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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撩完想跑?完本——by月下桂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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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子们头戴青冠,身穿白袍,手提竹篮,安静有序地站在贡院门外,等待贡试开启。
队伍中间立着一位身量瘦弱的书生,只见他揉了揉空空如也的小腹,望着前方金灿灿的“贡院”二字出神。
一朝赴试登龙门,两字功名写平生。
他告别乡亲,千里迢迢而来,若一朝落第,他该如何面对家乡父老。
如何面对老师。
宁生无声地叹了口气。
“吁!”
随着一声突兀的嘶鸣,一辆过分华丽的马车停在贡院前。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
马车里钻出来一个同样青冠白袍的公子,肥头大耳,面目不堪。
他因身体过于肥胖而导致在下马车踩“人凳”时,当“人凳”的小厮无法承载他的重量,身体向前一磕,将他摔落在地。
人群爆发出一阵笑声。
“笑什么!不许笑!”
气急败坏的肥公子转身就是一巴掌,口中怒骂道:“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回府后领三十杖板子!”
小厮捂着火辣辣的脸,身体瑟瑟发抖,“是小的没用,小的该死,谢少爷赏罚。”
肥公子理了理衣领,像是没看见队伍一般,大摇大摆的走到最前面,插了上去。
这一行为激起了众人的不满。
“你这人,怎么好端端插在我前面。”
有人抗议。
“本公子爱排哪就排哪,你少多嘴!”
那人见了他那副恶相,肝胆一颤,头缩了回去。
肥公子面上飞起得意之色。
“为君子者,当谨言慎行,身正为范。兄台如此行径,有违孔孟之道,令人不齿。”
人群中响起一道清弱的声音
肥公子见有人挑衅他的威严,极是恼怒。
“谁?是哪个活腻味了,站出来。”
宁生暗叫不好,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站了出去。
肥公子见站出来的是个瘦弱男子,不屑之意鼻中喷出:“臭小子,你敢拿‘孔孟’来压本公子,你可知本公子是谁,本公子可是当今太师的外甥。”
众人皆被他报出来的头衔吓住,同时也为那位瘦弱的同窗捏了一把汗。
宁生心中也是惊赫不已,但事已至此,此时示弱,绝不是他的作风。他壮起胆子,强做镇定道:“就算是天子也要遵‘孔孟’之道,可况你区区一太师旁亲。”
肥公子眼光闪过狠戾之色,三两步跨过去,一把便揪住瘦弱青年的衣领,双手握拳高高扬起。“臭小子你找死!”
“乒乒—”
突然响起的铜锣声打断了肥公子的动作。
贡院门前,不知何时出来一位身穿褐色官袍,手提金色铜锣的中年男子。
“今年秋闱开试,请众生有序取号入场。”
肥公子不甘心地放下手,目光凶狠道:“臭小子,这回算你走运,别再让本公子看见你”
说完,抢在众人前取号进场。
宁生按了按脖颈,心有余悸地随着人流入了贡院。
待所有学子入场完毕后,敲锣的男子收起铜锣,转身回到贡院内,将门阖上。
“等等。”
一只漂亮的手拦住了阖门的动作。
门内的人一惊,抬眼看去。
只见门外站了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唇红齿白,面若桃李。
“小少爷,在下不过一句戏言,你何苦当真。”
一位俊朗的公子走下马车,笑眯一双狐狸眼,将手里的竹篮递上。
少年回过头,接过竹篮,冷冷“哼”了一声,“岑之问,你可不要小瞧了我,你
给我好好看着,本少爷究竟行也不行。”
话落,头也不回地踏了进去。
朱门缓缓阖上。
岑之问站在门外,唇边挂着一抹无奈地笑容,目光里全是宠溺。
第41章 千杯醉
秋试后,以兰子卿为首的大大小小官员全都住进了贡院,连夜不停地审阅学子们的文章。
他临走前,执过夙丹宸的手,爱怜地注视眼前英朗的面容,柔声叮咛:“臣此去至多三日,殿下安心留在府中,不可去烟花之地。”
夙丹宸想了想,点点头。
兰子卿原道他年少风流,又素爱流连欢场,只怕不肯应下,如今见他这般轻易点头,喜不自胜,在他耳颊边落下充满爱意的吻。
夙丹宸面上微红,低低道:“子卿放心便是。”
兰子卿唇边流露出轻柔的笑意,后想到了什么似得,脸色微变,道:“臣还有一事,望殿下应允。”
“何事?”
“殿下万不可再与应大夫来往。”
夙丹宸愣了愣,见他脸色凝重,不像说笑,眨了眨桃花眼,无辜道:“这是为何?应大夫性情爽朗,是个难得的……”
话语被贴上来的柔唇封住。
牙关被强硬地撬开,灵蛇般的舌像露出了尖尖的獠牙般,在他口齿内风卷云涌,直到他被吻得眼前阵阵发黑,险些窒息,兰子卿这才作罢。
“臣不喜。”
兰子卿淡淡道,雅致的眉目间透出一丝阴意。
夙丹宸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罢了,还是先依了他再说。
子卿的性情可没有看上去的那样柔和。
他心有余悸地点头,信誓旦旦道:“既然子卿不喜,那我依你便是,不再与应大夫来往。”
兰子卿听了,松了一口气,安心离去。
他走后,夙丹宸一人留在相府亦觉无趣,出了相府便回王府去了。
日落西山,华灯初上之时,一封请帖送入王府。
夙丹宸看罢,心中好一阵挣扎。
最后还是牵来白马,打马上了寻欢楼,前去赴应玄的宴。
兰子卿一番用心良苦,付诸东流。
寻欢楼内依旧歌舞升平,送往迎来。
楼里的舞池正上演着新编的曲目,十几个妙龄女子身着奇装异服,身子扭得像水蛇一般灵活。
夙丹宸瞧过一眼后,从一旁绕过,抬脚上了二楼一间雅厢。
门推开后,只见应玄孤身一人坐在灯旁,独饮独酌,俊美的容颜半明半暗,薄唇紧抿,冷峻寂寥。
整间房,寂寞无声。
一种奇怪的感觉再次笼上夙丹宸的心头,他摇了摇头,驱散杂念,笑着走过去,道:“应大人,那日你早早离去,可是我王府招待不周。”
在他对面落座。
应玄容颜缓下,不复先前那般冷峻,唇角往上勾了勾,又是一副温文无害地模样。
“臣不告而别,多有失礼,还望殿下勿怪……殿下?”
“应大人,你的模样……”
夙丹宸隔着灯火,呆呆道。
应玄不解地摸了摸自己脸,“臣的样子有何不妥?”
夙丹宸顿了顿,压下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觉,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应玄便也不再追问,拿起酒壶晃了晃,笑道:“没有酒了,劳请殿下稍坐。”
起身往外走去。
夙丹宸盯着明黄色的背影,英眉轻轻皱起。
应大人方才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转眼间便成了温文。
实在有些奇怪。
应玄出了房门,没走几步,迎面走来一个妆容艳丽的橙衣女子,一手端着一壶玉酒,一手执雪色绫罗仕女扇,轻轻地摇。
她一面朝应玄走来,一面朱唇轻启,缓缓道:“人生得意须尽欢,酒逢知己千杯少。”走到应玄跟前,递上玉壶,笑着又道:“这一壶‘千杯醉’,护法大人笑纳。”
应玄面无表情地接过。
橙衣女子以扇掩唇,低低笑了一声,道:“护法大人若当真想要那位皇子,何不用‘尽欢’,我那里恰有一壶‘尽欢’,护法大人若要,秋娘这就送来。”
应玄面向楼外,长身玉立,黑发如瀑。
楼下欢声笑语一波又掩一波,满楼灯火明亮,却一丝一毫也照不进他那双幽深沉寂的眸。
静了片刻后,方缓缓开口:“我要的是一生一世,而非一时欢愉。”
提着玉壶,丢下怔住地秋娘,转身往回走去了。
秋娘怔了好一会儿,以扇抚额,失笑自
喃:“似应玄这般性情古怪之人,竟也会动情,真是稀奇。”
主子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一定更有趣。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边透出怪异的微笑,摇着仕女扇,转身往楼梯处走去。
楼道处空空落落,再无人影。
夙丹宸在房内等了好一会,桌上的油灯被他剪了一段又一段,直到再无法下剪子时,他才放下烛剪,起身往外走去。
刚打开门,便在门口撞见应玄。
夙丹宸脸色一缓,打趣道:“应大人这壶酒,叫我好等。”
应玄便笑着赔罪了一番,引他回房,转身阖上门。
两人安坐后,应玄提起玉壶,缓缓注满两杯酒。
醇厚酒香顺着水流倾泻,霎时飘满一室。
“应大人,这是什么酒?”
夙丹宸一闻酒香便知此酒非凡,桃花眼晶晶发亮,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唇齿生香,余味无穷。
好醇的酒!
和这酒一比,自己以前喝过的酒简直就是水兑成的。
……奇怪,这种感觉怎么这么熟悉。
他昏昏沉沉的回忆,却怎么也记不起来缘故。
“应大人……这酒从何而来……”
应玄隔着灯火望向眼前目光迷离,两颊酡红的人,轻轻道:“殿下,你醉了。”
“……只喝了一口……怎么会醉……我可是千杯不醉……”
话未说完,“砰”地一声,人醉倒在桌上。
应玄缓缓饮尽另一杯酒,目光轻柔似水,悠悠道:“殿下,此酒正是名为‘千杯醉’。”
酒逢知己千杯少。
千杯醉,一杯堪抵千杯。
应玄抱起醉死过去的人,轻柔地将人放在床上,坐在床边,满目柔情地注视床上因为醉意而越显英朗性感的容颜。
“怪只怪你不该来招惹我。”
一面哑声说道,一面伸手一颗一颗解开
他衣前的云扣。
一大片光洁的肌肤露出。
应玄呼吸渐热,幽深的眼眸变得喑哑,
俊美的容颜痴狂地贴近,顺着脖子一路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有人!
应玄豁地抬头,面沉如水,墨眸冷冷眯起。
“殿下,你终究会是我的。”
狠狠欺吻过他微丰的唇后,终在来人推门前,破窗而去。
兰子卿手中攥着一张纸条,寒着脸,走入内,一眼便瞧见床上不省人事的夙丹宸,心里大慌,连忙上前,确定他平安无事后,重重松了口气。
“殿下。”
“殿下。”
接连唤了几声,始终唤不醒一身酒气的人。
兰子卿不由得蹙紧了秀眉。
殿下虽好酒,但酒量尚可,怎么会醉得
这般厉害。
环视一圈室内,视线中出现一壶酒。
走过去,提起那壶酒,揭开壶盖,凑到鼻尖处轻轻嗅了嗅。
一股浓厚的醇香扑鼻而来。
兰子卿被这酒香呛住,低低咳了两声,连忙移开酒壶。
这酒未免太过芳醇。
诡谲异常地芳醇。
他秀眉蹙地更紧,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夙丹宸发出了一声低吟,他方松开眉目,忙回到他身边。
“殿下,你哪里不舒服?”
兰子卿一阵紧张。
夙丹宸却在低吟了一声后,转了个身,继续睡去。
兰子卿暗自失笑,在床边坐下,扶起床上的人,将人圈入自己怀中,伸手抚上他乌黑柔顺的发,目光一点一点软下,在他耳鬓间落下爱怜的吻。
一粒红点出现在视线。
兰子卿目光一寒。
伸手解开他的衣袍,光洁的肌肤上布满了吻痕。
兰子卿的脸阴沉地可怕。
应玄一脚踹开二楼僻静角落的一间房门,冷冷望着坐在桌旁不紧不慢喝着酒的绿衣公子。
“兰子卿是你引来的。”
他这话不是询问,而是笃定。
绿衣公子笑眯一双狐狸眼,打转着手里的酒杯,懒懒地答:“不错,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应玄目光一沉,袖口飞出一道凌厉地冷光。
绿衣公子笑了笑,轻轻巧巧地掷出酒杯,只听得“叮”的一声,两物猛烈相撞,俱化作齑粉。
虽说两物都化作细微的□□,但应玄用的是专门打造的随身暗器,绿衣公子用的是普通易碎的酒杯。
两物相较,高低已分。
“小玄,你这可是以下犯上。”
绿衣公子依旧笑眯着一双狐狸眼,眼中多了一分危险意味。
应玄冷着脸,薄唇紧抿,走入内。
“属下参见教主。”
走到绿衣公子面前,双手抱拳。
绿衣公子正待伸手,突然脖颈一凉,一把薄匕贴在肌肤上。
他望着眼前俊美冷峻的容颜,唇角勾了勾,笑道:“小玄你这是做什么,先礼后兵?”
应玄冷冷道:“为什么这么做。”
绿衣公子像是听到一个笑话般,放肆大笑,直笑的应玄眉目越发阴沉。
好半响后,绿衣公子方止住笑意,不顾削铁如泥的“寒刃”正贴在自己的脖颈上,提起一旁的酒壶,倒满一杯酒,缓缓送入口。
奇怪的是,他这一番动作下来,那把寒光凛凛的匕首竟未伤他分毫。
“应大人,你可不要忘了当初入仕的目地。”
应玄面容一僵。
绿衣公子悠悠喝罢一杯酒,放下酒杯,继续懒洋洋道:“你可不要忘了,我们是在为谁做事。”
应玄眸光闪了闪,收回短匕。
“兰子卿越喜欢夙丹宸,对我们越有利。”
绿衣公子望向应玄,一贯慵懒的面容难得认真起来。
“小玄,听我一句劝,不要再去碰夙丹宸,那个人是不会让任何人影响自己的大计。”
应玄紧紧抿了抿薄唇,冷冷开口:“其他事情我可以听你的,唯独这一件不行,这个人我势在必得,你若再要从中阻碍,休怪我不念往昔情分。”
说罢,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
绿衣公子眯了眯狐狸眼,无奈地饮下一杯冷酒。
第42章 真假状元
兰子卿将夙丹宸带回相府后,打来一盆温热的水,褪去他的衣物,拧干毛巾,轻柔地擦拭他的身体。
他检查过他的身体,那个人并没有得逞。
想到这里,兰子卿只觉身心一轻,重重松了一口气。
至于那个人是谁。
兰子卿眉目一冷,攥紧了手里的毛巾。
“卑鄙!”
本以为一切都已交代妥当,万万没想到,还是算漏一环,险些酿成大祸。
若非有人通风报信,后果不敢设想!
不过,报信的究竟是何人,他的意图又是什么。
兰子卿蹙了蹙眉,陷入沉思中。
门外响起一阵动静。
兰子卿回了回神,淡声道:“何事?”
“禀丞相,贡院差人前来,说是请丞相回去主持大局。”
兰子卿听了,蹙眉静了片刻,
“便说本相身体抱恙,无法继任主考官一职,请他们回去吧。”
阿三在门外怔住。
丞相从来都是公私分明,从不因私废公。
如今却……
这件事若是传开,还不知会给丞相造成怎样的伤害。
张了张口,正欲再劝,神思一闪,终究将话咽了回去。
“是”
丞相如今一心扑在那个风流子身上,旁人的话哪里听得进去。
阿三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兰子卿抱病离职的消息传开后,晁太师遂主动请缨,补了主考官一职的空缺。
几日后,皇榜贴出。
几家欢喜几家愁。
金榜提名的人,春风得意马蹄疾;名落孙山的人,满腹心酸无人问。
阿三从府外走入,来到一个青衣公子旁,那青衣公子正手握金剪,悠闲地打理一丛白月季,青白相映,说不出的淡雅出尘。
“丞相,三甲出榜了。”
“哦?”
“状元是一位叫梁端的公子,听说是太师的外甥。”
兰子卿淡淡“恩”了一声,继续慢悠悠地下剪子。
阿三跟着报完了榜眼和探花。
兰子卿握金剪的手顿了顿,神色一凛,淡淡道:“可有人在贡院喧闹?”
阿三吃了一惊,丞相真乃神人也,未卜先知。
“禀丞相,的确有人在贡院喧闹不休,是个名叫宁生的书生,他分明榜上无名,却硬说自己才是真正的状元,说有人偷梁换柱,将他的文章换给了梁端。”
“贡院里的人本当他伤心过度,不予理会,谁知他越说越过分,更将矛头直指晁太师,贡院里的人将他当做疯子,打了一顿,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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