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红楼都想攻略我完本——by扶苏与柳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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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紫英摸着下巴:“莫不是已有千年之久?只是再怎么稀奇,也不该如此这般大喇喇放于桌上方是......”他左手握拳一敲右手手心,笑道,“我知晓了,定然是成精了。”
众人闻言,皆禁不住一笑。宝玉心头好奇,不禁凑上前去:“究竟是何物?”
紧接着他便对上了一双绿豆眼,瓷盆里的一只老鳖懒洋洋抬着头和他对视着,像是什么神物般被好好地放置在桌上。
宝玉:......
有没有搞错!!!
第47章 修罗场有些多
宝玉活了两世, 顶着备为受宠的荣国府嫡子这么一个名号,倒也常有人家与他下帖子。只是,上至北静王府下至底下的七品小官儿,他就没见过有哪一户人家,在宴请宾客时将只老鳖大喇喇供在桌面上的!
便连他身侧跟着的史湘云一时也不禁张大了嘴,愣了半日,诧异道:“这莫不是厨房弄错了, 将还未煮熟的食材直接端上来了?”
宝玉:......
他不由自主哀叹一声, 默默伸出双手捂住了脸,隐隐有些懊恼自己前几日不假思索送出这么一个东西了。
冯紫英笑道:“既然摆在这宾客云集的地方, 定有其神异之处。不若叫个下人来问问,也好过我们在这儿一头雾水地胡猜。”
黛玉抿了抿唇,亦轻笑道:“是了, 说不准这老鳖果真能令人返老还童医治百病呢?”
王熙凤亦笑道:“我看返老还童不一定, 财源广进倒是有些可能。若它果真是个神物,没准儿便将天大的福分通通都带进这府里来了,要不这如今赫赫扬扬的护国公府可让谁住去呢?”
听了他们议论的史湘云亦兴致勃勃□□来道:“那都不对,我看它怕是会飞!”
......我还会上天呢!
宝玉无言半晌, 默默向后退了两步,使自己离这些个看上去似乎该服上几帖药的病人们远一些。
好在今日无字天书兴致勃勃要去九重天上参加瑶池盛会, 否则眼下看见了这一幕, 只怕要整整笑话上一年。
待到宴席将开之时,护国公方才带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嗣子现于众人面前。父子二人皆是相貌出挑之人,护国公多是清隽, 而寒烟却是美貌,这般站于一处,谁也不曾夺走对方的风采半点,反而令他们身上的光华愈发灼灼引人注目了。
“小儿尚且不懂事,”柳清笑向众人敬酒道,“以后还得劳烦诸位看在我的面子上多照看他一些,世故人情什么,若是他不懂,还需麻烦各位替我教导教导。”
众宾客皆笑称不敢,随即将“雏凤清于老凤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等话拿出来说了遍,听的柳清心头大喜,倒也是宾主尽欢。
也有心思活络之人,早早儿便打听清楚了这不知何处蹦出来的护国公世子的年纪,因而今日登门做客,也特令夫人将家中年纪相仿、生的又娇俏讨喜的女孩儿带来了。眼下看见柳清望向儿子的目光中皆是掩饰不去的骄傲,心内对这世子的地位登时又高看了几分,言语中难免便透露出几分打听之意来。
柳清并不愿与这些个只为了趋炎附势而汲汲营营的人做亲家,因而笑着推脱了:“小儿尚且年纪小,却也不急。待到他正儿八经考取了功名,到时候再相看,倒也不迟。”
打听的人听了这显然含了拒绝之意的话,面上十分过不去,只得讪讪笑着:“国公爷说的是,说的是。”
忙将此话掩过不提。
寒烟自斟了杯酒,亲自去每一桌上走一遭儿。客人或有欺他年幼的,或有隐隐嫉其财富的,又或是为着他如今过着的这般锦衣玉食的生活而觉着心中不痛快的,在敬酒时皆是毫不客气,一杯接着一杯软磨硬泡着令他喝下去。
待到来到宝玉此处时,寒烟已泛起了些醉意,凤眼中隐隐含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眼角亦是如桃花般殷红一片,连带着那颗泪痣也多了些动人心魄的味道。纵使只是三分醉意,落于众人眼中,已然便是活脱脱的“活色生香”四字。
他走过来,先便将宝玉的酒杯斟满了,随即纤长的手指摩挲着酒盅儿,慢慢凑到了宝玉唇边:“宝三爷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一杯酒,总不能不喝吧?”
宝玉的确不好推脱,且他与寒烟也已相熟,知晓对方不过是与自己取笑罢了,便展颜一笑,道:“世子亲自端来的酒,我这等无品级的小民哪里敢不喝?”
说罢,便就着他的手一扬脖,果然要将杯中的黄酒饮下去。
冯紫英眉头不禁一蹙,正要伸手将他拦下,便见寒烟轻笑了声,将只堪堪沾了宝玉唇的酒杯移了回来,就着他方才碰过的地方,一扬脖喝尽了。
“哪里能真让你碰酒?”他纤白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了下泛上一层潋滟水光的唇,将上头沾着的晶亮的酒水抹开了些,随即又点点宝玉的额头,“你啊,多吃些菜方是正经。”
宝玉:......
不知为何,那个动作引得他面上隐隐有些做烧起来,一时间四肢五骸内都莫名泛起了些麻痒的意味。他抿了抿唇,强行定了下心神,迫使自己从这人面容上将目光移开了。
冯紫英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死死地皱着眉看着轻笑的护国公世子,终于知晓自己自方才开始便觉出的怪异感究竟是从何而来了——这人自一开始起,目光便始终不曾分给他们这些个同桌的人一分半毫,全都直直地聚焦在宝玉身上!
他眉目间的笑意皆已消失不见,只沉着一张脸,一把将宝玉向自己怀中拉了些:“世子,您这是何意?”
“什么何意?”寒烟歪歪头,随即一勾唇角,笑道,“我怎听不懂冯公子在说些什么呢?不过是与宝玉玩笑一番罢了,冯公子这话,倒像是我做了何十恶不赦之事一般。”
“旁的不说,只是世子方才所为,着实有些过了,”一旁的黛玉也轻启朱唇,道,“三哥哥是荣国府的嫡子,世子此举,只怕太过轻浮。”
寒烟勾了勾唇角,意味深长看着仍然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宝玉,道:“我与宝玉相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宝玉如何能在意这样一点玩笑?”
他顿了顿,又轻描淡写将更大的炸弹抛了出来:“单说你们桌上如今看到的这只神龟,便是宝玉听说我想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亲自从湖中捞上来送我的呢。”
一时间,众人的眼刀皆唰唰唰向着那老鳖去了,瞪得它莫名其妙将头缩进了壳中,方才又齐刷刷移到宝玉身上。那眼神莫名令宝玉打了个哆嗦,随即认真思索了一下寒烟方才那话。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没问题,亲自从湖中捞出来没问题,送寒烟也没问题......
可真正的问题是,为何这句子组合在一起,再由寒烟那艳红的唇不紧不慢吐出来......便莫名带了些旖旎难言的味道呢?
关键是,这种老鳖到处皆是,你们为何要用这般羡慕嫉妒的眼神看我啊啊啊啊!
宝玉满心茫然地一一回看过去,见他们都没收回目光,倒像是看着个负心汉似的,只得试探着开口:“若是你们想要,我令丫鬟们将池子里养着的皆抓出来送与你们?少说也有七八只,倒也足够......”
冯紫英一时哭笑不得,虽然知晓自己看上的是个向来迟钝的主儿,可却也从未想过他会迟钝到如此程度。他看着宝玉傻乎乎的模样,神色不禁就柔和了下来,在他额头上轻弹了一下:“谁稀罕的是那个。”
不是那个,那是何物?
宝玉的眼睛中赤-裸-裸写着不解,看的冯紫英轻叹一声,却也无心与他细细解释。他只满心戒备地望着寒烟,心内一个念头愈发清晰起来:此人只怕是劲敌。
一有耐心,二有心机,三有手段,更重要的是,他这长相似乎也颇对宝玉胃口。这般一条二条累加起来,已经足够令冯紫英心头一紧,不着痕迹地将宝玉拉的愈发近了些。
然而搅乱了一池春水的罪魁祸首却还是笑眯眯的,带了些迷离意味的醉眼一扫这桌上众人,随即抬起手来与远远走来的另一人打招呼:“表哥,你怎么离席了?”
“舅舅令我看着你一些。”身后传来的声音淡淡的,张逸然仍旧着了一身挺拔如竹的青衣,眉宇间皆是孤傲的味道。他皱着眉看了看已显出醉态的寒烟,又多看了几眼忙忙站起身来问好的蠢徒弟:“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与他们看宝玉先前送我的礼物,”寒烟笑眯眯道,“表哥可要一观?”
张逸然动作一顿,心里却不可抑制泛起了些许酸水儿。平白无故,怎么对个萍水相逢之人这么好,平日里有了好东西怎么也不知晓孝敬师父一星半点儿!
他登时冷哼了一声,暗暗决定明日宝玉的课业翻倍。
宝玉:......
他心头隐隐有了些不详的预感。
“是何物?”师父大人轻启薄唇,“拿来让我看看,也让我长长见识方好。”
寒烟全当听不到这话中莫名的酸味儿,只笑着将那瓷盆整个端起来与他看。里头的老鳖缩着头,只留下一个坚硬的龟壳儿。
张逸然看了又看:“就这个?”
“正是。”
“很好,”张家二爷一甩袖子,“恰巧厨房说今日少了一道菜,来人,给我端下去煮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大人:我要吃煮的。
黛玉:清淡些最妙。
王熙凤:那有何吃头?要剁椒的方好!
冯紫英:红烧。
寒烟:(泪流满面)不能煮啊不能煮!那可是宝玉送我的!喂,说你呢,快点儿连盆给我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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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放师父出场了的样子┑( ̄Д  ̄)┍
所以今天把大家都牵出来遛一遛......
明天妙玉也会被放出来~今日这章大概算是修罗场?(思索)
第48章 重遇妙玉
宝玉:......
这可是我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方从湖里捞出来的!
然而张逸然到底也只是说说而已。即使是近亲, 也没有越过主人处置他家东西的道理,因而瓷盆里慢腾腾爬动的老鳖得以继续生存,被丫鬟飞快地连盆带龟一同端了下去。
这一顿饭用的宝玉丝毫也无法安心,心里倒像是有十五个水桶在哐当哐当地打水,七上八下。他夹杂在几人之中,顶着他们互相对视的目光,只觉着整个头皮都被那目光火辣辣地刺痛了。
好在寒烟是主人, 仍有其他宾客要招呼;张逸然身份又高, 辈分儿也高,原不该在他们这桌久坐, 因而不久便也回自己那桌儿去了。临走前还不望再三嘱咐宝玉,绝不许沾上一滴酒水,否则明日便别想完整无缺回去贾府了。
宝玉:......
不知为何, 师父大人总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功力, 能将那些个明明是关心的话说的令人汗毛倒竖,恨不能给他一拳出气。
从旁的意义来看,这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冯公子只怕近日手头有些紧吧?”王熙凤笑眯眯向自己碗中夹了一筷子茄鲞,“这几日我怎么听说, 冯公子连素日最喜的母珠都拿出来卖了呢?”
宝玉前世亦曾见过那母珠,原是一颗比指甲还要大上一圈的莹润珍珠。稀奇的是, 在遇见其它小珠子时, 这大珠子滴溜溜便被它们聚集着顶到顶上去了,颇有居高临下唯我独尊之模样,倒也着实是罕见之景象。
只是冯紫英向来甚爱此物, 宝玉亦是知晓的。闻言,不禁略带担忧地抬头望了他一眼,虽则口中不言,神态却已是清清楚楚。
冯紫英眉头蹙了下,随手拍了拍他的肩,“不过是前些日子一件事令父亲生气了,这几日银钱有些不趁手罢了,并非是什么大事。”
王熙凤面上的笑意愈发深了:“是么?我原本还以为,冯公子这是将孔方兄都用到了怡春院的姑娘们身上,故而一时周转不开,毕竟那云儿得了冯公子的青眼,已是宣扬的人尽皆知了。也是,只怕是冯公子觉着这缘故不好说出口,这才这般言语吧?”
冯紫英心头猛地一寒,一下子抬起头来,果见王熙凤笑的眉眼弯弯,得意的像是只修炼了千年的狐狸,随即歪歪头,向着宝玉那处轻声笑道:“宝玉,怎么,你不曾听到风声?”
宝玉的确不曾听过,他今世日日只在书海中沉沦,全然不能自拔,每日应付师父大人布置的功课都应付不过来,又哪里有时间听这些个飞短流长?因而眼下骤然一闻,心底也不禁生出几分诧异来,笑向冯紫英道:“什么样的绝色,怎也不带与我看看?”
“......”冯紫英被这般平白无故摆了一道儿,偏生里头的一些缘故并不是他能开口的,登觉有苦说不出。忍了半日后,方道:“不是什么,不过是前些日子受人所托,略去捧了捧场罢了。这街头巷角的流言,如何能信?”
宝玉素来最厌那些个喜爱嚼舌的七姑八婆,因前世金玉之说、黛玉薄命穷困之说皆是从这些人口中传出的,纵使不是实情,也能被她们编的有鼻子有嘴,旁人听去,全然便像是真的一样。因而他听了冯紫英此话,也觉着有理,点点头笑道:“若是冯大哥果真看中了哪个,定要让我见上一见方是,不然,如何对得起我们兄弟一场?”
“你且放心,”冯紫英笑道,“自然少不了你的。”
因为那个人根本就是你啊。
王熙凤一击便中,虽不曾直接将对方打击的一蹶不振,到底是令冯紫英损兵折将了许多,登时觉着心中畅快淋漓。再回头,便笑与黛玉说起他身子的事儿来,“你前些日子吃的那个方子,感觉怎样?”
“吃着倒好,”黛玉抿嘴一笑,道,“这几日,三□□日督促着我去锻炼身子,或是马步,或是去城西那座山上爬山,便没有一日消停的。因而最近睡得安稳,也不再像先前那般总犯嗽疾了。”
宝玉听了,忙又细细将黛玉看了一番,果见他面上红润许多,气色显然较之前那般苍白的令人心惊的面色好了几分,不禁欢喜笑道:“我便说,你早该日日活动活动方是。总是在床上或案前,这身子哪里能好起来?”
又忙忙问:“这两天我不在,你可有去活动?”
“你且放心,”黛玉轻笑道,“你虽不在,却有雪雁雪鹃两个将你的话奉为圣旨的,连我的命令也不听了,日日看着我去扎马步。如今,我这院子里的一大半人,倒成了你手下的人了!”
他二人本就亲密,此刻说起话来,愈发有了种旁人再插不进去的亲近之感。冯紫英同王熙凤在一旁坐着,眼睁睁看着他二人谈笑风生,显然是极熟悉的模样,登时谁也没有心思再去动筷子了,只是盯着这二人看。
宝玉正说着黛玉活动身子时应注意何事,便觉着自己肩上悄无声息搭上两条手臂来,又有鼻息悠悠喷到他面上,教他不禁扭头看去。
左边一看,乃是冯紫英。冯紫英的面色算不上好看,将他整个人皆向怀中揽了一把,道:“爬山之时,怎也不知叫上我?”
“正是,”右边儿的王熙凤也笑眯眯将自己的面容凑得近了些,“我也有许久不曾活动了,如今这天气也好,正想着去城西那座山上走一走。只怕正是落叶成阵、天高云淡的好风景呢?”
黛玉看着他们这般模样儿,不禁轻声笑了下。秋水眸中波光流转,笑道:“既然这样,只有我们几人有何意趣?竟不如将薛哥哥、张大人,还有迎春哥哥、柳公子也叫上。若是怕无人伺候,便把三哥哥房里的袭人晴雯也带上,大家只在那山上一聚,岂不比寥寥几人来的有趣?”
宝玉:......
他慢腾腾、慢腾腾地扭头,几乎能听到自己脖子发出的咔擦声。
把这些个心中皆装着些对他的企图的人聚成一堆儿......黛玉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准备联起手来,径直送他下黄泉吗!
还想多活几日的宝玉忙道:“那日我只怕有事。”
黛玉美目一眨,眸中也多了些兴味:“果真?”
“果真。”宝玉说的斩钉截铁。
“可是我还未说是何时呢,”黛玉轻笑着看他,“三哥哥会不会回绝的太过快了些?”
宝玉脸上猛地泛起了些薄红来,再看同桌人皆含了笑看过来的眸子,只觉着面上火辣辣的做烧。一时间恨不能挖开地面来,钻到地下去。
到底是冯紫英看不过,先行将他向自己这边儿拉了拉:“好了,你们莫要再逗他了。宝玉十日一休息,不如就选在十日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