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而行-重建智人完本——by巧克力香菇

“啊？”这回轮到allen吃惊了，“你什么时候？”
“这怎么会是我的！！！”dan的脸上刷出两团红晕，和一群机器人没羞没臊地聊这些，这个星球还真是开放啊！
伦斯疑惑地皱着眉头，从系统里发了一个信息给蓝。
几分钟后，蓝到了，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得到允许之后，才慢悠悠地推门进来。
“这是？”allen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每天在荒地上劳作的I型机器人，他不明白伦斯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个东西～”伦斯无奈，再一次掏出了匣子，指着dan问蓝，“是这个人的吗？”
蓝摇摇头，转而在房子里扫视一圈，勾着指尖指了指地，“是他的！”
“哈？”
“哈哈啊哈哈哈……”
伦斯一想到被自己当做宝贝的玩意儿居然是丑陋的queen星异型人刀疤脸的，一阵恶心，匣子被丢在桌上，再也不愿意揣回去。
“哈哈哈啊啊哈～”胡和里根笑得停不下来，尤其是里根，作为生化专家，他不相信伦斯连颜色都分辨不出来，“你是色盲吗？”
“我？”伦斯无语，招招手对着蓝说，“回去吧！你的反应速度越来越快了！”
“这货又是从哪冒出来的？”allen不知道伦斯还有什么瞒着自己。
“你不取dan的□□，我只有自己想办法取啊！难道你要我自己拿手去取吗？我只好□□一台I型机器人啊！花了不少功夫呢！”伦斯垂丧着头。
大家一整哄笑……
明明在说自己的事，dan却一点都不生气，和大家一起嬉笑着，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快乐了。误会解开的那一刻，所有的过失不过是多了一个笑柄而已。
“强斯拉真和你签订那契约了？”笑声渐渐收回来，allen再次确认。
“嗯！”伦斯也收回笑，冷静下来，从系统里检索了一下时间，冷静地说，“错过了最后一班星际巴士，最后8个小时，只能在这和你们过了。我爆炸之后，记得把我的碎片捡回来啊！这些机械体都是新金属，贵着呢！”
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能开得出玩笑。allen没有咬指甲的习惯，此刻却不知不觉半握着拳放在嘴边。
天光微亮，窸窸窣窣，窗外有走动的声音。dan起身拉开窗帘，一波又一波的机器人，低丧着头，排着整齐的队，向荒地走去。
伦斯也趴上了窗台，几天前，自己还站在不远处的高地嘲笑这些低级的家伙，漫无目的被人指使，完全不明白他们活着的价值。现在，自己的生命还有最后几个小时，看着远处一团一团的刺刺草，和那些佝偻着身子已经开始种草的机器人，他觉得自己出乎意料的蠢！太自以为是！这个世界上，无论怎样，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再低级的机器人，也有可能像蓝一样，遇到贵人。可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和生死比起来，那些挂在嘴边的梦想一文不值！
“喂！”胡跪在沙发上，挑起窗帘，一起看着窗外走过的机器人，“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信赖我的话，我可以进入你的程序，帮你看看强斯拉的控制病毒。”
“是啊！”dan恍然大悟，“胡可是软件工程师啊！一定有办法的！”
“我？”伦斯把目光从远处I型机器人身上收回来，看着胡，开不了口。
“我也一起，做数据分析运算，顺便监视胡，你放心！”allen的手臂轻轻搭上伦斯的肩膀，嘴角上扬，这是伦斯最喜欢的微笑。
“我信赖你们！”伦斯微笑着，搭上allen和胡的手臂，“不过，还有一件事情要办！”
“嗯？”allen和胡立刻趸起眉头，这小子别又有什么猫腻。
“哈哈～”伦斯晃动身子，找了一个空隙，指着已经冰凉地躺在地上的刀疤脸，“我们先一起把他埋了！”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四百多年前，monida星上的人们是举行葬礼的。且，那仪式繁冗复杂。从洗涤身体开始，到修容、整理、包裹、焚烧，再到装棺埋葬。每一个步骤都带着对亡者的敬畏和对生命的尊重。只是，那一场星际大战，那数亿吨的Pta金属粉末之后，生命陨落，宛如一脚踹上了熟透的李子树，根本来不及收拾。反正，这样的星球，生命全然没有了意义。有差不多一百年里，这个星球上充斥着恶臭味。
四台人化机器人，站在荒地中央，双手环抱在胸口，每个人的脑海中，对人类死去的画面都是不同的，却又有着相同的□□和狰狞。
“从此，尘归尘，土归土～”最后，胡抓起一把沙粒撒在了刚刚埋起来的土堆旁，在胸口划着十字——那是记忆中祖母做祈祷时的动作。
“如果有一天，我客死异乡，希望也能得到这样的礼葬。”霍斯已经好了大半，此刻和dan、小丸号一起趴在窗口望像远方。肉眼只能看到四个晃动的小点。
“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宁愿死无葬身之地，也想在活的时候过好每一天。”dan拍拍霍斯的肩头，病了几天瘦了不少，“快好起来！”
……
回到胡和里根的磁悬浮车上。
伦斯苦笑着把allen拉到一边，“哎～没想到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嗯？”allen不明所以。
“用你的舌头舔我的手指！哈哈！”说着，伦斯伸出一根食指，放在allen面前，“这都是之前你让我保管的钱，万一有什么意外……”
allen的舌头在自己口腔里翻搅了一下，已经后悔过一万遍了，当初为什么要把电子银行的支付系统安装在舌头上啊！
“不会有什么意外的，虽然没直接领教过胡的编程能力，但上次回origc的时候调查过了，他的能力确实很强！当年中心没重用他，只是因为能力均衡原则，对能力过强的机器暂停一段时间的使用，等其他机器升级。”allen把舌头捋直，压回了伦斯的手指。
“哎～那算了，反正你们一会儿就要侵入我的身体了，所有账户密码，也没有什么能瞒得了的！”伦斯收回指头，转身离开，才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喂！我的中央存储空间上有一个标记为ghost的文件，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好吗？”
“秘密？”
“确切的来说，是隐私！”
“这可不好说。都侵入身体了还不趁机缕两眼不是我风格！”allen嬉笑着。
“是关于一个人的记忆，对我来说，弥足珍贵，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侵入，不要破坏，好么？”伦斯一脸严肃。
allen也跟着严肃下来，点了点头。
……
磁悬浮车上的所有通风设备都在运转着，可即便这样，车厢内还是燥热难耐。四台人化机器人被因为高速运转而从自己身体上散发出来的热浪包裹着。
车厢外的水洼地里刚好有一块被磁悬浮车遮挡着的阴影。dan躺在那，只露出张脸。
好像正在一点一点地适应着这里的气候，dan能明显地感觉到。可和车上那几位几乎无所不能的人化机器人比较起来，自己还是跟个弱鸡一样。很多时候，甚至连他们说的内容都听不太明白。比如那个什么强斯拉，和他无冤无仇的，居然耍着花招和allen、伦斯签订关于自己的契约。还有那个强斯拉的弟弟厄尼拉，千里迢迢地派人来抓自己，胡和里根差点也参与其中。这……dan的思绪越飘越远，被太阳炙烤过的水温比地面的温度还要低好几度，如果连这点都坚持不了……他又强迫自己在水里躺了一会儿。
车里，伦斯赤｜身躺在实验床上，一根数据线从颈后穿出，直接通到胡的高智能屏上。另一边，allen静静地躺在一张椅子上，手搭在伦斯的腕上，闭着眼睛。
胡在查找的时候会产生大量的碎片和垃圾信息，allen帮他把这些碎片整理分类，再删除垃圾信息，遇到胡需要费时解开的算式，还会调用自己的处理器帮忙运算。两人都在伦斯的系统里穿梭，他们的合作堪称天衣无缝，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连那该死的病毒的位置都还没有锚定。
里根操控着磁悬浮车的通风装置，为了保证他们的正常运转，降温是少不了的。物理方法不行就只能想点别的方法。他从实验室里取出了最新研制的降温剂。本来只是一时兴起，做出来玩玩的东西，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这种降温剂是一种银灰色粉末，加水之后可以吸走空气中的热量，让温度降下来一些。
“喂！”里根打开车门冲着还泡在水洼里的dan大喊，“弄点水上来！”
“怎么了？”dan问着，迅速翻动身子，爬了起来，“有进展了吗？”
里根摇摇头，强斯拉比他想象的强大许多，但还是充满信心，“有胡和allen在，绝对没问题的，车厢里温度太高了，我们要降温，别说那么多了，快弄水上来！”说着，里根抛下来一个水桶。
dan提起水桶，在水洼里舀了一下，再爬进车里，按照里根的指示，分别在胡、allen、伦斯的身体周围撒上降温剂，再淋上水。随着一阵浓烈的白雾升起，车厢内的温度在一点点地下降。下降到浑身湿漉漉的dan立刻打起了冷颤。
“喂！你还好吧？”里根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实验服丢给dan。
“嗯！没问题，”dan一扬手把上衣脱了，从里根手里接过实验服套上，“只是比你们这些机器敏感而已！”
“呵呵！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里根说着，竖起了一个拇指，“以后monida的智人会越来越多，看到你，我就放心了。”
“为什么？”
“你是一个善良的人类！”里根又给了dan一瓶银灰色的粉末，“这是随便玩玩的产物，效力时间不长，咱们得多弄几次！”
“嗯！”dan提着水桶，从水洼到车上，从车上到水洼，往返无数次之后，他看到allen的眉头越皱越紧了，“这是找到什么了吗？”
胡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地飞快，他的特种金属牙被咬得嘎嘎作响。
“嘘！看来有进展了！”里根把dan拉到一旁。
“在中央存储空间，那个叫ghost的文件夹下！”allen大吼一声，猛地睁开眼睛，起身走到胡的身旁，“快！时间不多了，在ghost下面！”
不到万不得已，伦斯不让他们进入这个文件夹，allen顶着压力，把所有的地方查询了两遍之后才确定了这个地方。
胡点着头，可指尖已经有点不听使唤了，连续工作这么长时间不是第一次，可如此高强度地却是平身头一遭。
“太热了！我的速度跟不上！必须要休息一下了！”胡的声带装置已被灼烧到嘶哑，他在求饶。
“我来！”allen坐回椅子，搭上伦斯的手臂，闭起了眼睛，系统快速地运转着。
“你还好吧？”dan拍拍胡的肩膀，关切地问。
“稍休息一下就好！”胡趴在智能屏前的键盘上，里根轻轻抚摸着他的发辫。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dan去给allen降温！”里根一手安抚着胡，一手指向allen。
dan靠近allen的时候，才发现，他的仿生皮肤已经开始变色，原本小麦色的皮肤，已经变深了好几个色号。手还没搭上allen的额头，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热气。
“这么下去，你会完蛋的！”dan在allen周围撒上银灰色粉末，再浇上水，可是太慢了！用这种方法降温，根本赶不上allen的运行速度。
“滋啦～”浓雾中，allen的温度居高不下。
看此情形，dan愣了几秒，猛然把装着降温剂的瓶口朝向自己，抖了几下，银灰色的粉末撒满了全身，再提起水从头浇了下去。刺骨的寒冷，仿佛跌入了冰窟，五脏六腑仿佛马上就被速冻成块。意识也有点不清楚了，整个世界变得扭曲，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而自己稍一动身就要跌入万丈深渊。可无论如何，dan还是凭着最后一点模糊地意识扑向了闭眼高速运行的allen，并且死死地抱住他。
无疑，这样的降温效果是最好的，少了空气这个第三者，dan把身上的每一丝凉气都传给了allen，allen也用自己的热量将dan渐渐暖热。
allen知道dan又做了傻事，可眼下伦斯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ghost文件夹里的每一条数据上。
伦斯那被称为弥足珍贵的隐私完全暴露在allen的面前……
allen在刻意隐藏着自己过去的同时，也回避着伦斯的过去。有几次，伦斯主动提起曾经和家人在一起的事，allen都满不在乎地顺耳听了过去，并没有放在心上。当他打开伦斯的ghost文件，才知道，被这家伙加了多层密码，就算死也想苦苦保留的居然全都是那些曾经的事，那些曾经想分享给allen的，却被allen敷衍过去的事。
伦斯的家在一片七彩的花海之中，画面中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他家确实如他所言——不大，甚至需要和弟弟睡在一张小床上。可他的父亲似乎很有威望，家门前的小院子里总是聚满了人，听他演讲、答疑解惑。他的母亲，除了是父亲的忠实信徒，还坚守着自己的工作。幼年的伦斯，总是和弟弟为伴。虽然总是觉得孤独，但还是很快乐的。
随着伦斯渐渐长大，新派政｜治家们推崇的人化机器人政策慢慢推行起来。伦斯很快接受了这种先进的思想潮流，准备尽快加入机械化大军。可是，他那位德高望重，在ghost城深得民心的父亲却非常不赞同这种做法。甚至威胁伦斯，如果他做了机械化手术，就等于和全家人断绝了关系。
伦斯当然觉得父亲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老了！他已经没办法接受先进的技术和思想，固步自封，只会成为顽固派。伦斯宁愿与家人割裂也选择了机械化！他偷了家里的钱，改了自己的出生年月。甚至还不满18岁，就早早地进行了身体改造。
他研习机械，立志成为数一数二的机械师，更重要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更加优秀！他只是想向父亲证明——你错了！人类的未来是机械化！人类几百万年长生不死的梦想，也只能通过机械化来实现！
可是，还没有等到这一天，星际战争就打响了，queen星人抛洒下的Pta粉末，让这个星球的生物无一幸免，自然也包括了伦斯的家人——那说死都不会接受机械化的父亲、母亲，还有年幼的弟弟，更有ghost城里聚集在自家小院里的人们，以及那些人们的家人！
于是，曾经风和日丽，景色宜人的ghost城渐渐成了一座空城，后来又变成了外星人云集的地下黑市，现在的鬼城……
最后一个片段，更新日期就在不久之前。伦斯站在一片慌乱之地，除了废墟再无其他。以伦斯的视角留存的视频，allen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知道，那是一个机器人的哭喊——没有眼泪，也没有过激的情绪，只是站在荒地的最高处大声地叫喊——对不起！爸爸！
“在这！”allen睁开双眼，冲着胡的方向叫了起来，“ghost里最近更新的那条数据！病毒附着在那里！”
胡已经休息地差不多了，推开里根的双臂，转动座椅，回到工作台前，迅速投入了工作。
这条病毒不难破解，重点在于难以锚定。他会在系统内部游走，宛如一只钻进人类血管的水蛭，找到寄主最珍贵的部分，停靠下来。或许，研究它的人觉得，这才是病毒不容易被发觉的最高机密。
“搭载运算！”胡已经有了处理这条病毒的方法，只是自己的运算速度不如allen那般敏捷，“距离病毒发作还有1分40秒！”
“嗯！”被dan裹着的allen点一点头，一手握着伦斯的手腕，一手抓住dan被冻僵的胳膊，“喂，好好给你取取暖啊！”
allen高速运转着，果然如他所言，机体温度直线飙升，原本冰冷的dan就像复苏了一样，慢慢清醒过来，“要我再来一次吗？”
“OK！”不一会儿，allen就顺利将胡投递过来的一段代码安插在病毒尾部。那条原本会让机体四分五裂的代码瞬间变成了一道保护伦斯珍贵记忆的屏障。
“嗯！好吧！”dan挣扎着从allen身上起开，晃动着步子问里根，“再给我一瓶降温剂吧！”
“哈哈～”胡和里根拥抱在一起，成功了，他们在分享胜利的喜悦。
“喂！”
“好啦！”allen从身后拉住dan的手臂，一点点把他拉进怀里，“我说OK是工作完成了，不是要你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