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红楼都想攻略我完本——by扶苏与柳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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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哥哥?”
那人闻声侧过头来,烛火于那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映下了深深浅浅的阴影。
第31章 倒V章节请注意
“宝玉?”宝钗微微一笑,美目流转, 一袭浅杏色的衣衫于半明半暗之处透出温润的光来, 招手示意他过来, “你怎会在此处?”
“原是与几个朋友一聚, 方才来这里的。”宝玉道, 又看了眼宝钗身旁弓着腰满脸谦卑的掌柜,笑问, “怎么,这里竟是哥哥的产业不成?我竟不知道。”
宝钗笑道:“不过是几年前心血来潮,买下了处房产做些买卖罢了。”又扭头与掌柜道,“将我这位弟弟的账销了吧, 记在我名下便好。”
“这如何好意思?”宝玉忙忙摆手。
宝钗轻笑:“你既然唤我一声哥哥,又哪里需要这般外分起来?再到哪日你休假时, 到这店中来, 我好好地给你张罗一桌才好。只是如今眼看着天色已暗,你身旁可有人跟着?”
见宝玉摇头,他便温声细语道:“你一个人,又是夜间骑马, 只怕不太妥当。不如这样, 我送了你回去,也好与老太太请个安,顺带看看姨娘。”
宝玉笑道:“这倒不用, 我已有——”
一言未了, 便见一着了绛紫色衣衫的挺拔身影匆匆忙忙挤过来, 冯紫英瞥见宝玉,毫不客气弹指给了他一个榧子吃:“方才与你说的好好的,站在那处等着我,不要乱跑,怎么眼下又跑到这地方来了?”
额上微微一痛,宝玉捂住额头,委屈道:“不过是遇见了我姨妈家的兄长,方过来看一眼罢了......你何必打我?”
“哪里便是打你?”冯紫英恨恨道,“怎么行事总不令人放心,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小心一些......”说着又掰开他的手去看他额头,见那白皙的皮肉儿上果然泛起了层浅红色,一时又有些心疼,拿指腹摩挲了几下见不曾肿起来方才安心。
他一转眸子,这才看到了一旁立着的宝钗:“这便是你说的那哥哥?”
冯紫英上下打量了番,见宝钗亦是姿容出众进退得宜,虽则貌美,周遭儿的气息却并不令人觉着不好亲近,反而是极温润、令人不自觉便想要去亲近的。然而这种气息莫名令他整个人皆不悦起来,微微眯了眼:“那这位便该是薛家的公子了吧,幸会,幸会。”
“冯公子客气,”宝钗只看他与宝玉二人相处,便知眼前这人是那个素日常与宝玉往一处去的、连迎春说起时语气也含了酸意的冯紫英。他仍然噙着云淡风轻的笑意,不急不缓道,“辛苦冯公子平日里与宝玉的照顾,只是眼下已晚,在下便先带宝玉回去了。”
冯紫英登时心头一震,方知晓9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眼前人乃是大敌,不由得咬着牙笑道:“我又不是外人,与宝玉也是自幼玩到大的交情了。就交由我送回去,薛公子还能不放心不成?”
宝钗笑道:“我既在这里,又哪里需要劳烦冯公子......”
“不劳烦不劳烦,”冯紫英连声道,“我素日里也是常往荣国府中去的,况且薛公子倒是离得远一些,不如先回去方好。”
“冯公子想必还有要事处理,还是我送他回去吧。”
“这话说的,薛公子每日要操劳手下大大小小的商铺之事,怎好耽搁你的时间?”
宝玉:......
都说了他真不是弱女子,这两人难道还要为了争谁送他回家而打起来吗?难道都是今日吃得有些撑,迫切地想要走动走动消消食不成?
无字天书鄙视道:
不然?
无字天书简直恨不得叹气,从未如此赞同过张逸然之话。这人实在是一点自觉也无,看的人心里抓心挠肝的痒痒。为了令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一些,它干脆利落地将自己的书页翻到了写着冯紫英的那一页,凑到他眼前硬要他看。
宝玉:“......我的发小只有我能压是什么鬼?”
无字天书:
宝玉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一瞬间升腾起了浓浓的危机之感。他再看看眼前仍言笑晏晏着争个不停的两人,便觉着头皮隐隐发麻,二话不说出言打断:“都不用说了,我自行回去便是!”
这下,二人的意见倒是异常的统一了:“这如何能行?”
然而我更不想和你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单独走回去啊!这月黑风高之夜,还和这等满脑子皆想着压倒我的人独处,怎么想也绝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无字天书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慢悠悠显道:
宝玉:......
给他一把刀,他要自刎于此处!
“要不,”宝玉颤巍巍道,“你们二人一同送我回去?”
宝钗笑盈盈:“这倒也妥当。”
冯紫英摸下巴:“可行。”
于是二人到底还是一路送他回了贾府,沿途气氛凝滞的令人几乎无法呼吸,直至看着他入了门,方才回头各走各路。
宝玉狂奔回了自己的院子,立刻严严实实锁上了门。
讲真,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来这么一遭儿了。
第二日再去张府上学时,张逸然只略嗅了一嗅,便登时蹙起两道修眉来:“蠢徒弟,你身上这酒气是从何而来?不是与你说过,决不许饮酒的么?”
“昨日不过是推辞不过去,饮了一小盅,”宝玉苦着脸,“我回去后已是沐浴了三次,怎么师父仍然闻出来了?”
张逸然下意识的又想要炸毛,然而他今日实在是有些烦心之事,一时也无过多心思去教训不听话的蠢徒弟了。因而难得的沉默了半晌,幽幽道:“下次决不许这样了。”
许是因着宝玉一瞬间看向他的眸光实在太过奇异,师父大人抬起头来,蹙着眉将蠢徒弟的脑袋向着另一边儿掰了掰:“总是盯着我看做什么?”
......不,不过是想看看今日这个你是不是真的你罢了。这话怎么听,也不像是那个决不许任何人忤逆自己的张家二爷说出来的啊。
宝玉从他紧紧锁着的眉间看出了些许不对,小心翼翼问道:“师父今日,可是有什么事?”
确实是有些事。张逸然沉默半晌,望着蠢徒弟眼巴巴看过来的目光,方缓启薄唇,说起这些日子烦扰自己已久的张家最年幼的嫡女之事来。
张家小妹张清然,为着这一身无论如何也不肯遮掩的才气与锋芒,也不知暗地里教张夫人滴了多少滴泪。若是这满腹的锦绣文章安到任何一个男儿身上,张夫人都当是喜闻乐见的,偏生张清然是个文文弱弱的女儿家。
身为自闺阁中千娇万宠养出的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张清然一不喜刺绣女工二不擅琴棋书画,甚至连性子也不是世人最为推崇的端方乖巧,反倒满脑子皆是国力民生,恨不能帮着她父亲于朝堂之上出谋划策。
明明已是及笄之年,却又不愿嫁人,只日日写这些个针砭时弊之文章,将张夫人气得泪如雨下。终究是为着家中女儿的名声狠下心肠来,把她锁在了屋子里头,不教她出去。
宝玉前世最不喜的便是这等为利禄二字所污的女子,然而经历了那一番生死之后,他反倒看淡了许多,真心敬佩起这些个有真才实学之人来。因而不免劝道:“师父何须这般担忧?既真有一腔才华,哪里有不令其展露之理?若是果真能为朝廷做些事,岂不也是美事一件?”
张逸然听了此话,诧异地看着他:“如何,你竟不在意?”
“我自然不在意。”宝玉笑道,“这些个女子本就比我们这些须眉来的更为清白一些,只不过被这世俗所缚,已是十分痛苦。师父既是家人,自该为她遮风挡雨、站于她身后支持她方是,又如何能与那些个俗人一道压制其天性呢?”
他这一番话,只说的张逸然一时心中大快。他为了幼妹一事已是费了许多心血,皆是为守护自己的家人不受伤害,无奈世人皆不懂,反而冷眼嘲笑,便连先前有意与张清然议亲的几家人家听了这流言,也都再不提起此事。
宝玉是唯一一个毫不在意此事之人。
师父大人头一次发现,蠢徒弟于某些地方原来也不是那么蠢的。
宝玉:“......师父,你眼睛现下亮的有些吓人。”
无字天书:
目瞪口呆中的宝玉:等等,可是我并不想攻略他啊!
第32章 倒V章节请注意
张逸然自这日问过宝玉,心底内亦是愈发坚定了。只是一点, 他甚至可对着皇子龙孙不屑一顾, 唯独拿这天下的一人毫无办法, 甚至对方落几滴清泪, 他便禁不住要举手投降了。
“母亲, ”他很是无力道,“您不要这样......”
坐在他对面的张夫人着了藕丝琵琶衿上裳, 下头是件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头上只用枝通透无瑕的翡翠簪子绾了一头乌油油的青丝,因着保养得宜,虽已是年过四十, 却仍有些娇花嫩柳般的少女模样儿。
她一双剪水秋眸一眨,便滴落出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儿来, 盈盈啜泣道:“有你妹妹一个也就算了, 如今你竟也助着她,她若是嫁不出去了,可如何是好?亏我当年那样拼死拼活挣命似的,方将你生下来, 若早知道你是向我讨债来的, 我何必受了那些苦......”
张逸然心中又是一叹,心知自己的母亲自幼学习的皆是不该有一丝差错的大家规矩,对这等事亦是看的极重, 也因此, 她无论如何也不愿令张清然在外头抛头露面, 更遑论是写书立传这些男儿家才做的事了!
偏生张逸然就是拿她一丝办法也无,他本就是个孝子,张夫人又曾因着生下他而落下了病根儿,如今都畏寒的很,身子眼见着弱了下来。张逸然心疼她,从不反对她的意思,眼看着如今她要坐在自己房中哭到第二日天明的架势,忙好声好气地劝道:“母亲也莫要再哭了,今日已晚,我明日再去劝劝妹妹,势必与妹妹找个合心意的得意郎君来。母亲看如何?”
张夫人的眼泪一下子便收住了,冷静地抬头看他:“你妹妹一点也不想嫁人。”
张逸然:......这眼泪收的实在太快了些,无论怎么看也明显是虚情假意啊!
不管从小到大看了多少次,这样的变脸戏法也总是令人觉着不可思议,完全就不像是一个人啊!
偏生明明知晓她是假装的,张逸然也丝毫硬不下心肠来,只得点头:“我定会想办法,令小妹心甘情愿将自己嫁出去的。”
一面说,他一面又禁不住隐隐有些头疼——为着母亲的意愿,只怕这次只得先委屈小妹一些了。他先亲自将张夫人送回了她的正房去,见他的老爹接了手,把张夫人哄得心花怒放,这才回屋,兀自盘算不提。
待到第二日,又是宝玉难得的休憩之日。恰巧正是东府的敬老爷寿辰,宁国府中大摆热闹戏文,宴开玳瑁,褥设芙蓉。贾珍下帖子请了宾客,准备了三日戏酒。恰好贾母今日也觉身子爽朗,心情亦是极好,便携了自己的一群孙儿及孙儿媳妇们一同过去。
贾敬满心只在修道一事上,对自己这寿辰也是万事不管,只交由贾珍去布置。贾珍便自己挑了戏,雇了京中颇有名的一帮小戏子来唱,一个个皆是歌欺金石之音,舞尽天魔之态。
其中又有一个身段儿生的极好的小旦,虽是画了极重的油彩,仍能看出一双含情目,两抹绛朱唇来。眼波里活脱脱便是三千春水,袅袅婷婷于这戏台子上一转,水袖忽的挥洒开来,只令众人皆禁不住扬声赞好。一旁的薛蟠看的整个人都挺直了身,几乎恨不能将自己的眼珠子黏到台上那人身上去。
宝玉却觉那身影隐约有些熟悉,只是他隔得有些远,倒有些看不太分明。正思索着,忽觉肩膀一沉,扭头看去,却是贾琏笑眯眯于他肩膀上一压:“宝玉,珍大哥的两个妹子,你可见过了?”
宝玉一听,便知晓他说的是尤氏的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前世这一对尤物生的便是雪作肌肤花为肚肠,俏生生站在那处,便能令见着她们男人瞬间失了魂魄。然而这一对姐妹美则美矣,只是皆是个耍惯了风情的性子。尚在闺中便与姐夫有些不干净,连冯紫英上次也与他说起此事,可见是在这京城间闹得人尽皆知了。
宝玉左右看了看,亦压低了声儿:“珍大哥这次做的着实有些不像了,倒将珍大嫂子的颜面放在哪里!”
“什么颜面?”贾琏不屑地撇撇嘴,他一向也是个浪荡爱色的性子,只兴冲冲与宝玉道,“你没见他那一对妻妹,生的着实是出色,也难怪珍大哥动了些心思。若是我,也不能将那一对尤物放在那里干看着!”
一面说,一面又拉宝玉过去,非要让他如今也见上一见方好。宝玉再拗不过他,少不得便跟着他去拜见了一番,果然见尤二姐尤三姐一对姐妹花俏生生立在房里,一个温柔标致一个风情荡漾,又着了鲜亮颜色的衣裳,愈发衬出这窈窕的身段来。
无字天书跟在他身侧,翻了翻书页:
宝玉瞥了它一眼,有何好处?
无字天书于书页上画了个十分大的、墨黑的箭头,指向贾琏、贾蓉二人,显然是颇为义愤填膺的:
明明他身旁的宝玉才是最貌美如花的那一个!怎么能有了石榴裙就忽视了石榴裤呢?简直不能让天书更愤怒!
宝玉:......
等等,你的重点好似有些偏。
然而无字天书有一事说的不错,宝玉左右看了看众人神色,见贾琏显然已是被尤二姐这般颜色所迷,连带着贾蓉也于此处和他两个姨娘笑嘻嘻插科打诨,只觉着愈发不像了。他自经历了前世之后,愈发厌恶这些个放荡之事,因而只推说贾母找,忙忙地走了出来。
直至离开了这满是脂粉气息之地,宝玉踏至院中,方觉神思为之一清。他左右望望,皆是一样的游手长廊,偏生他素日往东府来时都只是往前厅坐坐的,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路径。因而少不得便随意选了一条,信步向前走去。
一路走来,唯见乱石小路旁点着青苔,花木愈发葱郁,竟不知究竟行向了何处去。更奇异的是这路上并不曾见一个丫头,唯有满园枝叶被这秋风一吹,瑟瑟作响的声音。宝玉行了许久,正欲问无字天书可晓得路,却忽然在那葱茏的花木间看到了一个身影。
他几步上前,因着那人身形纤瘦,又被这花木遮了大半,只能隐隐看见其俊秀的侧颜。宝玉只当他是在这园中伺候的丫鬟,忙笑道:“这位姐姐,不知这里是何处?我本是要回前厅的,不料一时间迷了路,竟行到了此处来,实在是劳烦姐姐了。”
那人沉默了半晌,方用清棱棱的眸子瞥了他一眼:“姐姐?”
这声音虽是清雅,却明显是个男儿声音。宝玉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望着那恍若白玉雕成一般的侧颜许久无言——生的这样好,居然是个男儿?
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你若是要问路,我并不能帮你。”那人自花木中缓步踏出来,宝玉这才看清,他穿的是一身素淄纱衣,满头如绢的青丝只用一根通透无瑕的白玉簪插住,神色清冷,望向宝玉的目光亦是无悲也无喜的。倒不似凡人,反倒更像是于缭绕的烟雾之后淡然注视着人间的白玉雕像。
宝玉从他身上看出了通彻的佛家气息来,忙忙低了头,行了礼:“不知这位师父于此,实在是搅扰了。”
“无碍。”
那人淡淡吐出二字,眸光在他头顶乌黑的发旋上一转,道:“施主既是来了此处,想必是与我佛有缘的。既然如此,不如来房中吃过一杯茶,再去方好。”
宝玉已在这处转了许久,早便口干,闻言也不推辞,跟着他拨开花木,向着深处一座三进的院子去了。走去时仍不免诧异,问道:“不知师父是何人请来的?这东府中,似乎并没有信佛之人。”
“不过是应这府中主人一邀,随师父来为此间主人卜些先知罢了。”那人口中道,将竹帘掀开,露出其中古雅质朴的内居来,宝玉四处一顾,只觉檀香袅袅,满室皆是清雅之韵。
那人自去沏茶,于徐徐的混着茶香的水雾之间,忽的想起今日师父嘱咐他的那话来。
“今日只于院落西边儿的林中等候,自然便有你的因果。唯有解了这因果,勘破了这红尘,断了这情思,方能算是真正入了我这佛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