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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此经年 第一卷完本——by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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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打穿进刘半城肩胛骨的子弹,足足在他身体里待了两天,取出子弹的时候他周边上的肉全部都溃烂坏死。
贺九山直直地盯着那个疤痕,仿佛看的不是一道伤疤,而是当时中枪时血淋林的后背。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寂静,只剩下煤炭燃烧的响声。
刘半城轻微侧过脖颈,从椅子上拿过衣服打算穿上,“没什么要紧,军人身上哪能没有伤?没有子弹擦过去的痕迹,我待的地方也不叫狼牙了。”
背上一凉,贺九山低下头冰凉的嘴唇轻触他后背的伤疤,然后刘半城感觉那处地方被轻轻地噬咬,湿热的唇舌在上面打转,皮肤接壤处传来密密的痒;明明是那么轻缓的动作,却刺痛了他心脏最脆弱的那个地方。
“......我特么都快疯了!”
贺九山拧着眉,在他身后痛苦地低吼。
“我有多想你......想你想得快要疯了快要死了!就是他妈的受不了地想你!......”
贺九山吼完这句,眼底红了,拽过刘半城的手臂把他拥入怀中粗暴地堵上他的嘴,蛮横地闯入他的口腔攻城略地竭尽勾缠,用力吸允,想要把这个人完全占据的欲望如烈火燎原,恨不得把自己都燃烧殆尽。
刘半城将贺九山的后脑摁向自己,加深这个吻,舌尖像带着电流,一路由上至下酥麻了所有的感官,他们剧烈的喘息,比火还要热情,那是带着四个月来压抑的煎熬痛楚和浓浓的思念和渴望,一旦交织就无法再控制,非要把这个人彻底地揉进身体里!
贺九山急切地去用手抚摸刘半城光洁的肌肤,肩胛,背峰,掌心游走的每一处都掀起一阵撼天动地的激越电流,混乱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各处形成一串不灭的热度。刘半城抱着他,牙齿撕咬他的耳朵喉结,指腹摩擦他的锁骨和饱满胸肌上的那一点。
屋外的大雪还在扑扑地下,冷风盖过所有的房梁,可屋内的温度却持续不减地攀升,火炉里的炭火早已烧完,肢体纠缠的两个人却还是滚烫的,足以融化外面的冰雪。
他们翻倒在行军床上,褪去身上所有的遮挡,再没有半点遗漏;贺九山蓬勃的胯`下之物肿胀着,雄性味道充斥着彼此,刘半城压住他,同样昂扬挺立的粗壮抵在贺九山的小腹,他深深地凝视着贺九山的眼睛,那种眼神让贺九山陷入疯狂。他们互相冲撞抖动着,在原始的野性驱使下热烈地放纵,撸动,深刻到骨髓。
贺九山动作着,那种销魂的蚀骨滋味是从未有过的,蓬勃的欲望,深沉的迷恋,再没有对谁有过的痴颤......
刘半城全身的肌肉绷紧,发红的眼睛是克制的情`欲,低沉磁性的粗喘萦绕在贺九山的耳边是那么性感,他们互相拥抱,液体在腹间喷射而出。
直到最后,贺九山抵在刘半城密口处的东西往里挤进的时候,刘半城翻过他的身体双手钳住他的腰,“......贺九山......”
声音哑得不像话。
他们都停止了动作没再动,贺九山和刘半城都是强者,是从未在任何人面前低过头屈服过的铮铮铁汉。
贺九山想要刘半城,想到极点,没有谁比他还想征服这个人。可对这个人,不仅是征服,还有扰乱他心神的爱恋,这种爱恋,足以他放下一切身段和男人的骄傲去契合接受;只因为是这个人所以什么都可以。
刘半城发热的眼睛还在上方看着他,贺九山转了身,面对他,手揉捏着刘半城的臀,放松了身体。
刘半城静静地凝视贺九山的脸,然后低下头去吻他,撑开他的双腿,缓慢地温柔地充满了贺九山的身体。
进入的那一刻,贺九山脑门青筋暴出,喉咙干涸难受地闷哼一声。
刘半城用力搂住他,转而深吻舔舐他的脸颊,贺九山上下抚摸刘半城的脊背,布满汗水的后背锃光发亮。
等到贺九山情`欲的高潮冲破痛楚的桎梏,刘半城开始动作起来,深入,冲撞,一下一下更加粗暴用力,刘半城的汗滴落在贺九山的肩膀,沿着凸起的锁骨向下紧实的腹部流去,行军床靠着墙壁吱嘎吱嘎直响,从窗户冲出,又在这周围的树林矮房中隐秘了声响。
贺九山皱着眉,眼睛密布汗水,痛苦和欢愉两种极端的情愫一起冲上大脑皮层狂乱了他的思维。
“......还会瞒我吗?......刘半城......吃枪子儿,挨刀子挨炮,只要是这样的事你还想瞒我吗?!”
他的心还疼着,为了那道伤疤,还在刺痛着。
刘半城布满水汽漆黑的眼眸看着他,透着和他同样的疼痛和不忍,他鼓动着喉结,说不出话;只能用身体去应承贺九山,猛力地抽动顶送,深入镌刻到身体的最深处......
颤抖着,临近奔溃的边缘,最后一阵大力抽`送,贺九山和刘半城剧烈抖动着,共同射了出来,浓浓的液体灌入了贺九山的体内。
头发湿透,全身的肌肉绷紧又猛然放松,两人拥抱着,浓重的喘息贴着相对上下起伏的胸脯剧颤着。
贺九山失神地望着头顶的昏黄的灯,耳边还在嗡嗡作响,那是灵魂高潮后的余韵。
濒临死亡的快感,直达内心深处。
刘半城在他的嘴角落下密密的吻,手臂穿过贺九山的背按捏他酸胀的肌肉。
“这个,”贺九山拿起挂在脖子上的陶笛,在刘半城晃着,笑着:“什么意思?”
刘半城伸出手一下一下用指腹擦过那只陶笛,“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贺九山扯开一抹笑,勾住刘半城的脖子不让他动弹,然后牙齿咬住他的下唇,摩擦又吮吸,低哑深重的喉音呢喃,直接封入他的嘴里。
“......对我来说......就是你是我的人的意思。”
第52章 52
沈阳的冬天是南方不能比的寒冷,从早到晚都是零下几十摄氏度的状态,这种时候没有谁会出门,都攒成棉被围在炉子和暖气边恨不得屹立不动成化石。
可就有这么两个人,把冬灭过成了夏荣,大风雪里照样敞开劲不受一点影响地去到处奔袭,跑马场,沈阳故宫,昭陵,大帅府,般若寺。但凡是一个景点,他们都去了个遍。
这些地方,贺九山以前就去了千八百回,里面熟得就跟逛自己家一样,可这次他是带着自个儿的人的去的,意义根本不一样。刘半城虽说在北方一直长大生活了这么多年,但因为长年待在部队的缘故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机会去这些地方旅游观光。
当往常拥挤熙攘的大街变得寂静无声,左右相顾洁白无染的雪地上只留有两串紧密平行的脚印时,贺九山从来没觉得心里这么充实着,全部被塞满不留一丝缝隙。
贺九山有兄弟,也有单纯喝酒打架泡吧的朋友,无论在哪,他身边永远围拢了一群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他的生活里充满了人,热闹,嘈杂;余兴节目即使算不上精彩纷呈也是丰富多彩;他习惯了这种生活,没有个三五成群他会无聊,会待不下去。
初中的时候,有个后座的男的给他前排的女生递情书纸条,贺九山扫了一眼,上面都是酸倒牙的肉麻情话,文艺的,狂放的,什么类型都有。
那里头写了这么一句话:两个人牵手走,不要旁观的路人,不要绚烂的霓虹,甚至可以不要你的回应;就这样装聋作哑,也能从春生走到秋枯,走到夕阳幻灭处。
贺九山当时就觉得那是放狗屁,这世界上没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就算你找了个天仙整天整月整年地看着也会起腻。他压根就不信这个。
可现在他突然又想起这句话来了,而且这一瞬间,他清晰地意识到这就是他的愿望,简单直白得令他愕然。
从溜冰场出来途经一片围墙围上的果园的时候,几个小孩叽叽嚷嚷在树下拿根棍戳着,都望着树上的冻梨睁大眼睛流哈喇子。
奈何树太高人太矮,棍再长也连片叶子都够不着,一个稍大点的小孩儿丢了棍子抱着树就上去了,下面的小孩儿就给他呐喊助威;爬树的小孩爬半米掉二十厘米,他下面的同伙就拿棍戳他屁股,又给重新戳上去了。
贺九山瞧着那一幕就噗嗤直乐,太有喜感了。
“小孩都这么逗吗?为只梨一会儿把自己屁股给戳肿了那就好玩了!”
刘半城笑着,全然不觉,“只为吃梨那肯定不是,小孩子爬树爬房梁都是为了好玩儿,你小时候就没干过这些勾当?”
“我?”
贺九山邪气吊上眉梢,捡起一块石头瞄准方向朝树叶缝里掷过去。
“啪嗒”!
一只大冻梨就直直地掉在了那群小孩中间,一时间,那群小孩围在冻梨旁边,皆是一副目瞪口呆仿佛牛顿初遇苹果砸到他脑袋上的样子。
贺九山:“都从猿进化成人了,能用工具代替我还费劲巴拉爬那树干嘛?我能傻到让人拿棍戳我?”
刘半城:“照这么说你连树都没爬过又怎么能从猿进化成人的?”
贺九山扯着笑,自诩不是池中物的眼神抛过去。
“谁说我是猿进化的?我是人中龙凤,祥瑞神物变来的。”
刘半城好笑又无奈地往他肩上砸了一拳,“狂妄到没边了!”
正笑着,那边的小孩叫上了,围着大树嗷嗷叫。
“再踮高点......拿棍捅,挨着了挨着了!”
“那边那边!”
两人遥遥望过去,爬树的那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上了树顶了,正趴在一根杈上毛虫似的蠕动。
小孩一脚勾着树杈,一脚往粗树干上伸,左手抓着树皮右手拿着棍去戳前边的那只大梨,眼瞅着就要打下来了,结果树杈抖了抖一紧张滑了下来,整个身体翻下掉下来后脑勺要着地。
下面的小孩都惊呼起来!
贺九山脸色一边就要冲过去结果旁边一道闪电般迅疾的剪影在他眼前哗地飞出,刘半城就在他面前两手翻上围墙以墙面做基点跳板直接腾空一跃在半空中接住小孩,并且迅速转身平躺九十度做出把小孩护在上面自己背向下的姿势摔向地面。
“...!!”
贺九山下一秒追过去看到的就是刘半城抱着小孩躺在地上的情景。
“没事吧?摔到哪儿了吗?!”
贺九山拉起两个人,那小孩还是惊魂未定,好在刘半城没事,没有地方伤到。
“哇,哥哥你会飞哎......”
那帮小孩围了上来,鼓着腮帮一张张脸都是崇拜和惊异。
“嗖地一下就出现了!好厉害!”
贺九山给刘半城拍着身上的雪和粘上的枯枝,一听这些脸凶煞了,这帮玩意儿,个还没桌子高还学人爬树,爬树就算了还掉下来;不思悔改还越来劲了?
“嚷什么!小屁孩都回家去!”
“......”“......”
贺九山黑眉立目,对着他们吼了一嗓子,把这群小孩儿都吓呆不敢吭声了。
“你凶他们干什么?”刘半城在旁边说他。
贺九山这个混子对谁都没例外,他露出那张凶煞脸,别说大人了,惹急了小孩都凶,他院里一政委刚出生的孩子没日没夜整天嚎,嚎地三栋房里的人都睡不着觉,后来让贺九山喝了一声;立马就刹住了,半个多月都没敢再哭。
这帮小孩瞪着眼睛惊恐地望着贺九山,憋丧个脸,可就是不动。
贺九山皱眉,“还不回去一个个杵在这站立正呢?”
小孩儿们的眼睛滴溜圆,望着树上的冻梨咕嘟咕嘟瘪嘴,不到黄河心不死。
“......”
这都什么熊玩意儿?!
“加油!加油!”
“右边,上面!对对对!那个最大!”
果园里,小孩子甜糯的声音在徜徉,举着棍指挥着,刘半城手里拎着件风衣,抬头望着梨树上撸袖子架着腿勾着手在树枝间爬上爬下的人微微露出笑。
贺九山拧着脸一个个在树叶间寻摸着冻梨,摘下一个就往地上扔。
“特么的......还是堕落到爬树了!......”
呼哧一声,有什么从贺九山裤口袋里飞出来了,刘半城捡起一看,手机屏幕都摔得七零八碎开不了机。
贺九山在上面看着都快气吐血了,这年头手机是个稀罕玩意儿,特贵的东西;就为了上军校能随时和刘半城联系他才买的手机,结果电话也就打了一个还没半年的功夫就给摔烂了。
原来比爬树只为摘梨让人戳肿屁股更划不来的就是为爬树摘梨摔残一手机。
军区小洋楼外,卫二在门口望着三楼那扇朝南的窗户一遍一遍地播着手机,里面传来的都是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卫二捏着手机在耳边的手没放下,这半年,他套在广东的封闭学校一步也没出去过,完成学校大考后,他第一次跟他爸提出请求,要回一次沈阳。
他爸答应了,给他在学校请了五天假的时间。
上了火车,到了目的站,卫二哪里都没有停留,连自己家都没有回直接来了贺九山住的洋楼。
贺奶奶在花圃里专心致志地摆弄她那些花花草草,铲雪搭棚,一起身找水壶瞅见栅栏外头的卫二了。
“这不是老卫家的二儿吗?”
卫二收了电话,“奶奶。”
“呦,你不是在南方读书吗?咋回来了?”
“放假所以回来了。”
贺奶奶急忙把他拉进屋里烤火,“怎么站在外头不进来?瞧这给冻得手都红了,你是找九山来的吧?”
卫二:“是,我打他电话没接,他不在家?”
贺奶奶:“不在,都出去四天了,说跟他一个朋友出去玩,到现在都没回来。”
卫二:“山子跟谁出去玩儿了?”
贺奶奶说,“他哪会跟我这老太太说这些,八成又该是和老丁家丁侯胡闹去了。”
丁侯就是猴子,这是他本名。
卫二听着,脸色有点灰白,他之前跟猴子通过电话,院里的兄弟连贺九山回来了都不知道。
“你再等等,兴许他今天就回来了。”
卫二说,“奶奶,我去他屋里等。”
“好咧,一会儿就在这儿吃饭啊。”
贺九山的屋卫二打小就熟,两人那时候经常在屋里捣腾枪和军队里的电子仪器,拆了整间屋子。
卫二坐在凳子上,想起了他屋里床底下的暗格,那是贺九山自己弄的,里面都放了他最看重最宝贝的东西,这暗格里的东西不一定很贵,但肯定是对他有意义的东西。
十岁的时候,卫二就在旁边看着贺九山把他俩在学校参加田径比赛得奖的合照放进了暗格。
卫二想着,把暗格找了出来。
方正的木盒里就放着他们的合照,照片上的两个孩子还很稚嫩,他瘦瘦白白的,笑得有些拘谨;而贺九山搂着他,在太阳照耀下的脸显得那么充满朝气活力,张扬的笑容像七月的荣光,光芒万丈。
卫二看着照片,失了神。
他把照片从里面拿出来,突然看到底下压着一张碟片,碟片翻过来,正面的图案和《断背山》三个字的碟片名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卫二攥着碟片的一角,眼神灰暗,脸色复杂......
第53章 53
傍晚时分,刘半城和贺九山从科尔沁左翼后旗回了沈阳城郊。
刚回来,小平房里没有烧炉子,冷气扑刷刷地冲脸割刀子,寒气冲得贺九山不禁打了个大喷嚏。
刘半城拿了件大衣赶紧给他披上,这几天都在外面顶着风雪,怕是冻大了劲。
“你往里屋坐一会儿,我烧个炉子。”
“别忙活了,”贺九山嘴冻得有些哆嗦,“咱俩一块躺铺上,我抱着你就能好。”
刘半城抱了两床被子,都给贺九山盖上了,边角用手捻进去叠了一层,压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贺九山见他没上床又要往外走就喊住了,“干嘛去?”
“我灌个热水袋塞你被窝里,这样舒服。”
贺九山嗯了一声,眼皮子直打架,没多久就睡过去了,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个热源贴到他身上,捂着他的脚。
被子里的温度高了,贺九山睡得更熟,想醒过来睁开眼看看那个在床前为他忙活的人都没有力气;很快地,卧室门被拉上,厨房里又起灶火。
贺九山睡沉了,做了个梦。
梦里一座山崖,崖下云海涛生涛灭,崖上的萧萧风起,往来无声。
他猛地睁眼,从这个寂静地有些颤栗的梦当中惊醒。
墙上的挂钟秒针滴滴答答地绕着既定的圆弧形运转着,时针指在十点,已经半夜。
贺九山侧头环视了一遍屋子,火炉烧得正旺,里面的炭火刚添了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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