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完本——by燕九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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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小东西身上带着铭牌,已经是别人家的爱宠,不然他一定拐回去当做沈家一员。
他此刻神色是不多见的,魏林动作神速,正好撞上,怎么说,就好像沈一岑揣了个独此一份的珍宝在怀里。
沈一岑无疑是个温柔的人的,但很难得能撇去潜意识里的疏离,魏林看着看着心说完了,我这兄弟以后不会真的一个人一只猫或者狗,就这样孤独终了吧?
沈一岑一抬头,那个瞬间很想把魏林眼里明晃晃的怜悯当做错觉。
“你来得倒快。”用点心就能想到魏林刚才在腹诽什么,沈一岑不计较,放了猫,起身拍拍灰,说,“我以为你这一去八成回不来了。”
这话沈一岑顺嘴一说,不过以前倒还真发生过。
“两成没这么快?小沈子,你也太低估我本事了,他楚柯吃肉,我难道吃素的?”魏林得意洋洋,“我把楚柯的新车开来了,你来开?”
“我都一年没动过方向盘了,手生,人或是车我可都赔不起。”
魏林坏笑,说:“小沈子长得这么帅,以身相许啊。”
沈一岑幽幽地看过去,也笑了:“魏公公不嫌,今晚就到我家住算了。”
魏林就怂了,连连摆手,说我开玩笑呢。
于是两个人还是骑着自行车往沈宅去。
去沈家大宅魏林是轻车熟路。第一回 去的时候他刚到旧苏,沈家刚刚搬家,沈一岑被班上的同学起哄说要去他家的豪宅吃一顿迁居喜酒,他一个局外人孤零零拎着扫把去外边的包干区打扫卫生。不知道是不是太可怜了,入了沈一岑的眼,班上快六十个人,愣是只有他被请去沈家吃了饭,等回了学校那是一时间风头无两,一米七不到的小个子被全班赶着叫哥,魏林着实是虚荣了一把的。
沈一岑却在饭桌上和他说他们以前就见过,只是往事不堪回首,沈一岑提了一句就自觉打住,笑嘻嘻地抢走了盘子里最后一块鸡翅。曾先生见了呼啦给了他一个爆栗,小沈同学礼尚往来在桌子底下与他交锋,沈白先生和蔼和亲拉着自己聊家常。
一晃十多年了,魏林转头去看沈一岑,才能觉察到时间已经走过这么长远。
骑到河溪边的时候他们下来推车过桥,老城区不像新城那样有快速的街道清扫体制,地上的雪来不及扫清就结了冰,沈宅在老城区的深处,还得要走上十多分钟。
路上沈一岑和他聊天,问他为什么就杠上楚柯了,天下之大芳草一堆,楚柯他就是一根花心的破柴火,根本不值得他魏大才子青眼。
“喜欢就喜欢了,我哪儿知道为什么。”魏林像是被家长点明心事,也不甘示弱地回问他,说你条件这么好不缺人爱的,为什么这么多年还是一个人。
沈一岑倒是直言不讳,说他信的是一见钟情,现在还是一个人,自然是因为还没遇到那个喜欢的。
魏林挠挠后脑勺,想起来他是有次提过要是他俩都没人爱,就一起凑合下半辈子。那时候魏大才子还没被社会彻底打磨,鼻梁上架着文绉绉的银丝眼镜,捧着沈一岑亲手端来的咖啡,偷着打量他的神色,支支吾吾说你别玩笑话了。
不过沈一岑的心思也好懂——他是认生,怕寂寞。
魏林撇撇嘴,唉声叹气地说喜欢一个人这么就这么难啊。沈一岑就突然回个头,眼睛亮晶晶的,说其实你要是敢上,也很好啊。不过他到底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认楚柯身板太硬,他这个读书人啃不起。
沈一岑就可惜地笑笑。有一搭没一搭,沈家大宅就到了。
旧苏的老城区一向藏龙卧虎,沈家所在的小区的门卫虎背熊腰,压迫感十足,看着就不是简单角色,可以想见住在这里的人更是不好惹。沈家的宅子在最深的地方,边上有一颗很大的榕树,从大门进去路却是一条直线,所以隐约能看到树影间的小白楼。
也是老房子了,还有文艺范儿的院儿门。沈一岑和门卫打声招呼,骑着自行车同一辆越野撒肩而过,魏林连忙低头跟了上去。
这院儿里除了小孩子,还真没见过谁会骑自行车进出的,越野车降下车窗,年轻男人回头去看,正好看见沈一岑伸手往邻居家偷了几个小果子,大概是金桔。
沈白在院子里收拾自栽的花草,看着沈一岑推车进门,嘴里塞得满满的金桔,剩下的硬塞在魏林手里,他就板着脸训他:“又去动你白叔的金桔。”
沈一岑把车一放,坏心地拉着魏林做挡箭牌,说:“反正白叔回来也是摘来给咱家吃的,他疼我呢。”
魏林夹在这两父子中间,叫了声“沈叔”,沈白的脸色才缓和,沈一岑瞧准时机去帮着把花盆摆好,一边说:“老曾出去了吧?也是,您也就能在我俩都不在家的时候出来倒腾这些,这天儿这么冷的,对腰腿不好。”
沈白笑着看他摆弄重物,轻飘飘地一句就给你表现一下的机会,然后就不管了,揽着魏林要进屋去。
魏林单独面对沈白,有些窘迫,说:“什么都没带就来蹭饭,叔叔您不嫌吧?”
“你这话说的,回自己家还带什么东西?”沈白笑看他,指着还在劳动的小沈同学,说,“别像这小子东摸一把西捞一把,就是仗着他叔叔伯伯看我的面子不打他。”
沈一岑竖着耳朵听个正着,却只能装作没听见,等他俩进了屋,他才敢嘟囔着果然不是亲儿子啊、拒绝区别待遇啊云云,劳动完毕就窜进屋洗了手,一边说着爸爸我乖不乖啊,一边谄媚地给沈白捏肩,看表现还是那个老幼通吃的谢锦小老板。
沈一岑的养父深居简出,人才中年,看样貌更似沈一岑的兄长。两个人都是温柔面相,看眉也似,眼也似,笑起来唇边弧度也只差分毫,任谁能看出是非亲父子?魏林对这位沈先生了解不多,不过他对小辈和蔼可亲,温柔宠溺,沈一岑以前有些矫情,全是这样的家庭给惯出来的。
十多分钟后曾好期从外面买东西回来,魏林也是叫“叔”,上前去帮忙拿东西。曾好期“噢”了一声,说这不是小魏吗,好久没来了啊。魏林绕绕头,拿着东西躲进了厨房,过了一会儿他挺不好意思地说叔叔要不今天我来做饭吧,沈一岑是第一个喊赞同的。
厨房里已经在炖汤了,沈一岑得了曾好期的眼神指示,也跟着进去,看着那锅汤就头疼。他转身看魏林已经穿好围裙要开始动刀了,也就认命地过去打下手。
魏林算是半个沈家人,觉得自己好久没上门了理应给两位长辈做顿饭菜,感觉就像在家给父亲尽孝一样,想着都有点想哭。他做了四个家常菜,加上现成的汤,到上桌的时候,魏林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直到他们离开沈家大宅,走出百米开外,魏林摸着肚子,苦道:“沈一岑你和我认识这么多年了,坑我你的心不会痛吗?!”
“不会呀。”沈一岑很是怜爱地揉着他的脑袋,说:“良汤苦口,你最近被楚柯闹得快傻了,补一补挺好的。”
大门口正好一辆越野车开进来,灯光远远照在他们俩身上,虽然看不清神情,但那动作总还是亲昵和宠爱的表现。沈一岑微翘的短发是栗色的,穿着运动型的羽绒服,推着自行车,年轻男人看着看着就笑了。
第4章 第 4 章
旧苏的雪下的不久,晴后有些许云,云隙间偶然能见飞机经过的痕迹,很像画廊挂出来的一幅晴时的天景。
魏林在一夜之间胆子大了起来,打电话请病假的时候中气十足就像在宣战,楚柯身为老板,假是给批了,可觉得是小老板的报复,且为了爱车,他只能亲自走一趟谢锦,还在路上苦思给小老板的好坏脸色。
这小老板楚柯是又爱又恨,爱他肯为了魏林开绿灯,恨他不信自己以至什么都要插手,打个电话都不给好言好语,楚柯心想你这样对人你的心不会痛么?可是到了地方只逮住门口一只晒太阳的猫,谢锦的玻璃门上挂着手写的木牌,上书意思是闭门谢客。
楚柯还是第一次被人拒之门外,有些不信地往店里看,桌椅是摆成迎客样子的,吧台上还摆着瓷杯,显然是大早上的没有客人,小老板自娱自乐服务自己。不过已经看不到热气了,不能推断出人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不是吧。”他被晾在门口,脸贴在玻璃上都冰了,“他能掐会算啊?”
自然不是。沈一岑这会儿在医院。
他发小燕池再为人父,妻子有些难产,好死不死医院血浆告急,万一需要输血只能让燕池贡献,可那样他儿子就没人管了。有小燕同学家门口走丢的前科,这疯子再神经大条也不敢放他儿子一个人,于是小老板刚泡好的红茶一口没喝,接了他电话就跑到产房门口给他抱着小孩,坐在长椅上神游天外。
所幸什么事都没有,生产顺利进行,不过一会儿小老板就能再当一次干爹。
燕池火速去买了两瓶水回来,坐在沈一岑旁边要接过他儿子。小燕舟差不多五六岁,看着不胖但是骨重,沈一岑一看他发小,说:“你得了吧,等着抱你二胎。大半夜闹到现在,你没看舟舟都困得不挪窝了,我抱着他睡得了。”
小燕同学刚吃过早点,靠在沈一岑肩上睡觉,角度刁钻,口水全糊在人脖子上,还附上Q弹小红唇一枚,小手正揣在沈一岑的衣服里取暖。
燕池把手收回来一抹脸,靠在椅子上说:“这小兔崽子就喜欢你,在我怀里扑腾得很呢,算啥?亲爹不比干爹亲?一年也没见几次啊。”
沈一岑挑着眼角看人,“谁让我帅呢。”
燕池就往他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招呼了一巴掌——老子面前你也敢说自己帅?沈一岑龇牙咧嘴一副很疼的样子,骗到小燕舟迷迷糊糊一句哥哥不痛给你呼呼,又给了燕池一击重创。
这疯子特别“伤心”,捂着心口,看着产房那边,自暴自弃地说:“你帅你帅,等这个出来你就给我滚,再让你圈粉一个老子就给你跪下。”
沈一岑在认真考虑这个可能性,等小燕舟睡熟了,他才小声跟自己发小说:“也不用,还得和你说‘爱卿平身’。我啊就想听你喊声哥,哎燕池,你喊一声来听听。”
要不是自家儿子在人怀中,燕池想,今天沈一岑这脸是可以不要了。
不过时势造英雄,燕池累得很,开了尊口,说:“好吧,帅哥,肩膀借下,介意你就可以滚了。”
沈一岑倒不是不肯,说:“你头大,能放上来你就放吧。”等着他发小翻着白眼枕到他肩上的时候又嘴欠添了一句:“左拥右靠,老子今天值了。”
燕池靠在他肩膀上眯着眼,说:“切,你想要帅哥美女在怀?也没见你真的处一个。”
“追我的女孩子太多,都各自有大好前程,我左挑右选,还真找不到一个我配得上的姑娘。我是不想耽误人家。”这话半真不假,沈一岑被安排多次相亲,喜欢他的姑娘是多,可是他根本不信不在感情基础上的相处,觉得姑娘人好,不值得为他付出无解的爱情。
燕池“哟”了声,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那男孩子呢?也没见你带一个?div align="center">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br /> “某人问这事的时候是不是忘了,谁百八十次的说要嫁我,结果和一个姑娘一见钟情闪电结婚生娃过日子的?”
别说这沈一岑的脸皮还越来越厚了!燕池把脑袋从他金贵的肩膀上移开,指着这人笑眯眯的眼,低声反驳——谁要嫁,老子说的是娶!
沈一岑低低地笑起来,挤眉弄眼,说:“那你也没娶。哎我不和你玩笑了,等会儿若姐出来得削死我。”
燕池才好好坐下,靠在他肩膀上,眼睛就没再离开产房的门,那扇门之后是他一见钟情相濡以沫的妻子,还有一个将要来到这个家的小生命。
沈一岑也不再说话了,任由消毒水的味道沾染到身上,仿佛也被医院别样的安静感染,在静静地等待一个生命的降临。
过了好一会儿,燕池开口,干巴巴地说:“我回来了。”
沈一岑闭了闭眼,笑着回了一句:“欢迎回家。”
燕池情况特殊,早些年做事太绝,都没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早已是孤家寡人。他一个人走南闯北,结婚之后才在邻市安顿下来,老婆孩子都不是这里户口,顶多一句欢迎回来,哪里还有家?不过沈一岑完全不尴尬,后加了一句:“我现在一个人在春谢里住复式小高层,你看着是和我一起,还是安顿好了去找房子?”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回旧苏定居的,燕池完全不诧异。沈一岑心细,做过挺多让人刮目相看的事情,渐渐的也不需惊疑,反而让人更想依靠他。
他和沈一岑从小住一个院子,老居民区,哥俩好的时候一起干诸如掀女孩子裙摆、爬树捉小鸟这样的坏事,有时候怼天怼地怼到互怼,互相哪儿看都不顺眼,打架是常事,输赢对半开,到现在二十多岁其中一个结婚生子,还会为了争论谁帅而动起手来。
这个人是他在旧苏最后的联系和牵挂,所以理所应当可以把自己的生活托付出去。燕池都无须盘算,主动交代了自己的钱包在哪个口袋、如今身家多少以及大概何时不再打扰他,沈一岑一一听来,最后才听到他发小提的唯一要求——管饭。
“你这……”沈一岑挑了个眉,“太没追求了”
燕池老实交代,说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生活,怕要求太高,被自己吃穷。
——“我陪着我老婆回来创业的,要做一个合格的家庭主夫啊。”除了不会做饭,他还挺自夸。
燕家小二终于顺利来到这个世界,是个女孩,因为早产要待几天保温箱,燕池的妻子杜若还要在产房里观察身体变化情况,沈一岑便自告奋勇抱着小燕舟去看妹妹。
燕池守在产房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很是不爽——老子的女儿让你这小子先看了,老子还没看几眼呢。
他已经知道将来自己女儿肯定又会成沈一岑的小粉丝,那家伙身上有股迷劲儿,关键是还会说话,以后住在旧苏朝夕相处,如果沈一岑迟迟不成家,来个忘年恋都不奇怪。
不过他不担心,如果真有这事,发生之前他就能把沈一岑揍个半死。
等沈一岑抱着小燕舟再回来,跟着从他身后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伴随而来有一个年轻的男人的声音,说赶早不如赶巧,燕先生,恭喜。
沈一岑回过头去看,一身休闲款西服的男人拿着一枝康乃馨,手里提着果篮,朝他们走过来,小燕舟看见他喊了一声“孟叔叔”,燕池很是意外地迎上去,说:“孟先生怎么来了?”
男人的目光在沈一岑身上顿了下,笑说:“杜若生孩子,我这做老板的自然要来看看,再说她早产,是我让她来旧苏的事情太急了,欠了考虑,看燕先生忙活一晚上了吧,唉,是我不好。”
男人的话有些江南语调,说话慢,但是舒服,小老板原先挺喜欢一个电台主播,就似他这样,光听嗓音就能挥霍一个下午。
燕池说:“怎么会,提前来旧苏是我们的决定,孟先生不要多心。再说我本是旧苏人,可能孩子也喜欢这地方,老大就不是预产期生的,也生在旧苏。”
男人笑了笑,说:“风水宝地。”又看着沈一岑,问:“燕先生的朋友?”
燕池一拍脑袋,说:“忘了介绍。这是孟先生,你若姐的顶头上司。”又和男人介绍沈一岑,说:“这是我发小,姓沈。”
沈一岑一手抱着小燕舟,伸出另一只手来,与他客气地交换了名字——
“沈一岑。”
“孟余忘。”
“听你这名字是取了父母的姓氏?”
孟余忘点头,沈一岑笑说巧了,我也是。
他没有遗漏这个男人漂亮的浅琥珀瞳色,短暂的交谈之间,似乎可以从萍水相逢升格为泛泛之交——小老板有自知之明,从不把自己挂上君子的名号——他看着燕池再为人父心生欢喜,而对自己将要改变的生活全然未觉。
第5章 第 5 章
燕池一家住进沈一岑的复式小高层,过了快两个月,生活没有多大的改变,小老板还是照样经营咖啡店,只是待在谢锦和客人聊天的时间短了许多——他得回家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