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完本——by燕九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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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反常必有妖,妖,妖孽伏息啊!
沈一岑听见他说出这么一句,真的好想学着魏林把白眼翻到天灵盖去!
万盛还“委委屈屈”地看过来:“你和他,很像。”
“哦嚯嚯,是么?祝福那位没变成你心口的朱砂痣。”沈一岑冷下脸来,“万老大也想学着城里人时兴的花样玩一玩,我却没有替身情结,逼急了,也不介意堕落成绿茶婊。”
他喵的,还不如正正经经来一回绑架呢,这年头绑匪不靠谱,怎么宣扬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热心市民也在脑子上开了个洞呢?
第29章 第 29 章
“我要走。你过来。我就不。”——盛光俱乐部四楼一出扭扭捏捏的狗血短剧僵持着,沈一岑绷着脸,不知道谢锦的气氛也凝滞。
文山看起来是个傻白甜,可本质上还是走南闯北过的成年人,别说他在万盛手底下做厨子的那些年都锻炼出来了,应该对什么事情敏锐、对什么事情警惕,几乎已经成了本能。
他刚来的时候估摸着大概还要在沈一岑家打扰很长时间,所以就费了点功夫把这一带摸了个清楚,比如路线和耗时,什么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记在了脑子里。在记忆方面他确实出色,学习能力和动手能力并肩,不然也不可能学会那么多门手艺,还敢自夸是样样精通。
沈一岑答应了晚上做大餐,提早“下班”去市场挑菜,本来文山是要跟着一起去的,买了菜就能直接回家,可是想想还是分头行动比较好,他收拾下店里再关了门,自己回家去,那时候沈一岑也差不多该回来了。所谓提高效率,不浪费生命嘛。
然而文山在家里左等右等,都快饿过头了,忍不住去冰箱里拿了几个小饼干出来啃,等到足够来回的时间都过去,沈一岑还没有回来。
说心里话,他开始是觉得沈一岑肯定是在路上遇上了可爱的小猫咪,于是忍不住上手撸猫,忘了时间。文山和沈一岑认识的时间其实不长,却很不幸亲眼见识过他的凶残,根本不觉得在他岑哥身上会发生绑票的事情,这太奇幻了,不是正常人的脑子能够一下子想到的。当年面对万老大他都敢直接动手,还在万老大脸上留了伤痕,在旧苏混日子的人哪个不知道岑哥大名,谁敢绑他啊,真绑了,那些绑匪还能好么?
可沈一岑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这太反常了,他脱单之后就再没给手机静过音,还开了震动,怎么可能连续七八个电话都没听见?文山有些担心,出门沿着一路去找沈一岑,却只找到一个被丢在地上的手机。手机的质量太好了,屏都没裂,边响边震动,积极地回应着。
文山这才觉得不好了。他回到谢锦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冷静下来,找到孟余忘的电话拨了过去。
孟余忘人就在旧苏,他和文山串通好了想给沈一岑一个小惊喜,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急急忙忙赶到谢锦的人脸色还是青白的,又惊又怒。
文山见他这样,还不合时宜地想,沈一岑这男朋友找的真好。
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沈一岑不可能吃亏。
“他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这事儿文山脑子都快想穿了,摇摇头,说:“他除了来店里和去买菜,都没几个去处。也没听他说和什么人起了冲突呀,怎么人就突然失踪了呢。”
孟余忘闭了闭眼,沉声道:“你再拿他手机,问问通讯录里的人。”
虽然沈一岑去找朋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孟余忘只能用这个来说服自己冷静下来,文山也需要做别的事情来分分心,而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拨出了一个极少使用,却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
他对嫌疑人模模糊糊有个印象,可是对方是自己轻易动不了的人,还得找人帮忙。
尽管打扰对方的晚餐,但事急从权,现在不是计较表面的礼貌作态的时候,孟余忘努力说服着自己心里的焦虑,但很不走运,电话并没有一下就接通。他沉着脸继续拨打,漫长的三分钟过后,终于有了回应,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婉的女声:“阿忘?”
“……嫂子。”他猛地喘了口气,咽了口唾沫,“大哥有空么?我有事想找他帮忙。”
沈一岑的手机通讯录里人很少,再看通讯记录那就更少了,文山照着记录一个一个地打过去,也没敢把慌张的情绪传给接电话的那些人,只是说沈一岑出门去朋友家忘了带手机,他想问问是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唯有乐蔚不算是沈一岑的朋友,文山这一通电话,让她觉得奇怪,诱(逼)问之下,才知道沈一岑可能出了事,于是冷着声告诉文山他可能在同学宴上得罪了人。
这和孟余忘知道的信息一对,他的脸色更不好了,捏着手机的指骨都泛起了青白。他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那端的男人道:“哥,能帮我么?”
男人勾起一抹笑,并未出声。孟余忘从来不在他面前流露出这样低微的姿态,纵使是电话里,但为了沈一岑,什么他不能做,就又说了一遍,已经是恳求:“帮帮我吧。”
在旧苏的地界上找一个人,本来找秦唯是最好的,秦大少爷被沈一岑打趣般地喊“二十二叔”,那是因为他是秦老爷子的侄子,和沈白一个辈分,走到外面哪有人敢这么喊,都是叫“廿二爷”。
可坏就坏在他还在国外追求“真爱”,远水解不了近火,孟余忘就只能求助于家里的兄长。南北之隔也很远,好在孟家如今也算小有成就,嫂子家里和政界关系匪浅,那位陆副市长也是从北方调来的,拜托他或许还快些。
在孟余忘简直忍不住要把拳头砸在那个姓陆的脸上的时候,沈一岑也几乎忍不住揍万盛的心,面对每一个得不到白月光就企图找替身的渣男都不该给好脸,何况对方企图把自己当做替身,这怎么能忍?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塞牙,去同学聚会被盯,出门买个菜还要被绑架。沈一岑咬着后槽牙死瞪着万盛,杵在门口,一副“你敢过来我就咬人了”的模样。
但是万盛哪里不倒霉,他如今身家千万都不止,哪个人听了不动心?他也没想把沈一岑当做一个替身对待,可才说了一句,这小子就是不给他继续的机会,都是倔脾气,就发展成了干瞪眼。
打破僵局的还是先前那个黑西装男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返回来听墙脚了,能那么准确地在□□桶爆炸前推门进来,沈一岑被他一推,默默地往门外走了两步。
“老板。”他朝沈一岑瞥过去一眼,声音没什么起伏,“楼下等不到人,要闹起来了。”
万盛已经站了起来,说:“没话说了,正好,下楼去看看到底是谁要堵你吧。”
其实不看也猜得到。
沈一岑默了会儿,同意了,落后两步让他俩先走,他自己走在后面,见万盛也不玩突然回头吓人那套幼稚的把戏,才缓缓松了口劲。尽管不怕人来,可双拳难敌四手,能不打就别打,他日子过得安安稳稳的,金盆洗手不是说笑,这万一一个照面就被人打趴了,那脸可就丢大发了。
离开VIP专属的顶楼,楼下渐渐就热闹起来了,来到二楼更是,不过倒是见不到什么衣着暴露的女孩子,万盛离开旧苏,这里还能经营下去,靠的就是正正经经地做这类看似不正经的生意,这话倒是真的。
陆楷声已经等人等了很久了,跟来的朋友还在抱怨雇来的人不靠谱,做件小事还这么拖拉,他倒是觉得有些不对,打算离开的时候,很不巧,正好遇上万盛一行。他不认得万盛,却认得他身边的俱乐部经理,还有慢悠悠走在他们后面的沈一岑。沈一岑还笑呵呵地和他打了声招呼,也不管他的脸色,一转头又对着经理不客气地说道:“服务没做好吧,客人都想走了。”
经理也不假辞色道:“要像你这样儿的,赶紧走咯,还在这儿惹人嫌?”
沈一岑哈哈一笑,转身就走,万盛才来得及喊他一声,谁知他回身就是一拳:“万老大,玩笑别太过啦。”
第30章 第 30 章
这一晚上,要沈一岑来总结一下,惊魂夜倒是算不上,顶多被强吞了几口不可名状,闹得他都不知道以后再见到万盛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对方了。
沈一岑想的是,看上他不要紧,谢锦小老板人见人爱嘛,可是万盛这题,超纲了呀,他心想我又不想抱个艳红艳红的大鸭蛋回家,不做又尴尬,那只能把超纲的题目举报了踢出局咯。
万盛也郁闷得很,好好的旧识,还是他最赏识的、是真心想问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发展看看的人,被“白月光”的半句故事骇得翻了脸。真有那么厌恶?万盛还不敢在沈一岑面前闹委屈,生怕以后再见面就是仇人。
这又是一段感情发展出结果前就被早早掐灭了的惨案,还是当事人自己作的,怪谁?至于白月光、朱砂痣和绿茶婊是个什么情形,也许这辈子都要烂在万盛心里。
沈一岑觉得这样挺好,乐呵呵地抢了单程车费,打车回了春谢里。孟余忘托他哥帮的忙就差临门一脚,就见沈一岑一脸没事儿人的回来,当时还愣了一会儿,倒是文山大叫了一声,飞快地跑过去抱上了。
孟余忘:“……”
沈一岑乐了:“哟,这几个小时不见,这么想我啊?”
文山抱了抱就松了手,把他的手机网桌子上重重一拍,摆出一副与捉到小孩晚上偷跑出去玩的家长重合率很高的架势来,道:“你知道你今天要吓死人了么?!”
作为文山的“岑哥”,沈一岑面对他肯定不怂,反而是捞起手机,指着右上角一个小小的磕到的伤痕心痛不能自已,冲文山甩出烧人的目光。
文山觉得他简直就是好心被狗吃了,后退一步,一脸难以置信:“……这锅我不接。”
那分明、分明他捡到的时候就有了,肯定是沈一岑自己摔的!
孟余忘缓过神来,沉着脸走过来死死地抱住了沈一岑。沈一岑本来就想逗逗这俩面色凝重都要拧出水来的人,刚才也就是和文山闹着玩,还没来得及哈哈大笑缓和一下气氛呢,孟余忘死紧的怀抱就把他的笑声堵在嗓子眼里了。
孟余忘抱得很紧很紧,并不颤抖,可沈一岑被按在他怀里,脸贴着他的脖颈,才感觉到对方的皮肤冷冷的,像是出了冷汗,而孟余忘在沈一岑耳边的吐息急促,慢慢地放缓,才听他咬牙道:“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很多事呢。沈一岑也抱着他,慢慢地拍着他的背,说:“我最近好像命犯桃花。”
他好像真的是把孟余忘吓到了,好半天才听对方闷声说道:“来一朵撕一朵,碎成八瓣儿的,装罐儿里酿酒喝!”
沈一岑蹭蹭他,轻笑道:“我不喝酒,还是做点心吧。”
被晾在一边的文山神情复杂,退后了一大步,做出难以下咽样子,喊道:“撒狗粮就算了,撒之前还要自夸,这狗粮我不吃!”
沈一岑心想,你爱吃不吃。
好在他俩撒狗粮还有点良心,“亲亲抱抱举高高”都没做全套,只是拥抱的时间有些长,又或许是在互相的感觉里觉得漫长。孟余忘从没这样“撒过娇”,沈一岑却常常扮演一个安慰人的角色,上手的很,一边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一边用眼神示意文山别嘴欠。
文山眯着眼,假装自己站着睡着了。
等到孟余忘缓过来了,沈一岑就拉着人坐了下来,简单地给他们两个解释了下今天晚上去了哪里。文山天性乐观,听见万盛回来了倒没什么怨恨的意思,孟余忘也对这些往事不清楚不明白,但是听到陆楷声才是一切的开端,他的脸色就黑沉下来了。
“我找人查了他们家,听说他最近在旧苏有个项目,手上不是很干净?”
沈一岑撑着脑袋,说:“断人财路啊,以前倒是听人说,‘宁可分杯羹,莫要断人财。’”
“左右也不是什么正经财路。”
“那倒是。不过你怎么能这样接话呢?应该说‘那我也要给他断了。’才对,谁让他冲我下手了。”
“又自恋了。”文山这时候递过来一杯冰咖啡,还有一杯冰水,“不过长得好看就是好啊,出门在别人眼里就跟刷了蜂蜜的烤肉一样,忍受不了诱惑的人扑上来要咬你一口,嗨呀那可就倒霉了呀。”
“可去你的吧,说的我不是好人一样。”
文山连忙讨饶:“好好好,你是好人,就是武力值有点高,小弟我可崇拜啦。”
沈一岑刚想喝一口冰咖啡,就被孟余忘拿水换走了,他喝了一口,脑门上还有点青筋没下去呢,:“别人还和你动手了?”
沈一岑摇摇头,文山不怕死地开了话匣子,接口说道:“孟哥你也别担心,你是不知道啊,我岑哥打架可帅了,但是我总是和他说别去和人打架,你想啊,他这么帅,跑去打架那吃亏呀。”
沈一岑“咔嚓咔嚓”地咬着冰块,似笑非笑看着文山。
孟余忘看了他一眼,道:“因为会被打脸?”
文山道:“那可不是嘛!人家一见他这么帅,可不就是冲着脸招呼过去了嘛。孟哥,你知道的还蛮清楚。”
孟余忘幽幽说道:“差不多吧,我以前回家被我哥揍,他哪儿都不打,专打脸。”
这下沈一岑也笑了,特别自信地说:“我要是被人打脸了,那肯定是对方只打得到我的脸。”
孟余忘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柔声道:“回家吧,还没吃饭呢。”
一行三人,文山走在最前面,小情侣落在后面说悄悄话,沈一岑说:真的被吓到了?孟余忘答:差点吓疯了。沈一岑就说:没下次了,下次见了就是一拳,先把来人打晕。然后乐呵呵地往孟余忘脸上亲了一口响的,文山在前面骂人,当然没敢出声,用的是口型。
回到家里,沈一岑却主动打开了柜子,拿了好几瓶他存着打算做菜的啤酒出来,豪迈地全开了,说要破戒。
孟余忘缓过劲儿来,就不像刚才那样小孩似的总想黏着他,而是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无奈道:“破什么戒啊,不是说不喝酒么?”
沈一岑傲娇道:“我就想喝,但是你不能喝,我搬不动。”
文山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沈一岑的小算盘,默默地不说话,转身去厨房做菜。吃饭的时候孟余忘果然被勒令不能喝酒,文山陪着沈一岑吹瓶子,吃完这顿极晚的晚饭,沈一岑的脸红的不行,刚起身走一步就又摔坐在了椅子上,孟余忘无奈:“看吧。”
文山继续默默地收拾碗筷。隔了一阵,他在厨房听见关门的声音,沉痛地叹了口气,放下碗偷偷蹲门口听墙脚去了。
房间里端的是春宵。
沈一岑瘫在孟余忘身上撒娇,他说话含糊,似把句子在唇齿间滚了滚,沾着不少的酒气,喷吐到孟余忘的口鼻间,发酵成叫人难耐的甜腻。
于是被他两只手框着的孟余忘也不要那装腔作势,低头就狠狠咬住了沈一岑的唇,舌头一勾,这醉了的人就呵呵的笑起来,说:“你醉了。”
孟余忘眼里有笑意:“是我醉了。”
任谁所爱在怀,简单就能动情,缠绵一瞬,口舌交结难分,孟余忘还是忍下了心脏里汹涌的情潮,主动抽离之后,只见一条暧昧的银丝连在唇间,沈一岑微醺的面上一时间褪不下绯色,眼神倒是很快脱离□□迷离,只是微有不愉之色,道:“你可怜我。”
“冤枉。”他捧着心,“我爱你。”
因为爱,所以克制自己不要发狂。虽然被沈一岑吓得不轻,好像迫切地需要某种仪式来向自己证明这个人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可是孟余忘不想做让他不高兴的事情,乘人之危更是下作。
所爱在怀,又是满面春光,他大概是拿出了生平最好的耐性,目光专注炽热,却平静地完全没有进一步举办一场激烈活动的样子,好像方才的亲密接触也是蜻蜓点水不痛不痒。
哦,心不痒,舌头估摸着还是被嘬麻了。
红云满面的沈一岑还在不怕死地撩汉:“不乘此危,我怕你明天后悔!”
“我后悔倒在其次,怕你明天早上起来难受。”孟余忘捞住他胡乱挥动的手,“喝醉了就别撩人了,宿醉滋味不好受,你还想多试一个‘腰肌劳损’?乖,睡吧。”
沈一岑迷瞪着眼睛,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吃饱了犯困,很快就不闹腾了,窝在孟余忘怀里发出了细小的呼声。
等孟余忘也睡着之后,怀里的醉鬼轻巧地挣开了他的双手,坐了起来,眼神清明,脸颊上的红色也褪去了,看不出一点儿醉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