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诺完本——by萧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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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年之内,不能把二魄救出来,这二魄就会永远消散。
而她的孩子,也将彻底变成傻子。
好一招杀鸡取卵!
这样一来,天帝既不需要败坏名声,去对一个孩子下杀手,也永远没了后患!
谁会惧怕一个天赋极高的傻子呢?
苍天无眼!
世人皆知,她的孩子自幼聪慧绝顶,又极好脸面,若是有一丝心智尚存,看着自己这副痴呆模样,必不愿多活一日!
想着,应龙夫人的眼泪又扑簌簌落下来。
昨夜,应龙夫人梦回十年前,那是一个温暖午后——
有侍女在小尊上的衣柜里,翻出一盆银锞子,立即上缴到夫人面前。
应龙夫人知道,这些银两,是那小龙崽子私下里跟人下棋,赢回来的“战利品”。
于是,她让侍女把龙崽子带来问话。
“这钱是哪里来的?”她坐在贵妃榻上,摆出严母的神态。
胖嘟嘟的小龙崽子站在椅子边,看了看茶几上装满银锞子的小铜盆,满脸稚气地回答:“叔公姨母过年的时候……”
“他们每年只给你包一两银锞子。”她看着那头说谎的小龙崽子,严厉的说:“所有的都算上,每年只有十两压岁钱,而你才六岁,就算一分不花,也只有六十两存银。
你再看看这铜盆里,像是只有六十两的样子吗?!”
她要这小崽子承认赌钱,而后诚恳道歉,并发誓没有下次。
随后,那小龙崽子看了看铜盆,又看了看娘亲,认输般低头嘟囔:“看来本尊只能说实话了。”
她被小家伙故作老成的模样逗乐了,却还是板着脸,道:“你说,钱到底是哪儿来的。”
六岁的小尊上抬起胖嘟嘟的脸,一脸诚挚地开口:“娘,您知道聚宝盆吗?就是这只铜盆,孩儿有办法让它不断吐出银锞子,只要您别多问……”
于是,小尊上的屁屁就被应龙夫人打红了。
她把这件事告诉过夫君,可她那看似威严的赤瞳丈夫却笑得前仰后合,不但不为孩子蹩脚的谎话而羞耻,反而说这小龙崽子机智过人,长大后必成大器……
她在梦里满心郁闷,抬起头时,却发现自己站在天虞山的结界外。
梦里的她迷迷糊糊,又莫名担心着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反应,让她担心的事就发生了——
那个白衣身影,从破开的结界飞撞了出来!
与记忆中不同的是,姜雪时没有去抓那小狐女的手,而是迈步走到她面前。
她看见自己的孩子,神志清醒地站在面前,口齿清晰地喊她:“娘。”
她开心坏了,伸手搂住姜雪时脖梗,哽咽道:“娘以为你再记不起娘了!”
“恐怕确实记不了多久了。”
耳畔传来她孩子冰冷地嗓音,带着莫可名状地怨恨。
她慌张抬起头,虽然满心的愧疚,却还是好强地争辩:“娘都是为了你好!娘怕你独自困在结界里难受!”
姜雪时轻笑一声,笑容苦涩地自嘲:“是的,我看得出您有多么在意我的感受,尤其是看着桑诺在眼前惨叫,我却无能为力的时候。”
应龙夫人心里顿时怒火冲天,咬牙切齿道:“你还想着那只狐狸精!”
“您说您不希望我难受,我也只能靠想想她来缓解难受了。”
“我不许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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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知道答案,可梦在此时戛然而止,满脸泪痕的她,在侍女的叫唤中醒来。
梦醒后,应龙夫人的愤怒无处发泄,于是把阿桐和桑诺都找来,想证明害了姜雪时的不是她,而是这两个引她进入陷阱的人!
可桑诺和阿桐都不承认罪过,这让她愈发痛苦,脑子里还残存着梦里孩子的控诉。
她恨我?
不,她不能恨我!
我是她母亲,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
桑诺被抬出双雪殿时忧心忡忡,不是因为应龙夫人莫名其妙的指控,而是因为临走时,应龙夫人崩溃地泪水。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尊上明明完好无恙,应龙夫人为何还不满意?
之后的几天,桑诺再三追问梅姨,却都没有得到答案。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充斥心头,她决定偷偷去探望尊上。
第87章
偷偷探望龙崽子的计划难度比较大, 尤其是在桑诺如今的身体状况下。
除了努力配合梅姨的治疗, 恢复自如的行动,她还想到了另一个办法——召唤鬼煞,代替自己去殿外游荡。
经过之前仙泉水的浸泡, 桑诺的散合功法,已经可以将自己的感官, 附着于鬼煞之中,让它们成为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去一些自己不能去的地方,还不容易被人发现。
不过, 因为身体还很虚弱,妖力储量微薄, 遣出的鬼煞,最多只能去到距离她一里内的地方, 而尊上的寝殿, 与她隔着两倍的探视距离。
即使如此,桑诺还是积蓄妖力,遣出了一只鬼煞,让它四处游荡,碰碰运气,万一撞见出门散心的龙崽子呢?
可惜几天过去, 还是没让她碰上运气。
担心这样的妖力消耗,会延缓身体康复,桑诺正准备收回鬼煞, 忽然听见一群陌生男人的议论声——
“小尊上已经醒了有几日了,至今没露面,我看这消息是八九不离十了。”
一个略显苍老的嗓音回应:“夫人这些天来也没有露面。”
另一个语带嘲讽地说:“这是自然,夫人忙着照顾被她自己整残了的小宝贝,哪里脱得了身?”
“唉。”老者道:“看来,咱们钟山是指望不上继承者了。”
“我真不明白,尊上平日如何的聪明绝顶,怎么会任凭夫人胡来!”
“你没听说?那几个护法走漏了风声,貌似是因为一只狐狸精。”
什么狐狸精?桑诺听得浑身一紧,下意识驱动鬼煞,寻找声源。
鬼煞的眼睛看到的画面有些模糊,她隐约只能看见不远处的屋门外,悬着“内廷军机阁”的牌匾。
议论声就是从那屋子传出的,桑诺操控鬼煞过去,贴在屋子的窗边偷听。
“他们说,尊上是因为瞧见那狐妖命悬一线,情急之下才撞出了结界。”
“这怎么可能?就算尊上与那狐妖的风流秘闻是真的,也不可能就为了一只睡过的狐妖,不顾大局啊!”
“我看未必。”一个高亢的嗓音道:“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孩子再怎么聪明绝顶,也只是个十六岁的龙崽子。这样的年纪,理智受太多因素左右,在咱们看来虚无可笑的情爱,反而是她最大的威胁。”
“哼。”另一个男人显然不服:“我在尊上手下谋事两年,对她的英明才智再清楚不过,凭你们如何散步谣言,我都不会信!尊上怎么会把小情小爱,放在钟山的荣辱之上!”
老者低沉地叹了口气:“怕还不只是荣誉呢,咱们小尊上,是把那狐妖的性命,放在了一切之上,包括荣辱、责任,甚至自己的性命。”
“是啊,毕竟太年少,谁没有过愚蠢的冲动呢?第一次摘下的花,总想用稚嫩的肩膀誓死捍卫。”
……
桑诺听得满心惊骇,这些人为什么这么说尊上?
什么愚蠢的冲动?
第一次摘下的花……是在指她吗?
她很想继续听下去,可是妖力无法支撑,鬼煞很快消散,回到了她的封印里。
得到这些讯息,并不能让桑诺感到安慰,反而愈发担忧。
她被困在寝殿,即使能下地稍作走动,也不可能溜得进尊上的寝殿,没有应龙夫人的准许,她会被挡在结界外。
直到五天后,谢天谢地,飞廉来探望她了。
“我早就想来看你。”飞廉屈膝蹲在床边,看着桑诺面纱上方苍老的双眼,嗓音有些哽咽:“可我不在内廷当差,对不起,妹妹,我来晚了。”
“飞廉哥哥,”桑诺轻声喊他:“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梅姨说你会很快好起来。”飞廉想要握住床褥上桑诺枯瘦的右手,却又顾忌她此刻心情,手悬于半空,又收了回去。
桑诺发现了他的举动,一双苍老的桃花眸子看向飞廉:“我会好起来的,夫人会给我东海的仙丹,我会变得和以前一样好看,别嫌弃我,飞廉哥哥。”
飞廉顿时心头一揪,连忙伸手握住桑诺的手:“别多想,我只是……怕碰伤你,你看起来很虚弱。”
“我已经好多了。”桑诺眨了眨眼睛。
那是一双属于少女的眼睛,灵动又单纯,即使被皱着的眼皮围绕,仍旧有着让人心动的神态。
桑诺把所有希望倾注在眼里,盯着飞廉道:“飞廉,你是不是喜欢我?”
飞廉一愣,没料到她会忽然说出这种话。
是因为容貌老去,想要找回自信吗?
“当然,我当你是我亲妹妹。”
桑诺一双纯净的眼瞳盯着飞廉,孤注一掷地说:“等我恢复从前的容貌,就可以给你暖床。”
飞廉的脸瞬间涨的通红,他松开桑诺的手,起身后退两步,蹙眉疑惑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说出这种话?”
飞廉脸上排斥的神色,让桑诺感到焦急。
难道,他真的只当我是小妹妹?
飞廉察觉桑诺绝望的神色,脑子一转,缓和语气,温声问她:“你是不是有事想要托付于我。”
桑诺泪汪汪地点头。
飞廉苦笑:“真不该让你跟灵儿待在一起,这手段是她教你的?用身体换取利益?”
“我没有其他能交换的东西。”桑诺说:“可我真的很着急,没人可以帮我,梅姨也帮不了我。”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飞廉问她。
桑诺说:“我想去尊上的寝殿,可他们说我是狐狸精,夫人不会让我探望尊上,我好着急。”
飞廉定定注视她,许久,沉声道:“这很困难,尊上现在状况不明,连我都没有见过,桑诺,我不是不能带你进去,只是,私闯尊上的寝宫,是遭雷刑的大罪……”
“不论是什么代价。”桑诺眼睛依旧清亮:“我想去看她一眼,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给你,我要确定尊上一切都好,否则我牺牲的一切都白费了。”
“不论是什么代价,”飞廉严厉地嘱咐她:“但不能包括你的身体。答应我桑诺,永远别做自轻自贱的买卖,就算是为了尊上,你也该爱惜自己。”
桑诺忽然从他的眼神里抓住了什么,或许是出于某种直觉,她想起,飞廉曾经送给尊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口脂,脑子里忽然划过一个让自己心惊的猜想。
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乞求地看着飞廉。
“罢了,”飞廉苦笑道:“明日午错时分,我有一份密报要呈给尊圣,刚好得路过明玄宫,你打扮成我侍从的穿着,在东角门等我。
我会送你进尊上的寝殿后门,但我不能随意出入我小主人的寝殿,你只能独自摸索进殿。”
“谢谢你,飞廉。”
桑诺心想:他对姜雪时果真忠诚得可怕,即使答应了这个僭越的要求,他自己也不肯越雷池一步。
一些回忆不断在桑诺脑海中闪现,飞廉虽然总喜欢找她闲话,可每每聊得最多的,就是从她口中,打听尊上琐碎的生活。
原来,他一直卑微而隐秘的仰慕着自己的小主人吗?
真是个天大的误会。
——
第二天,桑诺如愿溜进了尊上的寝殿。
烛龙殿有一点好处,就是四处看不见守卫,因为确实不需要守卫。
钟山的守备军队都设在城外,城内只有衣着光鲜的仪仗队。
凡间宫廷里的皇室需要侍从保护,而烛龙殿却恰恰相反,殿里所有侍从,都是依靠主人庇佑。
有烛九阴坐镇,敢来进犯的,大约只有天帝和鸿钧老祖了。
桑诺一直对烛九阴这位“三界最理想夫君”很好奇,因为传言中,他是十二祖巫中最为英俊的一个,而且很顾家,听老婆的话。
靠着这些胡思乱想,抵御内心的恐惧,很快,桑诺就顺利从后窗爬进了明玄宫的西厅。
仅仅是这简单的动作,就让她气喘吁吁地靠墙歇息了好一会儿,才能继续行动。
西厅是一间书房——相当宏伟的书房,比她和灵儿的茶庄都大上四倍。
屋内摆放着一排排高达八尺的黄梨木书架,四角设有翡翠香炉,正氤氲着缕缕花香。
正北方有两座金柱,柱身刻有铜制的盘龙,四周的汉白玉墙壁上也有繁复的雕刻,有花鸟,也有飘逸的仙女,拱形的屋顶由彩色的琉璃拼接而成。
难怪龙崽子懂那么多,桑诺眼巴巴看着这数不尽的古籍,心想要是自己读过这么多的书,一定比尊上还机灵。
与西厅相连的是西暖阁,穿过暖阁,就是正殿,时而会有几个侍女步态婀娜地走过。
桑诺伺机而动,穿过正殿,摸索到东暖阁,再往里就是卧房。
卧房里,有侍女轻柔的谈话声传出来。
桑诺听不太清谈话内容,又不好直接闯进去,只好先藏身于一处茶几后,等待侍女离开。
不多时,她看见一个矮小精干的侍从走进来——一个年轻的男子,身形有些眼熟。
这小厮端着个银盆踏入暖阁,走至卧房外的珠帘后,禀报道:“莲儿姐姐,小的给您打水来了。”
屋里有女人回应:“搁在架子上罢。”
“是。”小厮把水搁在暖阁西南角的架子上,眼珠子一转,又朝里屋喊道:“莲儿姐姐,劳山来了新贡品,主子赏了一批上好的缂丝团扇和茶叶给姐姐们,刑姑姑正在桐乡院分发,姐姐不去看看?”
闻言,里屋的侍女很快挑帘子走了出来,她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其他奴婢,便蹙眉冷冷道:“怪不得瞧不见她们几个的身影,呵,都欺负我是新来的,有好事自然也不会告诉我,等她们捡剩下的,才给我拿呢。”
那小厮连忙赔笑:“我才是新来的,姐姐资历比我老,有好事儿,我来告诉姐姐!您赶紧去挑罢,小的在这儿守着。”
“你?”侍女看了那小厮一眼:“你守得住吗?万一再叫尊上跑出去,夫人岂不扒了我的皮?”
男人笑道:“姑娘可真看轻我了,小的虽初来乍到,可也是伺候过尊上在外修行的人,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躲在茶几后的桑诺闻言眼睛一亮,终于想起了这男人的嗓音——
他是葛春!桃姐儿忠心耿耿的小跟班。
梅姨居然让他进烛龙殿当差了?
桑诺还以为,他早已跟桃姐儿一起被逐出了天虞山。
侍女还有些放不下心。
葛春忙道:“好姐姐,去罢,这里我守着,再晚可就真只有挑剩下的了。”
“那就都交给你了,尊上正在里头玩布偶,你在这儿看着就成,等我回来。”
侍女说完就走出门,葛春恭敬的颔首送别。
暖阁里一片寂静,桑诺屏住呼吸。
葛春规规矩矩地在珠帘后,站了不多时,忽然一脸贼样抬起头,斜眼看了看门外。
确定没有人走动,他居然直接一掀帘子,走进了屋内。
他想干什么?居然敢贸然闯进尊上的卧房?
桑诺一脸诧异,支起身子,轻轻走到卧房珠帘边,探头看里面动静。
方才那侍女说,尊上正在屋里玩布偶,桑诺还有些纳闷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一见之下,尊上居然真的在玩布偶!
姜雪时正躺在一条贵妃软榻上,一只腿蜷在椅子上,另一只腿长长地舒展,一派潇洒自在的模样,手里正高举着一只皱巴巴的……布老虎?
桑诺眯起眼,总觉得这老虎有些眼熟,好像……
是她在青丘山时送给龙崽子的礼物?
葛春躬身走到尊上身旁,挑起双眼,直勾勾盯着软塌上的姜雪时,试探着开口:“尊上?尊上?”
姜雪时没理他,仍旧摆弄着手里的布老虎。
“好玩吗?”葛春嗓音里似乎带着嘲讽。
姜雪时依旧没回应。
葛春冷笑一声,把脸凑到尊上面前,指着自己的鼻子:“还认得我是谁吗?”
他的脸挡住了布偶,被姜雪时抬手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