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终明矣完本——by雪羽清扬

“电话给我，我找顾铭泽聊聊。”
“好的好的。”
。。。。。。
打通顾铭泽电话，萧云枫的语气非常不友善，“顾铭泽，敢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有你的！”
“夜羽宬说通你了吗？”
“哼，此事就此作罢，你最好让雪夜帮消停点，再让我抓住把柄，你就等着判死刑吧！”萧云枫恶狠狠地道。
“知道知道，放心吧，少将大人。”顾铭泽乐呵呵。
“凌儿呢？”
“他啊，在……糟糕！我一直在为善后的事情焦头烂额，没太注意他，不知道他去哪了。”
“顾铭泽，你说什么？！”萧云枫心头又燃起了焦急的火焰。
“你别急，你别急，我去问问，他可能去处理伤口了。”
问了一圈，大家都说忙着逃窜，没注意到莫凌。顾铭泽这才觉得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下再把萧云枫惹恼，他没什么好果子吃。
“小凌跟我们进了密道，这是我看见的，然后就没注意了，反正他没事，可能是走散了，我立刻派人去找！”
萧云枫把手机紧紧捏住，夜羽宬怀疑他想把手机攥碎。
顾铭泽静了一下，然后道：“我有种不好的猜测。”
“什么？”
“小凌那么听话又怎么会走散？唯一一种可能，他是故意的。他可能，出走了……”
“你说什么？！”
“萧云枫，那种危急的情况下，你做出那种抉择，说出那样的话，是一种心理战术，只有那样才能确保他生命无忧，我们都懂，可是小凌他懂吗？他恐怕是真的以为你不要他了……何况，他对你的感情，已经不只是依赖那么单纯了了……他……喂，喂！”
萧云枫听到最后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来不及等顾铭泽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
不顾身上钻心疼痛的伤，萧云枫像疯了一样跑了出去。凌儿，你千万别做出傻事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小凌告白，告白，告白，期待啊啊啊！
第82章 第七十八章 告白
莫凌踽踽独行于森林公园中，漫无目的，任凭周围云蒸霞蔚，鸟声格磔，也调不起他的半分兴趣。
现在莫凌的满脑子都是他，帅气的他，冷傲的他，温柔的他，但最后，还是定格在他拿枪对准他的那一刻。
他恨他所做的事情，恨他的冷酷无情，但最恨的，还是自己的无能。如果自己足够优秀，如果自己不是他的拖累，如果自己不那么无能，今时今刻，绝不会是这个样子。
他一定对自己失望透顶，厌恶至极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吧！他一直都讨厌他，一直都是，任凭自己怎么努力，也走不进他的心扉。既然这样，还留在他的身边做什么呢？不如像以前那样，一个人漂泊流浪，永远永远。
。。。。。。
萧云枫感觉自己头快炸了。茫茫人海，到哪儿去找？
好在顾铭泽出手相助，他的手机里不是一直存着莫凌的自拍照吗？这下倒派上了用处。召集了大批人力，全市搜查。加上南风飏一直下落不明，也就一并寻找了。
莫凌离家出走的第一个夜晚，萧云枫没回家，他找了一个又一个地方，熬得眼睛发红也不休息。他身上受的伤连上药也不曾，一直在叫嚣着，疼得他直冒冷汗。
时间向前行走一分，萧云枫恐慌的心理就加重一分。他从来没有这么担心过一个人。
此时此刻，萧云枫悔得肠子都青了，如果，如果他能及时向他解释一下该多好。他不是故意说出那样话来的，没有人知道，他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夜阑风静，五月的天，空气好像都是热的。宽阔的大道上，已是人烟稀少，偶尔有车经过，也是行路匆匆，转眼间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不禁想起往常无数个夜晚，他与他一起，走出学校，走到家。他每次都和自己错开几步，不敢靠近，又不疏远，一步一步，他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就这样，共享着夜幕星河。那一次，他伸出手主动握住他，轻轻道一声，“走了。”他居然回握住他，那样紧，好像怕他放开一样。他在害怕什么？又在希冀着什么？
“老师，求您，别不要我……”他趴在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那次，他承认，他的心变了。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绝不会不要他。可这次，他却亲手把他推了出去，虽然是迫不得已的举动，是不是伤到他了？
“你喜欢他？”
子宸，你猜对了，我对他的感情，已经不是单纯的爱护之情了……
如果他因为这件事寻了短见，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一找，便是一夜。
第二天，终于有了莫凌的消息。
一个雪夜帮的下属偶遇打群架的，见那个被打的孩子可怜，便出手相救，没想到被打的那个孩子，竟然是莫凌。
原因很简单，莫凌在外面流浪了一天，饿得眼睛发绿，走投无路之下本性暴露，迫不得已抢了一个街头混混的手机，被混混找人堵住围打。
不过，要不是弄出那么一辙，怕是找三五天也没消息呢。
再见面时，已是医院。
萧云枫见到莫凌灰头灰脸地蜷缩在医院的长椅上，顾铭泽正搂着他安慰他，先是心疼不已；后听说莫凌来了这么一出，有点来气。明明一句话可以解释清楚的事，非要搞得这么乌烟瘴气。任性出走，重蹈覆辙，要不是那人偶遇，他会不会被人活活打死？
萧云枫不敢往后想了。
莫凌此时的心情很矛盾，既希望见到他，回到他的身边，又不希望他继续待他这么冷漠。他盯着萧云枫看了许久，始终不发一言。
“跟我回去，我向你解释清楚。”萧云枫道，在顾铭泽面前，他不想失了面子，低声下气。
莫凌置若罔闻。
“你……”莫凌从来没如此忤逆过自己，这让他，很不爽。
“听话！”萧云枫加重了语气。
莫凌此时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和怒气，听到萧云枫这种强制的命令，爆发了，“解释？你还想解释什么？你不就是觉得我的命是你救的，所以可以任意糟践吗？可是，我想活下来，我不想死，你问过我的意愿吗？你凭什么这么武断，把我的命生生交给别人？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萧云枫的脸顿时拉下来了，受到误会他也受不了，何况话还是出自他最在意人的口中。
“当时我有我的苦衷，不是你能明白的。当时那种情况，我这么做，没错！”
“是啊，你做事别人谁能质疑？不都是按你内心认为的判断对错吗？你觉得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莫凌冷然一笑，“就像当时我代人受过，你可曾心里有一丝疑惑，那件事不是我做的？当时你心里已经默认是我作弊，我就是错的，所以你打我骂我……呵，的确，那是我活该自找的……”
“凌儿……”陈年往事被说出来，萧云枫感觉被人狠狠掌掴。当时他年少轻狂，不分青红皂白，认为他就是错的，诋辱他，打骂他，他心里还是存了怨恨吧？其实他早就知道，他不会原谅自己，即使后来他愧疚那么弥补他，也改变不了这个不争的事实。
莫名的，心里有点凄凉。
看着莫凌倚靠在顾铭泽的怀里，想起他看到的顾铭泽送给他的那条项链，萧云枫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的凌儿，怕是早就属于了别人。自己还对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萧云枫，你配吗？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明白了……”不愿再看眼前这亲密无间的场景，萧云枫转身离去。有顾铭泽照顾，他没必要担心。只要他还好好活着，回不回到他身边，又有什么区别？
“老师……”莫凌驷不及舌，已经后悔了。他只是想逞逞口舌之快，好让他多在意他一点，没想到老师居然不想理他了。
不是这样，不是。老师，别生气，别离开我……
莫凌挣脱顾铭泽的怀抱，朝萧云枫追去。他不敢再靠近他，只是悄悄跟着他，几步之遥，却是两个世界。
顾铭泽在心里默默羡慕萧云枫，都这样对他了，还是不会恨他所做的一切。因为太爱他，所以害怕他失望生气。
小凌找到了，那风飏呢，去了哪里？为什么现在依然杳无音信？
。。。。。。
莫凌没想到萧云枫居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医院的门诊部挂号。难道，难道老师受伤了？
不放心他，莫凌在外面等了好久。
等啊等啊，萧云枫终于出来了。莫凌担忧地迎了上去，“老师……”
“你来干什么？”虽然心里暗喜，但萧云枫脸色依然冰山样。
“老师，你受伤了？重不重？怎么弄的？”莫凌一边小声询问着，一边夺下萧云枫手里的药。
是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喷剂和一盒消炎药，莫凌顿时醒悟，老师肯定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外伤。
心骤然疼了起来。老师都受伤了，自己不但不知情，反而惹他生气。
“老师，我错了，我不该离家出走，不该惹你生气，不该和你顶嘴，对不起，对不起……”
又是这样，每次不管是不是他的错，都会小心翼翼地道歉。这样的他，他焉能不爱？
“回去吧。”眼眸里波光流转，但还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嗯。”他乖乖地跟在自己身后，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平静，但十分美好。
。。。。。。
回到家，萧云枫向莫凌详细解释了昨天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如果当时表露出太过重视，就会被对方捏住把柄，最终将武警一方拖入被动。像这样表现出不在意，对方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莫凌听完豁然开朗，紧接着，眼泪簌簌而下。
“这是怎么了？”萧云枫搂着莫凌在沙发上坐下。
莫凌靠在萧云枫的胸口，“我以为，以为老师不要我了，老师以前很讨厌我，现在又是那么重要的任务，舍弃我是肯定的。我以为再也见不到老师了……”
“傻瓜。”萧云枫轻斥，“你的生命和国家任务同等重要，我不是那样的人。”
“嗯……”
“对了，你怎么会跑到震云玻璃厂去，那时不是应该在学校里上课吗？”
不问还好，一问倒好，莫凌知道自己的末日要来了，“我，我……”
萧云枫脸一拉，“说！”
莫凌心虚地道：“越野赛林钊诬陷我，老师不相信我，我心情不好，逃课了。”
“我该说你什么好？我不是帮你平反昭雪了吗？这又是来什么一出？还敢逃课了？！”萧云枫越说越气。
莫凌瓮声瓮气地道：“老师当时相信不是我干的吗？”
“当然，要不我早找你算账了。”
“那为什么我问你，你却说什么让事实来证明？”
“我是老师啊，面对这样的事情必须做到公平公正。那种情况下我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心里相信不一样吗？”
莫凌明白了，自己一直都误会老师了，他心里很明白谁对谁错，只是不愿意说出而已。
莫凌重新趴在萧云枫怀里，“老师，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为这点事你也至于？没做过就是没做过，给我挺起腰板来，别畏畏缩缩的，明白？”
“哦……”
突然，莫凌像下定多大决心似的，抬头注视着萧云枫，“老师，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听到后不要惊讶，也不要讨厌我，如果你接受不了，我走就好，你不要生气。”
“说吧。”
莫凌犹豫了半天，鼓起的勇气在正视萧云枫的眼睛时骤然垮了，“算了，算了，我不说了。”
萧云枫钳制住莫凌，“又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没有，不是什么大事……”
萧云枫一看莫凌躲躲闪闪的目光，又是自己讨厌的，难道是……
“你喜欢顾铭泽？”萧云枫说出这句话，心里酸酸的。
莫凌睁大双眸，吓了一跳，“啊？不是不是！”
嗯？凌儿不喜欢顾铭泽？萧云枫心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莫凌心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告白啊告白啊，让他知道你对他的心思。你已经不愿拘泥于现状，何不鼓起勇气试一试呢？他已经说过不会生气了。另一个说，不行，万一他拒绝了呢？多尴尬！他本来就讨厌男男，你这不是把自己往死里上逼吗？明明知道没可能，飞蛾扑火有意思吗？
莫凌感觉头痛欲裂，那种纠结的感觉快把他摧毁了。
终于，莫凌终于下定决心，疯狂一次吧！反正知道他不会接受，大不了被他辱骂一顿，挨顿白眼，又不是受不了。最重的，不也是被他赶出家门吗？怕什么？不想再忍了，不愿再忍了，那么爱他，却不敢说出来，简直快憋死了！
“老师，我，我喜欢你，我知道您不可能喜欢我的，所以您不用挖空心思想如何委婉地拒绝我。我只想向您表白我的心意。以后，我依然是您的学生，不会逾越，不会顶撞，请您放心。”
终于说出来了，莫凌心里既高兴又忐忑，像现在这样陪着他，对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喜欢我？
萧云枫表示他有点懵，凌儿不是喜欢顾铭泽吗？自己对他这么不好，他怎么还能喜欢上自己？
“喜欢……我？”萧云枫重复一遍。
“是！对不起，我不该对您存了这样的心思。”
原来他一切的揣测都是多余，他爱上的，居然是他！刚才还吃醋他爱上顾铭泽，原来从始至终，他一直在他的身边，从未远去。
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让顾铭泽占了便宜可不行，凌儿是我的！
莫凌闭着眼，他不敢看萧云枫，他害怕他露出那种吃惊厌恶的表情；但他错了，想象中的狂风骤雨没有来。莫凌只觉唇上一凉，自己便倒在沙发上了。
哦买嘎，快告诉他不是真的，他居然，居然被老师，沙发咚了？
卷四 心动奈何情已深，人非往日不可重
第83章 第七十九章 定情
等萧云枫的舌头探进莫凌的口里，莫凌终于反应过来。幸福来得太突然，导致他一直处于懵圈状态。
老师这是接受自己了？原来他也喜欢自己？不是吧？怎么感觉在做梦？
萧云枫从来没有吻过人，莫凌感觉他一直在舔自己。搞什么，老师在舌吻方面也太生疏了吧？
反客为主，莫凌渐渐占据了主权，一番激.战。萧云枫英挺的鼻子压下来，他的呼吸声急促，温热的气息带着幽然的清香扑面而来，让莫凌心跳加速，面色潮.红。
二人呼吸声微喘，许久，才分开。
萧云枫有点尴尬，脸往旁边一扭。
莫凌从沙发上坐起，有点畏葸，“老师……那个……刚才……”
萧云枫平复了一下略有波澜的内心，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莫凌，“凌儿，我喜欢你。”
这句话不知在莫凌心中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他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真的？”
“嗯。”
肯定的回答，让莫凌不禁潸然泪下。多少个日日夜夜的一厢情愿，终于等到二人终成伴侣。以前受过多少苦，经过多少累，在即将来临的幸福面前，都不算什么。
“老师……”莫凌扑入萧云枫怀里，幸福地蹭蹭他的锁骨。
“小东西……”萧云枫宠溺地摸摸莫凌的头。其实他早就喜欢上这小家伙了，只是心理上不曾接受，所以被自动忽略了。现在想起来，他在恋爱方面果然迟钝啊……
。。。。。。
等回到学校，感觉已是物是人非。
林钊被迫退学，周忆萱因为帮助林钊陷害莫凌，被勒令停课。但停课期满，她无颜再回来，转去了19班，恐怕再相遇，也是陌路。
莫凌为这二人的遭遇感到深深的惋惜与遗憾。
春末，学校的课程也紧了起来，大家很快从前一阵结束的各项活动中回过神来，全身心投入到紧张的学习生活当中，对此，萧云枫是非常满意的。
只是……
萧云枫站在讲台上，看到底下坐着的莫凌，眉毛微微一扬。
莫凌此时眼睛呆滞地看着萧云枫，笔记也不记，连学案翻页了也不知道，整个人处于游离状态。
一看就知道在走神。
“莫凌。”萧云枫冷不丁叫了莫凌的名字，“我讲哪里了？”
莫凌听到老师清冷的声音，身子一颤，出窍的灵魂终于回归本体，他“蹭”地站了起来，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