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超级英雄遇上彭格列 番外篇完本——by袋之

少年的声音不大，甚至很轻，还是很快的语速，但是有着良好听力的史蒂夫还是听清了。
美国队长愣住了。
他望着低着头的少年，这个少年微抿着唇，微蹙眉，似乎有几分懊恼的神色。
因为之前的噩梦，所以感到一个人睡害怕吗？美国队长想到之前少年沉默不语的奇怪的神情，是因为在思考着该怎么说出这句话，所以是在心里在不安紧张吗？
那少年现在说出这句话，是不是代表他在试着……依赖我呢？
这样的认知，让美国队长感到有些开心。
本来还等着史蒂夫问自己刚才说什么的泽田纲吉，抬眼就看到史蒂夫微愣的神情。这分明就是听清了，而且还被吓到了吧，的确啊，他本人二十四，而就算这个埃文也都已经……十七岁了，又不是什么要哄着睡觉的小孩子了。
“我刚才什么都没说，那我睡了。”未来首领只能掩耳盗铃地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
美国队长连忙反应过来，听到少年的话，以为是自己的沉默伤害到了少年。
“好！”史蒂夫立刻说道，“我是说，当然可以。”
“……？”泽田纲吉惊讶地转过头来看向史蒂夫。
等史蒂夫和泽田纲吉都躺在床上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拘束起来，但好在床够大，并不拥挤。
“埃文，晚安。”
史蒂夫磁性的嗓音就那么近距离地回响在耳畔。
“史蒂夫。”
“恩？”
“你可以叫我Tsuna（阿纲）吗？我想，这才是我更熟悉的名字。”
“阿纲？”
“恩。”
“阿纲。”
泽田纲吉听到男人一遍一遍轻声重复着Tsuna的发音，大概是那低沉的嗓音太过好听，让他都觉得耳朵有些发烫起来。
“阿纲，晚安。”
“晚安，史蒂夫。”
美国队长勾起唇角，闭上了眼睛。
有一个人对你说晚安，那是一件让人感到由衷温暖的事情。
困倦的未来首领这一回睡得很安稳。
他似乎迷糊地梦到了一个人，那个人逆光而站。
分明看不清楚身上一丝一毫，但是却就是令人离不开视线。
然后那个人缓缓转身。
在梦中的未来首领静静地注目着。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那个人会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像史蒂夫一样湛蓝的眼眸。
第7章 疼痛，失眠，和温柔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未来首领每天都在金发同居者的大胸肌旁安然入睡。
尽管一开始同床共枕让泽田纲吉有些不太适应，但是他每天睡眠质量真切地比以前都要好，也没有再做过噩梦，这让泽田纲吉觉得史蒂夫也许真的是个人形安眠药的存在。
史蒂夫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应，这让未来首领找不出理由来让两人分床。
也许可以去再买一张床？
未来首领有这么想过，但是基于提出要一起睡的人是他，提出这样的建议的话……
泽田纲吉似乎已经可以预见到史蒂夫一脸认真而又略带歉意地问他：
“是不是我晚上睡觉有什么不好的习惯？”
“是我打呼噜了吗？”
“是我挤到你了吗？”
“是我抢你被子了吗？”……
当然这些都只是泽田纲吉无聊时随便瞎想想的，但还是觉得善良的美国友人可能会很认真地去思考这些问题。毕竟从这么多天对史蒂夫的认识来看，他是个严谨而又格外细致的人，从某些角度上来说，甚至还有点古板？
后来再想想，感觉一直在钻牛角尖的人……好像是他。
两个男人睡在一起有什么问题，本来就是史蒂夫的床，而且他们两个睡眠质量都很好。
既然一点困扰都没有，要折腾这么多干嘛。
所以在历经一周的思想纠葛之后，未来首领终于坦然了自己和一位美国金发壮汉不仅同居一屋，而且还同床共枕的事实。
至于那个奇怪的秘钥系统，的确每天都会响一次。
但给出的选择很简单，比如“我饿了”和“我渴了”，“我今天想吃寿司”和“我今天想吃拉面”，“我想去Seven-Eleven”和“我想去Costco”……感觉都是很正常的，日常分支的选项。
这样毫无压力的选择明显跟第一次的刺激度，完全不能比，就好像那一天的选择题就只是故意用来给他一个惊吓的下马威而已。
未来首领不禁去想，作为技术指导的入江正一，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研发这种奇怪的项目的呢？而且还是在诺普勒斯家族的全程赞助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入江正一，缺钱用了。
那个穷到只剩下钱的诺普勒斯家族，能给入江正一的也就只有大把大把的钱了吧。
大概是白兰准备毁灭世界的时候，忘记给入江正一工资了。
未来首领毫不怀疑地肯定，诺普勒斯定是愿意花大价钱来制造这样一个……完全不知道有什么鬼意义，只剩下满满的恶趣味的系统上面的。
不管怎么样，这并不妨碍未来首领回去之后要将入江正一好好审讯一番的计划。
近来让未来首领感到高兴的一件事是——他开始长高了。
他的长高还是挺显著的，不仅是敏锐的史蒂夫发现了，就连泽田纲吉自己都觉得他有长高了至少两公分以上。这样的发现，让史蒂夫在吃饭时望着泽田纲吉的眼神更加炙热了，真希望这个营养不良的小家伙再多吃些。
其实原本美国队长对于吃上面并没什么在意，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生活在二战里的士兵还能每天好吃好喝的，只要能吃饱就已经不错了。
所以，史蒂夫也并非是一个对食物或者营养上有特殊追求的人，不会特地去找好吃的，也不像很多健壮的男人为了保持完美的身材，总是要吃得很健康，还要喝蛋白粉之类的。对于史蒂夫来说，Seven-Eleven里面的三明治，汉堡，和速冻快餐都其实是不错的选择，既快捷又价格实在，恩，就是份量不够吃饱而已。
但是自从家里来了泽田纲吉，史蒂夫就不能这么想了。
明明都快成年了，阿纲还是这么个可怜巴巴的身高，史蒂夫自然是觉得阿纲以前肯定总是吃不饱，有一顿没一顿地才导致营养不良，饿成这种瘦小身材。
所以，自从家里住进泽田纲吉后，史蒂夫对吃的方面反而开始有研究起来。说是研究，其实也就无非是想让泽田纲吉吃好吃饱。史蒂夫并不会做什么好吃的，所以每天都带阿纲去些Yelp上评分很高或者看起来不错的饭店吃，顺便带少年到处逛逛。
尽管阿纲总是有些担心这样开销太大，但是美国队长并没有觉得什么。
史蒂夫知道自己其实很有钱，虽然不知道其他英雄的工资到底有多高，但是美国队长觉得自己账户里的钱完全是花不完的。这样来看，超级英雄的待遇还真是高。
这个时候，美国队长还不知道他的工资是整个神盾局最高的人。
我们不管，美国队长是我们从小的英雄偶像，我们就算饿着也要给美国队长送钱去！
作为美国象征的美国队长和神盾局的局宝，谁破产都不能让美国队长缺钱用啊！
如果美国队长都要穷困潦倒得破产了，那岂不是预示着美国也要完蛋了！
美国队长就该是一个超级大款，这是所有知晓美国队长存在的人潜观念。
但不管怎样，阿纲最近的确长高了，也终于长了些肉出来。
这让美国队长感到由衷的高兴。
但这件好事，也让阿纲觉得有些烦恼起来。
那就是他的膝盖有些疼。
白天的时候，倒觉得没什么。但等到晚上的时候，他就觉得膝盖一星一星地疼。对于过去总是多灾多难的未来首领来说，这种疼痛根本就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但偏偏却又在睡觉的时候，膝盖那点小小的难受就是让未来首领睡不着。
“怎么了，睡不着吗？”
感觉到身旁的少年一直翻来覆去的，史蒂夫关切地问道。
泽田纲吉恩了声，他又不太好意思说自己膝盖疼，感觉这种小事没必要说出来。
“睡不着的话，那你起来看会儿电视，或者玩会儿手机，或者电脑？”
史蒂夫开了台灯，觉得少年睡不着可能是早上睡多了，晚上要迟些睡也很正常。
床头柜上的台灯是柔光的，在漆黑中打开也并不刺眼。
史蒂夫侧头便看到少年躺在一片氤氲的柔光里，那细碎的头发柔软地落在白净的枕头上。少年的小脸也很白，但相比之前多了健康的血色，此时少年那双澄净的眸子正直瞪瞪地望着他。
“怎么了？”史蒂夫不明白阿纲怎么这么看着他。
“我在想我要做什么。”泽田纲吉收回了视线，然后坐起身来。
其实他还是觉得史蒂夫对他太好了，而且更可怕的是，彭格列十代目感觉自己越来越习惯了。
在玩了一会儿手机游戏之后，泽田纲吉又睡了下去。
这到底是怎么了！
膝盖就是一点点的丝丝地疼而已，他怎么就金贵得睡不着呢！
是因为这个身体太脆弱了？还是因为这几天被史蒂夫宠得连精神都变得无法无天了？
但是这回泽田纲吉没有再翻来覆去了，只是维持着一个姿势，一直自我暗示自己睡觉。但是感觉自己越不去想，就越觉得膝盖难受，反而就越睡不着。
未来首领也真的是困了，但就是睡不着，真是感觉烦躁。
“还是睡不着？”
“……”这样你都发现我睡不着？
史蒂夫又开了台灯，觉得少年睡不着觉肯定有事情没和他说。
他首先伸手摸了摸泽田纲吉的额头，还好并没有发热。
“我身体挺好的。”没等史蒂夫发问，等感觉到那宽厚的手心覆在自己的额头上的时候，泽田纲吉就赶忙开口了。
“那你有什么烦恼的事吗？”史蒂夫的蓝眸关切地问着少年。
烦恼的事……就是膝盖有一点点疼吗。
泽田纲吉为自己的作而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而且他真是觉得史蒂夫实在太温柔了。
相比之下，他觉得之前说他温柔的人。
——都是没见过世面的。
第8章 按摩，悸动，和安睡
“那你有什么烦恼的事吗？”史蒂夫很关切自己可爱的小同居者为何失眠。
“没有。”未来首领顿了顿，还是觉得身为堂堂彭格列首领，因为长高膝盖疼而睡不着这件事还是隐藏起来比较好。
然而就是那一点停顿，都让美国队长注意到了。
阿纲有了烦恼的事，但是却不说。
这让史蒂夫感到担心。
会是因为什么事呢？
可能是，阿纲有什么想要买的或者想去的地方，但是不好意思开口？也许是，阿纲想念母亲了？也许是，阿纲又做噩梦了？或者，阿纲最近记起什么来了？
看着史蒂夫一脸为他深思担忧的神情，未来首领又没辙了。
这个英俊的金发男人总是能这样，真诚得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我只是，膝盖有点疼。”彭格列十代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心里觉得很丢脸。
如果让里包恩知道他因为膝盖疼而娇嫩得睡不着觉这件事的话，肯定可以用来嘲笑他一整年。
“膝盖？”史蒂夫更加正色地掀开了被子，就要扒下泽田纲吉的睡裤。
“别，别，你把裤腿卷上去看行吗？”未来首领还是觉得只剩下一条内裤给史蒂夫看实在太难为情了，涨红了脸紧紧抓住自己的裤子。
“对不起。”本来觉得没什么的美国队长，看着一脸通红的泽田纲吉，立马道歉了。
史蒂夫让泽田纲吉坐在床边，他蹲下身来。
等史蒂夫把少年松垮垮的裤腿卷起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白嫩的小腿皮肤上的痕迹，美国队长的眉毛微蹙。那是少年曾经受伤的痕迹，那些伤痕不一，有新有旧，也不知道少年到底是怎么受的伤，即便阿纲忘记了，但是那些疤痕却难以消退地印在身体上。
即便曾经也看到过，但是如今史蒂夫看见，他仍然感到愤怒，他的手指怜惜地轻轻抚上一条印记最深的疤痕。美国队长真是无比庆幸自己在那一天，路过那条小巷，看到了阿纲。
男人的手很大，指腹并不是柔软的，抚在皮肤上有一种温热而又钝钝的摩挲感。
被碰到疤痕的时候，未来首领的小腿下意识地颤了一下。
“还疼吗？”
史蒂夫立刻收回手，似乎是很担心自己会弄疼少年，尽管他只不过是指腹碰到了而已。
“没感觉了。”未来首领摇摇头，“就是你碰了有点痒。”
“以后不会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了。”美国队长没有再碰少年腿上的疤痕，他抬眼认真地望着泽田纲吉，就如同在医院的那一天，这个男人也如此这么对他说过。然而这个人说话，就是有一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安全感。
“我知道了。”未来首领注视着男人被柔光晕染的蓝眸，那里面清晰地映出了他的轮廓，不含一丝作假的诚挚。这让泽田纲吉感觉到自己在此刻，竟是被如此完整地珍视着。
这让未来首领不禁低下头去，掩藏住心底莫名的几分悸动。
裤腿卷到膝盖的时候，史蒂夫并没有看到膝盖上有什么明显的伤痕或者淤青。
“很疼吗？今天，不，最近有撞到哪里吗？”美国队长在思考要不要带阿纲去医院了。
“不是很疼，只是一点点，但就是……睡不着觉。”反正这么说的时候，未来首领觉得，自己挺能作的，“可能是因为在长高，所以膝盖才会有点疼。”
这么说，史蒂夫突然明白了什么。
本着不懂就搜索的精神，史蒂夫在高科技手机上谷歌了一下。
[你的孩子是否因为腿疼而无法安眠？他（她）或许在遭遇生长痛。]
生长痛吗。
史蒂夫很仔细地查了关于生长痛的资料，然后在泽田纲吉非常抗议去医院看一下的提议后，史蒂夫按照网络上的方法拿了热毛巾过来，帮泽田纲吉热敷膝盖，并帮他按摩小腿的肌肉。
坐在床边的泽田纲吉，就看到眼前那个俊朗高大的金发男人低着头蹲在他跟前，认真无比地帮他按摩小腿。他可以从这个角度，俯视到史蒂夫低头时漂亮的金发，按摩时双手尽力轻柔的举动，俯背时背部肌肉的流线，抬头时面容上专注的神情。
未来首领静静地注视着，那双如同棕褐的瞳仁里有几分复杂。
“你对我太好了。”泽田纲吉喃喃地说出来。
未来首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他的成长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一种在压力下被迫的成熟。当彭格列的长者都在夸赞彭格列首领的越发成熟中，泽田纲吉总觉得自己在失去什么。一年一年过去，他反而会越发无意识地去回忆过去，感慨那一段肆意胡闹着抱怨着的日子。
在真正成为彭格列首领之后，他就没有再遇到像史蒂夫这样的人了。人与人的亲近都是可以伪装的，或者建立在利益之上的，渐渐地，泽田纲吉也学会了这一点，亲切温柔而又疏离的大空微笑。
未来首领在这十年里，结识了许多的人，或是普通人，或是名门望族，或是权高位重，或是黑手党世家，或是资产遍地的有钱人……但即便与这么多人交谈过，也没有一个人像史蒂夫这样。他也很久未被当做是需要被保护的柔弱的一方了，被施以如此真诚温暖而又不求回报的善意和保护。
除了他信任的伙伴之后，未来首领甚至已经很久都未曾与人这么亲近了。但其实，因为首领和下属的阶级缘故，他和伙伴们也自然而然地有了名为尊敬的距离。
泽田纲吉懂得的，那是身为首领的高度。
也因此，他需要放弃一些重要东西，才可以达到那个其他人不可触及的高度。
不只是他，大家都为了成为守护者放弃了什么。
所以更因为如此，泽田纲吉才要更加成熟，继承着彭格列的荣耀更加强大起来。
困境，艰辛，鲜血，痛苦，黑暗，那些都是必然的，一步一步走来，泽田纲吉学会了如何做一个首领，恰到的亲和，适时的冷漠，必要的独立，无比的意志，和绝对的坚强。
而在此刻，眼前的男人用自己的语言和举止，要将他宠成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这反倒让未来首领有些无可适从了。就像是，这么多年他一直以来都坚持着要背负和承担着的，都被告知不需要了，这让泽田纲吉感觉到……很轻松，又有些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