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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春生 番外篇完本——by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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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春生》作者:控而已/恐龙蛋蛋控
文案:
在这里和控而已的老读者说句话:她每次作为这个人格出现写完文后对自己都很失望,以致于她已经非常不想出来了。这一次连主人格蛋蛋也受到了影响,觉得这个人作为作者,已经把自己的所有经历都用尽(黔驴技穷),没办法再写出好文章了。正如评论里大家说的,她重复用梗,正是因为生活体验已经到了尽头。这种感觉在写完情歌后非常明显,虽然有现实因素,但有一段时间她确实在电脑里坑了好几个文,因为完全没办法写下去。你们喜欢的现实向文,怎么写也就那个样子了。
所以她想暂时消失一段时间,蛋蛋不一定,反正控而已在18年底前应该不会出来写文了,对喜爱她的读者说声再见,如果她恢复了,当然有可能再写。
至于主人格蛋蛋,暂时也想休息半年左右,明年有合约在身,她肯定要写点东西的。
还是请大家对此文不要抱有期望。。
这是个同学重逢后的故事,不说别的,只说雷点:
1,高能预警:本文有那啥离开轨道的情节,至少部分擦边,心灵和肉体都有,如对文章人物道德要求高者千万别看。
2、攻是同,受基本上是异,连双都称不上。
3、受结婚,太太是炮灰,而且是不太正面的女性形象,如对女性角色的道德有要求者千万别看。
4、所有人不论主角配角都不是完美性格,都可以找到掐点,因为各个角色相互有冲突,主角不一定就是正义,角色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每个人对每个角色带入感不一样,希望踩到雷的朋友不要在我文下掐,麻烦默默弃文。如果打算看文的,我就默认为是不会掐的了,谢谢。
5,生活事件描写多而感情描写少,攻受互动不多,期待看甜文者不要点开。
一句话,这文非常不适合观看,打算入坑者三思,造成的创伤作者不负责任,为了身心健康愉悦,最好别看了。
提醒一句年轻的朋友们,二位主角出生在1981年,和大家可能有代沟,真的不必勉强看= =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春生;焦誓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楔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虚构的,龙岩没有这个手工艺
初中的时候,何春生语文成绩很差,尤其是古文课,总是要睡着的。那天睡醒之后只听到老师说一句话:“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打结的脑子昏昏沉沉地想:绿如蓝,绿如蓝,这是什么比喻?这古人脑子进水了吧?哪有用一种颜色来比喻另一种颜色的?再说了,是色盲吗?绿就是绿,蓝就是蓝,只有过去自家的老奶奶总是说不清楚这两种颜色——这诗怎么流传千古?
他对语文课的腹诽大致如此,至于其他的课,数理化,好似天书一样,他一梦醒来也无从诽谤起。
“有谁能够解释这首词里‘绿如蓝’三个字呢?”语文老师似乎看穿他以及大梦一觉的各位仁兄们脑子里在打转什么,直接发问,“有没有哪位同学预习过了来和大家说说?”
词呀?不是诗呀?词就是那种又长又短,读起来不知道下一句是什么,怪奇怪的诗。
然后就是那个男孩的声音了,何春生支着下巴,看着前排的那位同学站起来,深蓝色的校服,穿在细瘦的身体外面,空空荡荡的。
“这个蓝是蓝草的意思,是古代用来染色的一种草,本身是绿色的,但是做出来的染料是蓝色的。”深蓝色的校服领子齐齐整整,上面露出一截白色的颈子,头发很短,脖子上有些剃不干净的绒毛,随着说话的时候,头颅和脖子轻轻晃着。
啊,是那玩意儿?
何春生皱着眉头。
那时的情绪总是烦躁的:虚弱的父亲,曾经赖以为生的活计,多管闲事的同学,不知所云的老师,他皱眉的时间长了,少年阴郁的额头上便长期刻下了一个川字。
第2章 2
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下起雨了,何春生放下手中的刻刀,站起身,看了看窗外的雨势,走到门边,拿起门后的一把纸伞,分开布帘,走了出去。
雨点不大,却细密不绝,他撑起伞,出了工作室,绕过前院,从回廊走到东厢的侧院门口,屋檐之下的几口靛缸静静立着。雨从东北边打过来,这一侧却是向南的,一点雨丝也泼不着。他看着沉睡的靛缸,没有掀起木盖子,只是把雨伞放下,水顺着油纸伞头滑到地下,在干燥的地面上留了一道好像污痕一样的水迹。
门外一条窄路,窄路外边是去年春天种下的一块蓼蓝地,现在是空的——去年叶子已经刈了两次,做成了靛蓝,泡在缸子里。等到春节过了,稍稍回暖,又该种下今年的蓼蓝了。
坡下传来鞭炮的声音,何春生看见四婶在大宅院门口好一阵忙活,而后放了炮匆匆合手拜了,在雨中收拾了贡桌,急急忙忙地撤回门内。想来是近午才杀好鸡鸭,备好些熟菜贡品,就等着开饭前拜好天地祖先——雨却下来了。
好歹也是一年到头了么。
即便过年,村子里依然不热闹,内村人多些,在溪沟那一边,约有十户人家;何春生家在的外村,只剩了四户人家在家过年,其余子弟早就在城市里开枝散叶,正月里会零星地回来拜年,腊月里依然冷清。何春生家里就剩了他一个,自前天打发了小徒弟回家,工作室里就好似没有人——一日三餐也是在电饭煲上菜随饭蒸,不见半分烟火气。
春联是大徒弟在放假前贴好的,何春生深居简出,许久也不上城里一趟,甚至都不去大村的集市,大徒弟每到年尾都带来春联和鞭炮,二十七将里门外门贴个遍,然后嘱咐他年初一定要放挂鞭炮:“师父,年初一这一挂不比寻常,你不拜神,好歹孝敬一挂炮,求一年生意红火。”啰里啰唆了半天才肯回家。
过年对他来说,要做的事情也简单得很,年夜饭在四叔家蹭一顿,年初一在外村走一圈拜拜年,也就是这样了。工作室里有合伙人兼大徒弟留下的少量年货,可以摆来做做样子,除了家族子弟和徒弟叶家一家,基本上没有人人来这穷山僻壤拜年。
再次回到工作室时,雨势大了,裤脚打湿了些雨,穿着不舒服,他只好到卧室里找替换的裤子,就见到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无声但执着地闪着。
何春生的手机长期静音且不在身边,生意上的事留的电话是工作室的座机,于是通过手机找他的通常是响一声电话,另外就是那位老友——所有现代人的臭毛病,觉得座机是找不到人的。
手机上显示的正是在报社上班的老友陈辰。这位老友兼初中同学时常名曰取材,实则蹭茶,跑到十里八乡的这儿,一坐就是一上午。
何春生接起电话,对面就传来抱怨声:“你的手机真难打。”
“你可以打座机。”
“我没存。”
“你现在可以存,229……”
“行了,存座机干什么,接个电话还要人跑来跑去,没毛病吧?我不干这么缺德的事儿!”
“……”
“说正经事,我这两天在晋江,回我老婆娘家过年,去不了你家,才打电话给你,年初三晚上六点初中入学二十周年聚会,一起去吧。”
没听见何春生回应,陈辰以为信号不好,扯着嗓门喊了半天:“喂,喂,喂,你听得见吗?”
何春生把手机移开耳边,开了免提,等他喊够了,快挂机重新打了,才说:“听得见,别吼了。”
“那你一定要去。”
“我考虑一下。”
“拜托了,大哥,我跟你熟了以后,初中同学聚会到现在一共四次,哪一次你考虑后去了?二十年了,你想想看,这是你人生最高的学历,你还有什么同学会可参加?这样吧,你暗恋谁没得手,没面子去,小弟帮你打探打探人家去不去。”
“知道了,我去就是。”
“这不就好了呗,你又不是混得不好,再不去人家该说这何大艺术家,架子真是大,每次同学会都有人问你。我怎么说:他外出找灵感了,他外出旅游了,他外出那啥了。大过年的你叫我怎么编……”
“好了,我知道了,初三晚上六点,在哪?”
“说了你找得着吗?初三下午五点十五分,我去你家接你。”
“我自己开车,在哪?”
“明华广场的**咖啡厅。你导航吧,你都几百年没开车了。”
放下电话之后,何春生从衣柜里找出一条裤子,十年前买的,裤脚都磨破了的牛仔裤,他看了看,并不是太满意,又在衣柜里翻找,基本上都是这样的衣裤,也少得可怜。大部分的裤子上有些深深浅浅的不规则蓝花,多或者少而已。他伤脑筋起来,除夕下午,服装店也都关门了呀。
坐回未完成的花版前,他想:伤脑筋的应该不是这个问题吧。

第3章 3
年初二晚上,何春生失眠了。他人生当中极少经历这样的时刻,哪怕父亲在十九年前过世出殡后,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他也没有失眠。他心安理得地入睡,醒来后对着父母的遗像发呆——直到饿到彻底清醒。
再之前,充满戾气的青春期,做了许多坏事,让那么多人见过血,自己也经常挂彩,回到家里他也是倒头就睡的。
这是他第二次失眠。
清晨五点,他起床了,天还黑着,他听见门外淅淅沥沥下着雨。不是个好天气呀。这样的天气应该有不少人不愿意出门吧。初中同学中好多人去了外地,有些同学本身并不是龙岩人,工作也不在这里,其实能来参加同学会的人不多吧。
到了下午,他实在有些困了,便小睡了一会儿,就做了一个梦。醒来之后洗了个脸,已经五点了,他穿上一条破得最少、染得最浅的裤子,在抽屉里找了一会儿车钥匙,就出发了。
并不像陈辰所说,他几百年没有开车,他会将车开往再深一些的山上,比如有时会开去雪云寺,和那儿的师傅们喝几盏茶,坐上一天半天。雪云寺后有几株野生的茶,到了春天,寺僧会在太阳升起之前的云雾中将嫩叶采下,稍微炒炒就拿出来招待客人。每年这个时候,何春生必定不请自来。
也有的时候,他会开往更深的山中,如前村,甚至万安,在那儿的民居住上几晚,偶尔还能尝到野味。他只是很久没把车子开往热闹的城市,很久没有机会见到很多的人。
去城里的路变了一些,应该是有些新的路开通了,他开了导航,那是不久前小徒弟更新过的。他驾着车子往一些他不太认识的路开去。他的车是一辆银色的小面包车,已经买来六七年了,平常用来运送坯布和成品,办理一些杂事,采办生活用品。小徒弟是大徒弟的女儿,个性虽活泼,做事却是一丝不苟,每逢学校放假来他的工作室学艺,有时还会花时间洗车,所以车子看上去并不旧。
雨还在下,他记得有那么五六年间,每年春节都在下雨,那时他还不大,由小学升上初中,脾气也还好,每年最开心的也就是过年,所以他厌恶极了过年下雨,下着雨鞭炮放不响,拜年的人也懒惰,新衣服会沾上泥泞。
春节的雨下到初中二年级那年,他已经不在乎过年了。下雨也好,天晴也好,过年也罢,寻常的日子也罢,对他而言并没有区别,只要别有人来惹他就行了。
初中三年级的第一天,久病的父亲终于也过世了。从此正月里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了,那年的年初一,晴空万里,自那以后春节再也不下雨,直到今年。
他把车开到停车场时,雨已经大到看不清路了。他把车子熄火,正好是六点,陈辰的电话极其精准地在这个时刻响起。
“没出事吧?”乌鸦嘴郑重地在电话那边问。
“没有。”
“好吧,报上你的坐标。”
“停车场。”
“A区一楼,咖啡厅里面有隔层,进来后你就上二楼。你要是找不着,就别动,我去接你。”
何春生不愿承接陈辰的好意,等了一会儿,雨势不见小,他只好打开一把大黑伞,冒着大雨进了广场一楼,只是十几米的路,皮鞋和小腿一半的裤筒都湿透了。他一面想着真是糟糕,一面开始找A区。于是他发现他进的停车场位于E区,离A区仍有十万八千里。
等他终于找到陈辰所说的那家咖啡厅,已经过了六点半,按照服务生的指引上着二楼小厅的楼梯,听见鼎沸人声、笑声,他在楼梯上忽然迟疑起来。
“喂,你干嘛停在这?”陈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何春生转身看见他正甩着手上的水,站在楼梯第一级,“怎么湿成这样了?”
何春生把腿往下移了一级阶梯,说:“雨太大了。我淋湿了,不合适进去,我还是回去吧。”
陈辰把他往楼上拉,说:“叫服务员拿一个电吹风吹干不就得了?别磨磨唧唧的。”
陈辰知道何春生近乎自闭地讨厌人群,在进到集会的厅里时,也没特意向大家做什么介绍。先来的二十几人正玩得开心,没人注意到何春生进来了。
陈辰去找服务员要电吹风,何春生独自坐在沙发的一角,拿过桌面上的橙汁瓶子,自己斟了一杯果汁,握在手中喝。
一屋子的同学,他早已不记得谁是谁了。下意识地找着那个有些细瘦的身影,却发现几乎所有人体态都翻倍的情况下,他恐怕很难找出那个人了。而且,中途转学的他应该也不会再参加这里的同学会了吧。
原来是这样吗?何春生怔怔地想,只有他的记忆一直留在旧时光里不肯褪去吗?
可是他很快就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他。何春生抬头,看向距离这里最远的沙发角落。那里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前额的头发很长,几乎遮住了眼睛。他看起来身形并不瘦小,甚至可以说是高大的,身材也是相当好,和其他已经发福的同学们不一样。
何春生握着果汁的手有些湿滑,他把果汁往桌面上一放。那个注视着他的人把视线移开了,偏头和身边的男人说起话来。
是他吗?何春生的喉头发紧了。也许是灯光昏暗,除了那双几乎藏在眼镜下的黑色的眼睛,那个人已经完全没有旧日的影像,他竟然认不出来了。
他以前不戴眼镜的。他以前瘦弱得好像一个姑娘。他以前很白皙,他以前看起来是很有精神的。
那个好像一团黑沉沉的雾一样坐在那个,看起来并不得志的男人真的是他吗?
陈辰上来之后,何春生去卫生间把自己的裤子吹干,陈辰上来时发现何春生完全没有人理会,不由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做错事了,也许何春生根本不该来参加同学会的。
何春生以前在班级里没有任何朋友,是个刺头,还是个不要命的刺头,没有人敢惹他,他像个疯子一样,不见血都不罢休,班上没有人不怕他。只有班长焦誓有段时间和他结对子,和他来往过一阵子,那也是老师分配的任务,不情不愿的。上完初二,焦誓就转学了。而那之后不久,初三开学没几天,何春生就退学了。
陈辰也是大学毕业后,因工作需要采访过何春生,才和他熟悉起来。现在的何春生当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样子了,但依然不喜欢和人来往,近乎自闭。
初中入学至今快二十年了,大家都变了。时常和老同学们联系的陈辰知道沧海桑田,时过境迁,根本没人记得住初中时那些小事。出了社会就知道,学校里的那些事可笑得很,工作、结婚、养孩子,累得脱了形,早就好像脱胎换骨一样,谁还在乎当年呢。
陈辰人缘好,他和何春生坐到沙发上后,立刻有个男同学过来拍他肩膀,问:“这位帅哥是哪位?我都完全认不出来了。”
陈辰先对何春生说:“这是方函,记得吗?我以前的同桌。”
何春生虽然完全没印象,却也点点头,对方函笑了笑,说:“我是何春生。”
方函的脸色突然变了几变,几乎是惊叫出来:“你是何春生?”
叫完之后摸了摸自己的脸,哇的一声说:“竟然是你?我人生中唯一一次被人打脸就是你!”
方函对何春生这个人的印象不可谓不深。他是班上唯一一个真正可以归类为“流氓地痞”的人,他和其他学生都不一样,是哪种随时出门参加斗殴,杀人砍人的人。印象中何春生总是剃着光头,表情阴鸷,至于长相,可能没人敢好好看清楚。大家都不敢惹他,偶然惹到了,说不定马上就被放到医院里去了。方函当年只不过在课桌边通道上犯傻,堵了一会儿路,一转身过来,就被一巴掌抽到课桌上趴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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