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终明矣完本——by雪羽清扬

不过还好，还好……
“你在走神？看来罚得还是轻啊。”就在莫凌神游之时，萧云枫冷冽清凉的声音传来，吓得莫凌浑身一哆嗦。
“对不起……”莫凌抿了抿伤痕累累的嘴唇，又一次拜了下去。但这一动作却拉动他背上的伤痕，让他的身子又是一颤动。
萧云枫放下手中的藤条，“墙边跪着，道理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好好想想自己的错误。”
“是。”莫凌刚想起身，萧云枫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我说过，在这间屋里里接受我的训诫，你没有站着的资格。”
莫凌的脸色愈加苍白。老师……是让我膝行过去吗？为什么……老师，连您也要，也要这么践踏我的尊严吗？像狗一样，跪在地上一点点爬过去……
莫凌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他强忍住内心强烈的耻辱，失落与伤心，一步步膝行过去，规规矩矩地跪在了墙边。
从他收留他那一刻起，从他给他买衣服，送他手机那一刻起，他就决定永远听他的话，用生命去报答他对他的恩德。他下的每一个命令，他都不会忤逆，哪怕是最耻辱，最不想做的事情……
何况，他本来不就是做这么卑贱的事情的吗？在银星KTV里，他是一个侍寝的小奴，本就连站着的资格都没有。老师率武警把那个地方攻破，解救了他，他有什么可怨恨的？
要恨，就恨他的命不好。他已经失去父母，绝不能再不听话惹恼老师了，他不能失去老师，一定不能……
萧云枫不知道莫凌的心里是怎样的思潮起伏，他这样做只是单纯地为了惩罚莫凌这次的错误罢了。
他拿起一个闹钟，定上时间，放在莫凌身边，“半个小时，你就可以起来了。”
“是。”莫凌低低地应了一声。
萧云枫走至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莫凌背上触目惊心的伤，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不会给你上药，否则这次的惩罚就失去了作用，而疼痛，则是我让你记住的。”
“嗯，我知道了，今天我不该惹老师生气的，老师别气坏了身体，早点休息吧。”
萧云枫没有说话，开了门走了出去。
关上门，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给他上药，是他自身的缘故。他只是单纯地不想碰他罢了……
。。。。。。
背上的伤，无时无刻不再疼痛叫嚣着，莫凌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头也越来越疼，气也喘得不那么通畅了，他不敢扶住墙，也不敢动一动，这痛苦的时光是靠他的意志一点点熬过来的。
终于，闹钟响了，半个小时，一分不少。莫凌按停了闹钟，想了想，还是膝行着把闹钟放回原处，膝行着出了书房。
老师的规矩，还是别忤逆了……
家里很静，显然萧云枫已经回房了。
不敢惊动老师，莫凌趔趔趄趄地走到浴室，摁下凉水的按钮，冲洗着他伤痕累累的后背。
水冲在身上很疼，但降温的功效还是很好的，不一会儿，莫凌的后背就变得麻木，伤痕的燥热也渐渐消失。
他苦笑一声。这只是暂时的，一会儿恢复正常的体温，就会继续疼痛万分了。这像剥皮一样的疼痛，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受。
把衣服裤子洗好晾上，莫凌换上一身崭新的家居服躺在床上。
天色很好，繁星闪闪，月光清冷如水，朦朦胧胧地照进屋里，把屋里照的一片明亮。因为莫凌的床离窗户很近，他可以放肆地欣赏着天上飘渺的月亮与云彩。
今晚的夜色真好呢，如果在以前，这种天，他会和父亲弟弟一起坐在草坪中看星星吧……
“爸，你看天上，就属那颗星最亮呢！”
“那是北极星，就是金星啊，它是八大行星中最亮的一颗。”
“哇，好美啊！”
……
又想起父亲来了……在家里，母亲不喜欢他，弟弟也不亲近他，唯独父亲对他最好。可是，这么好的人却永远离开了他。
不想了，明天还要军训。莫凌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
第二天一早，莫凌才知道什么是疼到骨子里。他身上的每一寸都在叫嚣，轻轻一动都会剧烈疼痛，不知不觉，汗水已经涔涔而出。
强迫自己把早饭做了，尽管知道老师不会吃，但还是没有例外地准备着。其实也不会浪费，他中午可以再热热吃，反正中午萧云枫很少回来。
。。。。。。。
上午军训依旧。烈日的暴晒下，汗水悄悄滑落，在莫凌的背上翻滚，沙沙得疼。他苦苦煎熬着，却终归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没事吧？”后面的一名同学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谢谢，没事。”莫凌冲他笑笑，还是跟教官请了假，在一旁扶着栅栏休息。
挨过打，又没有上药，他的身体已经不适合这种烈日下的训练了。莫凌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
萧云枫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依然是白衣黑裤的西服搭配，干干净净，英姿飒爽。莫凌见了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老师……”他喏嚅着，“我实在坚持不住了……”
“我允许你歇一会，但时间不会太长。如果你是因为昨天的惩罚而不去训练，那你没有这个资格。惩罚就是让你记住疼的，既然做错了，就必须付出代价，而不是当做逃避的借口。”
莫凌脸色变得苍白，低下了头，“对不起，我一会儿就回去训练……”
萧云枫不再言语，拿出一块手帕和一瓶苏打水递给他，“擦擦汗吧。”
莫凌很意外，不觉抬头对上他那双清冷的墨色双瞳，却看到里面隐隐有一丝不忍，但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抓不住。
莫凌接过，不觉眼角有一丝泪水，“谢谢老师。”
萧云枫点点头，离开。
莫凌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一擦眼眶，才发现他哭了。其实他很容易被满足，就是想卑微地得到他的关爱。
萧云枫其实不知道，他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却成全了莫凌小小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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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之时，靳桐斌和夜莺跑过来，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身体有些累。”
“那你要好好休息。”
“谢谢。”
莫凌微微一笑，他现在有老师和同学如此关心着他，他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生活其实很简单，每天快快乐乐地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虐的过了点吧……
第11章 第十章 军训结束
打架的风波过去，因为大家彼此都不熟悉，加上萧云枫没有再提这件事，倒也没有太多的议论纷纷。大家都专心下来，投入到热火朝天的军训中。
左右转弯学会，又学习了向后转。后来，齐步走，正步走，跑步走，脱帽肃立等程教官一一教给大家，在短短几天内，他也和大家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乱动！”
“回教官，我没动！”
“是吗？扯——罚你站十分钟军姿。”
“啊，不要啊！”
“大家休息，一起看他站军姿。”
“哈哈哈，活该！”大家一同嘲笑道。
程教官也跟着大家一起笑。
“呜呜呜……”
。。。。。。
此外，学校还在军训后留了二十分钟的时间让大家做游戏，目的自然是让大家增进友谊。像叠罗汉，人型迷宫，老鹰捉小鸡，丢手绢什么的。虽然游戏很幼稚，但和新同学一起玩，大家玩得也十分尽兴。
高一（21）班的班级建设也搞好了。
教室的北面是两块侧黑板，正好把萧云枫给班级写的字挂在了中间，上面的大字威风凛凛，彰显着作为班主任的霸气。而南面靠着窗户，在窗台上放着几盆新买的绿色植物，像仙人掌，芦荟，吊兰之类的，一片生机勃勃。墙上也贴了一些壁纸，是蓝色的花朵，很是清新脱俗。而教室后面黑板之上，则是红色的壁纸——优秀是一种习惯。
对此，萧云枫很满意李欣媛的办事效率。
忙碌而充实的军训终于走到了尽头。九月九号，高一新生的军训会操比赛拉开了序幕。
那天天下着蒙蒙细雨，虽然空气清新了不少，但同学们心里仍是非常燥热，同时，也非常紧张。
他们抽到的号是二号，这都怪班长郭妍的手气，不得不说，手气很差。因为班级很多，越往前出场的班级相对越不利。
萧云枫没有打伞，和大家共同站在雨中。他的墨发上已经有了滴滴雨珠，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晶。
见同学们无精打采，他笑笑，给大家鼓励，“同学们，别紧张。只要全力以赴，把我们21班的光彩展现出来就好，名次什么的不重要。加油！”
“好！”大家不禁大喊，脸上也带了一丝微笑。
他们越来越喜欢他们的班主任了。军训这几天，他基本上与大家同甘共苦，在大家坚持不住的时候鼓励大家，在大家精神萎靡的时候开个玩笑，让大家重现振作起来。大家都把他当做朋友或兄长，把他当做高一（21）班的领头羊。但是前提是绝不能触犯他的底线，刘志强的事迹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裁判是高二的学生会和武警大队的几名高职人员。他们分别坐在操场的四周和主席台上，一个个表情严肃庄重。
突然，广播上大喊，“请高一班主任到东边的看台上观看比赛。”
萧云枫朝大家挥挥手，“我去了，在上面为你们加油。”
“好，谢谢老师！”大家神色激动，浑身上下仿佛有使不完的劲。
萧云枫淡淡一笑。
。。。。。。
走到高高的看台上，刚好一号班入场。
杜嘉皓走了过来，“云枫，你们班几号？”
“二号，比较靠前。”
“哈哈，为你们加油。你这可是第一次当班主任啊，一定要拿个好成绩让大家看看。”
“谢了。”萧云枫轻微一笑，认真地看着下面的比赛。
终于，一号班下去，二号班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了过来。
程教官今天也穿的非常正式。头戴武警大队的军帽，一声墨绿色的迷彩装，腰带扎好，加上黑色的军靴，刚劲英武。
大家入场的口号也十分响亮，“自强不息，梦想飞扬，全力以赴，共创辉煌！”
萧云枫望着同学们愀然郑重的表情，他的心里一股骄傲之感油然而生。这就是他的班级，他的学生！
大家在场地上听从程教官的口号，认真执行着每一个动作，屏气凝神，只能听到重重跺地的声音。
完成表演，退场，众人嘘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
“终于表演完了，应该还不错吧。”
“看着还行。”
大家议论纷纷之时，见他们的教官已经上了大巴车等待离开。
“哎，教官也不来给我们道个别。”
“可能是军队里的规定吧。”
“再也见不到教官了，真感伤啊！”
“哎，可惜啊！”
这几天与程教官的相处，让大家都非常难忘。一想到他的离开，不由得很沮丧难过。
接下来就是看别的班的比赛了。大家也没有多少兴趣，一个个无精打采，只盼着比赛赶快结束。
很快，比赛结束，公布了比赛结果。毫无例外，高一（21）班获得会操比赛的第一名。
“耶！”知道这个消息，大家乐疯了。毕竟他们年纪还小，集体荣誉感特别强。
杜嘉皓和萧云枫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他一拍萧云枫的肩，“不错嘛，云枫，你在哪里都是那么优秀。”
萧云枫没有说话，而是回身一抱杜嘉皓，“wolf，一会儿就要告别了，好好保重你自己的身体。还有，给deer和教官带个话，说我会想他们的，让他们保重。”
杜嘉皓一愣，然后一捶萧云枫，“eagle，你看你，说的跟生离死别一样，又不是见不到了，真是的！你也一样，好好干！”
“嗯，知道，好兄弟。”
。。。。。。
郭妍去主席台把奖状领了来，冲着萧云枫一摆，“老师，我们是第一名！”
萧云枫一敲她的脑袋，“你抽的那臭签还能得第一，我看是评委故意放水。”
郭妍吐出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回到班里，大家都拼命鼓起掌来，庆祝一下他们在高一的第一个奖状的获得。
萧云枫拿出手机，招呼大家，“照一个，留作纪念。”
“好！”大家摆好姿势，高高举起奖状，“茄子！”
萧云枫按动手机，把这幸福快乐的一刻保存了下来，当做永恒的纪念。这种时刻，一生只会有一次，青春，一生也只会有一次。
“下午还有校歌比赛和广播操比赛，大家继续加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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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比赛，大家越战越勇，表现出色，获得了第二名和第三名。在二十七个班中三项全部得奖，如此脱颖而出，让别的班对此刮目相看。
军训终于告一段落，剩下的时间就是发新书，发校服，准备准备明天放假。
“明天就是教师节了耶！”
“正好明天一天假期，我要回母校看看以前的班主任。”
“我也是。”
“军训终于结束了，累死了，明天我要在家里休息一下，等待后天的上课。”
“我也是，好不容易有个假期。”
莫凌默默地听着大家的话，心里打起主意：明天是教师节呢，要不要送老师一个礼物呢？可是送什么呢？
有了，做一个蛋糕吧！莫凌咧开嘴一笑。
。。。。。。
第二天一早，莫凌就开始忙活。把面粉和鸡蛋打好搅拌，放上酵母粉发酵，然后按时间放入微波炉里等待。
时间一到，莫凌把烘焙好的蛋糕小心翼翼地取出。金黄松软的蛋糕，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让人食欲大增。
莫凌看着他亲手烘焙的蛋糕，心里很满意。
正好冰箱里有奶油和果酱，他把它们涂抹在蛋糕的周围，红配白，很是明艳好看。
莫凌越看越满意，轻轻端到萧云枫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
“有事吗？”门开了，萧云枫穿着整齐地站在门口。
莫凌有些惊讶，原来老师早就起床了。
他一咬嘴唇，“老师，请您尝尝我做的蛋糕。”
萧云枫一皱眉头，他不知道他从来不吃他做的东西吗？
“不必。”萧云枫冷冷地拒绝。
莫凌有些着急，“可，可是老师，今天是教师节，我想送您一个礼物。”
萧云枫一愣，但随即摇摇头。送什么不好，非要送吃的？
一想起他和其他男人做过苟且的事情，他就觉得很恶心，尽管他已经尽自己最大所能去接受他了。
“我不想吃，你拿下去吧。”
“老师……”莫凌很沮丧，努力了那么久，他还是接受不了他吗？
“老师，我……我没有碰过这蛋糕，它都是我带着手套做的……我没有碰过它……您……真的不能吃……吃一点吗？”说着，莫凌把盘子往前端了端。
“不用。”萧云枫无意吃这蛋糕，一挥手想阻止他把蛋糕送过来。但不知怎的，他不小心触碰到盘子，莫凌又没有端住，盘子落地，发出“咔嚓”的一声，碎了。蛋糕上的奶油也溅得到处都是。
二人同时愣住了。
萧云枫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他不是故意的，他没想这样对待他的劳动成果。他犹豫了一下，没有道歉，只是淡淡道：“收拾一下吧。”
说完，回到自己的房间，“砰”的关上了门。
莫凌低头不语，心如针扎，眼泪汪汪而落。他误会了萧云枫的动作，同时他也认为他是故意的。
心里很痛，却总也抑制不住。
失望吗？失望。失望他不肯给他一个机会去报答他的恩情，失望他不会给予他一丝关怀和爱护。
怨恨吗？不怨恨。他是他在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尽管他不喜欢他，尽管他会打他罚他，他也不恨他。
感情常常就是这样。哪怕只是刹那的相遇相知，瞬间的心暖心动，也值得用一生的光阴去回忆和珍惜，用一世的岁月去保护和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