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里柜外完本——by蕉廊

林则佑怒：“二淮，你这脾气见长啊，先是不吃米粉了，现在倒好，连四季豆也不吃了，跟我说说，你啥时候上天的？”
秦淮：“·······四季豆和米粉是同时不吃的，倒也没分先后。”
林则佑：“······二淮，咱们俩肯定是太长时间没约架了，你说地点，我挑姿势，约吧！”
“滚！”秦淮笑着推开了林则佑，认命的在椅子上坐下：“有一点，我吃行，你得先把四季豆给扔了。”
“毛病！”林则佑嘟囔了一声，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就把四季豆给扔进了垃圾桶。
吃饭的时候，林则佑突然说：“赵欣怡休学回家了。”
秦淮吃惊：“啊？”
“本来不想跟你说的”林则佑嘟囔，接着又大声道：“跟你说啊，秦二淮，收起你的同情！这事可不赖你，你别又往自己身上揽！”
秦淮被他给气笑了：“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揽过事？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林则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人在贴吧上爆出了几张她在酒吧跟不同男人搂抱接吻的照片，又有人说她是酒吧陪酒女，本来应该也引不起多大的关注。”
“但估计是因为之前你的事，她身为你前女友算是沾了你的光，差点被口水淹死，一时受不了，就休学回家了。”
秦淮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是什么反应，他心里好像也确实没多大波澜，从赵欣怡做出那事之后，她在他心里就已经连陌生人都不如了。
赵欣怡这事是谁做的，秦淮心知肚明。
想到卫许，心中又是一阵酸痛，秦淮赶紧找话说转移注意力：“其实之前把我那两张照片贴在贴吧上的就是赵欣怡。”
林则佑愕然：“什么！”
“操！她还是人吗？”林则佑反应过来后激愤的不得了：“本来还有点同情她来着，现在看还真是便宜她了！爆照的人真特么的干.得好！”
一顿饭，因为林则佑愤愤不已的感慨而津津有味，卫许也因此没能再闯进秦淮的脑海。
吃过晚饭后，秦淮就给父亲打了电话，他大致说了下午在晟宇的遭遇，父亲的回答验证了他之前的猜测确实没错，新公司跟晟宇在金钱上面的关系不多，那个周智是在诈他。
父亲顿了一下又说：“你如果把拿到的股金全部投资新厂的话，撑过试生产的第一个月肯定没问题，但后面你要考虑库存和应收款这些问题，流动资金肯定是不够的。”
秦淮一愣，他在技术方面可能还插.得上两句话，但涉及公司经营管理，他就算不是一窍不通也差不多了，他还记得之前管财务的孙艳把资金预期表拿给他看时，他是怎样一脸懵.逼的。
他只能试探着问：“新公司的固定资产不是可以抵押的吗？”
父亲苦笑：“新厂的厂房都是之前晟宇抵押担保贷的款，新厂固定资产又不多，银行折扣下来也就没剩多少钱了。”
“其实······周智的建议你也可以考虑下，钱虽然也没多少，但至少拿的轻松。
秦淮不是没想过周智的建议，他如果现在拿了钱，是可以很快解了燃眉之急，但那之后呢？
他不太可能重新当辅导员了，估计研究生也会因院里和导师的原因毕不了业，一个在大学里有过那样污点的本科毕业生，在社会上能做什么？
他不能真的一直坐吃等死，彻底活成社会或是别人的负担，这辈子，算是第一次，他自私的为自己考虑了一回，就像卫许说的，如果不让他们活成他们，自己活成自己，大家就只能一块儿痛苦。
秦淮明白，他现在手里的唯一机会就是这个EW项目，不管多艰难，他都不能放手。
心里闪过千百个念头，最终秦淮坚定道：“我会接手EW项目，我会重新找到投资商，重新组建核心成员！”
第36章 第36章
豪言壮语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艰难万分。
先是父亲的病情开始有恶化的迹象，秦淮坚定的要送他去疗养院，父亲坚持要撑到新厂试生产，最终还是两人各退一步，父亲去了一家由志愿者和防疫中心共同组织成立的免费爱心机构。
没有父亲提前联系他以前认识的一些投资商，秦淮真正跑起来，不知道吃了多少闭门羹和冷言冷语，不过结果倒是跟以前父亲提前联系时一样，只是软钉子和硬钉子的区别。
整整在星城四月中旬到五月中旬的雨天里跑了一个月，三双鞋子轮流穿都没干过，每次回到家，袜子都能拧出水来，穿运动鞋时，水能直接从上面的透气孔中喷涌出来。
最后不知道是秦淮努力得到了回报，还是秦淮碰钉子碰出了经验，反正还真就让他说服了一家投资商，据说这家投资商之前还投资过HD集团的相关产品，也算是很巧合了。
之后，事情进展顺利的让秦淮简直有些不敢相信，最让人振奋的是，他还很快就招到了有丰富氧化锆陶瓷制粉经验的技术人员。
那技术人员已经五十多岁了，在业内也算有名气，人称黄工，是一个老派的知识分子，固执而且说话直，经常能把秦淮噎得一愣一愣的，但他技术没得说，秦淮是服气的。
秦淮本来就脾气好，又刻意谦让他，老派知识分子最吃别人尊重他这一套，两人相处起来倒也融洽。
其实秦淮也不是没有疑惑过，凭黄工的能力和资历，去哪个公司不行，为什么偏偏要来他这。
后来，他们相互熟识后，私下里也聊过这个问题，黄工的解释是，他多年前也算是HD集团的核心研发成员，但因为经常跟老板意见相左，一言不合就吵吵，最终被老板“清理门户”了。
秦淮接受这个解释，毕竟联系黄工的性格，这个解释逻辑严密且合理。
但令秦淮疑惑的是，为什么他的公司，从投资商到技术骨干，从销售人员到财务人员，都跟HD集团有关系？难道这几年HD集团其实只是表面风光，内里早就江河日下，以至于员工纷纷跳槽，还都特么的跳他这里来了？
尽管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但因为觉得太荒唐，秦淮还是没深入去想，而且新公司刚成立，确实非常忙，慢慢的秦淮也就不再去想了。
但谜底却非要自己蹦跶出来。
那天晚上他要请大客户吃饭，特意挑在了星城的一家高档餐厅里，结果他刚一下车，就正好看到黄工进了那家餐厅。
黄工生活一向朴素，出入这种高档餐厅实在不是他风格，所以进入餐厅后，秦淮特意留意了一下。
只一眼，他就认出了背对着自己、坐在黄工对面那人的背影。
他穿了一身比较正式的米色套装，更显得他肩背平直、身材挺拔，即便看不到脸，在人来人往的餐厅里，他出众的气质也能一眼就吸引到别人的眼球。
秦淮心跳如鼓，赶紧一闪身，离开了黄工的视线范围。
黄工低头搞了一辈子的研发，不知道是习惯还是性格使然，他很少在公众场合特意去观察四周人群，但就在刚才，他抬头的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他们的小秦总。
大概是眼花了。
就在这一瞬间，黄工一辈子坚硬如氧化锆陶瓷的心突然有些悲春伤秋，他都老到要戴老花镜了，而坐他对面的小年轻还水嫩好看的跟一株水仙花似的，哎，壮士迟暮，壮士迟暮啊。
“卫少”黄工又慨叹的看了眼对面的卫许：“小秦总那边已经开始正式投产，招标和质量体系认证的事情也都完成了，算是一切顺利的步入正轨了。”
能不顺利步入正轨吗！多少人力财力加持啊，别说小秦总挺聪明，就算是智商不足六十的傻子也都能行了！
对面卫许点了点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那边一切顺利就好，我也好放心的出国了，以后你们还是······”
“出国？”黄工一惊，忍不住打断了卫许的话：“之前不是打算一年后大学毕业再出国吗？”
卫许勾唇：“别人需要按部就班，我不需要。”
黄工一噎。
是，您有钱，您说了算，你满意就好！
黄工心很累，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卫少，有件事我还是想说一下，我和财务的小李也就算了，反正也早就离开HD了，但销售的小苏算怎么回事？这样光明正大的挖人卫总会不会有意见？”
“他能有什么意见？”卫许挑眉：“我旗下的公司可是收购了HD集团15%的股份，要不是看在他是我老爸的份上，他早就不是大股东了。”
黄工彻底闭了嘴。
对，您牛.逼，您还孝顺，一切都您说了算！
“我出国后，你们的工资还是由我这边发”卫许想了想，又补充：“也不用刻意隐瞒你们跟HD的关系，这种事，很容易查，太刻意了反而不好。”
黄工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他其实一直有点疑惑，当初卫少跟他们说，小秦总是他非常重要的朋友，让他们过去帮忙。
但据他这几个月的观察，小秦总和卫少好像并没什么交集，而且，怎么说呢，感觉卫少对小秦总的关心和帮助远远超出了朋友的尺度。
他心里是有猜测的。
但，他是一个正派、正经的老实人，怎么可以有那么龌龊的猜测！
黄工赶紧摇了下脑袋，试图把那些“非.礼”的想法甩出去，一定是他最近总跟年轻人在一起，以至于粘上了些流里流气的思想，这很危险啊，看来最近得回家多看看《四书五经》修身养性了。
秦淮晚上喝多了，多到忘了自己已经从林则佑家搬出去了，甚至忘了，他的家已经不是他的家了。
当他醉眼迷蒙的一次又一次的试图将钥匙插.进钥匙孔时，门突然就自己开了。
门后是几个月没见的卫许。
“美人儿！”秦淮一个飞纵就扑了上去。
卫许吃惊的接住了他，然后用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推开了一段距离。
“美人儿是谁？”卫许挑眉。
秦淮莫名其妙的看着卫许，理所当然道：“美人儿当然是你！”
卫许又问：“我是谁？”
秦淮这次笑不出了，觉得卫许肯定是脑子坏了：“你不会是傻了吧？”
卫许捉住了他胡乱摸向自己脑门的手，又问了一遍：“我是谁？”
“你是卫许啊！”秦淮又要去抱卫许，这次卫许放开了他的肩膀，由着他又抱又蹭。
卫许关上了门，无奈的看着秦淮像树袋熊一样搂着他脖子一直不放，还满口美人儿、美人儿的乱叫。
“谁让你叫我美人儿的？”卫许将秦淮打横抱起，感觉勃颈处的脑袋快在他身上引发一场火灾了。
秦淮继续又蹭又亲，嘟囔着：“你可不就是美人儿吗！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在我梦里更美！”
卫许一怔，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然后他在秦淮耳边轻声问：“什么样的梦？”
秦淮赶紧摇头，一副誓死不说的样子。
卫许见他这副样子实在可爱，忍不住吻了吻他水光满溢的眼角，将他放在床上后，又倾身压了下去，等两人的鼻息交缠在一起时，卫许突然看着秦淮的眼睛，充满诱.惑的问：“想要我吗？”
秦淮一下瞪大了眼睛，呆愣的脸上满是渴望的点了点头。
卫许笑了，笑得一脸诱.人，直到秦淮忍不住吞了好几次口水，他才亲了亲秦淮的唇角，温柔的在秦淮耳边说了句：“想得美！”
秦淮：“······”
“秦淮，你爱我吗？”卫许没再继续动作，而是躺在了秦淮身边。
秦淮趁机扑到了他身上，抱着卫许的头就“吧唧”亲了下脑门：“爱啊，这辈子、下辈子、永永远远都爱，最爱你了，最爱你了，美人儿！”
果然是醉了，卫许苦笑。
“你睡吧”卫许起身：“我去别的房间。”
他没走成，秦淮委屈又坚定的拉住了他。
“卫许”秦淮看起来委屈的快哭了：“我是不是特没用？”
卫许：“啊？”
“被学校开除了，要你去处理；被人打了，要你帮忙还回去；现在连开个公司都经营不好，要你又是出人又是出钱的，我是不是特没用？”
这么严肃的话题，秦淮说着说着却好像都快睡着了，眼睛半睁半闭的。
“你不是说，要让我自己活成自己吗？你这样，跟我对何晓然又有什么区别？你就不怕······”
话还没说完，秦淮头一歪，竟然睡着了。
卫许松了口气。
他撩起了秦淮了刘海，看了又看，亲了又亲，然后起身从柜子里拿出相机，跟个偷拍狂魔似的，从不同的角度拍了不知道多少张秦淮的醉态，之后，又躺在秦淮身边，自拍了n多张两人的“合影”。
要是被秦淮知道，一哥人设的卫许从一年前就开始明里暗里的偷拍他，还自拍了无数张两人的床照，估计眼珠子都得瞪出来。
拍完后，卫许将相机放回了原处，躺在秦淮身边12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抱住他，认真的自言自语道：“我对你，跟你对何晓然不一样，我爱你，甘之如饴的为你鞍前马后，能被你需要，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秦淮，你什么都不知道。”
第37章 第37章
秦淮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卫许已经不在了。
直到几个月后，秦淮才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卫许已经出国的消息。
天打雷劈都不足以形容他当时的心情。
那是他自经营新公司后，第一次去看何晓然，本来他还有些愧疚的，但看见何晓然活蹦乱跳，简直精神出了少年气后，也就放下心来。
何晓然已经彻底戒掉了毒.瘾，还跟卫许帮他找的那个执业医师在一起了，那人对何晓然很好，一举一动中都是宠溺。
两个人全都从过去的桎梏中解脱了出来，秦淮本来心情好到无法言说。
直到那人无意间提到了卫许已经出国的消息，当时秦淮整个人都懵了。
不仅是因为，他没想到卫许还没完成本科学业就出了国，更重要的是，卫许在临走之前，居然连条信息都没发给他。
决绝到了这种地步。
卫许这是在用实际行动提醒他，所有做过的决定，走过的路，都是过了河的卒，再无法回头。
秦淮之前从没想过人生可不可以回头的事，但一瞬间，他想用漫长的后半辈子来回头。
如果他的后悔被允许。
这次，他想放下所有的别扭、自尊和懦弱，只为了能跟卫许在一起。
当晚，秦淮以为自己会失眠，但并没有，他只是半夜从铺天盖地的巨大窒息中被憋醒来，醒来后突然一发不可收拾的想见卫许，抓心挠肺。
直到这时，他才突然发现，别说两人的合照，就是卫许单独的照片他都没有，他想要看卫许的照片，竟然只能去Z大公众号上去找Z大之星或是材料之星之类的推荐文章。
半夜两点钟，秦淮不可避免的崩溃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素描本，开始对着羽毛玫瑰花一笔一画的勾勒羽毛，这是他最近的一种新型减压方式，一根线一根线的画羽刺，再一根线一根线的重描，很容易就能让人忘了外界的烦心事。
只是每次画到最后，他都无意识的在羽毛素描旁边仿照卫许的字体写上了卫许的名字，于是，他就有了半本叫卫许的羽毛素描，一百六十张，再过几天他就要重新将所有的羽毛画第二遍了。
不知道他攒够了多少张“卫许”，才能重新召唤他。
又或许他根本就不想见他了。
以前看别人用“痛彻心扉”来形容想念，当时觉得太夸张、太矫情，现在轮到自己身上，岂止是痛彻心扉，心、胃简直像扭打纠缠在一块儿，痛得他只恨不得这辈子从来都没认识过卫许。
他后悔了，不知道卫许允不允许。
一年后，父亲进入了最后的病症期，秦淮开始没日没夜的守在他身边，看着他很快瘦成了一把干枯细瘦的骨头，看着他渐渐失去自理能力，看着他连饭都难以吞下。
近二十年冷漠疏离的父子情，终于在人生尽头迎来了他悲凉却也还算温情的结局。
死前的那天晚上，父亲终于在近两天的昏迷中醒来了一次，他两眼无神的张了张嘴，已经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