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线又崩了完本——by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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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他本来就不善。
“我劝死了这条心,我不会让你和她在一起,你唯一能待的地方,就是我身边,记住这点。”乜偃的一句话,相当于判了两人的死刑,以及他说完后,就揽着许从一往空中一升,两人顿时凌空。
乜笙眼睁睁看到许从一被乜偃胁迫着带走,她从地上爬起来,火急火燎地追上去。
藤蔓在磅礴大雨中快速游动,眨眼间来到乜偃身后,乜偃头也没回,在藤蔓攻击过来时,左臂忽然伸出,一把就抓住了藤蔓,猛得一施加法力,藤蔓从尖端一路往乜笙方向炸裂开,速度超级快,乜笙断得不及时,手指受到波及,鲜血瞬间从破开的指腹出冒出来。
啊,乜笙疼得叫出声。
许从一听闻声音,忙回过头,于是就看到乜笙捂着自己手,面孔痛苦。
又是一番激烈挣扎,险些让乜偃没控制住,乜偃堪堪停了下来,漂浮在虚空中,他捏着许从一下巴,让他眼睛看向他。
森冷威胁道:“你如果再不安分点,我立刻打碎乜笙妖丹。”
许从一惊骇地瞪大眼,像看怪物一般诧异地看着乜偃。
乜偃重搓着许从一因为惊愕微张的唇,将它揉地殷红。
“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我绝对说到做到。”
许从一眼睛剧烈晃动,但在这之后,确实如乜偃威胁的一般,他没再做任何反抗的行为来。
他们在淅淅沥沥大雨中穿梭,冲破密布的雨帘,视线里乜笙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许从一无声蠕动嘴唇,对她说了一声对不起。
乜笙趴在地上,流着鲜血的手指陷入泥泞的土里,泪水同样模糊她的视线,她由低低的抽泣声很快变为嚎啕大哭,然而雨声哗啦,很快又将她的哭声给遮掩。
许从一垂着头,鸦色长发被雨水淋湿,雨水顺着他脸颊滴落,他一动不动任由乜偃抱着,睁开的眼睛显示他还活着。
“还是一百,没有崩的迹象。”系统低声道。
“大概只是现在,有哪一次没崩过?”许从一话了有着丝笑意。
系统回忆了一下,好像真的没有。
“就这样了?”
系统被问得一愣:“喵?这样是哪样?”
“乜偃将我带走,之后我就和他相亲相.爱了。”说到相亲相.爱时,许从一刻意加重了语气。
“应该不会。”系统道。
“应该?”
“之前被乜偃夺走的太子摇光半个魂魄,在刚刚离开魔界那会,趁着乜偃心绪不稳定,偷偷跑回了魔界,他身上有龙气,加之似乎很憎恨乜偃,估计要弄点事出来。”系统根据已知的信息推测道。
“这样吗?那就有趣多了。”如果真的这么就这么平淡无波澜下去,可就对不起之前这些接二连三的变故了。许从一嘴角微微一扬,表现出了极为浓厚的兴趣。
在乜偃看来,只当许从一是忧伤过去,所以变得沉默起来,作为黑暗面的他,暂时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乜偃于是将身体给让出来,给了另一个‘他’。在竹林的那次修行欢喜禅后,黑暗面已同乜偃达成了一个关于许从一的协议。
他们在大雨中穿梭,一路往前直行。未有任何停留,最后在一处荒落的寺庙外停了下来。
许从一感觉周围环境异常熟悉,仔细一看,不是别的什么地方,正是他和乜笙同乜偃最初见面的那个寺庙,所有的一切都似乎从这里开始,许从一怔怔地站着,到身上施加了一个法术,湿透的衣裳和头发全部在刹那间变干,他神色才动了一动。
乜偃用同样的法术将自己一身雨水去除,随后举步往寺庙里行,跨过低矮的门槛走到里面,一切摆放设置和他离开时一般无二,就案板上沾染了一层薄薄的灰。
烈风从门外呼啸而来,吹得门板嘎吱作响,乜偃一挥手臂,所有尘埃除尽,寺庙干净整洁如刚打扫过一般。
换做以前,乜偃不会用法术做这些事,基本都是自己动手,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在他对许从一动心那一刻起,他就逐渐在背离佛门,而当下的他,早已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他,顺应天理循环,因果报应。
走到寺庙中间,乜偃仰头上望,佛像自上次面孔石块脱落,到现在,没有被翻修过,同佛像眼睛对视中,隐约间乜偃感到一种极端的不舒适感,像是佛像知道他所有的所作所为,知道他已背叛佛界,却仍旧跑来寺庙落脚,因而在怪责他。
乜偃将从屋顶上垂落的布帘给扯了数块下来,手臂翻转,那些灰色布帘一块块往佛像飞去,然后落在佛像头上,将佛像的脸给遮掩住。
不适感和被排斥感瞬间消失,乜偃到居中的一个蒲团上盘腿坐下,抬眸和一直站在门外的许从一对视一眼,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许从一转过身,往前面走,刚走了两步路不到,身体撞上一个结界。
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但它让许从一知道一个事实,乜偃这是打定主意不放手了。
两者力量等级相差太多,正面对上,输的必定是他,若是侧面如何?
许从一指骨收缩,掌中一把短匕。他紧紧握着刀柄,乜偃这会在修炼,只要他……
不行,他并不是完全封闭五感,恐怕没等他靠近,就会事先发现他。
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认命,许从一心里又相当不甘心,凭什么乜偃要强行拆散他和乜笙,他已经没欠他什么,离开魔界那会,用一条性命还了乜笙先离开的恩。
为什么不放过他,因为法术比他高强,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吗?
许从一不接受这种命运,绝对不接受。
大雨下了多久,许从一就在门外站了多久,等到天空放晴,许从一身体才微微一动,他仰头望向天穹,神色忽然乍变,就看到远处山巅上,一条五颜六色的彩虹横亘在上方,霞光染红半边天穹,彩虹绚丽夺目,色彩分明,红橙黄绿青蓝紫,刹是夺人眼球。
许从一看着彩虹,想到在山林的某个地方,或许乜笙也看到了这番美景,微痛的内心就生出一丝欢喜,他们虽然暂时没有在一起。但都看着同样的天空,同样的彩虹,他们的心在一起,只要知晓这点,许从一就觉得再艰难的境遇都会有结束的那天。他们会再相见,会再次在一起的。
乜偃打坐结束,耳边雨声停歇,空气里都是泥土和清草的腥香,他倏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许从一俊拔挺直的背影,消瘦的身影拢在血色红袍下,微风拂过,吹动衣袂飘飞起舞。
视线跟着上移,随即望见摇挂天穹上的美丽彩虹,红光从天空上倾泻下来,洒了许从一满身,他就那么静静矗立着,周身带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将整个身体都显出一丝朦胧不清来,忽然乜偃心里冒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眨一下眼,面前的妖就会突然消失。那种古怪感扩散开,仿佛狐妖不属于这个世界,来自其他地方,用不了多久,就会毫无留恋地离开。
乜偃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快步走上去,从后面摁住许从一肩膀,将他身体扳了过来。
狐妖嘴角的笑没来得及收回去,乜偃被这抹发自内心的笑给震颤到,他想说点什么,下一瞬,许从一脸色冷了下来,笑容消失不见,他毫不掩饰对他的敌意,以前他有收敛,因为之前发生的事,他算是彻底讨厌上了他。如果有选择,想必许从一一刻都不会停留在他身边。
可若真的是这样,为什么在魔界那会,许从一不直接和乜笙离开,只要那会他那么做了,现在根本就轮不到他强行将他禁.锢在身边,他给过许从一机会了,是许从一自己不去把握。
所以只能像现在这样,陪伴着他。
乜偃在许从一冷淡的注目中拿开了手,说道:“我出去找点吃的,你到里面去。”
许从一嘴角抿出一条冷漠的弧线,没有对乜偃的话有任何回应,乜偃不以为意,已经弄到身边来,时间会磨平一切,包括许从一对乜笙的喜欢,还有对他的恨,起码他是这样认为的。
乜偃独自走进山林里,许从一看着他白色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眼底的刺骨恨意。
一连数日,许从一都沉默不语,乜偃也不是多话的人,只偶尔问许从一饿不饿,他到外面找吃的,多数时间乜偃打坐修炼,许从一在门外,一人一妖隔着一面木墙,看起来触手可及,实则难以靠近。
山中日子过得很快,日出日落,仿佛就在一瞬间,山中树叶开始慢慢变黄,空气中的寒意更加明显。
冷风吹过来,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犹如刮骨刀,令人骨骼微微发痛。
这天夜里,天空无星也无月,山中死寂一片,寺庙中火红烛光摇曳,映照出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其中一个衣衫半解,露出整个胸膛,身躰上上下下被動起伏不定,额头汗水一滴接着一滴,眼尾发红,半眯着的眼里全是聚集上来的潋滟水光。牙齿紧咬下嘴唇,脸颊上被情慾烧得绯红,脖子往后仰,似乎受不住体內不断攀升上来的激烈潮涌,整个上半身都绷得很紧,像是随时要断裂掉一般。
另一个人则白色僧袍整齐穿在身上,就下方衣摆处撩到了一边。他两臂都紧紧锢着面前跨坐.在身上的狐妖,眼眸里光芒慑人,盯着狐妖,仿佛要将对方拆吃入腹。
许从一低掩着眼帘,手臂发軟,无力地挂在乜偃脖子上,他脖子微微转了一转,眼睛往下方看,嘴角似乎扯了一下,像是在笑,他缓缓掀起眼帘,直对上乜偃侵略锐利的视线,他悠悠一笑,在对方忽然的一愣中,手腕一动,就将快速幻化出来的一把短匕狠狠插.进了乜偃身体里。
骤然而来的钝痛令乜偃当即变了脸色,他扬起手就要往许从一身上拍,在掌心快碰到许从一赤.裸的身体时,忽然转了道,于是这一掌拍向了虚无的空中,嗙一声炸响,寺庙一面墙壁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寒风呼啸进来,裸着半身的许从一打了个寒颤。
他似笑非笑瞧着乜偃,下一刻把短匕抜了出来,鲜血霎时狂涌,许从一另一手抓着乜偃肩膀,从他身上下来,他退到后面,将衣襟拢好,居高临下注目乜偃。
因为在修炼中,这一刀直接乱了乜偃体內运行的气息,他噗一声,弯腰就呕出一大口鲜血。
“这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许从一迎光站着,眼底跳跃着一簇燃烧的名为恨意的火光。
乜偃一手撑在地上,体內气息混乱蹿动,嗓子里一阵发腥的铁锈味,他紧闭着唇,将又涌上喉头的鲜血给强行咽下去。
后肩上的伤在潺潺流着鲜血,乜偃即刻施了小法术,暂时令鲜血停止流动。
他望向许从一,眼眸深处一片深暗幽邃。
许从一扯开唇角,像是在笑乜偃,也像是在笑自己,他收回掌中的短匕,理好衣襟,转身就跨出门槛。结界仍旧存在,哪怕乜偃此时受伤严重,依旧不见波动。
因此许从一没能走远,就站在结界里面,屋里烛光摇曳,光芒照射的范围很窄,就门口处一点光亮,许从一身影则融在了黑暗里。
后方喘息声很沉重,许从一长身直立,头一次都没回过,乜偃明明被他所伤、怒不可支,手掌都拍过来,中途却忽然转了道,因为什么原因,许从一自然知晓,可也正因为这样,更今他憎恨。
弱势的群体被强势的群体压迫剥夺,连命运都无法自己掌控,或者多数弱势方会选择就这么认命。
他绝对不会,这种强取的做法,他从来都不认同。
乜偃在蒲团上打坐,调整内息,许从一在寺庙门外目光不动地凝望漆黑夜穷。
忽的,山中栖息的鸟兽开始飞蹿,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许从一落下视线,往密林里看。
一片漆黑,不见一丝光亮。
但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周遭随着鸟兽离去而霎时死寂下来的气氛,令人呼吸都迟缓起来。
许从一盯着一个方向,努力去看,跟着,耳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逐渐靠近。
在窸窣声有模糊变得清晰起来时,许从一随即看到,一群熟悉的人,或者说穿着熟悉衣裳的人。
从黑暗中跑出来一群道士,为首的一人拿着拂尘,其他则有拿拂尘的,也有拿长剑的。他们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将原本就不大的寺庙给团团围住。
许从一盯着道士,下意识回头去看乜偃,僧侣闭着眼,像是屏蔽了五感,不知道这会外面发生的状况。
“狐妖,想不到你还真是命大。”说话的道士站在最中间,不是其他人,正是当初在皇帝寝宫夺了许从一妖丹,而后又逼迫乜偃散尽一身法力,逼他们进入魔界的道士。
许从一冷着脸,嘴唇抿得很紧。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道士不以为意,视线越过许从一身体,往寺庙里看,见乜偃闭眼打坐,丝毫不见要出来的迹象,而空气中隐隐浮荡有鲜血的味道,虽然不知道具体缘由,但乜偃在他们来之前受伤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道士从密林里走出来,走到寺庙外的空旷处。
“你和那妖僧联起手来,强行夺了皇帝陛下一半魂魄,令陛下整日整夜都处在无边的惊恐中,幸亏本道法力高深,才免于陛下精神过度受损。但你两亵君之罪,怎么都脫不了,乖乖受擒,也许我会在陛下面前替你们美言几句,否则,就别怪本道今日大开杀戒。”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道士深夜带这么多人前来,打的什么主意,许从一焉会不知,道士嘴里说得好听,一双眸子,早就满是邪恶,隐有饥渴。
道士心中暗想,那日他可是亲眼看见狐妖同和尚一块进到魔界里的,绝对不会有错,然而半个月时间都没到,他们竟然莫名其妙就从魔界出来了,且看狐妖周身气息,不似之前那般虚弱。至于里面的乜偃,寺庙外面设定有结界,道士从之前的暗中调查里早已得知,他记得没错的话,乜偃一身法力可是全部转移到他身上,那么这个结界又是怎么来的,乜偃法力恢复了?在群魔环伺的魔界,一人一妖不但没受伤,反而全须全尾地顺利出来了,这就不得不令他生疑。
因而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派人过来查看,未避免夜长梦多,选择了今天晚上,前来围攻。
许从一视线快速扫过周围一群虎视眈眈的道士,他侧过头,余光里乜偃还是没動弹。
“我挺奇怪,你既然这么在乎皇帝的安危,为什么第一时间不是让我们交出皇帝的另一半魂魄?我来猜猜看,你其实巴不得皇帝的魂魄没有,然后你就可以继续只手遮天,甚至控制皇帝!”许从一直接说道。
道士被说得一愣,然后立即高声反驳:“闭嘴,我之所以没让你们给陛下魂魄,是知道你们必然不会轻易给,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抢夺。”
“是吗?”许从一不无讥讽地挑起眉,“这就和你开始说的又矛盾了,如果我们愿意认罪,不反抗,你还抢吗?”
道士眯了眯眼,心中觉得古怪,据他和狐妖的短暂几次接触,狐妖看起来不是会这样说话咄咄逼人的妖,当眼角余光瞥到寺庙里安坐不动稳如山的和尚,道士随即恍然,许从一之所以意外就多话起来,根本的原因是……
“你打的好算盘,可惜你还是太嫩了,我岂会让你如意。一起上,先破了结界,然后将狐妖和妖僧一块抓了,若是他们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道士手中拂尘一挥,下一刻,围在周围暂时没有动作的其他道士像撤消了定身术,都同一时间涌向寺庙。
他们举起拂尘或者长剑劈砍在透明的结界上,都施加了一定法术,在无数的攻击下,结界出现晃动,有的地方变得薄弱起来。
嘭一道无声炸响,笼罩着寺庙的结界破裂,道士们一窝蜂扑了上去。许从一往身后退,没退两步,脚后跟就抵到门槛,他说刚才那番话,的确是想拖延时间,只是这么快被道士识破。倒是有点始料未及。
这些围攻过来的道士,比魔界的那些魔兽还令人反感,起码被魔兽抓住,对方会直接结果自己,但要是被他们抓住,恐怕他一只九尾狐,不会死得太轻松。
许从一放在身侧的手掌里出现一把长剑,双方正要展开一场激战,忽然的,天摇地晃,几乎大半的道士都没能站稳,接二连三往地上摔。
及时伸手抓住门板,勉强控制住身体,许从一心下一惊,就往远处看,随后不只他,包括所有的道士都拧过头,眼睛惊骇地看着一根连接天与地的巨大黑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