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恋爱完本——by柳碎夜

“乱讲，你现在是刚做完没什么感觉，休息会儿起来走走就知道了，肯定比刚才要舒服。”
“唔，可是真的好难受嘛……”她虽然刚才没有真的疼到哭，眼睛却还是湿润了。她转头望着，抬抬手又放下去，我就心领神会地握住了她的手。
“这是刚开始嘛，我之前就和你讲过了吧。昨晚让你好好敷一敷冷水，你又嫌弃太冷不要。还好你没有抽筋，只是肌肉酸痛而已。”
“可是我没想到那么痛嘛，又酸又痛。”
她现在难受当然是她最大啦，我也不舍得抓着她的错误说了，只一个劲安慰她。“好啦好啦，我知道你难受。待会儿给你吃个冰淇淋好不好？来，现在站起来走动走动。”
一听有冰淇淋吃，初一立即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边挣扎着要站起来一边开心地道：“真的吗真的吗？那这个冰淇淋不算到一天一个里面对不对？”
我赶紧去扶她，她就一边哎呦叫一边站起来。我是好气又好笑，“是啦，不算进去，是给你的奖励。”
亏她那么难受还能想着吃，也算是个小吃货了。
外面天气热我也不打算不带她出去了，两个人就在房间里遛弯。
我拉着初一绕着沙发走了一圈，她这时大概也感觉出比起刚起床那会儿行动起来要舒服多了，明白我刚才那套确实有效果，这时有心思说起其他事来了。
“惊蛰惊蛰，我们高中毕业的时候也去玩好不好？”她不知怎么想起了这一遭，晃着我的手道：“我们去海边好不好？等我学会游泳了，我们就在海里游泳。”
“好呀，我们到时候也像表姐那样去好多好多地方玩。”我想起她之前还说过想去阿尔卑斯山，一时也不禁畅想起以后的时光。
只要我能够忍耐住，只要我一直能够和初一当朋友，我们就还能够一起做好多好多的事。
“嘿嘿嘿，”初一听我这样说就有些傻气地笑了起来，“那我们就真的是大鲸鱼和小企鹅了。”
初一的思维果然和我的不一样，浪漫过了头。
我心口像是化成了一滩水，又莫名有些难过起来。
如果我们真的是鲸鱼和企鹅就好了，那我大概就不用想那么多了。
“你最近画的是她们到了北极吧？”我极力撇开心中那一点点不合时宜的坏情绪，顺着初一的话道：“还一起看了极光对不对？”
初一那个十万个为什么看来是真没白看，她虽然没常识了一些，但实际上懂得不少东西。
“嗯嗯嗯，她们还要遇到北极熊了。”
我俩一边走一边说，几个来回之后，又帮她做了一次静态拉伸，看样子比之前好了不少。
到了晚上她还是有一点点酸，我就又带她做了一趟排酸运动。这一天没去游泳，初一却像是比游了泳还累，晚上早早就睡了。
不过她第二天一早的精神不错，起了个大早和我一块儿跑了步。
回来吃完早餐，各自洗了澡，我看她虽然已经不叫酸痛但还是浑身不自在的样子，最后还是决定给她做套按摩。
外力排酸的按摩其实是要在48小时之后，运动者身体还酸疼的时候进行的，所以我没有一开始就帮她进行按摩。再加上我本来就心虚，也一直想着她要是不难受就没必要做这一个步骤了。
不过，初一的身体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疲劳。或许前天的乳酸她已经代谢完毕了，可是最近比起她过去十几年明显增加起来的运动量还是让她的身体吃不消。
“按摩？”初一听说我要帮她做按摩，一副十分新奇的样子。“啊，是不是就是捶背捏肩膀那样啊？我看张阿姨帮爸爸做过，我也帮爸爸捶过！”
“唔，和那个有点不太一样，我帮你做你就知道了。”为了初一的身体，我也实在不该矫情。只要保持一颗纯洁的心，就算和她接触得稍微亲密一些应该也没有关系的。
“好呀好呀，那我要怎么办呢？”
初一相当兴致勃勃。
“那你先趴着躺好。”排酸按摩和一般的按摩是有区别的，它需要的是按摩肌肉本身。按摩肌肉的话需要掌握身体各大块肌肉群的肌肉纤维走向，否则容易损伤过度运动的肌肉组织。
小时候我的身体其实并不怎么好，还是妈妈一直带着我做锻炼才渐渐健康起来的。以前我听她说过自己是早产儿，后来又听她说了干妈的事，我大概也能明白小时候她那么紧张我身体的原因了。
得益于爱运动妈妈的教导，我虽然不能说有堪比专业的水准，对于大部分肌肉群的肌肉纤维走向还是了然于胸的。曾经经常和妈妈互相按摩，也不算陌生。
初一听我这样说就乖乖爬上床躺好，我给她垫了枕头让她能稍微舒服些，这才开始帮她做按摩。
初一抱起来软软的原因大概就是她的肌肉率很低了，就算是没多少肉的背部，她摸起来也是软绵绵的。
我手下力道并不重，不过初一还是轻轻哼了几声。
“会痛吗？”她这小身板没法和我比，我赶紧停下手问她，“还是酸？”
“嗯~不是的……”初一因为趴着的姿势所以声音有些闷闷的，但看来哼哼并不是因为我手重。她动了动身体，叹息着道：“惊蛰，这样好舒服啊，你再帮我揉一揉嘛。”
我放下心来，继续帮她按摩。
“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告诉我。”
“嗯嗯……惊蛰你好厉害啊，还会按摩。”大概是真的挺舒适的，初一声音轻飘飘的，身体也像是瘫成水的猫咪一样软若无骨，“我也和你学按摩好不好？我以后也帮你按。”
她有这个心我就很高兴了，当下答应道：“当然好啦，不过学这个最开始是要好好感受，你就先感受我怎么帮你按的吧。”
“好好，惊蛰你是哪里学来的啊？”
初一和我聊天倒是挺能分散我的注意力的，手下凭着感觉就能按了，刚好让我可以不用去感受她身体的触感。
“我是从妈妈那里学来的，以前也是她带我锻炼的。”
“原来是这样，阿姨好厉害啊，难怪你也那么厉害。”初一说得天真，夸得真心，我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有其母必有其女这句话。
上梁不直下梁弯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开始心酸四连击，本节最后一章是初一番外。
第116章
按完肩背然后是手臂。
等我捏完手臂准备给她捏大腿的时候, 初一突然出声道：“惊蛰, 我、我能不能躺着？趴着胸难受……”
……是我的错, 不能感同身受地为她考虑。
“好吧，那你侧过来躺，我给你揉腿。”
初一听话地侧过身，交叠着双手枕在脸侧，像是个乖宝宝一样地躺着。她一边笑嘻嘻地望着我，一边很自然地把一条腿放到了我的大腿上。
“嘿嘿嘿，惊蛰你真好。”
初一现在又会撒娇又会讨好人，在我面前也是全然信任放松的姿态。我曾经很为这样的转变欣喜，如今又很为这样的相处烦恼。
“就你小嘴巴最甜了。”我笑着帮她揉腿，极力忽略着手下的触感。
我真的太久没有好好抱抱她了，也太久没有像过去那样只是单纯地享受和她的亲密。因为内心渴望而愈发不能去做, 这使我多多少少觉得有些疲惫。
“可我说的是实话嘛, 你就是好，我也就是喜欢你。”初一说得无比自然, 我听得却心口翻涌。过去，她每次说喜欢我, 我都会开心不已。可是现在, 因为明白她喜欢的含义与自己不同而每听一次都会觉得失落。
我确信自己已经牢牢占据了她“最好的朋友”的位置, 也无比信任我们之间深厚的友谊。可是，这并不能成为我向她恋人位置进发的理由。
“现在整天说我最好，最喜欢我，把我哄得那么开心, 以后恋爱也别忘了我就好。”心底的怨念，我用开玩笑的语气宣之于口，说完又是心惊胆战。
就算再怎么安慰自己都没有，已经生长出的期待并没有那么容易遏制。若有若无的希望更是叫我欲罢不能，我到底还是无法摆脱怨怼的心情。
现在只是用开玩笑的语气，可是以后呢？
我一时只觉得聊赖万分。
初一显然没有发现我玩笑话语下的波涛汹涌，只侧着小脑袋望着我，真心实意地道：“我没有哄你哇，都是你哄我的，我知道你最好了。”
她似乎想了想，而后才接着道：“姐姐之前和我讲恋爱，可我还是听不太明白。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忘记你的惊蛰，我最喜欢你嘛。”
手底下柔软的触觉此刻并没有叫我生出多少旖旎，我这些天已经深刻体会过自己难以抑制的蠢动了。和初一一起待的时间越多，一起做的事越私密，我就越能感觉到自己无法控制那些快要满溢出来的感情。
她明明不明白恋爱是什么感情，又为什么总是说这样叫我误会的话呢？
“那如果有人和我一样对你好呢？或者说，有比我对你更好的人呢？”我到底是在说什么呢？为什么要用这种问题去问初一？
并不是她在说叫我误会的话，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变过，只是我擅自痴心妄想而已。
初一似乎终于发现我的语气有些不对劲，不解地望着我：“可是、可是就是没有嘛……”
我究竟是在做什么呢？仿佛有一只脱缰的猛虎在我心中呼啸，搅乱我的心情与思绪。我想要停下来，过分的话语却一点一点地从我口中冒出来。
“那以后要是有了呢？你会不会更喜欢他？”
这种问法太卑鄙了。
如果真的有人能够比我做得更好，能够有人让初一更开心，让她更幸福，她当然应该去喜欢那个人。
我知道自己仍旧带着笑意，问出的话也听起来很漫不经心。可是敏感如初一，表情已经有些忐忑起来了。
“我、我不会的，惊蛰，我会一直最喜欢你的……”她微微敛起了眉，担忧又疑惑地望着我，像是保证又像是在寻求答案，“你、你相信我……”
我到底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呢？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呢？
自我厌恶和令人作呕的感觉同时从心中冒了出来，我甚至觉得自己再去碰初一都是一件冒犯的事。
我停下了手，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喉咙里的话却怎么也不受控制。
“不是啦初一，要是真有人比我对你更好，你更喜欢他也很正常呀。”
口是心非的话并没有显出我有多宽容与大度，其中赤·裸裸的嫉妒与诱导听起来是那么狡猾又叫人恶心。
我在期待初一对我做什么保证呢？
初一真的很能感觉到人的情绪，更何况是我这种连自己都抑制不住的感情。她有些着急地坐起了身，还没坐稳就抓住了我的手，用含泪的眼睛望着我，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才不会，才不会呢，我就最喜欢你，惊蛰……”
我到底是有多卑鄙呢？
她这样说让我既满足又害怕，看着喜欢的人因为自己着急是件无比叫人愉悦的事，可是做出这种事的自己又叫我感到恐慌。
这样的我真的还能够待在初一身边吗？真的能做到让她快乐吗？又真的还可以继续当她的朋友吗？
“你乖啦，我和你开玩笑的，看你那么紧张。”我摸摸她的脑袋，让她重新躺回去，“你躺好，我帮你继续按摩。”
初一眼泪汪汪地望着我，听话地躺了回去，气氛却不像之前那么轻松了。
我后悔又难受，不知为何竟然生出几分想哭的冲动。
我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和初一做朋友呢？
她是那么纯洁美好，对我又是那么真诚信任，而我不仅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还因此造成了她的困惑与不安。
“惊蛰……”初一语调软糯地叫我，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我最喜欢你了……”
我鼻子不禁有些发酸，眼眶也有些热了起来，只好掩饰性地低下头，强撑着开口道：“我知道的啦，你呀，怎么今天这么不经逗呢？”
我明明已经想过了，绝不会让自己伤害她的。明明想过就算谨守着朋友的界限，也要用坦然的态度对待她。
可是，我连妈妈和陆悠悠的醋都要吃，初一连喜欢的人都没遇到我就已经这样惶恐不安，我真的能够做到不去干涉她的人生吗？
难道我不是已经把她当做自己的所有物了吗？
或许比我想象得更早，比我想象得更快，也比我想象得更悄无声息，我心里的那只野兽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了笼。
“惊蛰，你、你不要这样逗我……”初一的声音仍旧不安，吸着鼻子道：“我有点怕。”
我真的能够感觉到初一对我的喜欢，还有因此而产生的不安。我知道的，如果失去我这个朋友，她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
“对不起初一，我不会再说啦。”我低着头帮她继续按腿，不敢去看她的神情。
我已经意识到自己在这段时间的松懈了，之后需要更警醒自己，必要时候或许还得采取非常手段。
“惊蛰……我不难受了，你、你抱抱我好不好？我不要按摩了。”
我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或者说，心里冷成了一片。初一在向我寻求安慰，我就顺从地爬到她的身边，将她抱进怀里。
比起旖旎的胡思乱想这种心如止水的冰凉感也没有叫人好受多少，近不能近远不能远的距离持续地在影响我，而这甚至已经开始影响初一了。
真的很不好。
“对不起初一，我不该和你开这种玩笑的。”
初一把头埋在我的怀里，手紧紧地攥着我的衣袖，声音闷闷的。
“惊蛰，你最近有的时候怪怪的……”带着一点哭音，“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和我讲，我一定改的。”
“不是的初一，你什么错也没有。”一直在犯错的人是我啊。
我拍拍她的背，安慰的话却那么无力。
“是不是因为我总是吃醋所以你不开心？”连初一也不肯相信，“我不会再这样了好不好？”
初一这样殚精竭虑地胡思乱想更是让我自责不已。
“不是的，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你不要乱想。”
大概是我的安慰有了一些作用，初一抬头望着我，很一副要为我分忧解难的样子。“惊蛰，你在想什么？我、我虽然很笨，我帮你一起想好不好？”
或许，我也是时候给她打个预防针了。
“初一，我就是觉得你好像长大了。”
我这样一句话看起来很让她摸不着头脑，初一眨巴着眼睛看我，一副不知道我要表达什么的样子。
“长大了不好吗？我、我想快点长大的……”
“可是长大的话，有很多事情就不能再做了。”我摸摸她的脑袋，“也要更懂得约束自己。”
“初一，如果以后我要是让你难过的话，那一定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不是讨厌你。”
“我不明白，惊蛰。你喜欢我的话我一定会好开心的，为什么会难过？”
我叹了口气，只能将答案埋在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色气惹。
第117章
我们每次练习两小时左右, 等到了第四次的时候, 敖安安差不多已经能用蛙泳游个五六米了。初一虽然还不能自己游, 但只要我拉着她也能游个一小段，算是进步巨大。
韩露还是半个甩手掌柜，自己跑去玩一会儿，然后再跑来找我们。
游个五六米在敖安安看来已经差不多可以叫出师了，她觉得小泳池水浅小孩子又多无法施展拳脚，要跟着韩露去大泳池游。
敖安安进步很快又带着浮板，还有韩露在旁边我应该可以放心了。大泳池里也有浅水区，她只是在那里练习的话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可是，上次和妈妈她们一块来时发生的事很让我反思了一番。这次游泳活动本来就是从我教初一这件事发展而来的，她俩一起来我就要对她们的安全负责。更何况我还算是敖安安的教练，怎么也得确认一下她的安全问题。
刚好初一练习了很久需要休息, 我干脆就带着她到大泳池玩一会儿。
其实现在干脆在大泳池练习也没事, 只是初一毕竟溺过水，我怕她在大泳池紧张这才一直留在小泳池的。
敖安安平时看着挺文静的, 体育课也十分懒洋洋，对于游泳却十分热情高涨。她拿着浮板一马当先跑向了泳池, 我一看觉得有点不妙, 正想叫她慢慢下水, 这家伙已经一个纵身跳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