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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日为君完本——by小山重叠金明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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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已经把为数不多的寒门子弟派光了,现在就留下这么个不尴不尬的小县城,并其他位置远一点,但油水足一点的地方。安排到最后剩下的几个官二代,虽然老子叔叔在朝中官职不大,但好歹也是京官啊,而且地位也差不多。你派了这个去,那是你看不起这家的人吗?凭什么这家的儿子就要去穷地方?
所以管着官职委派的吏部尚书不得不患上选择困难癌。我见他这几日憔悴不少,法令纹都深刻了许多,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臣以为,刘郎可担此重任。”王尚书点名的刘郎是光禄寺少卿的儿子。才点完名,刘少卿的眼刀子就飞过来了。王尚书站的笔直,全然不为所动。
“任命好了?”我问。
“是。”王尚书道。
“再不改了?”我又问。
“不改了。”王尚书擦擦汗,有点紧张的说。
我扶着龙椅的扶手站起来:“你们一个个的,在搞些什么名堂,朕一清二楚,都叫你们的子侄把皮崩紧点,到任上要比所有寒门都爱岗敬业,朕有眼睛,看得出哪些堪用那些只能混混日子。朕不图别的,但凡是朕的臣子,朕能不论出身,只看功绩。你们的子侄,不单单朕在看着,天下读书人都在看着,哪个要是犯浑,朕可丢不起这个脸!退朝!”
也是今天这些人吃相难看,我不隐喻两句都不行了。现实哪有那么多寒门子弟靠着才华翱翔九天的?但看透不点破,社会需要流动,平民也需要希望,我对不论是环境宽松的现代社会,还是阶级森严的古代社会,那些打破固有阶层束缚,一步一步往上爬的斗士,都深刻崇敬。
今日一个简单的官员任命,映射的是从古至今都无法可解的阶级问题。现代社会虽然部分地区消灭了阶级,但仍然有阶层,这是不争的事实。以我的绵薄之力,无论在哪个时代,都做不到解放全人类,建设新世界。我能做的,也只有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即便公平不了,也不能恶化下去。
以前我能量不够,能做的也少,不过现在,我好歹也是个皇帝了,天下共主可不是说着玩的呀。其实阶级的流动不单单只能依靠科举,我得想个办法,让民众意识到这一点。大殷相对而言是一个比较活泼的朝代。托□□的福,这种相对活泼的社会基调在建国之初就已经定下了,毕竟是能让武林社会和寻常社会和谐共存的朝代。
绵绵不绝的腰痛提醒我现在不是思考政务的时候,我垮着脸回了紫宸殿。太医署一溜的伤科圣手排着队等着替我看病,几方会诊的结果由老熟人风太医汇报。
“陛下,为今之计,您只有多休息,多推拿,几为太医合开了一张通络逐淤并强筋壮骨的方子,请陛下务必按时服用。”
“朕几日能好?”我现比较叫关心这个。
“这,臣不敢肯定,治疗效果都是因人而异,陛下年轻力壮,想必用不了半旬,便能痊愈。”风太医估计了一个保险的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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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一直像个隐形人一样不声不响的冯晓斓突然说话了。
我有点愣,一会才反应过来:“怎么了?什么事?”我问他。
“那个,臣能否帮您按按腰?”冯晓斓指了指我的腰。
“你想帮我按腰?为什么?”我拿手撑住脑袋。
“臣有法子让您好快些。”冯晓斓认真的说。
我来精神了:“真的?那你快给朕按按。”我忙招呼他过来。
冯晓斓走过来就开始脱鞋,我有点震惊的看他,我的眼神让冯晓斓有点不好意思,他微微低头道:“那臣就得罪了。”
随即一脚跨上龙床,分开两腿,在我身体两侧,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它就跪坐在我的膝弯上。突如其来的重量让我惊讶不已,忙喊:“爱,爱卿,你这是做什么?”
“给您按腰啊?”冯晓斓表现的比我还疑惑。
“你按腰,为什么要上上榻啊?”我有点惊慌了。
“不上榻,没法施力呀。”冯晓斓理所应当的说。
我狠狠抹了把脸,确实,我这龙床太低了,就冯晓斓这一米八左右的个,站在床边得把腰对折才能够着我,但,但也不能,就这么坐我腿上吧?过去在会所马杀鸡也没这样的啊!我扭着脖子去看他,就对上冯晓斓无比澄澈的双眸,我讪讪回头,觉得自己需要洗涤思想,洁净灵魂了。感觉特别丢人。
“那我按了啊。”冯晓斓按摩之前还带通知的,我胡乱点了下头。
“嗷!”下一秒我嚎叫出声,腰上痛到要怀疑人生,“你,你……”连说话对哆嗦。
“陛下放松,痛是正常的,臣是在用内里疏导您经络淤阻的腰部,疏通时有些疼,但您一定要放松,不然会更加疼痛。”冯晓斓边说话手上还不忘使劲,简直是在把我当试块按。
“停停停!我艹,别按了,朕不要你按了!啊啊啊啊!”我手舞脚蹬,但冯晓斓就坐在我腿上,手上力气还贼大,我就跟翻不了身的乌龟一样滑稽。
“陛下忍忍,小时候练武受伤了,师父都是这么给我按的,按完了就哪都不痛了。”冯晓斓还以自己为例子,现身说法来安慰我。
我特么都痛到怀疑人生了我会信他?我大喊:“你这是要谋杀!嗷,就不能,就不能轻点吗?”
又是一个重手,我像条离水的鱼一样猛的弹动一下,双目大睁,痛到失声,大颗大颗的眼泪滚出眼眶。老子居然痛哭了!没脸见人了,没脸见人了。我把脸深埋进枕头,张口咬住嘴边的布料,任由冯晓斓按腰,再痛都不打算吭声了,我是真丢不起这脸啊。
“陛下,喊出来也没关系的,痛很正常,只是陛陛下|身体太差太瘦弱了,腰上肌肉太薄,这么按容易按到骨头,才会痛的这么厉害。而且您不光腰上经络不通,怕是全身上下没一处通了,陛下不习武,难道没有锻炼过身体吗?”冯晓斓边按边说,全然不知冒犯为何物。
“朕锻炼,朕一定要锻炼!”从穿越过来就没走过远路的我字字泣血。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热到怀疑人生,半夜被热醒好几次,仿佛我在经历一场快穿,睡着一会就梦见一个故事,醒来再睡就是下一个故事,我还有意识的吐槽还让不让人睡了。至于梦见了什么就全无印象了。
第45章 零肆伍
作为做最大行政办公用地,宣政殿不单单要每日一小朝,还承担朔望视朝之所的重任,也就是每逢初一十五要开的大朝会。但做皇帝的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长在宣政殿似得,因此作为寝宫的紫宸殿,在很大一定程度上承担了行政任务。加上紫宸殿毕竟是皇帝的住处,因此大臣们在此觐见皇帝,又被称为入阁。
关于诏令臣子入阁议政,也是有有一番规定的。总不能做皇帝的想一出是一出,说句老子今天不上朝,小事勿扰,大事入阁通报就完事了吧?也不能哪个臣子说一句,臣今有要事禀报陛下,就能的放人进紫宸殿吧?这样不光没有组织纪律,也让皇帝很没有面子。
一般而言,要是皇帝有让臣子入阁的需要,皇帝本人会在下朝之前点名一些人去紫宸殿,或者是臣子有这个需要,就需要当朝向皇帝报告,或者提前打申请,注明因什么缘故,为了什么目的,要在何时得到皇帝的诏请。申请通过了,会有人通知,没通过,那就下班回家。
所以我提前了两天接到了潘煜明的申请,上面言辞恳切的写着,要同我汇报岳文谋反的一些事情。其实有关岳文的谋反,风|波已经过去了,但残骸确实没有扫尽。比如如今还逃窜在外的南武林人士,比如还在监牢里的等待量刑的参与人员。
按照岳文的供词,将军府绝对不清不楚,但我为什么没有去碰他们呢?因为将军府这块骨头太硬了。他的根系太深,势力太广,我动的了它,但不代表我不会受到损伤。于是我索性晾着他,不理他,等他急了,再施施然等他自己送上门来。然计不在精,有用就好。潘煜明果然坐不住了,主动发出了忐忑的信号。
“什么事快说。”我快步走进勤政阁,没多花功夫去瞅站的笔直如松的潘煜明。我见那潘煜明呆站了一会,正当我要再出声询问时,他跪了下来。
“爱卿这是做什么?”我缓缓道,“朕不记得有什么需要爱卿行如此大礼。”
潘煜明抿了抿嘴:“臣此次前来,为的是忠郡王谋反一事。”
“哦?忠郡王谋反不是早已尘埃落定,再不复波澜了吗?难到爱卿掌握了什么隐情?”我慢悠悠的问。
“启禀陛下,此事仍未完结,还有人要为此事负责。”潘煜明一字一句都说的坚定。
这就有意思了,我换了个坐着的姿势,扭动了一下腰:“你说的人,可是将军你?”
潘煜明闻言又不说话了。我对这种半天憋不出一句话,说话和挤牙膏似得的人很不喜欢。要么啥都别说,要么打好腹稿,见了面就能流利的长篇大论,让别人等着你把复杂的内心戏在肚子里演完,才能听见你的只言片语,谁有这耐性啊?我好歹和是你的大boss吧?
我也懒得听惜字如金的潘煜明一字一字往外蹦了,我直接问:“潘将军也不用吞吞吐吐了,你是想向朕证明,你们潘家忠心可鉴日月,还是想要向朕谢罪参与进了乱臣贼子的阴谋?”
潘煜明猛地垂下头:“臣特来请罪。”
“哦,请罪,你是要请罪没能及时查觉江湖动荡,以致发展成朝堂危机,还是要请罪自己别有二心,为虎作伥,同逆贼狼狈为奸,危害朝堂?”我又抛出一个问题。
这问题直指核心了,潘煜明的气势明显弱了好几分:“臣有罪,因一己私念,明知忠郡王图谋不轨,仍作壁上观,不闻不问。”
听到这里,我心情有些复杂。潘煜明的确做的很错,他虽然没有推波助澜,甚至事发之时全然隔岸观火,但他的一切不作为,都是对岳文气焰的助长。潘煜明渎职谋逆之罪是没得跑了,但问题是,我要如何治他的罪。
早就说过潘家的势力是老树的根,深深扎进大殷的土地里,这个权势和威望,是皇室给他们家族的,但发展到现在,却是皇室无法收回的。历来的潘家家住都懂得独善其身这个道理,不参与进朝堂的派系活动之中。可以说,只要潘家没有反的念头,大殷想垮掉也不是那么容易。不看文宣帝及他的前任皇帝折腾了那么久,大殷都奄奄一息着等到了张玉立的出现吗?这既是潘家的实力。
但这个潜能巨大的家族,他说搞事情就搞事情了。是我人品太差吗?潘家安安分分三百年,轮到我就要闹幺蛾子?我是不服气的,非常不服气。我总要朝明事情的真|相吧?我也不信潘煜明会因为岳文是自己的小叔子,岳禄是自己的大外甥,就干出这么昏头的事情。
“爱卿可知,朕为何不治你潘家的罪吗?”我决定和潘煜明开诚布公的谈一谈,“的确,朕忌惮潘家的江湖势力,不过朕更想弄明白,我大殷柱石的潘家,出于何种原因,竟会参与进谋逆之事,朕要知道,朕好好的臣子为何会意图凿我大殷根基。这些,潘将军你可能解惑?”
潘煜明显然也是有备而来,他双手抱拳高举过头顶,低垂着头道:“臣自知罪孽深重,但臣并非为了将姻亲推上王座,才做出如此行经,臣所求只有一个,望朝廷重视武林!”
这个说法有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了一群江湖草莽,转而胁迫朝廷?潘将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臣当然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潘煜明急迫的接上我的质问,“如今武林名虽犹在,但实已逐渐被朝廷侵蚀瓦解,武林人士习武不再为了除暴安良,匡扶正义,武林门派也为了多得朝廷补助而花样百出,同朝中官员勾结,明码标价购买江湖排位,去换去利益已是常态,更有地方公然兜售侠士等级证明,整个武林已经乌烟瘴气,全然背离了□□定下的,江湖庙堂同心合力,护天下清明的本心!”
“臣虽是从江湖着眼,但实则是为了朝廷,此等歪风邪气若是不除,日后毕竟为祸甚大!臣愿一死以求陛下重视大殷武林现状!”
我听的半晌回不了神。这潘煜明莫不是个傻的?我望向他的表情一言难尽:“所以你明知南武林与岳文勾结,却不为所动,是想让朕看看武林我乱起来会有多严重,从而坚定治理决心?”
“臣斗胆,正是此意!陛下登基至今,仁厚之名天下皆知,此乃国之大幸,然仁厚不足以治国,武林之乱,必须狠下心来整顿,臣恳请陛下,将微臣治罪,杀鸡儆猴,开整顿武林之先河!”潘煜明瓮声瓮气的说。
这不单单是傻了,是傻透了!我见他悲壮人设附体,忍不住说:“潘将军是想牺牲自己,达到最大程度震慑武林不正之风的目的?”
“正是如此!”潘煜明回答的铿锵有力。
我的表情还是那么的一言难尽,不过这潘煜明总还是一颗红心向着我,我能怎么办?为了不伤害他的积极性和赤诚心,我叹了口气迟疑的说:“潘将军,精神可嘉,敢于揭露贪腐,身体力行做斗争,你,很有勇气。但……”后面的反转我斟酌半晌,还是换了说辞。
“首先,你的心意是值得可定的,”我尽量表现的严肃一点,“其次,你积极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也是值得表彰的,”嗯,没错,要先充分肯定潘煜明再做转折,“不过,潘将军有没有想过,直接向朕举报武林风气问题呢?”
“你想想看,你早发现,早举报,那么南北武林都会迎来一次彻底的整治,是不是就将日后岳文叛乱的倚仗悄无声息的清缴了呢?你再想想,即便你那时没有做出应对措施,那你在发现岳文的预谋时揭露他的阴谋,等到朝廷将谋逆扼杀子啊摇篮里,是不是就会转头治理江湖问题?是不是就不会有秦王被绑,朕被逼宫,政务被耽搁的事情出现?是不是极大的程度减少了损失?”
“你自己想想,仔细想想。”我点着自己的太阳穴,有些恨铁不成钢。挺高的官了,怎么头脑一热就不会想事了呢?
我就见潘煜明吭哧吭哧的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羞恼了,整个人脸红脖子粗的。我无奈扶额:“潘将军,你下去吧,岳文这个事情,你要承担责任,具体惩罚朕会另行通知,另外,你说的武林风气问题和涉及到的朝堂贪腐问题,你先把搜集到的证据交上来,我们择日再议。”
潘煜明晃晃悠悠站起来,向我行礼离开,雄壮高大的身板硬是走出了幽怨的姿态,如凄风惨雨加身,摇摇欲坠。我演员看着,真的是,一言难尽。
又入夜了,寝宫里灯影摇曳,帷幔重重,我趴在床榻上享受着武林高手亲身上阵的极致推拿,身体舒坦的同时,被事务烦扰的心情也舒畅了。我迷迷糊糊的问:“晓斓啊,朕几时才能开始锻炼啊?”
“陛下腰还未好,就先别想锻炼的事了。”冯晓斓推拿的手已经从腰上移到背部,手掌并拢隆|起,掌心形成一个小小空腔,力道十足的拍打着我的背部,发出像放炮仗一样的清响。
“朕觉得这几日腰已无碍,随意活动都和自如。”我龇着牙,虽说推拿很舒坦,但还是有点痛的啊。
“您这腰,还随意活动呢?还想让我用内力给您按按吗?”冯晓斓皱着眉抬手作势。
“别别别,饶了朕吧。就这样按挺好。”内力加持的推拿的确效果非同凡响,那天冯晓斓一按完,我的腰就不痛了,只是后来再不敢让冯晓斓替我按了,那痛苦简直深入灵魂。
冯晓斓这才放下手来,拉着我的一条胳膊往外展,再用力震荡:“您的体质太差,要想达到更好的锻炼效果,就必须给您开筋通络,现在我给您推拿只是开胃菜,等您筋骨适应了,我就要来真格了,希望您到时候被再痛的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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