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舒颜完本——by多芒大丸子

“圣诞快乐！”视频一接通，舒辰舟有些小小的兴奋。
“圣诞快乐。”颜靳回道。
舒辰舟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懊恼地说道，“我都忘了，英国那边还没到晚上吧。”
颜靳笑着说没关系，他仔仔细细地看着视频里的舒辰舟，好像胖了一些，身上穿着那套小熊图案的厚睡衣，还是自己当初给他挑的。没有完全吹干的头发有些凌乱的搭在额前，搭配着可爱的睡衣，显得一脸稚气。房间了应该开了暖气，红润的嘴唇有些干燥，他有些情不自禁地用手指碰了碰屏幕上的人。
“最近行程多吗？”
“还行吧，前一阵子去录歌了，我唱得不好，还得再练练。最近在训练，跨年晚会有个ONE NINE的节目。”一说到和《秋尽》有关的话题，舒辰舟又有些垂头丧气。
“看吧，让你上课的时候不好好学，录歌的时候被训了吧。”颜靳开着玩笑。
舒辰舟本想和他说说录歌的事，又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该学着自己解决问题，颜靳很忙，不能老让他替自己担心。
每次斗嘴舒辰舟总是不甘示弱，这次他却没有接话，不想让颜靳听出自己的情绪，赶紧转移了话题。
“唉，有人一出国就连我的行程都不关心了，我太可怜了，一个人在寒冷的冬夜孤苦伶仃地过圣诞节。”
“那你试试划根火柴，看看有没有烤鹅？”颜靳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行程，舒辰舟最近忙，一时半会儿自己也回不了B市，心里也是牵挂得不行，只能逗逗他，想让他心情好些。
舒辰舟低头，有些委屈地想，没有烤鹅，没有圣诞树，我划了一整把火柴，也没看到你。
“我这里是晚上呢，给我唱个圣诞歌吧。”
“哎，舒辰舟，你是歌手，怎么还要我唱？”
舒辰舟坐着有些累，换了个姿势，又拉了拉被子。
镜头晃得不行，颜靳也没舍得移开眼。
“给我唱一个吧。”
舒辰舟的声音像是落在心里，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任何事。
颜靳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来。
So this is Xmas
And what have you done
Another year over
And a new one just begun
And so this is Xmas
I hope you have fun
The near and the dear one
The old and the young
A very Merry Xmas
And a happy New Year
Let's hope it's a good one
Without any fear
……
“给我说说你的圣诞节吧。”舒辰舟打了个哈欠，他不喜欢过节，因为自己总是一个人，可他羡慕别人家的热闹。和往年一样，他都会让颜靳给他讲讲圣诞节要做的事。
“今年买了一棵很大的圣诞树，装饰的时候花了不少时间，小孩子吵吵闹闹，玩具堆了一地，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颜靳想了一下，又补充道：“我还是喜欢安静一点。”
“外边还下着雪，附近的大人小孩都裹成了球，在马路上打雪仗，晚些时候唱诗班的小孩子会沿街唱歌。”
空气中传来一阵浓郁的香甜气息，颜靳朝楼下看了看。
“我妈妈在厨房里做巧克力，看你胖了不少，今年我就不给你带了。”
舒辰舟听得睡眼朦胧，一说到巧克力就精神了。
“不行，我要巧克力，你得给我带回来。”
颜靳看他困得不行，哄着他关了视频。
“圣诞快乐，早点回来。”舒辰舟嘟嘟嚷嚷地说了最后一句。
颜靳下了楼，和家人一起准备晚餐。外面银装素裹，是B市没有的景象，街上洋溢着新年的气氛。厨房里热闹地忙碌着，家人们小心翼翼地盛出食物。壁炉烧得暖烘烘，孩子们围在圣诞树下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圣诞老人和礼物，刚会走路的小侄子，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抱着他的腿，可爱得不行，其他的孩子也一拥而上。颜靳捏了捏小侄子的脸，把他抱起来，走到圣诞树前握着小侄子的手挂上了一个新的铃铛。
这是将会是一个很幸福的夜晚，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新年。
可这些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
他好想他的小朋友啊。
8.
跨年夜，新艺人老前辈都聚集在后台各自忙碌，准备着跨年直播。为了避免出现任何差错，B市电视台的从当天早上开始就陆陆续续进行彩排，年即将画上句号。
ONE NINE进行完第二轮彩排，这是他们第一次参加跨年晚会，虽然是12月的天气，但也激动得浑身发热。电视台的休息室有限，工作人员把只能把服装分配安排在一起，人来人往热闹得不行。回到小小的休息室，只能勉强坐下四个人，有一张小桌子给他们放放东西，助理进进出出地给他们联系化妆师以及处理其他问题。
舒辰舟摘下耳返，拿了杯子从自己带的保温杯里倒了水。
“你这喝的是什么啊？”一旁的阳景航脱下外套扔在一边，凑了过来。
“凉茶，你要试试吗？”舒辰舟扬了扬手中的杯子。
“哎，苦吗？”
舒辰舟喝了一大口，摇摇头：“不苦，就怕你不习惯。”
“那给我来点儿……”
舒辰舟示意他去拿杯子，助理突然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
“演出服好像出了点问题，你们都过去亲自试试！特别是庄阁！”
为了配合跨年的主题，定制了新的演出服，当时庄阁还在国外，只能按照他出道时的尺寸定制了一套，如果有问题，ONE NINE只能集体换回原来出道宣传的服装。
几个人赶紧跟上，外面人声鼎沸。
幸好没有什么大的差错，四个人化好妆，换上了演出服，安心回了休息室，等待着出场顺序。
“渴死我了，小辰赶紧给我倒点儿！”
舒辰舟把保温杯递给他，然后找了角度，自拍了几张，准备发微博。他犹豫了几秒，又把编辑好的文字和照片一一删掉，重新加了几个可爱的贴纸，打开微信，把照片传给了颜靳。
阳景航似乎渴得不行，喝着水一直停不下来。
“别喝太多了阳阳，一会儿还有几个节目就到我们了。”他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提醒到。
坐在一边的庄阁也觉得奇怪，“你今天怎么喝那么多水？”
“没事儿，我就是渴了。”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林域戴着耳机，低着头玩手机，偶尔搭理他们一句。
时间差不多了，林域终于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
“互相看看服装有没有问题。”
舒辰舟把手上的装饰分好戴上，看到阳景航衣领没翻好，刚想伸手替他整理，阳景航突然弯下了腰。
舒辰舟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
林域和庄阁也发现了不对劲，“怎么回事？！”
阳景航抬起头来，脸色苍白，头上开始冒汗，虚弱地回答：“我肚子疼。”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来敲门提醒他们准备候场，也被这阵势吓到了，急忙用对讲机联系了别的工作人员替他们打了120，助理也急匆匆地赶来，陪着阳景航上了救护车，让其他三人在电视台等苏伟。
阳景航被送进了医院，直播自然没有办法录制了，轮到他们的节目时，电视台切进了之前ONE NINE彩排时的录影，还好整个晚会的流程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电视机前的观众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高高兴兴地看完了节目，在零点的时候跟着一起倒数，迎来了新年。
现场ONE NINE粉丝的心情却很复杂，她们有的从很远的地方来，有的带上了自己准备已久的应援礼物，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和自己的爱豆一起跨年。轮到自己期待已久的节目时，却没有看到爱豆本人，只在大屏幕上看到了提前录制好的节目，一盆凉水浇灭了众多火热的心，比这冬日的寒风还要冷。
ONE NINE缺席跨年晚会的事马上就上了零点热搜，现场观众声情并茂的发表了长篇微博，字里行间都表达了自己的愤慨与疑惑。
星沃公司官方立马发出声明，阳景航突发疾病被送往医院，ONE NINE其他成员十分担心，决定共同前往。以后演出的机会还有很多，作为一个整体，他们会一直站在一起。
这个消息一出来，总算安抚了部分粉丝躁动的情绪，其余的成员也纷纷转发了此条。至于阳景航的情况，公司说明已无大碍。
公寓里气氛有些诡异，苏伟在阳台上打了电话确定阳景航的情况，才回到屋子里。
“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阳景航会喝了掺有泻药的茶水？”
大家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
“林域，你来说。”苏伟揉了揉太阳穴，头都快炸了，好端端的一个跨年晚会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
林域瞟了舒辰舟一眼。
“我不知道，我们彩排结束之后是一起吃的饭，至于其他的我不太清楚。”
舒辰舟深吸一口气，“茶是我的。”
几个人纷纷看向他。
“阳景航是喝了我的凉茶，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自己喝了一天也没什么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阳景航怎么住院了？”苏伟气急败坏地打断他。
舒辰舟百口莫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后台人多混杂，我们又不是时时刻刻守在休息室，难免会有些身份不明的人。”一旁的庄阁缓缓开口。
苏伟还没来得及在说些什么，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接了电话之后就出去了，留下三个人在客厅。
“唱歌也不行，喝个茶也能害别人住院，你到底能干什么？如果什么都做不成，就不要拖累其他人！”
林域终于爆发出他对舒辰舟所有的不满，毫不留情地扔下一句话回了自己房间。
舒辰舟低着头说不出话。
“你别在意，这事不怪你，不要想太多了。”庄阁安慰道。
舒辰舟懊恼得抓了抓头发，他还没来得及卸妆，头发上的发胶黏糊糊地粘了一手，和他的心情一样乱。
第二天一早，舒辰舟问了助理阳景航的病床号，偷偷打了车去医院，公司在隐私方面做得很好，没有人知道阳景航的住院情况，医院周围也没有粉丝和记者。
舒辰舟找到病房时，阳景航躺着病床上输液，看起来很虚弱，护士刚给阳景航量了体温，建议舒辰舟不要打扰他，他还需要多休息。
犹豫了很久，舒辰舟最终没进去，在医院附近的花店买了康乃馨，又让店员拿了纸和笔，给阳景航写了卡片。
对不起。早日康复。
阳景航回到住院部，麻烦护士帮忙把花转交给阳景航，离开了。
在医院门口徘徊了几分钟，也没打到车，风太大，舒辰舟冷得不行，吸了吸鼻子，转身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打算打电话让司机来接一下自己。他拿出手机，手指冻得通红，僵硬得不行，试了几次才解开锁。
还没等他拨出号码，熟悉的气息抵抗住寒风将他包裹，一双温暖的大手从他身后环住他，握住冰冷的手。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扑进了身后那个人的怀里。
那人紧紧将他抱住，然后亲亲他的头发。
“我们回家。”
颜靳刚下飞机，就接到了助理的电话，助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他说了一遍，还有舒辰舟的处境。公司已经很快控制住了新闻，颜靳只是大概交待了一下，就直接去了医院。
两人回了别墅，舒辰舟一言不发地上了楼，司机帮忙把行李一件件的送进家里。
舒辰舟坐在自己房间的地毯上，颜靳走进来，给他递了一个方形的红色盒子，上面系了一个绿色的缎带。
“圣诞礼物，打开看看。”
舒辰舟小心翼翼地把缎带解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盒心形的白巧克力。
颜靳从小就不爱吃这样的甜食，但母亲手艺很好，总是会在节日时亲自烤一些曲奇或者做一些巧克力，这个时候他都躲得远远的。舒辰舟却总像长不大一样，对这些口感甜腻的零食情有独钟，自从第一年吃到了颜靳母亲做的巧克力，好像每年冬天都有了新的期待。颜靳每年回去过圣诞节，都会让母亲单独再做上一份巧克力带回B市，颜靳母亲怎么会不知道儿子从来不吃甜食，但还是很高兴地答应，特意用上心形模具，然后笑得意味深长地拿给他。
颜靳对舒辰舟一向是纵容的，尽管总是很严肃地告诫他，碳酸饮料对身体不好，甜食吃多了会发胖。可冰箱里总会备上几罐可乐，也会不远万里的给他带上一小盒巧克力。
其实哪有那么多规矩，他开心就是最好不过了。
舒辰舟吃了一块，丝滑浓郁很快充斥了整个口腔，心里的阴霾似乎也跟着散开。
“你要吃一块吗？”舒辰舟给颜靳拿了一块，递到他嘴边。
颜靳拉下他的手，俯身吻上了他的嘴唇。灵活地舌头扫过口腔，蘸取每一丝甜蜜，舒辰舟也慢慢开始回应，温柔地纠缠在一起。
过了许久，两人才分开，颜靳爱怜地亲亲舒辰舟的嘴角。
舒辰舟把头靠在颜靳的肩上，颜靳伸手揽住他。
“我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颜靳揉揉他的头，安慰道：“没关系。”
舒辰舟还是有些难过，不善交际，在B市的朋友寥寥无几，这段时间以来和阳景航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如果阳景航不原谅他，他应该就会失去这段友谊了，以后在一个组合里，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心中地愧疚也加深了。
颜靳心里反而松了口气，他已经让公司相关方面的负责人联系电视台去查监控了，虽然那天后台人非常多，场面也很混乱，但总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做了坏事的人没有那么容易就全身而退的。颜靳心里甚至有些可耻的庆幸，还好只是少量泻药而不是其他的毒性液体，还好不是舒辰舟出了事，否则自己可能就没办法那么冷静了。
他抱着舒辰舟的手又紧了紧。
9.
阳景航已经住院三天，舒辰舟这几天都回了别墅，没待在公寓，即使偶尔在公司遇到林域，也避免不了他冷漠以及参杂着其他复杂情绪的眼神，这更加加深了自己对阳景航的愧疚。
可日子还得继续，《秋尽》录制的期限已经慢慢接近了，制作方那边已经开始催促，舒辰舟还得打起精神来练歌。
舒辰舟再一次来到翼书工作室，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心里还是乱得不行。在等周翼书来的过程中，他揉了揉脸，想让自己清醒些，暗暗告诉自己，这次一定要做好。
周翼书推开门进了录音室，舒辰舟赶紧站起来问好。
“周老师。”
周翼书没急着让他开始录音，示意他过来，一边坐下一边打开了电脑。
“我看过你之前上节目唱歌的视频，还有你以前在合唱团领唱时候的录影。”周翼书打开了文件夹。
周翼书点击了播放，舒辰舟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完了。
“你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嗯……音色吗？我在合唱团的时候还没到变声期，声音比现在清脆一些……”舒辰舟试探地问。
“不，是心境，你那个时期唱歌的状态和情绪明显比现在要轻松愉悦很多。”说着把视频倒退，然后暂停。
“你看看这一段。”
舒辰舟面对小时候的自己实在有些不自在。
“不好意思啊周老师，我第一次看到这个，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噢，我在网上找的，你们合唱团还挺有名的，很厉害。”周翼书嘴上随意地解释着，又在心里偷偷骂道，七八年前的东西，也只有颜靳那么闲，从合唱团负责人那里，全给要了过来存了几个G，还要凌晨三点把自己叫醒，把文件发过来。
舒辰舟不疑有他，继续认真地看下去。
“你看看你这一段……”周翼书给他仔细地讲解。
“每首歌的感情基调都不一样，不仅仅要去体会，还要自己用心去唱。”
舒辰舟点点头，带上了耳机准备录制。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想起躺在病床上的阳景航，远在家乡许佑的鼓励，林域的不屑与嘲讽……
还有颜靳。
他猛地睁开眼，示意可以开始。
这一次，舒辰舟似乎像发泄着什么一样在唱《秋尽》，第一次完完全全沉浸在歌里，甚至融入了自己拍戏时候的心情。
一气呵成。
周翼书终于满意地说了通过时，舒辰舟还有些难以置信，录完第二遍做备份，他才真真切切地反应过来，自己终于做到了。
和周翼书道了谢，感谢他这段时间以来对自己的指导和照顾，舒辰舟和助理回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