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诺完本——by萧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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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么呀你!”桑诺柳眉倒竖, 急道:“难道不是吗?”
灵儿好容易止住笑, 扶着梳妆台站起来, 深吸一口气,叹道:“成天跟山神那种老古董混在一处,你哪里还算个狐狸精?唉!掀盖头就掀盖头罢, 我得赶紧下山了,再过半个月就要离开青丘, 得去跟李老爷多讨些盘缠。”
桑诺好奇心上来了, 连忙起身爬到炕边, 急问:“这外头一天的雨,改日再去罢,好姐姐,别笑话我了, 落红怕是还有其他意思?你就告诉我罢!”
灵儿抿嘴打量桑诺那双多情地桃花眼,那标志的鹅蛋脸, 尖尖的下巴颏儿, 嘟嘟的红唇……
“得了吧。”她翻了个白眼,回过身对着镜子整理鬓角,嘟囔道:“教会了你, 往后还不得跟我抢饭碗?”
桑诺一听就不乐意了,一捶床板儿,气道:“那你现在就卷起铺盖, 去后罩房住去!”
灵儿回过身,抱怨道:“你这坏狐狸!罢了,姐姐今儿就教你些事,只一件,若是你那靠山梅姨问起来,只许你说是在书里瞧见的。”
“当然!当然!绝不连累姐姐的!”桑诺欣喜的爬到床角,翘首以待。
灵儿也坐到炕上,凑耳对桑诺低语了几句。
桑诺听得皱起眉,待她说完,一脸迷惑的转头问她:“就是把那个伸进下面?”
灵儿点点头,解释道:“山里公狐狸出小恭时,你见过吗?就是那个……”
“我知道呀!阿毛也有的!”桑诺抬起手,竖起食指比划道:“像这样的一条……”
想想又觉得不对,换成小拇指,“这样!”
“哈哈哈哈哈……”灵儿又笑得前仰后合,抬手一推桑诺,嗔道:“叫阿毛瞧见不打死你!哪里就这么小了?”
“为什么打我?”桑诺一脸茫然,又道:“就是把小拇指伸到咱们出小恭的地方?”
“嗯……也不是,”灵儿纠正道:“跟小恭不在同一个地儿,要再后头些。”
桑诺琢磨片刻,嘟囔道:“多脏呀?为什么要伸进去?”
灵儿讳莫如深地笑了笑,斜眼笑她:“等你试过就知道了,可受用着呢。”
桑诺此刻满脑子都是阿毛那根蚯蚓一般的小丁丁,完全没法想象那玩意放在身体里能有什么感觉,喃喃道:“很受用?”
灵儿解释道:“还要看那人功夫好不好,有的人没经验,直挺挺地插下去,那可就受罪了,疼死个人。尤其是头一次燕好,姑娘家身体里那层膜被戳破了,留下一滩血迹,挺疼的,那就叫落红。”
她这一解释,就像一根长剑,瞬间扎透了整件事!
桑诺瞳孔骤缩,脑子里忽然浮现出某天深夜,与那人起伏纠缠的画面,顿时浑身一颤!
“你怎么了?”灵儿见她脸色忽然发白,疑惑地推了推她肩膀:“别害怕呀,也不会太疼的,过后就受用了。”
桑诺一时间腿脚发软,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了,脑子里的迷雾全都散去了,只记得,黑暗里,那双深邃的淡金色眸子,戾气涌动,却深情专注地与她对视——
愈来愈快的频率,愈来愈深地搅动,疼痛地后来,是爱意的巅峰,那人将她小心翼翼搂入怀中,像是把一触即碎的宝石,纳进羊绒包裹里珍藏。
原来,那一刻被深深宠爱的感觉,并不是错觉。
“喂!发什么呆呀你?”灵儿用力推了推她肩膀。
桑诺目光微移,转头看她,讷讷地开口:“你刚不是说,只有男女间才会那么做吗?”
“当然了。”灵儿眨了眨眼睛,想起来,又改口道:“也不是,贵族大户里的公子哥儿有好男风的,听说后宫里还有妃子之间私相授受呢。”
桑诺有些喘不上气,仿佛忽然被一块大石压在胸口,缓了好一会儿,委屈道:“可你说,男人是为了受用,才做那种事,女子间又为了什么?也不图快活,平白要了人家的身子,就再不管了吗!”
坏透了的龙崽子!
灵儿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大火气,想了想,才解释道:“我听闻,有些人就是喜欢同性,若是女子,自是轮番满足对方嘛。咱们妖界就更寻常了,交欢的方式众多,况且,我听说还有采阴入境的修炼之法,据说比交欢更受用百倍呢。”
桑诺手指抠着衣摆,回忆那夜情景,那龙崽子一次又一次隐约发散金光,八成就是那什么修炼之法了!
该死的,她还以为自己吞下几口龙津,就是占了大便宜,却没想到……
更可恶的是,尊上还为那夜的事,罚她早起背诵心经!
灵儿见小狐狸脸色渐渐憋红了,以为她是生了春心,便笑道:“是不是想尝试一番?你躺下,让你尝尝姐姐的本事,保证叫你受用,一点儿不让你疼,免得以后碰上个不知道怜香惜玉地,戳伤了身子。”
桑诺哪有心与她胡闹,满脑子都是那一夜的情景,忽然“扑通”一声栽入床褥,双手抓住被子,埋头嚷道:“戳死了倒也罢了!”
她终于清醒,这些天来,心里对那龙崽子莫名其妙抱有的期待感是为什么……
原来,那夜的纠缠,会让人凭空产生一种虚假的安全感,丝毫没有相互倾慕、水到渠成的积累,只搭建了一座空中楼阁,事后便轰然坠落,摔得粉碎。
一时间百感交集,桑诺分不清是懊悔还是失落,揪着被子,竟大哭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灵儿睁大眼睛,手足无措:“你不想要就算了!还怕我强要了你不成?别哭了呀你!哎哟真是……拿你没办法了!”
桑诺把头埋在被子里,一抽一抽地回答:“别管我!让我自个儿待会儿罢!”
灵儿无奈,便不再管她,拿了油纸伞出门去了。
此后一连几日,暴雨倾盆,山下村里的田地都淹了。
老百姓们愁断肠,邻村几个村长领着村民,带着祭祀品,来到青丘山麓,向山神求助。
山神也慌了手脚,青丘自古就是风水宝地,风调雨顺不说,地震山洪都从未发生过,如今雨水节气早该过了,农民春耕结束,这突如其来的涝灾着实来的蹊跷。
因想到烛应龙地母亲便是掌兴风作雨之术的应龙,山神不免有些怀疑,这涝灾会不会是小尊上淘气所致?
于是连忙向众妖神求助,想请小尊上收了神通。
这又是一口从天而降的黑锅,小尊上虽有些调皮,但自幼家教森严,不至于拿农民的收成玩闹。
几位妖神向山神说明了情况,可山神并不了解烛应龙的为人,想到自己被摸坏了的鉴战石碑,还有什么事是这熊崽子干不出来的呢?
于是,山神仍旧固执地辩驳:“自从尊上那日用膳时心情不好,晴空炸雷后,便暴雨忽至,至今未停,老朽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缘由。”
几位妖神一想,还真有点道理,于是便让梅姨去东厢问问看。
——
“这雨可不能再下下去了,山下村里的田都给淹死了。”梅姨在茶几旁坐下,冲窗边立着的小尊上暗示道。
“嗯。”姜雪时眉心微蹙,心事重重地看着窗外的雨。
这没完没了的下着雨,成天不能出门看戏逛街斗蛐蛐儿,尊上已经快闷得发霉了。
梅姨继续旁敲侧击,“仁爱不过尊上,尊圣从前也常教诲您,要体恤百姓,不能恣意妄为。”
“嗯?”尊上侧头看她:“这话从何说起?”
——
西厢门外,灵儿收起雨伞,抖落一身雨水,满口抱怨着推门而入,打算换一身衣裳。
外头天阴着,屋里没点灯,那小狐狸还蜷腿坐在炕上发呆,这都几天了。
灵儿一边换衣一边劝道:“桑儿妹妹,你尾巴也差不多好了,出去转转罢,这会子雨小些了。”
桑诺回过神,转头看她:“外面还下雨呢?”
灵儿翻了个白眼,气呼呼到:“不知得下到何时呢,李老爷请了八十一位妖僧作法,祈雨台越建越高呢!”
桑诺一愣,问道:“李老爷是谁?”
灵儿笑道:“我姘头呀,咱们的知县老爷!”
桑诺闻言有些尴尬,嘟囔道:“官老爷?他祈雨做什么?村里干旱了吗?”
灵儿笑道:“还旱呢!秧苗都淹死啦!村里都有人家闹着上吊呢。”
桑诺一惊,蹙眉道:“那他为什么要祈雨!”
灵儿耸耸肩:“我哪知道?他们做官的,事多着呢,我要懂这些,早幻成男形考功名去了。”
桑诺低头想了想,赶忙起身拾掇齐整,打算去找梅姨飞廉询问此事。
刚踏进廊庑,碰巧对面西厢的门也打开了。
桑诺见梅姨踏出门槛,也顾不上一天的雨,抬手挡住头顶,快步冲过去。
东厢那头,一个更加修长的身影跟了出来,一双淡金色凤目越过梅姨头顶,一眼看见雨中奔来的傻狐狸,旋即一歪脑袋,一张精致小脸好奇地从梅姨脸旁探出来。
桑诺也看见了对方,忽然身子一僵,停在院子中央,顶着漫天的大雨,手脚冰凉。
“桑诺?”梅姨忙招手道:“过来呀!别着凉了!”
桑诺迈不动脚。
站在梅姨身后的人立时转身走去窗边,弯身拿起油纸伞,绕过梅姨走出门,长腿一迈,三步并两步站到傻狐狸面前,撑起伞。
周围的雨幕把两人裹在伞下逼仄的空间。
桑诺抬起头——那双淡金色凤目略带疑惑地打量着她,又一路向下,看见她脚上趿拉的宝蓝色绣鞋……
“嗤……”尊上陡然不耐的别过脸,又低下头,一把抓住她手腕。
桑诺一哆嗦,却见姜雪时将伞塞进自己手里,一脸嫌恶地转身,独自冲进了雨里,只把她留在原地。
第41章
“桑儿?杵那儿发什么愣呢?”梅姨又冲她招手。
桑诺回过神,忙整理心绪, 踱步上前, 走至廊下, 收了伞, 转头对梅姨说:“梅姨,我听闻这雨并非自然天降,而是有妖僧作祟!”
“哟。”梅姨一愣, 转头与姜雪时视线一碰,便指着桑诺惊讶地笑道:“你瞧瞧, 这丫头消息到比咱们灵通呢!”
又回头问桑诺:“你说说, 是哪儿来的妖僧?”
桑诺回道:“是灵儿打探来的消息, 据说是咱们青丘的知县老爷,请了九九八十一位僧人,设了祭坛祈雨!”
“祈雨?”梅姨惊讶道:“田地都快涝死了,他还祈雨?这父母官可真当得称职啊。”
桑诺点头道:“我也觉的古怪, 所以赶紧来告诉您。”
梅姨捏了捏她脸蛋,笑道:“尊上您瞧瞧, 这山野狐狸, 还知道心系黎民百姓,将来必成气候的。”
姜雪时微一颔首,并未答话, 似乎故意避开桑诺的视线。
桑诺拳头微微握紧,少不得心生疑窦:尊上莫不是已经想起那晚的事了,所以故意跟我保持距离?
梅姨没察觉二人情绪不对, 便决定道:“既然已经知道是什么人在作怪,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尊上,不如遣飞廉等人下山一趟,会一会那位知县。”
姜雪时刚要开口答应,又听桑诺抢先道:“我也一起去瞧瞧,这几日来一直闷在屋里,不如趁今儿个下山活动活动身子骨,顺便长长见识,梅姨,让飞廉哥哥带我一起罢!”
“不用了。”姜雪时断然回绝:“此事关乎一县百姓之性命,且山神既然怀疑到我头上来,自当由我亲自下山处理。”
梅姨顿时睁大眼,难以置信地看向小尊上:“真的?我的天,咱们尊上可真是长大了,果真有担当了!”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头“事不关己,只顾捣蛋”的小奶龙吗!
梅姨欣慰道:“那就都拜托尊上了,把咱们小狐狸也带上罢!要不,我也一起去瞧瞧,有尊上在,也不怕多我个累赘。”
“梅姨哪里话,只是这一天的雨,山上又无车與通行,桑诺……”姜雪时微一停顿,改口道:“你二人身子娇弱,不如等事毕天晴后……”
“谁说我娇弱了?”桑诺抬头看向姜雪时,怄气道:“我倒怕尊上这娇贵的身子骨,受不得雨淋风吹呢!”
姜雪时侧头看向她,略带挑衅地哼笑一声,抬了抬下巴尖,指向她脚上趿拉着的鞋子,问她:“你就穿这鞋下山?”
桑诺低头看了看脚上的绣花鞋,顿时一阵心疼——糟了,忘换鞋了!这一天的大雨,出来走两步就沾上泥了,怕是没法退换了!
懊恼拧成一股气,她忍不住仰头怒道:“穿这鞋怎么了?是飞廉哥哥送我的,可好着呢,穿着特舒服!”
那龙崽子轻轻“啊”了一声,做出恍然大悟地表情,歪头指了指她脚后,故意问道:“那你脚跟怎么露出来一截?这鞋就这款式?还是什么新穿法?”
桑诺脸一红,连忙抬起脚,死命把鞋拔上了,逞强道:“我刚出来的急!没穿好而已!”
“好啦!”梅姨急忙阻止二人拌嘴,莫名其妙道:“你俩斗什么嘴呀!尊上,桑诺还小您两岁呢,您得让着她点,别总欺负她!”
傻狐狸还小自己两岁呢,哼。
姜雪时闻言十分受用,得意洋洋地勾了勾嘴角,打算大人不计小孩过。
桑诺不服,忙辩解道:“梅姨!加上成精前的岁数,我都一百多岁了,怎么也算是尊上的长辈呀!”
姜雪时闻言五雷轰顶,蹙眉看向傻狐狸,讥讽道:“你怎么不把上辈子也算进去?没准几千岁了。”
“那能一样吗!”桑诺一挺胸,这姐姐她是当定了的,于是据理力争道:“我成精前的记忆还有一部分保留了,都算在这辈子里,上辈子是上辈子!我刚修成人形就是这副模样,尊上那时还吃奶呢吧!”
“你!”
“诶哟诶哟!”梅姨急忙拦在二人中间,急道:“快别吵了!多大人了,还争这个!再闹都不准下山了,就让飞廉去!”
两人只好闭了嘴,互相瞪视一眼,各自回去换了衣裳,准备下山。
梅姨找了件大红猩猩毡斗篷,给桑诺披上。
出门时,桑诺听见姜雪时轻声说:“去换那双皮靴穿上。”
桑诺赌气不应,拒绝道:“不用了,我就喜欢穿飞廉送的这双!”
姜雪时没有回头看她,站在二门,低头轻轻抖开雨伞,沉声道:“这不是建议,是命令。”
桑诺顿时哑然,还想顶撞,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怂了,嘟嘴跑回屋,换了被龙崽子“遗弃”的那双小皮靴。
穿上后,心情好多了,那双宝蓝绣鞋终究是小了,才穿了那么一小会子,脚趾都被顶红了。
出门前,梅姨还是想叫上飞廉一起,毕竟从前没指望过小尊上,真到办事的时候,少不得还是依赖从前的搭档。
桑诺也十分赞成,奈何那龙崽子偏是不肯带飞廉,最后倒是把夕墨带上了。
四人下山后,租了辆车马,直奔县衙门。
祈雨台并未设在衙门附近,据灵儿说,是在护城河外头一片林子里,具体位置,还是进城后,夕墨向商铺里的店小二打听到的。
车马很快行至目的地,桑诺一挑车幔,就瞧见远处树林里一片空地上,架着高达五六丈的祭坛,上头站着三个光头和尚。
中间站着的是个老和尚,胡子花白,身后两个和尚应该不到三十岁。
祭坛下,还围了三圈和尚,顶着一天的雨,就地打坐诵经。
再往外,围着一圈木桩子,总共七根,每根木桩上都绑着一个人,个个衣衫褴褛、发髻松散,有几个人似乎已经晕厥了。
桑诺觉得朝北绑着的那男人身形有些眼熟,只是他面上都是雨水污泥,看不清长相。
又仔细辨认一番,她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惊道:“容公子!”
车里的人皆是一惊,梅姨问道:“你认识这些人?”
桑诺忙让车夫停车,回话道:“那是秦巧儿的丈夫!怎么会被绑在这里?他本就病重,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
说完,她急忙快步跳下车,也顾不上打伞,急匆匆冲向容公子!
车里的小尊上沉着脸,目送她走远。
这傻狐狸似乎对所有男人都十分在意。
桑诺还没冲入祭坛,一群士兵陡然窜出来,横刀拦住她去路——
“大胆!什么人?祭坛也是你闯的地方?!”为首的士兵猛地一推她肩膀。
桑诺后退两步,抬手指向容公子,急道:“你们为什么把他绑在这里!”
“关你什么事!”士兵昂首喝道:“闪开!别妨碍公务!否则拖下去打你二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