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总局人渣改造中心完本——by白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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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聪明绝顶的人物,怎么会两次栽到同一条河流里去。
那样肯定的语气,几乎让人想起来,他的少年时,在众人的反对与劝说里,也是这么笃定,谢青橦会爱着他。
可迎来的却是反戈一击。
安德里亚诺摆了摆手,呷了口馥郁的葡萄酒,身体也靠到了椅背上去:“殷,总之你自己考虑清楚了就好。”
楚歌叹了口气,抿了抿玫红的果汁,举起了手中的记录:“那我先拿走了?”
安德里亚诺道:“可别,这是基地的初始记录呢。”
随意抽出了一支笔来,又撕了一张白纸,按照上面记录的日期与用药,楚歌刷刷刷的抄写了下来。在他将最后一个字母抄完的时候,听到了系统的沙沙声音:“应该是这样的没错……他的用药记录里,注入的某种麻醉剂可能含有一些不良成分,和当初注入他身体里的致幻剂一样。”
那样,就能够说得通了。
楚歌缓缓的吁了口气,心中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这时候,便见着安德里亚诺打量着他,目光沉沉。
他问以疑惑的目光,安德里亚诺耸了耸肩膀:“看不出来你会对人这么关心,当初对谢的时候……都不像这样。”
楚歌唇微微挑起,道:“那是怎样的?”
心中确然有一点好奇,当初究竟是怎样一种相处。
可惜,安德里亚诺却不肯说了,转而拉开抽屉,从中摸出来了薄薄的一物,手指一撮,平平的飞到了楚歌身前。
安德里亚诺一扬眉毛:“给,你一直想要的玩意儿,昨天清箱底找出来了。”
颜色厚重的红木桌上,静静地摊着一张清晰的照片。
楚歌呼吸蓦地一紧。
又那么一瞬间他险些以为,这是他与谢童在雨林中求生时被拍下的照片,直到理智告诉他,这并不是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在丛林间时,尽管已经挑明关系、一度亲近,却也不曾亲密成这个样子——
略微矮了些许的少年踮起脚尖,在青年削薄的嘴唇上,印下一个如蜻蜓点水般的吻。
穿着迷彩服、满身泥土脏泞的青年面上有一些吃惊,僵硬着,呆立在原地,手足无措的接受了这个轻柔如羽毛的吻。他似乎想要推开少年,又害怕伤到了他,手脚扭曲的僵直的,弯作了可笑的弧度。
掠水惊鸿一般的碎片交织成林间吻别,少年一吻作罢,狡黠的后退,徒留下青年在原地,对着这个被他解救出来的、漂亮的、骄纵的人质,满心愕然。
惊愕之下楚歌起身,动作之大,甚至带倒了身下的红木椅靠。
玻璃杯险些砸倒,发出清脆的声响。
略略发黄的照片上,青年依旧手脚僵硬,他的面容极其英俊,正如楚歌离开课堂前所见的那样。
他伸手抓起了照片,薄薄的一张纸页,捻在手指中,却重愈万金。
楚歌深深地吸了口气,说:“我已经有童童了。”
安德里亚诺掏出来一枚精美的银质打火机,在半空中抛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恰恰落在楚歌面前:“如果你不要,那就烧了吧。”
他拨开了打火机盖,明蓝的火苗幽幽跳跃,只要将陈旧的照片放到其上,便会被烧成一团灰烬。
幽蓝的火苗卷上了发黄的照片,不过刹那间,原本保存尚好的照片角便被烧的焦黑起来,橙黄的火舌沿着其上的画面侵袭,空气中弥漫开焦臭难闻的气味。
青年英挺的面容渐渐变得扭曲起来,在火苗跃动后的空气里,显得虚幻而又不真实,楚歌手指拎着照片的一角,斜斜的望过去,刹那间忽而一呆。
他蓦地将照片拍到了红木桌上,用衣袖去擦烧起的火苗,一瞬间只听到震惊到极点的声音:“殷,你疯了吗?”
火苗熄灭了,徒留下蜷曲残缺的照片,上面的男人被烧掉了大半个身体,只剩下微微低头的、错愕的面庞。
楚歌手指上有烧伤的痕迹,他拎起来未被烧到的一角,抬头,触到了安德里亚诺的眼神。
其中有叹息与无奈,他摇了摇头,慢慢的走出了这一间豪华办公室,在走下楼梯、终于来到潮湿闷热的林间空地时,恍惚觉得,终于回到了人间。
脑中有一种冰冷的凉意,一下一下刺激着。
系统终于瞅着机会说了:“楚三岁,你咋了。”
楚歌呆了一会儿,慢慢说:“统子,我觉得他很面熟。”
系统一愣,无语道:“谢青橦和谢童长得差不多,你觉得面熟也正常啊。”
楚歌摇了摇头,说:“不一样。”
被烧掉了大半个身体、只剩下半张脸后,那微微扭曲的脸庞,奇异的教他觉得熟悉。
然而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么一个人。
楚歌走回了自己的宿舍,把烧的残毁的照片,夹入了书中。
他慢慢回想在殷野歌记忆中,上一次来到这片雨林地里时,所发生的一切,没过多久,便觉得有一些头疼。
系统说:“楚三岁你消停点儿啊,不要老是折腾自己的精神。”
这样拼命挖掘主线剧情以外的支线对宿主来说,是一种很大的负担,尤其是在宿主进入世界后,原本精神就不太稳定的情况下,通常都不建议这么做。
虽然楚歌已经在这个世界里安安稳稳的过了几年,但只要一深入回忆,这些乱七八糟的暗伤就会冒出来。
天长地久,习以为常,楚歌哼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还是想窥探一下。
系统说:“你别这样啊,上个世界就挖十几年前的记忆,这个世界怎么又这么做啊……迟早会吃不消的啊。”
楚歌一愣,慢吞吞的说:“上个世界?”
系统说:“是啊,你就饶了自己吧,咱们老老实实的做跟着剧情主线走不好吗?”
楚歌“咦”了一声:“原来我不是经历第一个世界了啊?!”
系统狐疑道:“楚三岁……你该不会是洗记忆洗傻了吧。”
楚歌安详的说:“我本来就是傻的,你不知道吗,统子。”
系统:“………………”
会这样说话那估摸着就是正常的了。
楚歌坐在床上,慢慢的回想以前的经历,只能够想起来两个模模糊糊的名字,还有一些一闪而过的片段,然而还想要再多,就没有了。
他偶尔跟系统闲唠嗑时,知道自己曾经做了两个任务,一个良好,一个完美,被视为是人渣改造中心的未来之星,只是后来他去局里把记忆给洗了,所以做的任务经历了些什么,却不怎么想的起来的。
奇怪,他不应该是无法洗掉记忆的吗?
他敲了敲床沿,托着脑袋发呆,怔怔的盯着床下的空地,那上面好像开出了花儿来,一朵一朵的绚烂着,又好像有许多个小人在跳舞,扭来扭去,摇摆着草皮裙。
楚歌说:“咦,统子,你怎么在跳舞?”
系统:“???”刚才喝的是果汁不是酒啊怎么醉了?!
楚歌头晕目眩,一阵阵的难受,他缩到了床上去,觉得四肢发冷,手脚无力,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终于有人贴上了他的身躯。
是一双温暖的臂膀,还带着剧烈运动后的汗味,若是在平常,那定当是嫌弃的不行的,然而在这一刹那,却如同捕捉到了心安的气息。
无意识而又吃力的呓语:“童童?”
谢童手贴着他的额角,只觉得入手冰冷,炽热的天气,明明没有打开空调,可入手却是冷汗涔涔,连两片嘴唇,都是一种没有血色的煞白。
他蓦地想起来在生存训练时,曾经被后勤医生千叮万嘱过的话语,这丛林间有许多色彩斑斓的植物,看着好看,却绝对不能食用,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的体质是否能受得了。
眼下这样子,分明就像误食了什么带有精神刺激性的植物。
可是他一直都待在这座基地里,又怎么可能吃到那些刺激的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 105章,果然是奢望……
话说昨晚我都看到待高审了结果被放过了
咦?
另外稍稍改了一下,算出来殷野歌和谢青橦的初遇是二十一年前
感觉殷野歌和谢童他爹的那一腿子要暴露了【。
谢谢葳蕤、不高兴×2的地雷
谢谢读者“二次元,声控”×10、“不高兴”×10、“青楼”、“闇”的营养液
2017.8.22
第106章 ACT3·罪血
106.
楚歌浑浑噩噩醒过来的时候, 就感觉到一只手臂横亘在腰间, 青年牢牢地抱住他,几乎将他的整个都勒入了怀里。
他喘了一口气,觉得那种胸闷的感觉终于淡下去的,这时候, 便察觉到搂着他的臂膀松了松,谢童轻声问道:“殷叔叔,你刚才是怎么了, 吃了什么东西吗?”
楚歌描述了一下那杯枚红色的果汁还有上面点缀的青翠欲滴的叶子, 将将说完后, 便察觉到谢童周身的低气压,于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脊,徐徐问道:“怎么了?”
谢童说:“那估摸着是雨林里一些带有致幻作用的果实榨成的汁……以后还是别喝的比较好。”
那语气是十分认真的,认真的楚歌点了点头,紧接着整个人都懵逼。
“卧槽, 统子,我该不会也摄入了致幻剂吧?”
系统冷静的说:“不谈剂量谈毒性就是耍流氓。”
楚歌:“………………”竟然无法反驳。
紧接着系统给他分析了一下, 大概他摄入的这点剂量比谢童训练里从麻醉药里摄入的还要少, 会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是身体太敏感了。
估摸着安德里亚诺是抱着用特色产品招待小伙伴的心情, 没想到小伙伴这么不顶用。
doge脸叹息。
说到这里楚歌自己就想了起来,慢慢的说:“……童童,以后你也不要用这里的麻醉剂了。”
他并不太想说明白,又怕谢童会不愿意, 教一个人没有麻醉剂的度过强烈疼痛,那实在太过于残忍了。
谢童眼眸清明,闻言,只点了点头,道:“……我都听殷叔叔的。”
没有一点异议,就好像他说什么都会接受,楚歌轻抚过他的额发,缓缓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谢童搂住他,亲昵的蹭了蹭他的面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侧:“我只知道,殷叔叔总不会害我的。”
楚歌“哼”了一声,表示算你识相。
谢童手指摩挲过他挑起的眼尾,呼吸蓦地急促起来。
不久后,第二十六届生存训练营便宣告结束,无国籍组时隔多年再一次获得了总分第一。
而谢童,也十分惊险的成为了个人总分第一名。
他站在队列之前,接受金质勋章的时候,目光缓缓扫过前排的教官,一声叹息。
没有了心尖上的那个人,连这庄重盛大的一幕,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他是多么希望,给自己带上勋章的,会是那一双修长而清瘦的手。
只可惜,在前几天,楚歌接到了手下传来的一个讯息,似乎是在国外的某一处进行的军火交易出现了一点问题,教他不得不中断在雨林地中的理论训练课程,匆匆的赶往旋涡中心去。
谢童想走却不能走,要抽离却离不开身,只能索取一个凶狠且不舍的告别吻,亲自目送他离去。
训练营的长官替他带上了金质勋章,沉甸甸的,压在心房上。四周是热烈的掌声,谢童手指轻轻握住冰冷的金属,心却飞到十万八千里外,恨不得将这枚勋章,递到那个人的眼前,博得他的赞许。
阳光正好,撒过茂密的枝叶,投下影影绰绰的光斑。
自今日起,他便在这座丛林间的训练营里毕业,可以算得上是通过了初步的考验。
谢童抬起头,听到有人在喊他,让他到训练营头儿的办公室里去。
他走到了那栋看上去还挺简陋的小楼前,打了报告,推开门后,毫无意外见到了一间超豪华的办公室。
安德里亚诺念着他的名字,目中似乎有些探究的意味,但很快就隐过去了,他问谢童有没有什么需要,作为本届训练营的第一名,他们并不介意,满足他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念头。
谢童呆了一呆,一个念头迅速划过了脑海,强烈的驱使着他开口:“报告长官,我想看一看,历届优秀毕业生的照片。”
安德里亚诺手指敲击着桌沿,发出“笃笃笃”的清脆声响,一下一下沉重的打在人心上。
他的眼睛是十分深浓的翠色,浓郁又晦重:“为什么?”
谢童深吸一口气:“为了激励自己,朝着更高的目标而奋斗。”
更高的目标?
安德里亚诺缓缓的咀嚼过这几个字,蓦地笑了,心中说不清是感叹、嘲讽还是什么其他的意味,问道:“你的目标是什么?”
谢童坚定的说:“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这个答案却教安德里亚诺更加想要笑了,他甚至都笑出了声。
时隔多年,一模一样的答案,他几乎都要以为,是ICPO当年送来的那个学员,站在自己的身前。
安德里亚诺目光锐利如鹰隼:“谁?平民,高官,亲人……还是你的情人?”
谢童目光霎时间锋锐,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安德里亚诺看着他,心中忽然间,生出了几分荒谬而可笑的意味,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谢童,一字一字,冷冰冰的说:“送你一句忠告,假如铁了心要去ICPO……就不要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谢童语气压抑着怒火:“您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注定不可能得到回答了,安德里亚诺示意他赶紧从办公室滚出去,看他的优秀毕业生去。
问不出任何结果,迫不得已之下,谢童只能够退出。
一张张陈旧的老照片,边缘有一些发黄,只有上面的人依旧清晰。
其下标有小字,写明是哪一届、哪一组别的学员、哪一名。
拿出来给谢童观看的都是优秀学员,因此,毫无例外的是前三名。
尽管心知这不是最详细的档案,但能够看一看也已经聊胜于无,谢童一页一页的翻着,扫过了众多优秀学员的照片,终于在翻到中间的时候顿住。
一九九六年,第五届训练营,第一名,无国籍组,谢青橦。
尽管上面是歪歪斜斜、扭扭曲曲的字母,然而在被拼写出来的那一刻,谢童的心底也蓦地热了起来,就好像有一股暖流,穿越重重时空阻隔,注入了他的心房中,教他全身为之发颤。
不会认错的。
尽管从不曾见过父亲长什么样,甚至哪怕是一张照片也没有,然而在陡一接触到的刹那,谢童已经意识了过来。
这个轮廓锋锐、五官英挺的青年,就应当是他的父亲。
谢童曾经无数次早起时,在镜中看到过这一张脸,也曾回忆着母亲的面容,猜测父亲究竟长成何样,直到现在他才终于知晓,原来,父亲,和自己长得是一个样。
血脉是如此的神奇,在他们父子二人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证明。
手指摸索过青年略微带笑的面容,谢童心口发热,他迟疑的转过身,对着教官说:“长官……这张照片还有多的吗?”
莫雷诺目光扫过了发黄的相片,心里惊讶的同时,对着他摇了摇头。
希望破灭,也在意料之中,谢童心中缓缓的叹了口气,他的眼神倾注于五官英俊的青年之上,就像是要把他给完完全全的刻下来。
他的照片会被加在最后,第二十六届训练营,第一名,无国籍组,谢童。
多年以后,他同样站在这片土地上,摘下了荆棘上的桂冠。
父亲,你会为我骄傲吗?
与此同时,豪华办公室内,两张照片被放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
安德里亚诺漫不经心的看着,神色莫测。
一张是林地间的亲吻,与楚歌手中那张一般无二,明明已经被烧毁了大半部分,此刻却又出现了崭新的一张,青年面容惊愕,手脚僵硬。
另一张是两人并肩而立,穿着迷彩服的青年要比身旁的人高出大半个头,他这时正微微侧过头去,凝视着身边的人,目中有着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笑意。
惊愕的面容与含笑的面容无比相似,若不是另一人身上时光流逝的痕迹,几乎要让人以为,是同一时间拍摄。
安德里亚叹了口气,一时间都有一些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过往惨烈的场景历历在目,轻信的了的人几乎流干净身体里所有鲜血,眼下他又斩钉截铁,谢童不会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