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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纹之异世安生完本——by落叶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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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然一边低咳,笑着望向江诀,江诀将他搂在怀里,怔得简直有些目瞪口呆!
李然啊李然!你怎么就这么固执?
难道就不能服一个软,朕难道真的舍得伤你不成?
江诀在那一刹那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挫败,眼前这个人软硬不吃,固执得几乎让他咬牙切齿。
“你很幸运,江诀。不是人人都能有一个这么忠心的手下的,别怪这小子,他没做错。”

江云在一旁听了,心中一动,他似乎并没有想到李然在这种情况下还会想到为自己求情。
他在刺出那一剑的时候就知道江诀不会饶过他,也早做好领罪的准备了。
“小然,朕答应你,别再说话了。”
江诀红了眼,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掩着李然的嘴,示意他噤声。
看到这样的江诀,李然笑了,是真的笑了。
不过受了伤的身体哪里惊得起这么折腾,连着一阵猛咳,几乎要将五脏六腑全都咳出来。
“别咳了,小然,别咳了……”
江诀无措地捧着他的脸,李然笑着抚了抚额,断断续续地说道:“嗯,不、不能,再咳了,否则,真要,翘辫子了……”
江诀压着他的胸口,血一直在往外流,他现在根本没工夫管到江云。
未曾想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李然这家伙依旧不肯安分,然后就开始一个劲地说胡话了。
“妈的,这剑,该不会是,铁,的吧?老子,可不想,得,破,破伤风,而死……”
“江、江诀,你可,千万,别,拔剑;我、我,还不想,冤死……”
“救护车,他妈的,老子,要,ambulance(救护车)……”
“Doctor(医生),快,给老子,输血;老子,要失血,翘了……”

江诀事后想起的时候,想想都觉得当时的情景异常滑稽。
李然断断续续地揪着他的袖子说出最后那几句话的时候,几乎让他哑口失言。
他虽然对李然口中那些新鲜词听不大懂,但也知道这个人在向自己求救。
这个人,刚刚还是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转眼间怎么又变得如此惜命了?
那一瞬间,江诀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事实上,李然同志傲气归傲气,总免不了还是有些贪生怕死的。
否则怎么会说他是打不死的小强呢?

[辰宫]
辰妃坐在高椅上,她的贴身婢女画眉正在她耳边低语。
“什么?那贱婢真这么说?”
辰妃柳眉一挑,丹凤眼一瞪,蔻丹五指捏得几乎有些发白。
“那边给的消息确实是这么说的,听说当时徐才人也在场。”
“她也有份?”
那婢女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辰妃越想越气,美丽的脸蛋看起来有些扭曲。
“她既然敢这么诅咒本宫,本宫自然也得给她点好果子吃吃,你说是不是?”
那名叫画眉的婢女幸灾乐祸地点了点头,又附耳在辰妃耳边嘀咕了几句,辰妃听完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你亲自去办,记得手脚要干净点!”
画眉再次郑重地点了点头,她是辰妃的心腹婢女,辰妃刚进宫的时候,她就在辰宫贴身侍候这位辰妃了,主仆之间默契得几乎只须一个眼神便能心领神会。
这回不用那个主子吩咐,为了保住辰妃在宫里的地位,她这个“得力助手”自然会替她除去那个祸患。
异世安生
江诀抱着浑身是血的李然狂奔至凤宫,吓得凤宫上上下下所有人顿时乱了手脚。
巧馨和琉璃皆急得哭红了眼,实在是因为他们这个殿下近来意外频频,且次次都危及性命。
江诀一边跑,一边回头朝众人大吼:“快!宣太医!”
几个资历浅些的婢女都被江诀那个样子吓坏了,愣是站着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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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诀将李然放在凤床上,因为失血的缘故,李然此时的脸色白得几乎有些慎人。
剑还没有拔出来,江诀不敢妄动。
江云武功之高,放眼天下已是少有敌手,这一剑下去,如果不是江诀挡了挡,原本是可以要了李然小命的。
“来了!来了!太医来了!”
小六子几乎是用的拽姿势将那个老太医拖进了内室,他一个小伙子不觉得有什么,老太医一路奔来却早已满头大汗,进了内殿还一个劲地边走边喘粗气。
老太医正欲歇一口气,手上一紧,冷不防就被一个人拉到凤床边,抬头一看,见那个抓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皇帝陛下,老太医脚下一软,差一点没有一个趄趄跌过去。

“快点!他失血过多,撑不了多久了!”
李远山凝神一看,凤床上的那位胸口插着一柄污黑中长剑的居然是皇后殿下,一张脸白得几乎像纸。
李远山再去看江诀,见江诀手上竟也有一个深可见骨的口子,横在掌心上,血还在流个不停。脖子上也有个咬破的伤口,也在不断流血。
“陛下,您——”
江诀眉眼一拧,头也不回地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磨磨蹭蹭干什么!”
李远山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江诀一贯以温雅面目示人,这样急躁狂怒的样子,怔得他半天才回过神来。
不过李远山到底是宫里的老人,先皇在世时,他就已经是太医院的首座了,医术高超不说,心理素质更是少有的强健。

李远山朝江诀匆匆一拜,走过去翻开李然的眼皮,见这位殿下的眸光已经有些涣散,瞳孔也变大不少,又替他把了把脉,发现脉象也在走弱,知道这人伤得不轻,再不敢耽搁,麻利地剪开李然胸口的布料,瞧了瞧伤口,转身对江诀躬身说道:“陛下,得立刻拔剑,否则——”
江诀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李远山继续说:“臣需要一个人帮忙压住皇后殿下的身子,否则待会殿下大痛之下稍一乱动,恐怕心脉不保。”

江诀二话没说便脱了长靴上了凤床,按住李然的肩,以眼神示意李远山可以开始了。
李远山心中虽然早已惊骇,脸上还维持着平静的神色,拿出止血纱布和止血药,交给凤宫那几个婢女拿着,又在李然嘴里塞了个软帕,稳了稳心神,一手抓住剑柄,另一手压着李然的胸口,说了声“陛下,要开始了!”,便以电光火石之势,将那柄污黑的长剑往后抽了出来。
那个一瞬间,江诀觉得手中按着的这具身体几乎在微微抽搐。
李远山一刻不敢放松,伸手接过婢女递过来的止血药,在伤口处撒上药粉,再接过纱布压上,直至血水将纱布浸湿了一层又一层,李远山的汗水也将衣服浸湿了一层又一层。
这真是一场搏命的差事,江诀望着李然鲜血直流的样子,有一瞬间看向他的时候,李远山差点以为自己老命难保。
好在这位老太医的确道行颇深,最后终究将血止住了,众人提着的一口气这才松了下来。

李远山悄悄抬眼去看江诀,见皇帝陛下的脸色苍白之极,几乎与躺在床上的李然不相上下,心中一叹,也不知道究竟感叹什么。
事实上,江诀的伤口虽然不是伤到要害,但到底也是深可见骨的一个口子,后来他又抱着李然一路狂奔,气血逆转不说,光是这一路流的血,就蔚为可观了。
可惜这厮不愿意让江云代劳,宁肯自己流血流汗也要抱着李然狂奔,实在是自不量力。
李然事后听琉璃他们提起这事的时候,只嗤了一声,并未多言。

“陛下,皇后殿下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所幸这一剑并未刺中心脉,只需修养一阵便可。倒是陛下您的伤口,须即刻上药才好。”
李远山将李然的伤口包好,退至一旁,躬身朝江诀拜了拜。
江诀盯着李然瞧了片刻,见他脸色虽然还很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心中大石落下,擦了把脸上的汗,走下床来,让李远山给他上了药。
伤口包扎完了,江诀浑身一松,这才觉得浑身有些脱力。

琉璃和月华跟着老嬷嬷一刻不停地照顾李然,巧馨已经拿着李远山给的方子去熬药了。
不久之前,也就是李然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那几晚,凤宫里也是今日这样的情景,璃然当时也是这么昏迷着躺在凤床上,江诀那时候来凤宫探望过他一次,所以对此情此景印象倒也深刻。
只不过此刻的心情,却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
拔剑那一刻,李然身体微微的抽搐,到底还是让江诀跟着痛到心里去了。
这种感觉,似乎还是第一次呢。

不过李然这人也确实倒霉,前世活得不安生就不提了,这一世更是凄惨,先是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会打酱油的亲生儿子,又多了一个跋扈无情的老公,继而又无辜受了江云一剑,简直让人怀疑,此人是否命中生来就带了衰运?

江诀在内殿休息了片刻,此时天色已经大晚,他也没心思回承干宫,只说今晚呆在凤宫。
这么一说,可把众人又惊呆了。
王贵早赶过来守着他了,刚到的时候,见李然胸口包着白纱,正昏沉沉地躺在凤床上,皇帝陛下则一脸苍白地靠在榻上休息,李远山正在为他包扎伤口。
“陛下?”
王贵躬身过去,一脸惊慌地唤了声江诀,江诀睁开眼来,朝他摆了摆手(当然是没受伤的那只手),示意自己没事。
王贵熟悉江诀的性子,立马噤了声,走到江诀身旁,躬身替他擦汗。
李远山出去的时候,王贵走至他身边,悄悄问他:“李大人,陛下和殿下的伤?”
李远山笑着说道:“陛下的手不碍事,只要记得伤好之前切忌碰水。至于殿下的伤,暂时并无大碍,老臣会每日来探,王内侍无须担心。”
王贵一听,神色一舒。他跟在江诀身边二十几年,江诀还是太子的时候就由他服侍,是以非常贴心,江诀虽然嘴上没说,但他倒早瞧出江诀对李然的心思不简单,他一贯对江诀忠心,如今自然要为李然着想。

王贵回到内室,见江诀躺在榻上望着凤床的方向发呆。
他呆在江诀身边这么多年,倒还是头一次见江诀的脸上露出这样迷惑的表情,心中又惊又骇。
不过他如果早到一步,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吃惊了。
其实江诀刚才已经把更让人吃惊的事情给做了,当然那个受惊的人是李远山,凤宫的几个内侍倒是见怪不怪了。
毕竟这段日子以来江诀对李然的纵容,那是全凤宫上下都有目共睹的事情。

王贵默默呆在江诀身旁,不去吵他。
江诀想事情的时候,很讨厌有人打扰,王贵深谙他的脾气,更懂得如何做才能让他顺心。
江诀其实也不是在发呆,他也就只是盯着李然起伏的胸膛,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心安。
李然之前所有的举动,确实把他惊得不轻。
这个人怎么会是这样的个性,既固执又傲气,性子又倔又强,脾气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
但也正是因为这份“臭脾气”,几乎在他都已经放弃江逸生命的时候,硬是将那个孩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也正是这份臭脾气,在他被江云刺了一剑的同时,还想着替对方求情。
也正是这份臭脾气,在他的强烈攻势下,李然依旧将自己防得滴水不漏。
此时此刻,江诀不得不感叹,撇开他现在的外表不谈,这个李然骨子里确实是一个非常强悍的男人。

[京郊别院]
厉子辛正一脸坚持地拦在内院门口,对面那人正是笑得一脸风流的苏沫。
“告诉我,殿下今日究竟与你说了什么?”
苏沫嘴角扯出一个惑人的角度,不答反问:“你以为呢,子辛?”
“你的那些心思,我怎么会不明白?不要伤害他,苏沫!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
“伤害他?我何时说过要伤害他了?”
苏沫语气轻佻,厉子辛俊美的眉目一凝:“无论是柳家冤案还是柳风的事,都与他无关,冤冤相报何时了?放过他吧,他已经够苦了。”
苏沫伸出一指,凑到厉子辛眼前摇了摇,笑着对他说:“子辛,你搞错了。其一,今日是你那个殿下先找我说事,并非我主动;其二,我已经多次看在你的情分上放过他了,如今是他自己找上我,至于我是否会放过他,那得看在下的心情;其三,无论是柳家的冤案还是柳风的事,都和姓璃的脱不了干系,而且你应该了解我的个性,子辛?有仇不报非君子!这就是我苏沫的为人!”
苏沫桃花眼底一片晦暗,厉子辛看了几乎一怔,他太了解眼前这个人,有着多么嗜血的本性。
“再说了,我看你那个殿下眼下可一点也没有痛苦的样子。或许正好相反,那个北烨的江诀似乎对他挺不错的。”
苏沫挑着一张桃花眼,笑得一脸别有用意,他当然没有忽略厉子辛眼底一闪而逝的痛苦,嘴角一弯,脸上带了三分狠:“你自己的仇不报也就算了,这种心情我能理解,但你总不能让所有人都护着你那个殿下吧,子辛?”
他们如今身处北烨皇宫别院,附近探子遍布,如此这位苏大少爷居然敢直呼北烨皇帝的名字,可见此人不是放肆之极,便是不想活命了。
厉子辛低着头,脸上的神色看不清楚,苏大少爷正想绕过他进内院,厉子辛长臂一伸,挡住了他进门的步伐,声音平得几乎不带任何感情:“苏沫,不要伤害他!这句话我不想再对你说第二次!否则就算是你,我也不会原谅!”
苏沫脸上先是一怔,继而怒极反笑,那笑声听着几乎有些慎人:“子辛!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
厉子辛眼中没有任何退却,俊美无涛的脸上除了坚定再找不到任何表情:“瑞谦,你知道他对我意味着什么!”
苏沫几乎被对方那声称呼给怔住了,记忆里的厉子辛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唤他了。
“好了!你还要陷在过去里面多久?还在奢望什么,子辛?”
“我从不奢望,只要看着他幸福就好。”
苏沫望着那个人修长的背影消失在月色里,只留下一缕青辉,挑花眼挑得越发惑人。
子辛啊子辛,你还是不够了解我的为人,我不仅有仇必报,也是不好惹的。

异世安生
李然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室内飘着阵阵药香,月华和琉璃正趴在几案上,睡得正香,小六子那厮窝在床角睡得昏天暗地,就差没流口水。
李然喊了两声六子,那小子猛地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见李然醒了,激动得差点没扑过去,也差一点害得李然二度残废。
李然皱了皱眉,沉声喝道:“靠!你小子给我小心点!”
他到底还是一个病患,说话根本没有往日有中气,气势也弱了许多,是以连小六子这个娘娘腔都开始有恃无恐了。若换了往日,被他这样疾言厉色地一吼,那小子早开始拿着手绢擦眼角了。

这娘娘腔非但不怕,反而朝他讪讪一笑,一脸谄媚地望过来,问他:“殿下伤口还疼吗?”
李然真想给这个蠢货一锅贴。正常人被人那么刺了一剑,怎么可能只睡一个晚上就不疼了?
更何况,对方还是江云那样的绝顶高手!
流年不利啊!

一想起这儿,他就想起江云那小子似乎还生死不明呢,江诀应该不会为了他把好好一个得力助手给处决了吧?
“江云,你在吗?在的话快给老子滚进来!”
李然这一声喊得不低,月华和琉璃就被惊醒了,她二人连同小六子一同望向尤躺在凤床上的李然,一脸的又怔又惊。
江云是谁?怎么他们贴身侍候殿下这么久,却从未听说过他身边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电光火石间,一个黑色的人影也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那三人皆被吓了一跳,正欲放声大喊,李然凌厉的眼神朝他们三人一一瞪过去,那三人恁是愣着大张着嘴没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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