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五行缺你 番外篇完本——by西子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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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黑暗之中,那个嘶哑的声音响起了的凄厉的惨叫,着叫声仿若泣血,带着巨大的愤怒。
周嘉鱼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到脚下地动山摇,他和沈一穷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那一颗巨大的槐树,竟是像有了生命一般,树干开始疯狂的抖动,好似要把根部从泥土里拔出来似得。
“怎么了!”此时太过混乱,周嘉鱼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沈一穷也有点懵,道:“走,我们离远点,肯定是先生动到关键的东西了!”
他们两人连滚带爬的下了花坛,朝着远处奔去。
“杀了你!!杀了你!!”也不知道林逐水到底趁着他们处理人头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导致这玩意儿反应这么大,地面剧烈的颤动起来。
巨大的槐树伸展着枝叶,开始疯狂的无差别攻击。周嘉鱼好几次都差点被树枝扫到,好在勉强还是稳住了身体。而且他注意到,之前布满地上的头发,却是全都变成了一条条树枝,密密扎扎的铺在地上,
沈一穷的声音突然想起,他道:“卧槽,你看那儿!!”
周嘉鱼顺着沈一穷指的方向看去,却是看到了站在黑暗之中林逐水,而他身边的那一具棺材,却是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棺材不大,但非常的精致,上面雕刻着各种图案,即便是周嘉鱼在黑暗中看不太清楚,但也能感觉到这棺材肯定不一般。棺材外面涂了一层红色的漆,精致简直像是一件艺术品。
林逐水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刀刃已经全部没入了棺材里面,他立在那儿,周围飞舞的树枝丝毫没有对他造成影响。
“别碰她!别碰她!”声嘶力竭的声音响起,还带着泣血的味道,疯狂挥舞的槐树似乎要摧毁一切。
“该还债了。”林逐水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手上便开始用力,握着匕首重重的往下一划。薄薄的棺材壁就这样被他这样劈开,露出了棺材里面的东西。
周嘉鱼在棺材里看到了一个闭着眼睛的女人。
女人穿着红色的嫁衣,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眼睛闭着,仿若沉睡,这样的她任谁看了,恐怕都不会觉得她是个死人。
“艳红岫?”林逐水叫出了这个名字。
女人的眼睫开始微微颤抖,然后睁开了眼,她说:“我在哪儿,你是谁?”
林逐水蹙眉:“竟是已经有神志了——”
“你是谁?”女人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破了一个洞,林逐水的匕首,刚刚才插入了那里,她说:“我不是死了么,这里是哪里?”
林逐水冷冷道:“有人将你做成了僵尸。”
艳红岫明显的愣了一下,她的眼里开始积蓄泪水,只是那泪水却是血红色,她道:“你怎么那么蠢,那么蠢……”她说着这话,却见槐树所在的黑暗之处,跑出了一个青年模样的人。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到了艳红岫的身边,死死的将她抱住,“我明明就成功,只差一点,只差一点而已——”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不过一个分神,林逐水居然能找到他埋藏艳红岫的地方,将匕首刺入地下,重创了艳红岫的要害。
“你杀了多少人?”艳红岫被男人搂在怀里,她有些绝望的问,“你杀了多少人?”
“很多,很多,很多……”男人说,“我太想你了,原谅我违背了我们的誓言。”他呜呜的哭了起来,竟像是孩子似得。
“不,不!你明明答应我的,明明答应我的……”艳红岫也开始流泪,她慢慢的将目光移到了林逐水身上,道,“敢问先生来历?”
林逐水淡淡道:“章城林家,林逐水。”
艳红岫道:“我是佘山徐氏外戚艳红岫,他是我的恋人。”
林逐水面无表情。
艳红岫惨笑着:“他本是山中槐树精,我自幼和他一起长大,因此生了情愫,后来,我生了一场大病,没能熬过去……”
林逐水淡淡道:“他为了将你做成僵尸,至少杀了两百人,其中还有很多幼儿。”
艳红岫面露绝望之色,她道:“劳,劳烦先生,借匕首,一用……”
林逐水沉默片刻:“我可以代你动手。”
艳红岫却是缓缓摇了摇头,她道:“我要亲自来。”
林逐水轻叹一声,没有再强求,随手便将手里金色的匕首递给了艳红岫。
艳红岫躺在男人的怀里,伸出手抖着,她说:“我……要亲手取了你的性命,你怪我吗?”
男子低着头,像孩子一样呜呜的哭着,他说:“你早该带我一起走,早该带我一起走……我也不想那么做,我只是怕,怕看着你的身体烂掉……”
艳红岫笑了起来,她凑过去,吻住了男人的唇,然后将自己的胸膛和他的靠在一起,她说:“你还是那么笨,一点都,不听我的话……”匕首由身后重重的刺入,贯穿了两人的身体。
有黑色的雾气腾空而起,两人的身体都开始变化。
艳红岫身上开始腾起黑雾,原本红润的面容变得惨白。而男人的身体也在消失,仿佛泥土一般像是融化在了土地里。
周嘉鱼和沈一穷都看到了之前的那一幕,两人有些沉默。
“结束了么,先生?”周嘉鱼这么问。
“结束?”却不想林逐水冷笑了一声,他道,“还早得很呢。”一棵懵懂的槐树精而已,怎么可能知道制造僵尸的法子,而且无论是桥还是那旧楼,显然都有人在其中帮助这两人,甚至于还帮两人遮掩善后。
“过来。“林逐水道,“挖个坑,把她埋在这里吧。”
周嘉鱼惊讶道:“这儿?”
林逐水点点头:“既然两人不想分开,我们也不必强求。”此时黑雾散去,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周嘉鱼本来以为会挖很大一个坑,但是看向艳红岫的时候,却发现她的嫁衣里面空空荡荡,尸体竟像是随着那一阵腾起的黑雾一般,直接消失不见了。
只埋衣服,就方便多了,周嘉鱼和沈一穷挖好坑,把艳红岫的衣服全部埋进了土里。
林逐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袋子,取出了艳红岫的命牌。
此时命牌上面,已经是血色全无,变成了普通的木牌。
周嘉鱼本来以为他会将木牌和艳红岫一起埋了,却没想到他最后还是将木牌收进了怀里,嘴里轻轻的念了一声:“佘山外戚。”
周嘉鱼和沈一穷都不太明白,两人乖乖的站在旁边,等着林逐水的吩咐。
“走吧。”林逐水摆了摆手,“回去了。”
此时天边已经有太阳升起,橙色的阳光打在沙沙作响的槐树上面,好像镀上了一层金光。
周嘉鱼扭头看着身后,道:“先生,昨天这槐树还不在,今天就出现了,住这儿的人看见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林逐水道:“没关系,我这里施了符咒,他们受符咒的影响,会觉得这槐树本来就该在这儿。”
周嘉鱼说:“哇,还有这种符咒。”
林逐水挑眉:“怎么?”
周嘉鱼说:“没,我就觉得这符咒用来找女朋友应该挺好用的。”
林逐水:“……”
沈一穷在旁边拍拍周嘉鱼的肩膀,一脸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的表情,居然敢和先生开玩笑了。但是见周嘉鱼表情认真,沈一穷才发现他好像真的没在开玩笑……
“在先生这里修习,谈恋爱是不可能的。”沈一穷后来悄悄的告诉周嘉鱼,“想谈恋爱就得出师,这是师父当时定下的规矩。”
周嘉鱼说:“你和我说做什么?”
沈一穷扭捏着:“你不是想谈恋爱吗?”
周嘉鱼莫名其妙:“我没有啊。”
沈一穷说:“哼,我才不信。”
周嘉鱼觉得十七八岁青春期的小孩子真是难伺候……
三人处理完事情后,回了酒店,好好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林逐水带着周嘉鱼和沈一穷他们又来了大桥上面一次。周嘉鱼在上看见一个熟人,却是那痛失爱人的秦伊河。
秦伊河站在桥头,似乎正在烧纸什么的,周嘉鱼过去叫了她一声。
“是你们呀。”秦伊河的脸色和之前相比好了很多,至少笑容不勉强了,她手里捏着些纸钱,微笑道,“我昨天梦到她了,她说想我,我就过来看看她。”
周嘉鱼也不知道该说是什么安慰她,只能说节哀顺变。
“嗯,我知道的。”秦伊河说,“她不想我太伤心了,还安慰我呢,我也会努力调节情绪的,谢谢你们。”
周嘉鱼犹豫了一会儿,将他在桥上看见的景象告诉了秦伊河,说唐笑川已经挣脱了怨念,灵魂被净化了。
秦伊河点点头,再次道了谢。
今天是慧明做法事的最后一天,和十几天前相比,他的面色憔悴了许多,看起来这场法事耗费了他不少的力气。
结尾的时候,江十六和江十九都在场,两人对着慧明连声道谢。
慧明一直保持着笑容,只是这笑容连周嘉鱼都觉得有点假,他温声道:“要是施主能少遇到些这种麻烦,才是最好的,小僧倒是希望,没有出手的机会。”
江十六叹气:“大师教训得对。”
慧明双手合十,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在回去的车上,林逐水和慧明把艳红岫的事情告诉了慧明,慧明听后眉头一直皱着,道:“艳红岫的姓氏很不常见,你说到佘山徐氏,我才想起来,好像他们外戚,的确有姓这个的。”
林逐水不说话啊,似乎在思考什么。
“这么多条人命,也不损了阴德。”慧明叹气,“这一片都是江家的地盘,若是说他们不完全不知情,我是不信的。”不论是旧楼的火灾,还是大桥,都是大事儿,就算不知道详情,肯定也能听见风声。”
林逐水道:“嗯,我知道。”
“况且现在……”慧明义正言辞的说,“你的两个徒弟还跟着你呢,会不会不太安全,要不然让他们来青檀寺跟着我修习一段时间。”
林逐水骂道:“做梦!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慧明叹气,目光不舍的从周嘉鱼身上移开了。
周嘉鱼打了个哆嗦,莫名其妙的从慧明的眼神,联想到了家里的那只黄鼠狼,难不成他在慧明的眼里也成了个可以行走的冰淇淋?
所有的事情都办完了,林逐水定下了离开的机票。
在走的前一天晚上,周嘉鱼早早的入睡,
半夜的时候,他忽然被敲门声惊醒。
“谁啊?”周嘉鱼打了个哈欠,他以为是沈一穷有什么事儿,也没多想,便走到了门边。但好在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凑过去看了看猫眼,这一眼,差点没把他半个魂儿吓掉。
只见门外站了一个纸人,那纸人和正常人是等身大小,穿着一件花花绿绿的衫子,红艳艳的嘴唇咧开,正对着他笑。
周嘉鱼在心中开始感谢林逐水锻炼了他和沈一穷的胆量,说实话,这要是之前,他怀疑自己会会被吓的厥过去。
“开开门呀。”门外传来的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周嘉鱼心想我他妈凭本事关的门,我凭什么要给你打开,他冲回了床边,想要把这事儿告诉林逐水,但是又想起自己没手机。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周嘉鱼摸着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咬着牙。
门口开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周嘉鱼朝着门口瞅了一眼,心中开始疯狂的骂脏话。那纸人居然开始试图从门缝里挤进来,眼见已经探入了半个脑袋。
周嘉鱼额头上溢出冷汗,眼睛在屋子里环视一周,然后突然注意到了桌上的某个物件——打火机。
他拿起打火机,就去了门口,冷笑着对着那纸人说:“长得那么恐怖有屁用,你他妈的还不是纸做的。”
纸人的笑容僵住了。
周嘉鱼弯腰点火,一气呵成。
纸人真的燃了起来,它开始尖叫着缩了回去,周嘉鱼在屋子里骂:“早该进步了,用什么纸,你有本事用钢板啊王八犊子!”
外面没了动静,周嘉鱼再从猫眼往外看,却是什么都没看到了。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有点不敢入睡,怕自己睡着之后,那纸人又从哪个角落挤进来。现在周嘉鱼唯一庆幸的事情,就是这纸人的智商好像不高,居然还先敲敲门,不然等自己睡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这玩意儿立在床边,恐怕真得被吓个半死。
第二天,天一亮周嘉鱼就出门下楼,去人多的地方待着了。
沈一穷见了还奇怪,说:“罐儿,你今天怎么起来的这么早啊?”平时都是他去喊周嘉鱼起床,结果今天起来的之后发现周嘉鱼居然已经吃完早饭,在一楼坐着休息了。
“我昨天晚上又遇到那个纸人了。”周嘉鱼满脸晦气的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一穷听得目瞪口呆,说:“卧槽,你还真拿打火机把它给点了?”
周嘉鱼说:“对啊!”
沈一穷说:“……可是一般纸人,是点不然的啊。”
周嘉鱼:“……啥??”
沈一穷摸摸脑袋:“纸人都是阴气特别重的玩意儿,普通打火机肯定点不着的。”
周嘉鱼陷入了沉默,他也觉得昨晚的事情有点离奇,于是便和沈一穷回到房间里检查了一下。结果让周嘉鱼还是在地板上看到了火焰烧过的痕迹,他道:“你看你看,这不是燃了么?”
沈一穷说:“……不懂,咱去找先生问问?”
周嘉鱼说挺好。
林逐水在一楼吃早饭,与其说是吃早饭,其实也就只喝了点牛奶而已,他见周嘉鱼和沈一穷匆匆忙忙的过来,开口第一句居然是:“昨晚遇到什么了?”
“先生您已经知道了呀?”周嘉鱼惊讶道。
林逐水道:“嗯。”
周嘉鱼马上想起了什么:“那、那个打火机,也是您放我房间里的?”现在想来,那个打火机放的位置和颜色都十分显眼,之前他一直都没注意到屋子里有着东西。
“对。”林逐水又慢慢的喝了一口牛奶,道:“我建议你最好把打火机随身带着。”
周嘉鱼懵了:“啊?”
林逐水道:“佘山徐氏,有些特别。”
周嘉鱼道:“特别?”
林逐水从兜里掏出了一只小小的纸片人,那纸片人被放在桌上,片刻后,竟像是要哆哆嗦嗦的站起来:“他们家族精通墓葬一事,对纸人更是有特别的研究。”
特别是封建古代,达官贵人,对于墓葬都有极高的要求。通常墓穴之中到处都是机关,只有制造者才知晓通路。
徐氏之人,下葬从来不用活人,都是用纸人代理,纸人有最基础的神志,可以听从一些简单的命令。
周嘉鱼看着小纸人颤颤巍巍的模样,伸出手小心的戳了戳:“真……真的在动。先生是您再操纵着纸人么?“
林逐水淡淡道:“嗯,但我对这行不太了解,只能勉强做到能让它动起来罢了。”
周嘉鱼心想这已经够牛了……
“先回去。”林逐水说,“过段时间陪我去佘山一趟。”
周嘉鱼当然说好,不过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伸进兜里,摸了摸打火机,感觉自己安全不少。
知道林逐水他们要走了,江十九和江十六都来送行。
江十九又憔悴了,整个人都消瘦的不像样子,送行的时候全程脸上挂着非常艰涩的笑容,看起来十分的勉强。江十六脸上连笑容也不挂了,到达机场的时候,他找到了林逐水,什么话也没说,突然将自己的袖子挽了起来。
周嘉鱼被江十六的动作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露出惊讶之色。
只见江十六的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线,那些红线像是被什么利器割破又愈合了一样,几乎布满了江十六整个条手臂。
“林先生。”江十六艰涩道,“江家这一代,有些事情,我也管不了。”
林逐水沉默着。
江十六道:“我这条手,差点没了,休养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这半年里我也没有精力管江家的事,所以才让江十九出了那么大的纰漏。”
林逐水道:“没有金刚钻何必揽那个瓷器活?”
江十六苦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林逐水道:“既然在江湖,那就该按江湖的规矩吧。”
江十六重重的叹气,不再说话。
从上飞机,到飞到家,林逐水都没怎么说话,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脸上的表情也很淡。
到家之后,沈一穷才告诉周嘉鱼,说他们这行如果手上沾了人命,很容易损阴德的,看江十九那模样,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儿。因此江十六才出言试探,想让林逐水出手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