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掉的一代名门后裔 番外篇完本——by半步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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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司长这么见外做什么?您尽管说。”
“那真是麻烦您了。”詹半壁四处看了看,将所有刚才骂人的司机的车牌号,拿手机拍视频的司机车牌号,全都报给了对方,“这些车辆麻烦您处理一下,他们情绪比较激动,要么您这边直接移交给警局吧。对了,麻烦您删除这边的……11:52分到13:00的路况录像。”
詹半壁又叮嘱了几句后,正要放下手机,转头就看到有一个南方报纸的记者就在不远处,詹半壁揉揉鼻梁,立刻打电话给温禧。
“温禧,我半壁。我和洱善在第四大道这里出了点事情,有家南方的报纸拍到了我们,你能帮我们……”詹半壁还没说完,那头的温禧就说:“拍个照片给我,我会叫他们删除的,放心。”
温禧没有问出了什么事情,詹半壁也没解释,两人在短暂的相互问候后立刻就挂了电话。
处理完这一切,詹半壁看向吴洱善,吴正站在那辆被她砸了好几个大窟窿的车边看着她。
“洱善,你过来。”
吴捏着高尔夫球杆,她看向詹半壁,陡然问道:“你为什么要让别人住进薄宅?你当初从我手里买下薄宅的时候,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准让阿猫阿狗住进去?”
詹半壁呼吸一滞,“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我看见了!你让那个陈埃的住薄湄的房间?!!”
“洱善,冷静点。”
“我真后悔卖给你!你预备用薄宅来做什么?嗯?关占木河的人质?”吴洱善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短发,“那是薄湄的房间,那是薄湄的家。”
“是的,那是薄湄的房间,那是薄湄的家,有一天,薄湄会回来,她会重新住进那里。她一定会。”不知怎的,当四目相对时,詹半壁说完这句话,眼眶就开始发热,她深嘘一口气,“洱善,这是大街上。看在老天的份上,我们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讨论她。”
吴洱善深吸一口气,她把高尔夫球杆重新放回后车厢,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坐回车上。
“陈埃必须搬出去。”吴洱善说。
“洱善,我当年花了大价钱买过来,现在那是我名下的房产,我有权利让任何人住在那里。”
吴洱善轻笑道:“我可以现在就让我妈妈打个电话给你妈妈,说动她让你卖掉薄宅。据我所知,总理和总理夫人,都很不喜欢你住在前总理的宅子里。”
“一定要为这点小事闹到父母那边吗?”詹半壁笑着反问道。
“我再说一遍,那是薄湄的房间,那是薄湄的家。”吴洱善目光坚定的看向前方拥堵不前的车流,“只有薄湄可以住在那里。”
“她就是薄湄!”詹半壁说完后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后知后觉的看向吴洱善!!这下吴洱善脸上的愤怒立刻烟消云散,她吹着口哨道:“我喜欢这个答案!”
第102章 她们
作者有话要说:
跑车开出城外,速度时慢时快,吴洱善不再问关于薄湄的事,她和詹半壁开始聊些关于税改的草案,保镖车也左后前后的将她们护在中间。
车开得快的时候,风会同时掀开詹半壁和吴洱善的刘海,她们两个现在都是短发,加之詹吴两家从上辈开始就沾亲带故,有一些角度看过去,她们的面容甚至有点相似;
车开得慢的时候,风停了,她们各自侧过头去看路两边的风景。
吴洱善漫无目的的朝前开,詹半壁也不叫停,保镖车多次催促,她们还是一直向前,詹和吴侧过头去时,没人能知道她们各自在思索什么。
幻京夏天的远郊,一路古木丛生,吴洱善把车开进了候鸟保护区,她在一个宁静无波的湖泊边停下,保镖车上的保镖们也松了一口气,他们赶紧在附近将她们围起来。
吴先下车来,捡起一块石子就开始打水漂。
詹半壁的电话响了,她口头处理了一点公事之后,也下车来和吴一起打水漂。
玩了几局,吴洱善掐腰道:“你让让我。”
詹半壁点头说:“好。”
又玩了一局,詹半壁放水,吴洱善又有些失望的说:“我真不想和你成为对手,这样你必须放水,我才有得赢。”
詹摇头,“你有得是办法让我不得不放水,洱善,你天生如此。”
两人相视一笑,吴洱善耸耸肩,她从后车箱里拿出她早就准备好的两份简式西餐,两人一人一份的坐在车头开始吃。
吴的叉子插、入一根意式香肠。
詹的叉子插、入几片沙拉蔬菜。
她们各自放入嘴中,开始咀嚼。
“她还好吗?”吴洱善问。
“好。”詹喝了一口饮料,“她走了太远的路才回家,我想她这一路经历得太多,也许她……可能失去自我,她太累了,她还是她,她只是需要安静的休息。”
“我能去探望她吗?”吴问。
詹看着吴洱善的双眼,吴也望着她,火药味早就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从小到大都存在的某种默契,詹望向平滑如镜的湖面,点头道:“她不是我的犯人,你想来看她,就来吧。嗯?”
“好,就今天可以吗?”吴问。
詹有些不适的舔了舔下嘴唇,她拿起手机,“我先给她打个电话?”
“不能让我像个意外的惊喜一样出现在她面前吗?……半壁~”吴撅嘴道,她用胳膊肘顶了两下詹的胳膊,“行么,半壁~”
“那我和哨兵说一下,下班后吧?”
“其实我现在就想去看她,但是还是等到你下班后,我和你一起去。”吴看着詹,她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半壁,我不想让你有压力,如果你不太愿意,或者觉得时间定的太仓促,那我们改天。”
“我,我没事。我只是……”詹半壁放下饮料,她看向那些保镖,又看向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她张张嘴,又抿紧唇,吴洱善察觉到她的表情正在发生极为细微的变化,她眸子里的水雾渐渐散去,詹抬起头那样毫无芥蒂的看向吴洱善时,吴觉得詹想要对她说一些旁人绝不知情的心里话,她的心也跟着提起来。
“洱善,我想你和我一样都想象过薄湄这五年来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当我亲眼看见她,当她看着我,当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和我说她这五年的生活时,我像是中枪一样,一枪接着一枪。她过得并不好,她简直像活在地狱里。”詹望着吴,“她要做那种公司最低级最没有前途最繁杂的工作,你能想象吗,她还要去和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去租一个二十平米都不到的小房间?她最初每个月只能领到二千块的薪水,她还被她的上司责骂,她交不到朋友,她不敢交朋友,她孤独的度过每一天,她不敢联系我们。……”
说到这里,詹捂住了嘴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无声的陨落,“她整夜整夜的失眠,整夜整夜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明天是新的一天,一切都会好的。你能想象吗?薄湄从前多爱笑啊,我都没见过她哭。”
吴洱善咬住了自己的食指,“我在树林里见到她时,她伤痕累累,她连自己是薄湄都不敢承认,她用一种……我绝对不要被你发现的眼神看着我。她不肯告诉我这五年来的生活。”
“她这五年都在温禧身边,你知道温禧怎么对待她的吗?她把她关在漆黑的房间里,薄湄不听话,温禧就会拿鞭子抽她,抽到她听话为止!”詹说到这里低声痛哭起来,吴洱善抱住詹半壁,詹忍住抽泣,她抱住吴洱善,在她后背上轻轻捶了两下,随即说:“……唔,她太脆弱,好像一碰就会碎。她没有错,她没有做错任何事。那是政、治问题。她是薄湄啊,她是薄湄啊。”
吴洱善擦干自己的眼泪,两人拥了一会儿又相视一笑,詹半壁擦干眼泪,说:“我想让她接下来每一天都能过得开心,像从前一样开心,比她的父亲在世时还要开心。我绝对不会放她走,我绝对不会让她重新再过那样痛苦的生活。”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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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宅的游泳池在夏日酷暑的蒸腾下,每到傍晚就会腾起一缕又一缕若有似无的水雾,这让从泳池这边经过的人,看向对面的泳池时,总觉得是那样云山雾罩般的不真切。
薄湄正蜷缩在淡蓝色的躺椅上,她紧闭着双眼,好像已经这样歪着脑袋睡了许久,夏风拂过她的乳白色裙摆,又拂过她不甚安稳的睡颜。
小毯子从她身上滑落,佟渐春看见了就连忙停下手上的事要去给她盖好,她正要走过去,就瞧见泳池那边站着一个人。
那人将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佟渐春眯起眼睛一瞧,她不是詹半壁,而是……她看见詹半壁正从院门走过来,见詹并不制止,佟渐春只好站在一旁待命。
等了片刻,那人就从袅袅的水雾里走出来,佟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这人高大英俊且满目神情,她手里捏着一小束玫瑰,神情异常专注的盯着侧卧在躺椅上的薄湄,这一幕像是久别重逢,佟看了一眼慢几步走过来的詹,詹挥挥手,佟就满腹疑问的退下了,她疑惑着,明明詹小姐下过命令,不准任何人接近薄小姐,包括她也是啊,为什么今天放进来了一个人呢?
可能是朋友吧,佟渐春这样想,可她毕竟是经历过情情爱爱的女人,这位比男子还英气些的小姐,分明像一头饿狼一样盯着薄小姐,那眼神真是恨不得吞了她,看得她也觉得脸红耳热。
——吴洱善并不想吵醒熟睡中的薄湄,她轻轻的将花放在一旁,就这样打量着换了一张脸的薄湄,她开始责怪自己为什么没认出她?
明明那么好认,明明只好再往深了去想就能一眼看见,她想起了占木河三方会议上的假扮陈埃的薄湄,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
吴半跪在地上,她小心的给薄湄盖好毯子。
吴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她坐到泳池边去。
薄湄的倒影就在泳池里,吴伸出手去,一下一下拨弄了她的倒影。
在倒影里,她的脸很快被吴的手划破,吴一下一下拿食指和中指去搅动,似在拍顽皮的孩子的脸,也似在揉捏情人的脸,她弯起嘴角。
她玩够了,感觉到身后传来陌生到熟悉异常的嘤咛声——转头看去,薄湄悠悠转醒,她身上穿得还是她少女时候的衣服,她张开嘴打哈欠的模样让吴洱善立刻掉进了过去的幻影中。
那也是无聊的夏日傍晚,她会早早开车到这附近的林子里等着,薄湄会偷偷的跑出来和她出去玩。
“!”薄湄意外的看向正对着她微笑的吴洱善,“你怎么在这儿?”
“薄姐姐,你在做梦。原来你的梦里都是我啊。”
“你怎么进来的?”
“我钻进了你心里,所以你连在梦里都会看到我,不是么,薄姐姐?”
薄湄坐起来,吴站起来,把地上的一小束玫瑰捡起来,送到薄湄眼前,“欢迎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薄湄不敢收这束花,她抱紧怀里的小松鼠玩偶,微微低下头去。
“薄姐姐?薄姐姐?”吴洱善笑着喊她,薄湄不想应她。
“你真吵。”薄湄瞪了吴洱善一眼,吴又笑,薄湄抬起脚来,一脚将吴踹入泳池里,只听“嘭”得一声,吴洱善栽得始料未及!
“薄姐姐,你欺负人!不带这么玩儿的你!”她迅速游到岸边要去拽薄湄的脚腕,抓是抓着了,可惜怎么拽都拽不动,她抹了一把脸,抬眼一瞧,只见詹半壁正抱着薄湄,两人这是在拿薄湄的小身板拔河,她拽得越用力,詹半壁就抱得越用力。
“别玩了,洱善。松手。”詹说。
“你给我松开!啊!”薄湄也着急的满脸通红,她又好气又好笑的使劲蹬。
吴洱善笑,她就是不松手,三人正僵持着,吴洱善骤然一脸严肃的看向詹半壁和薄湄身后,“半壁,你爸来了……”
詹半壁和薄湄同时看向身后,吴洱善用力一拽,薄湄跟最后一颗皮薄馅儿的馄饨一样稀里糊涂就被拽到泳池里,詹半壁被溅了一身水,她看向在水中纠缠在一起的薄湄和吴洱善……
“是你踹我下水的,薄姐姐。我吴洱善浑身都湿透了,你还想干着,没门儿。”吴洱善抱着薄湄,她还是以为薄湄水性极差,未料想她下了水一着急就鱼儿似的潜远了,吴洱善就这样惊讶的睁大眼睛,望着她一个生猛的下潜,一口气儿也没换就到了泳池那头。
她好想真的生气了,上了岸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詹半壁摇了摇头,“洱善,你也快上来吧。”
薄湄擦干身体下楼时,捣蛋鬼吴洱善已经换上詹半壁的衣服坐在饭桌前,詹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十分不伦不类,詹站在窗前打电话,听事情是在处理公务。
“薄姐姐,晚上好。”吴给薄湄拉开椅子,薄湄偏不坐,她坐到主位上,说:“你来做什么?”
“看看你。”
“……”薄湄一时回不上话来,“我们先吃吧,半壁一个电话能打半个多小时。”
“好。这里是你家,你说了算。不等她。”吴显然没什么胃口,她拿起筷子捣了两下就放下筷子,薄湄问:“我这样子,让你很没胃口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怪物什么的?”
吴歪头一笑,她舔了舔嘴角说:“有这么好看的怪物?哪里有,给我打包几个。我还没吃过怪物。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
“……”如果没有和吴洱善结过婚,薄湄或许还不明白吴这表情的意思,那对话可能不会越来越尴尬,该死的是,薄湄觉得自己能看懂吴每个细微神情的意思,她越来越说不下去,吴洱善倒是接话越来越溜。
察觉到薄湄的少言,终于处理完公务的詹半壁看向吴洱善,说:“我不想我们三个的第一次聚餐,就这样在无声中进行。洱善,你可以收敛一点吗?”
吴点头,她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一样,开口道:“我要薄姐姐亲亲我才能收敛。”
她一脸严肃的要求,让詹半壁和薄湄都忍俊不禁,詹夹了一块狮子球,用力放进她的碗里,“堵住你的嘴巴。”
吴也笑了,她举杯道:“庆祝我们三人久违的相聚。干杯。”
詹半壁也举杯,她们两人都看着薄湄,让薄湄真的产生了一种在家里招待两位挚友的感觉,她也不自觉的举起高脚杯来。
三人碰杯后,薄湄便听吴洱善和詹半壁讲话,吴说她非常关心税改的执行力度,詹说她非常关心吴家今后会不会从南方的敏、感、区撤资,两人聊得越来越投机,薄湄觉得吴不像是来看她的,而是以看她为名来和詹谈一点不能在外面谈的机密。
而这两人说什么也毫不避讳她,薄湄想,现在她们说得每一句话若是当情报那样卖出去,不知道要卖多少黄金。
饭后,吴、詹两人进了书房,薄湄躲进她自己的房间里,连佟渐春照例给她来送牛奶,她都没有开门。
将自己反锁在房内,薄湄打开了天花板,她一边看育儿类的书籍,一边仰望这一方星空,看着看着,她就慢慢入睡了。
薄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是晚上几点,当她一睁开眼睛看到吴洱善正在抚摸她的额头时,她吓得尖叫起来,这一退,她又撞到了另外一个怀抱,她侧过头去,詹半壁正拥着她。
“嘘——别害怕,洱善要回去了,再看你一眼。”詹说。
薄湄要下床,吴抓住了她的双脚,詹半壁用力抱着她,让她上下都动弹不得,她恐慌的看向她们,命令道:“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你们怎么进来的,这是我的房间!”
“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们以前三个人都睡过一张床的,你不记得了吗?”吴笑着说,仿佛薄湄越挣扎,她就越高兴。
“……这么晚了,你还要恶作剧吗?”薄湄愤愤的问。
“嘘——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吴洱善沉声道。
薄湄皱皱眉头,恰此时,詹半壁也在薄湄耳边说:“薄湄,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薄湄看向吴洱善,吴举起那本育儿书,问:“薄湄,你知道温禧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
“………………”薄湄点头,“我当然知道。”
詹半壁接着问道:“薄湄,小欢喜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薄湄正要开口回答,詹半壁突然用力抱住她!那力度让她觉得窒息,与此同时,吴洱善也好像将要捏碎她的脚腕,她张了张嘴,立刻就疼得双眼通红,她拼尽全力挣脱这两人,趁机逃到床脚去,她拿起花瓶,警惕的望着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