛中,找了一处最茂密的地方。“你就在这里换。”
薄洄背过身去,看那些纷纷下车小便或者巡视的雇佣军,喝道:“要方便的全都去那边儿!听见没有?”
庄湄脱下丧服,脱下衣服,正要更衣,薄洄惊异的询问声就从背后传来。
“你身后的纹身是怎么回事?”
庄湄吓了一跳,抱着衣服转过头去看薄洄,而薄洄正看着她,庄湄笑了笑,“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告诉你吧。你转过去。”
“我们小时候都一个澡盆洗澡,有什么好害羞的。”薄洄走过来,“姐姐,你别怕,我只是想检查一下,你身上有没有定位仪之类的?”
“早就拆了,没有。”
薄洄笑了,他拿着一个探测仪,在庄湄全身上下扫了一遍,没有出现异常的滴滴声,“好了。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有时候真的防不胜防。”
庄湄点点头,她转过身去,很快穿好了衣服。
薄洄看她换上自己的衣服,觉得就像是小女孩偷偷穿了爸爸的衣服,在他印象里,姐姐十几岁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么瘦,好歹圆润一点的啊,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庄湄知道他要干什么,便昂起来头来,让薄洄在她身上忙活了一会儿。
薄洄几到下去,衣服就变得合体又时尚,还透着一股户外运动的摇滚味道,最后薄洄抓了抓庄湄的黑色短发,“难看死了,谁帮你剪得短发?”
“……”庄湄吐吐舌头,也抓了抓薄洄的黑色短发,“你也不比我好看到哪里去。”
变装完毕,薄洄就抓起那些换下来的衣服,他点了火,那棉麻的丧服第一个轰得燃起来,薄洄又往这些衣服上倒了点什么,瞬间加速了它们的燃烧,转瞬就化成了灰烬。
“姐姐,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什么吴小夫人吴境,也不再是什么庄湄,你是薄湄。你是我薄洄唯一的姐姐。”
第80章 联盟
车队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行驶了两天两夜,起初庄湄还能记得清是朝哪个方向、在哪一条国道上开,后来就不记得了,行程一变再变,有时候他们行驶在没有任何标记的公路上,有时候他们又行驶在望不到头的草原中,有时候他们又会钻进茂密而危险的沼泽里,庄湄生怕下一秒就连人带车陷进去拔不出来。
庄湄记得那好像是第三天、或者是第四天的早上,她一觉醒来时,人居然在万丈悬崖中间,她像个孩子一样被薄洄背在身后,身上的袋子一圈一圈的扣得紧紧的。
“……我们在哪儿?”庄湄抱紧薄洄,回头一望,冷风猎猎,他们身后还有一队人在向上攀爬,其中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雇佣兵对她吹了个口哨,说:“薄小姐,请系好你的头巾,太高了,会冻坏耳朵的。”
庄湄连忙系好围巾,薄洄正在朝上攀爬,他到达一个逼仄的岩角处,喘了一口气。
“爬过这座山,我们就会到达南国和北国交界的一个两不管地带,那里全是少数民族。”薄洄回过头去,看了庄湄一眼,“我的背包左侧有水壶,你渴了吧?”
“我是不是睡得太沉了,爬了这么高,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庄湄掏出军用水壶,先给薄洄喂了点水,自己仰头也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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