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名剑录完本——by团子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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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昀也没有多问,喝了口粥,说道:“昨天晚上我夜探平原城,有几点发现,等等吃完跟你们说。”说罢捡了个包子吃。三人见状,虽说好奇他昨晚的经历,却也没有多问,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四人解决完早饭,下人撤下饭食,端来好茶,宁昀开口:“如我所料不错,昨天孙昊跟吴峰已经到了平原,另外张家来了一个姑娘,应是张家独女张彩彩,昨夜孙昊跟张彩彩在日升客栈遇袭,孙昊身死,张彩彩受了轻伤。”
三人面面相觑,严雪青道:“可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宁昀点点头,道“我昨天迎面碰上了一黑衣人,就算不是凶手也应有些关联,跟他交手后,被他用暗器逃脱,用的暗器应该是孔雀翎。”
三人大惊,满天星嚷嚷:“不可能!孔雀翎早二十年前就已失传了!”说完怀疑的看着宁昀。
宁昀自怀中掏出那枚袖珍袖箭,交给严雪青,道:“我只是觉得与传言中的孔雀翎十分相像,也不不十分肯定,这个是昨晚捡到的暗器,同一时间射出来的不下百枚,仙客来的屋顶上,还留着好多呢。”
三人把暗器传着看了看,听宁昀详细描述了暗器使用时的情状,单客道:“孔雀翎是百器门镇宗之宝,二十余年前百器门覆灭,此宝也随着不知所踪,我幼时有幸见过百器门门主展示孔雀翎,听你的形容八九不离十,不过孔雀翎装载的暗器类似透骨钉,且淬有剧毒,十分歹毒,跟这个相去甚远。”他顿了顿,十分疑惑:“旬阳吴张孙三家正是脱胎于百器门,此事江湖上人尽皆知,怎么会有手持疑似孔雀翎的人,去暗杀这三家的家主?”
宁昀道:“不管怎么样,严庄主的嫌疑总算可以洗清,其他的,可以交给吴张孙三家去处理。”
严雪青没有宁昀那么乐观,总觉得,如果不弄清楚吴家为什么一口咬定吴不凡的死跟名剑山庄有关,此事就还有的麻烦。
“对了。”宁昀微微一笑,兴味道,“昨晚我还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凌云寨的少主卫无双也在平原。”
当啷一声,满天星手里的杯子重重砸在杯托里,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宁昀,过了一会儿,腆着老脸凑到宁昀身边,捏着他一截袖子,道:“大哥,好大哥!兄弟我跟卫无双有过节的啊,到时候一定要保我我这把老命啊!我替你弟妹侄子谢谢你了!”
严雪青忍俊不禁,哈哈笑了两声,暂时去了那一份忧愁。单客单手撑着额头,表情无奈。宁昀把自己的袖子拽出来,拍了拍满天星的脸:“小弟,你最近印堂发黑,不适合出门,我觉得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呆着吧。”
至于跟卫无双越好的比斗,他也没提。
四人在饭堂聊到午时将近,气氛十分融洽。宁昀看了看天色,表示中饭就不在山庄吃了,有事得去平原城一趟。严雪青也没有挽留,道一声小心,宁昀就顶着大大的太阳出了门。
来之前宁昀特地研究过,平原最大的酒店叫做好再来,名字有些怪,饭菜却实在好吃,尤其是蒸鱼和狮子头,简直是不可错过的美味。
远远看见好再来的招牌,正巧一个紫衣人刚走到门口,手提长剑,风度翩翩。他正跟一位带着小孙子的半百老头儿碰在了一起,紫衣人便住了脚,让在了后头。
宁昀见此微微一笑,快走几步进了酒楼。
“客官里边请,一楼二楼大堂,三楼雅间,您看?”
店小二见少年衣着气度不凡,不敢怠慢,忙来招呼。宁昀摘下腰间铁扇,把那个怪异的扇柄捏在手里轻轻摇晃,墨黑色的扇坠子也跟着摇摆,一派偏偏佳公子的模样。他在一楼环视一周,大厅几乎坐满了人,且大部分是江湖人,只有三两空着的桌椅,道:“去三楼雅间。”
小二连忙在前头引路,领着宁昀径直上了三楼。一上楼,就看见一紫衣人的背影,连忙跟了上去,在雅间的房门关上前挤了进去。
“哎!客官!”店小二连忙跟上,正要说话,宁昀一摆手,“我跟他认识的,不用担心。”说完朝卫敛瑜一笑:“是吧?卫兄。”
卫敛瑜十分稀奇的看着他,像是难以想象会有被人蹭桌这样可怕的事情发生,不过他倒是没吱声,看了看宁昀的衣着打扮,觉得比昨天顺眼了一百倍。
小二见原来的客人不说话,就当默认了,热情的开始报菜名,宁昀点了蒸鱼和狮子头,又点了几道小二介绍的招牌好菜,要了两壶好酒,吩咐道:“房门不要关了,开着亮堂。”
小二应下,下去准备饭菜去了。宁昀做完了卫敛瑜的主,扭头见他竟毫不在意,不禁十分疑惑。传言此人脾气暴烈,一言不合就要拔剑杀人的,跟眼前这个会礼让老幼,被刚见过一面的陌生人骚扰了也不生气的人实在相去甚远,不禁叹息,真是传言误人啊,多好一少年郎了,硬生生被江湖人传成了修罗。
宁昀坐着想心思,卫敛瑜也不是会主动搭话的主儿,一时间雅间里安静了下来,卫敛瑜将佩剑放在手边,端正坐着,微微扭头瞧着窗外的风景。两人谁都没有觉得气氛尴尬。不一会儿,小二快手快脚的把酒菜端上来摆好,行了个礼就退了下去。
宁昀见着好吃的,立时什么心思都暂时飞到了一边儿,先给自己倒了杯酒,见卫敛瑜还是看着窗外,没有动手的意思,也给他满了一杯,道:“无双兄,相逢即是有缘,不如满饮此杯?”卫敛瑜扭头看着他,终于开口:“我叫卫敛瑜,无双只是江湖人送我的号。”宁昀微微一愣,迟疑道:“那,敛瑜兄?”听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对,卫敛瑜:“......你还是喊卫兄。”宁昀从善如流:“卫兄。”
卫敛瑜端起玉白的小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觉得不错,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宁昀尝了蒸鱼,鱼肉雪白,浇的酱汁浓淡适口,微微有些甜,点点头,又去尝了狮子头,肥瘦适宜,入口即化不油腻,十分满意。抬头瞅见卫敛瑜只喝酒不吃菜,不由分说用筷子在狮子头上戳了一大块,挟了过去:“尝尝,好再来的狮子头,名不虚传啊。”
卫敛瑜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一大块狮子头,又看了看笑的十分好看的宁昀,默默拿了筷子,把狮子头分成三块,夹起其中一块吃了下去。
“好吃吧?”宁昀说着又挑了一段没有刺的鱼肉,也给他挟到碗里。卫敛瑜默默放下筷子,瞪了宁昀一眼,终于忍不住道:“你一向这么自来熟?”
“那倒不是。”宁昀轻松道,“卫兄人品端方,我一见就心生喜爱。”卫敛瑜佩服的看着宁昀,实在费解。他入江湖已久,因行事比较极端,性格又比较冷淡,结交的朋友屈指可数,倒是因为行事风格被传狠辣无情,人品端方这种形容词,也亏宁昀想的出来。
两人默默瞪了一会儿,宁昀异常真诚,正想趁机再说点什么,忽然耳朵一动,楼下传来一阵刀剑出鞘的厉音,耳边听到一声大喝:“吴不愚,你有种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声音虽粗哑,却是一女子嗓音无疑。接着就有一人道:“孙鸢,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爷指手画脚,你让说就说?我就不说。”
宁昀心中一动,吴不愚是吴家二子,孙鸢却是孙家大女儿,这两家什么情况?他因为正在帮着查吴不凡的案子,便也不吃饭了,出了雅间门,从三楼栏杆向下望。
整个二楼此时分了三部分,普通食客早跑了个干净,店小二和掌柜也一个不见。有两方各十多人正持剑对峙,另有一桌坐了四个人,一位绿衣少女,一位黑衣老者,还有两个劲装大汉。
对峙两方,一边是一年过三十的女子,仍做少女打扮,身粗脸黑,小眼睛塌鼻梁,生的十分不美,手里握着一条长鞭,正是孙鸢。另一边是个二十许的公子哥儿,眼窝泛黑,眼神黯淡无光,下盘松散,一看就是个习惯声色犬马的,却是吴家第二子吴不愚。吴不愚给手下使了个眼色,那手下猥琐道:“孙鸢,我家公子说了,你在这儿也是污了人眼,看着就让人吃不下饭,赶紧学你那死鬼爹,收拾收拾该滚哪儿滚哪儿!”孙鸢眼神一厉,二话不说抽出鞭子狠狠朝说话那人抽了过去。孙鸢从小就知道自己生的丑陋,便狠下功夫,拜了名师学了一身武艺,此时带着十成内力的一鞭子抽过去,那个小喽啰哪里受得住,被一鞭子抽在脸上,顿时皮开肉绽,整张脸炸了开来,咕咚一声仰面倒地。一只眼球脱框而出,半落不落的挂在脸上。
四下一时静寂,都被这血腥的场面惊住。孙鸢恶狠狠地盯着吴不愚,似在思考从哪儿下手。半晌,吴不愚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狠狠抽了口气,脚下往后退了一步。此时另一边一直吃饭没有说话的绿衣少女放下筷子,瞄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喽啰,露出一个恶心的快要吐的表情,慢声慢气道:“鸢姐姐,你杀人就杀人罢,何必整的这般恶心。”
孙鸢回过头狠狠瞪了她一眼:“臭□□,你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绿衣少女闻言冷笑,“□□说谁呢?”
“说你呢!”话音一落察觉到不对,脸色一寒,目光似淬了毒,寒声道:“张彩彩,你也想尝尝我鞭子的滋味不成。”张彩彩正待回嘴,手臂被黑衣老者轻轻一碰,便按捺下来,没有再说话。孙鸢向着吓坏的吴不愚道:“你出言不逊在先,使随从辱我在后,杀你吴家一人算是便宜了你。至于我爹的死。”她顿了顿,目光阴冷无比,“你最好求菩萨保佑,别让我查到跟你吴家有什么关系。”吴不愚脸色一变,晓得孙鸢这是杀人泄愤,也表示她不会再度出手了,胆子回来了一些,便恼怒道:“孙鸢,你爹明明是被名剑山庄的严雪青杀的,跟我吴家有什么关系,别忘了,现在咱们三家休戚与共,我大哥也死在他手上!”孙鸢一声冷笑:“你别把天下人都当傻子哄,这就话守着你我说得,就算守着你爹我也说得,别被我查到你们的小动作!否则,哼哼。”说罢也不管吴不愚难看的脸色,一挥手,身后众人收了兵器,带着人下楼。
吴不愚见人走的没影了,也气愤的哼了两声,看了一眼张彩彩,突然回身就是一巴掌:“一群废物!”被打的随从敢怒不敢言,默默收了兵刃,随便指了两人,帮着收拾了已经断气的随从,抬着也下了楼。吴不愚气哼哼的找了凳子坐下,一时也没要走的意思。
宁昀在三楼栏杆看了一出好戏。吴家的吴不愚,孙家孙鸢,还有张家的张彩彩,三家齐聚,关系却不好的样子,那到底是有什么一致的动机,一起赶来平原?一起针对名剑山庄,针对严雪青?宁昀摸着下巴,总觉得此事背后另有玄机。恰在这时,二楼的张彩彩身边的黑衣老者抬头看了一眼,接着在张彩彩耳边耳语几句,张彩彩也跟着抬头,就看见了三楼的宁昀。宁昀有所感应,也往下望,正巧跟张彩彩对了个眼神。此女一身绿衣,长相娇俏可人,梳着垂鬟髻,发饰不多,此时眼神微寒,哼道:“你是什么人?在那里偷窥我等。”
瞬间二楼所有人包括吴不愚都往张彩彩看去,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三楼,看到了宁昀。
宁昀无辜的眨眨眼,这年头,看个热闹招谁惹谁啦?
“好小子,你给我下来!”吴不愚蹦起来一拍桌子,“敢窥伺你爷爷,谁给你的胆子!”
宁昀想了想师父平时的教导,心中默念,得饶人处且饶人,要善气迎人善气迎人,便微笑道:“爷爷我就不下去,有种孙子你上来。”说罢转身,回屋。
卫敛瑜老位子老姿势坐着也没动一下,看着宁昀进来,给了一个询问的眼神。宁昀便道:“我就看了几眼,也没做什么,江湖人都是这么暴躁不讲理的么?”话音还没落,三楼响起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整个三楼,也就宁昀的雅间门开着。
吴不愚带着身边七个随从气势汹汹的奔上来,他是家中二子,本身没什么才干,比起死去的大哥相去甚远。他父亲也没想着好好培养他,无非是给银子给打手,生生养成了一个纨绔,纨绔嘛,死要面子不肯吃亏,刚刚吃过一个亏的吴不愚,势要在这个小子身上把面子都给讨回来。
他到了门外,往里一看,里面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也正看他,刚刚在下面,他也没看清,此时先看了一眼白衣服的,一愣,这小子长了一张分外顺眼的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过来的样子......吴不愚咽了口唾沫,也不瞪眼了,气也消了大半,又去看另一个紫衣人,清冷的气质,一张艳冠群芳的美人儿脸,横过来的桃花眼,吴不愚只觉得浑身一软,什么气啊蛮横啊全都飞不见了,温声细语道:“两位公子,在下吴不愚,乃旬阳吴家少主,不知两位怎么称呼?”他说着蹭啊蹭就要蹭道卫敛瑜身边,卫敛瑜手放在桌上的剑柄处。吴不愚不怕死的继续道:“这位公子的容色实乃生平仅见,看着倒比醉春楼的如玉姑娘......”他的话被一声利剑出鞘的龙吟之声打断,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眼前寒光一闪!耳边似是听到刺啦的金属摩擦声,额间一痛,回过神来之时,眼前明晃晃斜竖着一柄剑,就离自己的脸面不到一寸的距离,锋利的剑气划破了额间的皮肤,一道殷红的血迹从额间滑下,在右边脸上贴着鼻子留下一道血痕。紫衣人仍旧坐着,单手持剑,剑的去势却被白衣人用右手胳膊架了起来,手臂衣袖破裂,隐隐漏出一道银白的冷光。
“这可是上好的绫花锻,今年新做的,还没穿过几次呢”宁昀抱怨道,左手两根手指捏着卫敛瑜的剑,将它提了起来。卫敛瑜深深看他一眼,顺势而为,把剑收了回去。
“你......你们......”吴不愚抖抖索索吐出一句,不等他说完,卫敛瑜飞起一脚,踢在他腰腹,把他踢飞了出去。
“啊!”吴不愚一声惨叫,撞断了三楼栏杆,摔下了二楼,去势仍未消,滚到张彩彩身边,被黑衣老者一脚踩住,扶了起来。卫敛瑜这一脚没有用内力,到底是宁昀阻拦了他取他小命儿,是以吴不愚被摔得皮肉疼痛,直哼哼,到底性命无碍。
吴不愚带去的随从见小主人受伤,拔出兵刃攻了上去,这七个人功夫不够卫敛瑜塞牙缝儿,空间本就狭窄,卫敛瑜一脚一个带起仨,都给送了下去。处理掉这些人,他对宁昀道:“你吃完没?”宁昀无语,就吃了两口!还是道:“城东葫芦山,地方宽敞,我们去那儿?”卫敛瑜没有异议,刚刚宁昀阻挡他出剑的那一手,令他简直迫不及待,想找个地方先打上一场。
宁昀到底还是候着脸皮在卫敛瑜的盯视下吃了个饱,两人下楼的时候,二楼的人都走了个干净,酒楼的伙计正熟练的扶起倒地的桌椅,打扫满地狼藉。鉴于最大的破坏者是卫敛瑜,他主动付足了银子,两人便离开了酒楼。
作者有话要说:
卫敛瑜=卫恋余 姓卫的喜欢我
第5章 隐藏的理由
宁昀以刚吃饱饭不宜运动为由,拒绝使轻功赶路,拉着卫敛瑜慢悠悠走,路过一家成衣店,宁昀非说卫敛瑜毁了他一件好衣裳,要陪他一件,便扯着他进了成衣店。
让老板把店里最好的衣裳拿出来,卫敛瑜亲自挑了件月白描金的暗绣外衫给他,是上好的织绡,轻薄飘逸,暗金绣纹又有几分贵气。说起来不愧是大家出身,卫敛瑜的眼力好的没话说,他身上的紫色外衫,乃是有“寸锦寸金”的扬州云锦制成,色泽光丽灿烂,在光下犹如流动的云霞,雍贵至极。
见店内没有女眷,宁昀大方了脱了破掉的外衫,换上新买的衣衫。卫敛瑜注意到,他的右臂贴着里衣缠着一圈白色长带,其中一处有些破损,内里隐隐透出金属的冷光。
边换衣衫,宁昀边问掌柜:“我看城里如今人头攒动不似往常,平原近期有什么大事不成?”掌柜的也疑惑呢,便回到:“哪有什么大事儿,也就是最近三两天,突然多了些江湖人,都是使剑的,好些还当街打斗,真是烦不胜烦。”他见宁昀两手空空,身边同伴却是带剑,只说了一句便也不再多说。宁昀眉头微皱。只吴张孙三家,断不会来这些人。刚刚在街上行走,目之所见,好些都是带剑的江湖人,最奇怪的地方是,带剑的最多,带刀的了了,竟没见到其他兵器。虽说剑乃百兵之祖,但同一时间聚集如此多爱剑之人,十分不正常。
等出了城门,宁昀终于运气内力,与卫敛瑜在树梢间辗转腾挪,两人快速到了葫芦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