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缉凶西北荒完本——by白云诗诗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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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故意这么问,警方是不可能暴力问询的,梁旭也不会殴打罗晓宁——打人的,要么是卢世刚,要么是罗晓宁的祖母。
罗晓宁犹豫了半天,他摇摇头:“不是警察叔叔。”
“是给你钱的叔叔,还是你奶奶?”
问到“奶奶”两字,罗晓宁眼神瑟缩了一下。
这就是答案了。
房灵枢不再追问,Kevin见他两人不说话,便抱了琴走来,也在床头挨身坐下。
罗晓宁只觉得一阵香气袅袅袭来——他没见过这么香的男人,但是又不令人觉得讨厌。他活像一朵大玫瑰,健壮又芬芳,样貌也英俊,罗晓宁给他温润生辉的眼睛一看,心里不自觉地有了两分亲近的意思。
“Boy,你哥哥是去打坏人了,他要做中国的Avengers。”邹先生款款动听地开了口,他声音极是悦耳,蓄意温柔之下,简直和哄孩子没有两样:“但中国不允许有Avengers,所以我们不能让他冒险——你祖母虐待你,我们怀疑他要制裁你的祖母。”
话说得不中不洋,房灵枢在一旁翻译:“你哥哥要做复仇者。你奶奶把你打成这样,你说你哥哥会不会杀了她?”
为加恐吓效果,他还添油加醋:“所有对你不好的,你哥哥都要一个个杀了,小兔子,只有你能把他劝回来。”
罗晓宁有点相信Kevin,但又不大相信房灵枢,他迎上房灵枢的目光:“那你也打我了,他为什么不杀你?”
“……”
房灵枢心头一阵火起,梁旭这个王八蛋,真他妈教坏小孩,他耐着性子:“你以为他没杀我?他差点把我打死。”他手指着邹凯文:“要不是这个大哥救我,你哥哥就把我顺手宰了。”
房灵枢循循善诱:“不能让他再犯错了,你把他劝回来,你们俩天天在一起,不好吗?”
大实话,天天在一起,一起蹲大牢。
罗晓宁呆了半天,又气馁地哭起来:“我不知道!”他越哭越难过:“他在哪里,他又不要我!”
这个难不倒房灵枢,他掏出手机:“晓宁,你想对梁旭说什么,咱们发在微博上,你小哥哥我是微博大V,一传十,十传百,会有很多人帮忙告诉他。”
纯属骗人,房灵枢是在微博上发了一段求助:“有个孩子被遗弃了,他唯一的哥哥离家出走,现在可能人在长安,请大家帮忙转发!”
打开微博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经临潼劫持案一事,原先的十万粉疯涨到了五十万,私信爆炸了,一堆痴汉疯狂询问他近况如何。
房灵枢骄傲地把50W的字样指给罗晓宁:“你看,哥有50万粉,他们都会帮忙的。”
罗晓宁的注意力却不在那个上头,他一眼看到了置顶的COS照:“这是谁?”
Kevin也好奇地探过脑袋——爆乳,红唇,大眼睛,还卖萌,这COS的是LOL的阿狸。
两个人都诡异地看向房灵枢,虽然照骗高P,但房灵枢是有道德的coser,脸蛋一看就知道这是他本人,只是多了两个挤出来的大白兔。
房灵枢:“呃……是我。”
邹先生一言不发,邹先生想立刻注销此微博。
罗晓宁看傻了:“你是女的。”
房灵枢:“呃……偶尔。”
罗晓宁好奇地伸手去摸他的胸:“怎么没有了……”
房灵枢汗颜地按住他,又去瞟邹凯文:“那个……假的。”他赶紧拉回话题:“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底下一万多回复喔!你想对梁旭说什么,你告诉我就行了。”
罗晓宁想了又想。
三人在病房里消磨到午后,Kevin给他们弹了一曲又一曲,虽然没把罗晓宁逗笑,那精神看着是好了许多。
日影偏移,罗晓宁已经睡眼迷蒙,邹先生把吉他放在他身边,罗晓宁迷迷糊糊地,抱着吉他睡了。
“梁不会登录网络通信。”两人下了楼,Kevin方出声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想法。”
“上面要求维稳,如果大张旗鼓地对梁旭喊话,也不符合我们的立场。”房灵枢道:“能挽回的就要挽回。我有我的办法,只要梁旭还在长安,我就有本事让他看见。”
不管有用无用,不能放弃希望。
“真没想到你在国内还有这种爱好。”邹先生却不肯放过他:“到底有多少人看过你的艳照?”
房灵枢窘得想死:“都是以前的!现在不弄了!”
“全部删掉。”邹先生吃醋:“除我以外,其他人不能看这个。”
“知道了!知道了!”
两人笑闹着往回走,下午的天气也很好,北方秋日的天空蓝得干燥又清爽,但病人们大多无福消受。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出了电梯,Kevin沉吟道:“我总觉罗的眼神不像智力残障。”
房灵枢闻言也停下脚步,他怪异地望向Kevin:“你也这么觉得?”
两人都吃一惊。
Kevin拉他走开几步:“我是第一次见他,他虽然举止幼稚,但逻辑……似乎很清楚。如果他真的只有八岁的智商,那这个逻辑能力可说是超常了。”
房灵枢也是同样想法:“换做是你,你会通过他的司法鉴定?”
“很难,至少第一印象是无法通过。”
疑虑在他们脑中盘旋着,罗晓宁一直以单纯无害的面目示人,他会不会在假扮残障呢?
又或者说,他的智力是否一直在快速成长呢?
两人无言相对,都在琢磨小白兔方才的举动。一阵电话铃惊醒了他们。
房灵枢接通电话,是房正军急切的声音传过来——
“你怎么不在病房?”
“我出来走走,怎么了?”
“有个很大的情况要跟你说,是关于罗晓宁的,你回来,我在病房等你。”
第38章 厉鬼
房灵枢身上有伤, 不能疾趋, 只能缓行。他远远就瞧见房正军等在门口,房正军的脸色十分难看, 不仅是着急, 还显得古怪。
“冯翠英的口供, 出乎意料,情况很奇怪。”甫一照面, 他就这样说。
冯翠英就是罗晓宁的祖母。
“我们查验了她的户籍, 罗晓宁的父亲,已经死了十来年了。”
房灵枢原以为是罗晓宁的鉴定有了什么情况, 全然未想会是这件事, 一言之下, 他和Kevin都怔住了。
“……确定没有弄错?”
“我也希望是弄错。”房正军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昨天晚上连夜传唤了冯翠英,另外就派人去联系民政局的同志,包括金川县本地的民政部门我们都联系了。查验出来的结果——冯翠英的儿子,罗桂双, 也就是罗晓宁的父亲, 确实在十三年前就死了。”
十三年前, 也就是说,梁旭一家的阿陵案发生之前,罗晓宁的父亲就已经确认死亡。
“死因呢?!”
“据说是溺水。时间太紧,我们让金川警方走访了两户当地的村民,据说他父亲曾经外出打工,打工回来之后就有些疯癫, 之后就失足落水。”
“当年我虽然已经调离金川,但仿佛也有印象。”房正军面色纠结:“没听说这事有什么差错,也没想到这个死人会和金川案扯上关系。”
穷山沟里,死了一个疯子,这件事在当时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
“只有一点迷信说法,说沙场村风水不好,接二连三地死人,老百姓讹传,说有厉鬼作祟。”
这些说法很快被民警教育制止,然后渐渐地也就没人提了。
薄云把太阳遮住,云影落进病房里——无端地,这房间里漫出一股森冷的阴气。
卢世刚死前供称金川案的凶手就是罗晓宁的父亲,而罗晓宁的父亲已经死了十三年。
那么在这十三年间,包括张小兵一家在内的人命,又是被谁谋害呢?
——难不成是鬼魂杀人吗?
独自行凶、杀人绝户,这的确很像厉鬼。
众人又联想起卢世刚死前恐怖的情态,梁旭刀锋在前,他反而更畏惧另一个暗中的杀手——那真的太像鬼了,不然谁能如此严密地监视卢世刚,又能令卢世刚坚信“说出实情就会被灭口”?
三人都面面相觑,房灵枢一时啼笑皆非——梁旭真的不该跑,他应该站在这里,一起听听这个毛骨悚然的消息,他拼死拼活地逃窜,现在是要向鬼复仇。
简直不知道是该担心凶手,还是该担心梁旭了。
房灵枢站起身来,在病房里打转,只问:“冯翠英的口供怎样?”
“冯翠英供称,她和儿媳的关系不好,再加上自从有了罗晓宁,他母亲身体一直很差,无法下地劳动,父亲又得了精神病。所以她对孙子有抵触情绪。”
如同张小兵的父母一样,罗晓宁的家人也认为自家生出了一个灾星。
冯翠英以这个理由,解释自己虐待罗晓宁的行为,她在公安局委屈万分:“我就拧他几下,又没怎么饿着他。他不还好好活着吗?”
似乎也是合情合理。
房灵枢心中念头轮转如飞——他病后遗患,总是头痛干呕,因此中午也没有按时用餐。现下站着凝神思索,一阵剧烈的头痛像棘刺裹挟而来。
房正军和邹容泽都见他摇摇晃晃,房正军连声急切道:“你躺下!你躺下!”
邹容泽不等他再说,一把将房灵枢抱上床去。
“我没事。”房灵枢在枕头上翻白眼:“哎你们别搞得我像孕妇一样好吗?”
房正军只跟女婿发火:“他中午没吃饭?”
这可问在痛脚上了,Kevin赧然道:“我们正准备去吃。”
刚才他们俩同着罗晓宁在病房里吃了一点简餐,罗晓宁食不下咽,房灵枢看着他,更加没有食欲,因此邹先生也就蜻蜓点水,只吃了几口。
这三句两句也和房正军说不清楚,房正军不管这些,他心疼了:
“一点啦!一点才吃饭!你是要饿死他啊?!”
房灵枢在床上扭来扭去:“我的爹,你能不能不吵了,吵得我头好痛。”
没把小宝贝照顾好,邹先生自知理亏,邹先生溜之大吉:“我去餐厅点一些外卖。”
这里房正军瞪着房灵枢:“你就跟这种人过一辈子?”
房灵枢大感意外:“哇,爸爸,你同意我跟他过一辈子了?”
房正军自己给自己喂屎:“我是说,这种人,怎么能过一辈子?不懂得照顾你心又大!你这样让我怎么跟你妈交待?”
说什么呢,人家一个大少爷,天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能给你儿子做小伏低就不错了,房灵枢心想,你是没见过他在美国的时候,在家有佣人,在单位就汉堡。邹先生是不拘小节的少爷,要他照顾人,那只能凭心意,不能太严格要求。
况且房灵枢一个大男人,也不需要被人捧在手心里。
他在床上耍赖:“那我就是喜欢他。”
——就是喜欢Kevin脾气对得上,要是他一天到晚净说些吃饭睡觉的芝麻琐事,房灵枢恐怕还觉得烦呢!
“你怎么这样呢?我都不管他是个男人了,关键他不贴心,不贴心知道吧?”
房灵枢回避战斗,他把脸埋到被子里:“房队长,讨论案情的时候不要乱入家庭私事,而且你这还掺杂个人感情,很不公平公正。”
房正军拿他没有办法:“行了你脸拿出来!闷坏了!”
房灵枢依然把脸埋在被子里:“我看你好像一点也不着急。”
房正军静了一会儿,片刻,他苍凉地笑了一声:“我也是试试你的态度,你不急,我就知道你一定有想法,你要是着急,还能有闲心跟我说私事吗?”
真是知子莫若父,房灵枢笑嘻嘻地探出脸。
房正军颓然地坐在阴影里,向年轻的儿子送出一个祈求的眼神。
他是真的无助。
有一个微小的瞬间,房灵枢觉得,房正军的确老了。他也许在天份上并不适合办案,房灵枢想,十五年来,他是凭着一种坚持和良知。
保护无辜的,惩戒有罪的;保护纯善的,制裁恶毒的。
如他一样,陈国华,李成立,他们应当也都是这样想。他们当初都是军人,是为战争而准备的战士,人近而立才应着政府的需要转行成了刑警。
从外形上看,他们符合人们对“警察”这个职业的标准定位:勇敢、强壮、严肃又认真。
——那是一种误解,这形象是战士,而不是刑侦工作者。
他们生来并不具备敏锐和直觉,缺乏刑侦天才所需要的那种想象力和逻辑性,也真正缺乏知识储备。他们破案是像作战一样,是一种抵抗和守卫,哪里有敌情,就向哪里出发。
而真正的刑侦,应当是侵略,打敌人未动之先,狡猾地谋算对方的心思。
这其实是个很煎熬的体验,因为你做不到,而你又必须要去做。
因为群众等着你。
你不能说“做不到”,因为你不来做,谁来做呢?
房灵枢知道他爸爸从来不怕死,对待犯罪一?9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倍己苡赂摇U饷炊嗄辏咏鸫ǎ街ゴǎ又ゴǎ值匠ぐ病K娑缘谋┝Ψ缸锊辉谏偈恼春头兹鸥鞘皇な?br /> 他在抓捕的时候总能冲在第一线,窃贼、黑社会、暴动的邪教分子,他们的刀和棍在房正军身上留下许多再也抹不去的伤痕。
那对房正军来说都是勋章,为和平而佩戴的勋章。不怕迎面而来的刀和枪,怕的是暗中游动的凶险。
这些老刑警,真希望金川案的凶手能出来打一架——藏头露尾,鼠辈所为。他藏着、藏着,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人,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
那无力是像狮子面对毒蛇的无力,没有挑战,只有偷袭。
房灵枢微微坐起来,把床头的果汁递给他父亲:“爸爸,喝点水。”
房正军接过那果汁,尽力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爸爸老了,真的不中用。”他说:“你病成这样,什么事,我还得来叨扰你。”
“别这么说。”房灵枢推他:“我应该的。”
房正军是在十五年的岁月里,一点点学会了猜测犯人的心思,罪案和背德的恶人,像马戏团的驯兽师一样,把他从狮子训成了大猫,学会了去摸案件的线团。
从小到大,房灵枢一点点看着他在案情里摸爬滚打,悲哀地懂得了人心的恶毒,也懂得了善良者的无奈。
所以共和国才需要年轻的血液,房灵枢想,自己以前怨恨做他的儿子,现在想想,也许天意如此。
生来为此而战,狮子做不到的,就生一只狐狸吧!
不必肖父,只肖正义。
“爸,你相信凶手是鬼?”
“共产党人,肯定不会迷信,世界上没有鬼。”
“我爸英明,但有没有人装神弄鬼,那就不好说了。”房灵枢在床上滚了一圈儿:“罗桂双家和卢世刚家,这两家以前在沙场村,关系怎么样?”
“很一般,这个我们盘问过,也让金川警方帮忙求证了。”房正军应答如流:“这两家关系不差,但也谈不上好,只是一起打过工,打工回来之后,关系一直不咸不淡。”
“她说谎,既然如此,卢世刚为什么要资助罗晓宁?”
房正军叹了口气:“我也是这样问,冯翠英说,卢世刚和她媳妇不太清白,自己主动要养罗晓宁。也因为这件事,冯翠英更加怀疑她儿媳。”
她的怀疑和辱骂未能持续太久,因为多年妇科病难以治愈,罗桂双溺水死亡之后,他的妻子一年后也病死在县诊所。
“当时给付医药费和丧葬费的,也是卢世刚。”
这听上去就很有奸情,但梁旭已经证实了罗妻的清白,她和卢世刚的确没有苟且。
“其实关于卢罗两家的猫腻,十几年前我在金川就排查过,卢世刚所有往来关系,我都一一摸过。他是个很胆小的人,就是因为他胆小忠厚,所以村子里的人大多都跟他关系不错,也因此才公推他做抗拆的带头人。”
当年的沙场村暴力抗拆,带头的卢世刚并非张角黄巢,他是兔子急了才咬人。卢世刚是胜在有些文化,能写会算,所以大家都肯相信他。
他和罗桂双家的猫腻,并没有很多人说闲话,因为卢世刚平时跟乡亲们关系都还算不错,能照顾的他都出手帮忙。
“我怀疑过罗桂双,但他家里真没有能协同作案的人员,罗桂双是真疯,他妻子又病得三魂不全,我们去排查的时候,村民也很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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