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不爱你完本——by沈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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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冷静让我忍不住低下头,对自己露出一个宽慰的笑来。
就在今天,我才刚弄明白一件事,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唐闻秋身体健康,现在看来,上天跟我开过那么多次玩笑后,也终于对我展开了他慈爱的怀抱。
“小少爷?”突然响起的声音低促而急切,“小少爷你怎么……你不是去洗澡了吗?”
我抬起头来,眼前是阿香布满恐慌的脸,她似乎对我言而无信的做法很是不赞同。当然,我知道她更怕的其实是唐闻秋。
“洗完了。过来打个招呼。”我说,“你干嘛?”
她抬了抬手上的托盘,压低声音:“咖啡,茶,大少爷要的。”
“你在怕什么?”我好笑地看着她。
“没,没有,小少爷你别……大少爷不喜欢被打扰……”
我不置可否,倒是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东西给我,我送进去。”
“这个,小少爷……”
“给我。”
大概是我语气已经很不好,阿香明显哆嗦了一下,颤颤巍巍把托盘递过来,眼睛却不敢再看我,而是盯着地板颤抖着求道:“小少爷别……”
“你下去。”
说完我不再理她,转过身朝着门口站了几秒,然后推门坦坦荡荡走进去。书房里的确只有两个人,唐闻秋跟他的“密友”都在沙发里坐着,而正对着我的正是唐大少。
一段时间不见,他倒是会笑了,只是这笑在见到我的瞬间便凝结了。他皱了皱眉,表情颇有些严厉,问我:“知不知到要敲门?”
我根本不在乎他说什么,走过去把托盘放到茶几上,因为动作实在不够温柔,咖啡和茶都泼出了一些,好看的瓷白杯子顿时失了该有的风采。
“喝茶啊大少。”
我对他笑,却又转向另一边。终于得见真容的女人,长得的确是漂亮,也许不该只是漂亮,而是有一种寻常女孩子身上看不到的气韵,所以就算这样被莫名其妙打扰,她似乎也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
与她的淡然相比,一向冷静的唐闻秋倒显得有些沉不住气:“还杵在这做什么?”
“不做什么。”
我说着话,眼睛依然看着那个女人,试图从她堪称完美的妆容里看出一丝丝破绽,比如她跟唐闻秋到底什么关系。但这就跟要看透唐闻秋的心一样难。
“这里没你的事,你出去。”
我终于又看向他,对着那张苍白阴沉的脸嬉笑道:“怎么没我事?大少要结婚,我做弟弟的,怎么也不能装作不知道,唐家家教可没有这样教过我。”
“这位,就是宁少了吧?”那女人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并不友好的笑意,“果然啊,百闻不如一见。”
我转头看她:“你知道我?”
她坐着,我站着,可她看我的神情,倒像是她比我高了多少。她嘴角微动,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宁少声名远播,想不知道也难吧?怎么,大少正在谈事情,你就这么闯进来,倒是家教教的了?”
我懒得再笑,往后退一点,一屁股坐在唐闻秋对面的扶手沙发上,身体斜歪着,眼睛望向他,只见他眼皮低垂,一副不欲与我多说的样子,就觉得太他妈有意思。
“那要看大少谈的是什么事情。”
那女人一声轻笑:“这么说,我们的婚事你倒是要管一管了?”
“你们的婚事?”
“对,大少娶我,难道不是我们的婚事?”
虽然话是对我说的,可她看的却是唐闻秋,在对上他回望过去的视线后,嫣然一笑,接着从沙发上起来,姿态婀娜地走到唐闻秋的沙发边,在扶手上坐下来,一条胳膊柔弱无骨地绕过他的后颈,附身在他的脸上吹了一口气。
“闻秋,我很期待婚礼那天,被你牵着手一起走红毯。”
唐闻秋揽着她的腰,低低地却是饱含宠溺地斥了一句:“别闹了曼琪。”
原来她叫曼琪。
可惜这么温婉的名字并不适合她。
曼琪半个身子几乎倚在唐闻秋身上,额头抵着他的脸颊,那样子要多娇媚有多娇媚,而唐闻秋虽然没有过多的反应,却也是一副任她作为的纵容态度。
抛开我的心情不说,这样的画面倒也有几分美感,毕竟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是多少人喜闻乐见的结果。可我的心情也并不是不存在,他们可以不顾,我却骗不过自己,耳朵里嗡嗡响的声音,震得我几乎作呕。
我继续歪靠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们,意料中地没有人在意我的存在,我只是他们彼此交互的视线外最微不足道的虚无。
终究还是看不下去,我从沙发上起来,头有点晕,但不影响我稳稳地站直身体,居高临下望着他们。
“唐闻秋。”
一开口才发现我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变的这样艰涩,自己听着都觉得陌生,他却没有回头,倒是曼琪转过头来对我笑。
“宁少还没走?”
我不理她,又喊了一声:“唐闻秋!”
他终于抬了抬眼皮,神情漠然地看向我:“还有事?”
“这就是你要的吗?我说跟女人结婚生子,这就是你想要的吗?”突然想一件事,忍不住大笑起来,“我差点忘了,大少的孩子恐怕都能叫爸爸了吧。”
唐闻秋不做声,曼琪已经捧过他的脸让他面向她,自己却笑着看我:“宁少不用失望,也许要不了多久,他还会叫你小叔叔呢。”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你会喜欢吗,叫你小叔叔?”曼琪笑着又问。
她真是个很奇怪的女人,笑与不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差别很大,前一秒我才刚接受她果然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这个设定,后一秒却发现她原来也不过是个会吃醋会使小性子的小女人。
我收了笑,漠然地看着她,直到视线瞥到唐闻秋衬衣领子底下隐着的那根黑色丝绳,我的心又剧烈地跳动起来。
我知道那根丝绳下面吊着什么,正是刻着我们名字缩写的戒指。
可有一件事,我始终没有想明白,他既然对我没有那种感情,那为什么还一直带着那枚戒指,即便是很早之前,为了苏锦溪都恨不得我死的时候?如今也是,他已经决定跟女人结婚,以后随身戴的也只能是他们的结婚戒指才对。
“唐闻秋,把东西还我。”我面无表情地朝他伸手。
我们之间只隔着一张茶几的距离,但我只看得到他似乎皱了皱眉,因为曼琪仍然捧着他的脸不让他回头。这让我大为惊奇,唐大少原来也有言听计从的时候。
“什么东西?”曼琪问我。
我尽管痛恨她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傲慢和不屑,却仍努力保持不跟女人计较的该死的风度,平淡道:“跟你没关系。”
“怎么跟我没关系?”曼琪变脸似的收起笑容,“宁少没忘吧,唐大少很快就要跟我结婚,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他的任何东西,你想要也自然该问过我。”
“你们还没有结婚。”我提醒她。
“是,我们还没有结婚,可是有什么区别吗,我跟大少的孩子都那么大了。”
曼琪在我面前毫不掩饰她胜利者的姿态,而唐闻秋自始至终都置身事外,尽管没有只言片语,可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越看他们两个,越觉得胃里像塞了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往下坠,我一句话也不想再啰嗦,直接向前跨进一步,伸手抓住唐闻秋脖子里套的那根绳子。
那只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戒指,可是因为承载了太多我曾经对唐闻秋的爱恋和欲望,此时带着他的体温,像一枚□□被我紧紧拽进了手心里。
那一瞬间,我很想不管不顾地勒紧绳子,又或者干脆连同戒指一起扯下来,可那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我到底下不了手。
我嘶哑着声音对唐闻秋说:“你自己解还是我来?”
唐闻秋对我的话置若罔闻,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脸上一如既往地苍白冷漠着,像覆着一层深秋的寒霜。
可就是这张脸,我深深爱了十几年,如今终于到了再看一眼都难受的地步。
“我来。”说话的是曼琪,她倒是平静,朝我看了一眼说,“你放开,这样扯着怎么解。”
我松了手,眼见着她装模作样地解了几次,最后连嘴巴也凑了上去,但从我这个角度,就只能看到她头发浓密的头顶,还有唐闻秋雕塑一样的侧脸。
我转开了头。
过了好一会儿,曼琪才又开口,语气里尽是不屑:“就这么个玩意?也没什么特别嘛。哦,这里是什么?T&N?”
“别说了曼琪,”哑巴唐大少突然又能说话了,“东西给他。”
“给,当然给。”曼琪娇笑着,举着那枚戒指对着灯光又看了看,然后递给我,撇撇嘴,很是惋惜似的问我,“这东西是你的?”
我没说话。已经没什么好说的,承认戒指是不是我的,都没办法改变什么,相反只会让我自己看起来显得更愚蠢可笑。我沉默地接过戒指,随手丢进裤兜里,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宁少,你知道苏锦溪本名叫什么吗?”
“曼琪闭嘴!”
我本来没打算理会,可是唐闻秋这一声明显带23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着怒气的呵斥,倒让我不由自主地住了脚。我已经到了门边,此时转过身来,看着沙发边双双站着的两个人。
唐闻秋一脸寒霜,但除此之外,脸上似乎还多了一丝痛苦,不过大概只是因为他的未婚妻突然提到苏锦溪,那才是他心里永远都过不去的痛。
我突然觉得,我对曼琪的仇恨也那么强烈了,甚至还有些同情她,至少我知道自己输在哪里,而她却连这个即将跟她走上红毯的人心里想的是谁都不知道。
“苏锦溪不姓苏吗?”我居然在笑,“他的事你最好问唐大少,他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跟你分享,如果你确定想听的话。”
我早说过苏锦溪是长在唐闻秋心里的刺,稍稍拨弄一下,他都会痛不欲生,别说是我,就是前一秒还坐在他腿上撒娇的曼琪,也一样被他训斥。
“曼琪你闹够了没有?”
曼琪却不怕他,反而又在沙发上坐下来,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朝我抬了抬下巴。
“那个戒指真的是你的?T&N是唐闻秋和宁远?你是不是觉得很深情很浪漫啊宁少?但如果我说苏锦溪本来的名字就叫宁远,你还会这么认为吗?”
我紧紧地盯着曼琪,她脸上那点似笑非笑的表情,此时在我看起来是那样扭曲狰狞。果然女人一旦嫉妒起来,真是比魔鬼还狠毒可怕。她为了打击我,为了在我面前炫耀她的胜利,竟能想出这样可笑的谎言。
苏锦溪原来的名字叫宁远,那我叫什么?
我突然笑起来,对唐闻秋说:“大哥,你给我找的这位嫂子还真有意思。”
“我有意思也不及宁少你有意思。”
她的嘲讽让我敛了笑:“什么意思?”
“曼琪!”
唐闻秋脸色煞白,不知道是不是又想到苏锦溪,他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往后退了一步,接着颓然地跌坐下去。他往后靠着,眼睛紧紧闭起来,灰白的嘴唇微微颤抖,好一会儿才低弱地挤出几个字。
“宁远你走吧,求你。”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唐闻秋一辈子也没求过我几回,上一次已经是几年前。不过那次其实也不算,因为是我把他压在沙发上,用蛮横的方式逼他就范。
他又求我了。求我离开。
我久久地注视着他,耳边越来越响的嗡嗡声让我头晕目眩,我甩了甩头,从裤兜里把那枚戒指拿出来,学着曼琪的样子对着光看了看,然后低头问唐闻秋。
“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唐闻秋意料中地没有反应。
我蓦地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苏锦溪才是宁远,是吗?所以你才一直留着这枚戒指对不对?所以你那次在医院哭着叫宁远叫的也是他,是不是?是不是你回答我!”
“是。”
唐闻秋撑着沙发扶手摇摇晃晃站起来,鬼魅似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是他,从头到尾都是他,我早说过的,是你自己骗自己,现在呢,该醒了吧?”
“你再说一遍唐闻秋。”
“再说一遍也一样,戒指是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你满意了?”
唐闻秋的笑让我终于失去了该死的理智,我把戒指狠狠扔到他脸上,还不解气--又怎么能解气呢--我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将他重重地推进沙发里,然后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丝毫也没有收敛力气,而他被我打得偏过头去。
“闻秋!”
曼琪尖叫着从沙发上跳起来。
与此同时,我的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狠狠砸到了,猝不及防之下站立不稳,整个人往前扑倒,压在了唐闻秋身上,他不堪重负一般咳了一声,接着有血从他的嘴角渗出来。
血倒是不多,但我瞬间就清醒过来,忙从他身上起身,却又被曼琪一把推到了一边。她关切地捧着唐闻秋的脸看,大概是被红肿的伤势吓到了,转头狠狠瞪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出去!”
我站着没动,头上的痛也忘了,只是傻子一样盯着唐闻秋。我打了他。这辈子只想好好爱着的人,我却打了他。
“滚!”曼琪狠起来的样子像头发怒的母狮子,“永远都别再出现!”
“他……”
“滚出去!”
我又看了看唐闻秋,他侧对着我一动不动,但我知道他还醒着,只是不愿再看我一眼而已。我兀自笑了笑,甩甩头,快步走了出来。
其实也快不了多少,我的头很晕,连眼前的路都有些看不清,但我好歹在唐宅生活了快二十年,这里的每一样东西我都早已经烂熟于心,闭着眼也能把自己带出去。
“小少爷……”
阿香竟然还没睡,她也许刚看完一场大戏,正兴奋难平吧。
我没理她,径直往大门口去,但没一会儿,手上突然多了一样东西,是阿香追过来塞给我的毛巾。
“……小少爷捂一捂伤口吧……”
我不解地看着她,嘴巴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阿香哭着往我头上指了指:“……流了好多血……”
“流血了吗?”我笑着问。
“小少爷,你别这样,快压压,一会儿就不流了。”
阿香从我手里夺过毛巾,踮着脚就要往我头上捂,却被我反手扫开了。
“别碰我。”我对她笑,“正好,还给他。”
唐闻秋当初给我输的血,正好全部还给他。
我没管头上的伤,回到车上便加足马力飞了出去。时间已经很晚,路上好久都看不到一辆车,我把车窗打开,音响也打开,杨宗纬的那首《什么都没有》,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也不知道臭豆腐是不是害怕我,蹲坐在沙发边,朝我发出呜呜的低鸣,我横躺着,侧过头就对上它那黑黢黢水汪汪的眼睛,竟有些心酸。
我睡了一觉,很长很长的一觉,却连梦都做一个,醒来时阳台上阳光正好,风把窗纱吹起来又落下,臭豆腐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沙发,正蜷在我的脚边睡觉。
我一醒,它也醒了,摇着尾巴从沙发上下来,绕到我面前坐着。我也坐起来,脑袋还有点晕,但显然死不了人。我把臭豆腐抱到怀里,揉着他的小脑袋,他伸出舌头在我手心里舔了舔,像是讨好我。
“还是臭豆腐好。”我握住他的嘴巴不让他添,“放心吧,去哪都不会不要你。”
我搬家了。
其实就是带走几套衣服,书,电脑和臭豆腐,别的什么都留下了。新租的地方离市区有点距离,但我不再需要灯红酒绿人声鼎沸,所有的热闹已经跟我无关。
脑后的伤还没有结痂,耳鸣却有严重的趋势,但我懒得管,整天除了睡觉还是睡觉,醒来又再重复。这样悠闲地过日子,我非但没长肉,半个月不到还瘦了差不多十斤,连房东大姐都看不过去了。
“阿远,你告诉大姐,你是不是那啥了?”
我一边撸着臭豆腐的毛,一边学大姐说话:“那啥是啥啊?”
“就是,就是,”她急得跺脚,压低声音说,“吸/毒啊,你不会也在吸吧,看你不上班也不出门,人一天天瘦得跟猴子似的,不是吸毒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