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吾道清狂完本——by殊予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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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块晶石忽“滴滴滴”地惊叫起来,凌容与伸手狠狠地虚拍了一把,却听燕顾怀“咦”了一声,目光顿在弹出来的几个字上,半晌忽笑了笑:“原来今天是我生日啊。”凌容与凝眸一看,那几个字是“生日快乐”上方还有几个奇怪的认不出的字。
“生日?”对了,燕顾怀的生辰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从未听他提起过。
凌容与想起自己生辰之时,喝醉酒的燕顾怀忽然从树上栽下来说要做自己朋友的情景,心中陡然难受至极,虚揽着他的手收了收,却抱了个空。
……今日是他的生辰,他却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这样的破屋子里,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燕顾怀蜷缩了一下,手指灵活地点着手中的晶石,低声喃喃:“生日愿望,请让我做燕顾怀吧。”说着有些自嘲地淡淡一笑。
凌容与却面色一变,蓦地坐了起来,眼睁睁看着他口中无形的愿力仿佛一缕轻烟落在晶石之上,心底弥漫起莫名的寒意——傻子,怎么能胡乱许愿?
……等等,为什么要许愿做“燕顾怀”?!他不就是燕顾怀么?
他皱了皱眉,脑中忽乱做一团,余光瞥见那张桌子——那张画上也写着“顾怀”二字,他不正是燕顾怀么?
除非,顾怀并非燕顾怀——
凌容与倏地瞪大了眼睛,震动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神色却又是一变,陡然将所想抛之脑后,心中警铃大作——他的脸为何这样白?!
燕顾怀不知何时已是一副强弩之末的模样,半开半阖的眼眸,惨白如纸的面色,额上渗出一圈圈的汗来,但他却还死死握着那块晶石,目光执着地黏在其上,仿佛走火入魔一般,怎么也不肯移开眼。
凌容与只觉一股寒意顺着背脊爬了上来,在他眼中,分明能看见随着他每次呼吸,那股生气渐渐没入了晶石之中,仿佛被什么吸走了一般。
“燕顾怀!”凌容与忽地意识到这个梦最后会发生什么,浑身都被那寒意冻住一般,手脚都僵硬起来,声音微微颤抖着,很快从呓语变成怒吼,“醒醒!醒过来!”
“燕顾怀!——顾怀,顾怀!”他此生从未如此惊慌失措,拼命伸手想推醒他,却次次都从他身体中穿过,死死瞪着他逐渐灰白的脸色与消散的生气,一时眼眶通红,心底升起一股绝望,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翻涌着窒息般的恐惧,“醒醒!混蛋!快点给我醒过来!”
顾怀毫无回应,不论是亲吻还是撕扯,都不能阻止他似一支迅速凋谢的花般衰败下去,眼神很快变得涣散,呼吸也微弱得几不可闻。
“不要死……不准死!”凌容与仿佛神魂被按在一片冰雪之中,怔怔看着他生气渐无,撕心裂肺的痛苦都化作毁天灭地的怒意,浑身灵力霎时间尽数失控。
“顾怀!”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四下窗户猛地炸裂一地,天空劈过一道雷电,电闪雷鸣之中,一片片高楼纷纷倾塌,梦境中的一切转眼间化作粉尘,天地间只剩下一片巨大的轰鸣之声。
顾怀猛地睁开眼,迷迷糊糊间只觉自己被死死困在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心中惊喜之情一闪而过,正要唤出声来,便觉抱着自己的人竟在不停地颤动,胸腔处传来一声悲鸣,仿佛处在极大的悲恸之中。
他向来春风得意,何曾有过这样受伤的情态?即便是惨遭冤枉那回,也没这样过!
一念及此,顾怀心中顿时又惊又痛,忙抬手安抚地抱回去,急道:“怎么了?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受伤了么?!唔——”话音未落,忽被他抬手挡住了眼睛,接着便被狠狠堵住了嘴。唇舌交缠间,凌容与控制不住般用力咬了他几口,却又很快地舔舐回来,似乎比往日里温柔地多。顾怀恍恍惚惚地吻回去,魂荡神驰,心都化作一滩水,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呼吸相融间,仿佛两人的神魂已融为一体,再难分开。
正缠绵温存,如坠春水,却忽觉脸上一湿,顾怀心中蓦地一惊,忍不住用力拉下那只挡住他眼睛的手,一双通红的眼睛登时落入眸中。
那目光中万千情绪一闪而过,似喜似怒,失而复得又心有余悸,顾怀一时愣住,竟没看明白。
凌容与已垂下了眼眸,忽伸手从脖子上取下了象牙白的须弥戒,给他套了上去。
顾怀一惊,一颗心顿时狂跳起来,下意识握住了那颗须弥戒——这是嫁妆吧?!是表白么?!
凌容与将他揉进怀中,声音闷闷地在他耳边响起,恶狠狠地又带着股难以忽视的后怕:“以后我会替你庆生,所以不准再做这种梦!”
“……好。”顾怀乖乖点头,蹭了蹭他的脸,心中软成一片。
虽说不知自己做了什么梦把他吓成这样,但自己从不庆生,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欢乐的景象。
默然许久,凌容与开口,声音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你还记不记得魏师父说过,若一个人在另一个人梦中用灵力毁去一切,那会如何?”
顾怀有些茫然,想了想道:“若我记得不错,会伤及此人神魂,轻则神志不清,重则神魂碎裂。”
“我方才……便毁了你的梦境。”
“……”难怪吓成这样。
顾怀吞了吞唾沫,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脊:“没事,我什么事也没有。”
“你可知为何会如此?”
顾怀摇摇头,心中无所谓地想,八成是因为男主光环的照耀吧。
“因为你梦境的主人根本就是……”凌容与话语一滞,忽又改了口,“我说过,须弥戒只会送给一个人。”
顾怀正云里雾里,听到这一句,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甜意,抿唇一笑:“嗯,我知道。”
“这个人非常,非常地重要。”凌容与抵住他的额头,抬眸与他对视,点漆般的眼眸中仿佛流转着整个世界的光芒,“是这个世上我选中的,唯一的,最珍惜的人。”
“……嗯。”顾怀脸上顿时红透,觉得整个人都开始冒烟,又好像掉进蜜糖罐中,甜得冒泡。
“若他要做一个梦,至少……”至少这个梦的主人应当是他自己。
凌容与还未说完便被亲了一下,看着眼前人满眼含笑地盯着自己,显然没将梦的事放在心上,忽地便又说不下去了,嘟囔了一句“笨蛋顾怀”,又一报还一报地亲了回去。
……算了,如果他的梦给了自己,那自己也将梦境给他,不就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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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苏夜:哥哥,他们是不是忘记我们还在这里了?w(°o°)w
阿和华:……吃你的瓜吧。
第二十七章 灵归六合动
菩提灵界的深夜,不似黑水林中纯然的沉寂,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压抑却又躁动着的不安。
若华殿的后院中,晃过两排明亮精致的宫灯。二十四位美人娉娉婷婷地快步走过,在廊上一一站定,含笑看向后面的三人。
阿苏夜手中亦提着一盏晚灯,微光下绝美的眉目间仍带着一股如烟似雾的忧色。
顾怀不由看了那些双眸含笑的美人一眼,心中划过一丝叹息。在任何时候都能无忧无虑的,也就只有这些毫无灵智的美人傀儡了吧。
而阿苏夜才十五岁,却要面对残酷的战争,甚至死在了刚满十五岁的这一天。
正想得有些出神,忽觉眼前一黑,一只微凉的手从耳后伸过来,用力捂住了他的眼睛,接着手肘在肩上一收,便将他整个上半身都拉入了一个怀抱里,耳畔响起一个威胁的声音:“看什么看?很好看么?”
顾怀抿了抿嘴角,一本正经道:“没你好看。”
“……”凌容与龇牙冷哼一声,松开了手,快步追上阿苏夜。
顾怀睁开眼便瞧见他红透的耳根,忍俊不禁地跟了上去。
骚年,你还是太嫩啊。
穿过庭院时,阿苏夜抬头望了一眼星空,忽回眸道:“美么?”
此处的星空与外界不同,夜幕低垂,银河仿佛就在天花板上静静流转,让人有种手可摘星辰的错觉。
“传说中若华殿通体净琉璃,每当星辉坠入之时,便会美如幻境。”说话间,凌容与手中悄悄捏了一个诀,四周光秃秃的岩石忽地化作一片五彩的琉璃,星光笼罩之下,流光溢彩。
顾怀讶然四顾,目光中流出一抹惊艳之色:“好美。”
阿苏夜微微一笑,眉目舒展开来:“是啊。哥哥说过,菩提灵界是神遗失之地,这里的一切都被神所庇佑。所以昨夜大战之时,日神传人便来救我们了。”说着向顾怀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若不是燕大哥,这一切定都毁在昨日。”
顾怀垂眸避开那饱含信任的目光,心中闪过一丝难过。
……虽说知道剧情没有重来,而是继续进展了下去的时候,他感到了一阵狂喜,但很快也明白过来,自己并不能真正拯救这些幻影,即便改变了最终的节点,也只不过是将这场执念所化的幻境延伸几日罢了。
仿佛知他心底所想,凌容与伸手捏了捏他的指尖,对阿苏夜正色道:“我们会将六界峰之人逐出此界,还你们一个安宁。”
“你虽是圭泠界之人,不过……”阿苏夜的目光在两人相握的手上转了一圈,“我相信你。”
燕顾怀想起方才在房间里二人被她撞见之事,不由尴尬地咳了一声,想抽回手去,却被凌容与用力拽住了。
阿苏夜一笑,带着二人继续向前走:“……昨夜六界峰中三个界峰之主被燕大哥所伤,一时间乱做一片,我界将士士气大振,他们呼啦一声忽地竟散开了,转眼就失了踪迹,也不知藏在了何处。”
所伤?!
顾怀讶然又懊恼地挠了挠头,他还以为那三个人已经被自己给打死了……没想到自己果真境界太低,拿着轩辕弓和离火三昧箭,都没能杀死他们。
燕顾怀当初只改动了前期的剧情,取回破天箭后便助阿和华灭了六界峰,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这样将剧情改变之后,这些人会藏到哪里去……
沉吟间,三人已被她带入一个大殿之中。
殿中灯火通明,阿和华高坐在上,下面立着许多灵官,见阿苏夜进去,纷纷见礼:“阿苏夜殿下!”
顾怀一眼望去,便瞧见了伍冽深。他紧皱着眉,面色十分难看,在凌容与一步踏进去的瞬间,目光便警惕地落在了他的身上,接着所有人都循着他所注视之处,纷纷看见了凌容与,一时间人人脸上都露出惊骇之色。
一个沉不住气的已满是敌意地叫出声来:“是圭泠界之人!”
阿和华望着二人,和蔼地笑道:“醒了?”
“……”顾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讪讪点了点头。
众人似乎此时才看见旁边这位大英雄,一时都欢呼起来:“燕兄弟!你没事了!”
“你昨夜实在英勇过人!”“不愧是日神传人!”
顾怀被看得头皮发麻,清了清嗓子,趁机拉着凌容与道:“多谢关心,我已无事。这是我的道侣,他虽是圭泠界之人,却绝无意侵犯菩提灵界……”
道侣?!
众人看着凌容与那张与凌濯清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脸,面上都露出惊愕犹疑之色,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怎么可能?”“此人一看便是凌家的人,怎么会是燕兄弟的道侣?”“昨夜圭泠界峰主可一点也没有手软……”“燕兄弟不会被打傻了吧?” “莫非二人是私定终身?”
凌容与被众人提防怀疑的目光打量得心生不悦,皱了皱眉,便听伍冽深道:“殿下,此人虽是燕修士的道侣,但毕竟亦是凌家之人……”
他话未说完,已被凌容与冷冷出声打断:“我愿发下役心誓,绝不背叛菩提灵界。”
一片哗然间,伍冽深一怔,回眸看他一眼,见他神色矜傲中自有一股磊落,垂眸沉吟一瞬,颔首道:“如此,我等自也无话可说。”
待凌容与当真向阿和华发下役心誓,众人看向他的目光便都只剩下单纯的惊讶。
伍冽深方才接着说了下去:“昨夜六界峰中已有三位峰主为燕修士所重伤——琼初界楚环文,流舒界舒自横,绝照界赵远客。”说着他又转身望向阿和华,“如此一来,此三界峰中之人群龙无首,即便继续与另三界峰之人一同攻打我界,最后也未必能分到应得之利。因而我推测,他们未必还愿打下去,甚至会阻挠另三界得逞。今日虽未能寻到他们藏身之处,但此时他们八成正在内讧,亦不会贸然进攻。”
“他们岂非已四分五裂?”阿和华抚掌大笑,目光中却闪烁着冰冷的杀气,“这正是我们反击之机!”
“的确如此,剩下三界中,圭泠界与横霜界关系匪浅,而钟寂界的钟雁行心悦凌濯清一事七界峰无人不知,因此如无意外,此时六界峰中必有以圭泠界的凌濯清为首之势。”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凌容与。
顾怀拢了拢眉,明白过来——难怪方才伍冽深那么快松口,让凌容与发下役心誓加入队伍,原来是有可利用他之处。
凌容与抬眸看向意味深长的伍冽深,扬眉道:“我可前去劝他收手,前提是先寻到他们的下落。”
伍冽深冲他一颔首,回眸道:“殿下,此时我们欲胜此战,唯有一个‘快’字。”
阿和华拂袖道:“不错,我明日便带人去热雪城取回破天箭,必会赶在他们恢复元气前扭转局势。”
凌容与嗤笑一声,忽扬声道:“若我是凌濯清,定会在暗中伺机而动。待你们去找热雪城之时,若所去之人实力不如我方,便跟在其后偷袭,若殿下亲自带人离去,我便正好抢攻若华殿。如我所猜不错,菩提灵界玉符便藏在若华殿中,只要令其重新认主,那时即便你们拿回什么破天箭,亦是为时已晚。”
众灵官忍不住低语:“果然卑鄙!”
伍冽深却冲他一点头,赞同道:“凌修士所言非虚,殿下万万不可贸然行事。六界峰之人能寻到藏身之所,必是已在我界中埋有暗线。此时我界任何举动,都可能在其掌控之下。”
“可恨!”阿和华勃然一拍桌面,“伍师父,您可是已有计策?”
“殿下,您断不可离开若华殿。”伍冽深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为今之计,引蛇出洞,暗度陈仓罢了。”
伍冽深的计策并不是很复杂,一是派出一支队伍,假意去往热雪城,引蛇出洞,若有六界峰之人跟在后面,便可反设陷阱抓住对方,寻出敌人的下落;二是在此队伍离开之后,当真派人前往热雪城,拿回破天箭。
但要选出合适之人并不容易。第一队人马的修为过高怕引不出人来,过低又怕抓不住对方。伍冽深与众灵官合计了许久,方定下化神期以上的修为,又让阿苏夜与凌容与随同其中。
可去热雪城之人却更难决定——修为过高引人注目,修为不够又如何能尽快取出破天箭呢?
……当然是有光环的我啊!
顾怀跃跃欲试,忍不住主动请缨:“让我去吧,我虽修为不够,却有日神传承,或许……”
阿和华眼眸一亮,抚掌道:“不错!有日神之真火,难道还不能融化热雪么?”
一时计议完毕,二人回到房中。
凌容与潇洒地一撩衣摆,板着脸盘坐在石塌之上,斜斜睨了他一眼。
顾怀颇有些怀念地看着这副“账房先生”的神色,坦白从宽地将自己进入菩提灵界之后的事都交代了一遍。
凌容与撑不住好奇之色:“雪隐娘……倒从未听过。”
“我给你抓了几只。”顾怀笑了笑,邀功似地从乾坤袋里拿出那几个瓶子,打开一看,却是空的,不由一愣。
“……笨蛋,你都说菩提灵界毁过一次,既已重来,虫子自然也没了。”凌容与嫌弃地说着,却心中发烫,忍不住一把将人拉进了怀中。
顾怀把头搁在他肩上:“没关系,这次再去捉几只吧。”
“……”凌容与想起两人又要分开行动便觉不悦,翻身将他扑倒在塌上,“不要了!”
“用不了多久我便会将破天箭带回来的,不用担心。”顾怀安慰地拍了拍他,眸中却也闪过一丝担忧,“倒是你与他们一处……”
“即便真让我去与太爷爷谈判,他也不会伤我。我正好瞧瞧他究竟长成什么模样……”凌容与勾唇一笑,理直气壮道,“何况,他打伤了重孙媳妇,难道我不该找他理论么?”
“……”呸,给嫁妆的才是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