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蛇缘完本——by拂晓之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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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律撇撇嘴,一脸不同意,要是白倾夏觉得外边好,不肯回家了可如何是好,“那我和小夏一起去。”
苏晨逸看不过去了,一脚踢了宇文律的小腿骨,“出息呢?不就分开一会儿,至于一副生离死别的鬼样吗?”
沈舒一个眼刀子丢过去苏晨逸就耸了,“和你说了多少次,教育小孩要耐心!律儿,小夏是舍不得你的。对吗?”
白倾夏深深地看了沈舒一眼,然后扭过身子朝宇文律怀里钻了钻,示意他不用担心,便溜下马,一扭一缩向草丛的深处爬去。
它实在太饿了,冬眠了几个月,宇文律给它备的食物还不够塞牙缝,铺天盖地的饥饿袭卷而来,胃里空无一物,难受到无法忍耐,想要捕猎,想要吞噬食物的欲望几乎让白倾夏丧失理智。
沈舒是个人精,估计摸透了它的意图,蛇猎杀动物太过血腥,他还想护着宇文律再过上几年天真无邪的日子,也防止小孩见过后一人一蛇生了间隙。
第17章 吃撑蜕皮
白倾夏的身影隐没在半人高的荒草中,它要狞猎,它要吞噬,它要吃下所有出现在视线里的动物!当然,遇强则避,是所有动物与生俱有的天性。
先是有两只小白兔在吃草,是两个不错的点心,白倾夏悄悄地接近,距离很近,它身体慢慢回缩,像要射箭般先拉满弓,随即,白倾夏发动攻击,像弹簧弹了出去,把两只兔子紧紧缠住,绞紧勒死,接着迫不及待地开始吞吃,消化,身体以肉眼能察觉的速度大了些。
如果被宇文律看见,他肯定舍不得两只可爱无辜的兔子,沈舒有先见之明,不让小孩儿跟着是正确的。
白倾夏又饥不择食猎了青蛙、蚯蚓等小型动物。终于明白在娘胎里那种撕心裂肺的饥饿感是怎么回事,也理解为何金巧巧会捕杀宇文连,饿过头是紧张不安,是痛苦是折磨。
它埋伏在草丛中,伺机捕食。等了许久,才见到一群獐子慢悠悠地漫步厮磨,享受生机勃勃的春意,对近在咫尺的危险毫无察觉,白倾夏算准时机,突然冒出来,目标对准一只看上去刚刚成年的獐子。
发现威胁的獐子群受到惊吓,四处逃窜跃过白倾夏的扑杀。而白倾夏的目标,刚刚成年的獐子明显经验不足,不幸被白倾夏绞住后退,开始注射毒液。獐子拼命挣扎,后蹄踩中白倾夏的身体,顿时皮开肉绽,白倾夏仿佛不知道痛苦般完全不当回事,加快注射毒液的速度。不一会,白倾夏将整只獐子牢牢卷住,獐子不敌凶猛的对手,瞬间毙命。白倾夏才将猎物吞下,腹部先是隆起獐子的形状,它花费一番力气爬在原地消化,身体足足大了一圈,只是被獐子踩中的地方,依然鲜血淋漓。它也不管,开始悠哉狩猎其他动物。
另一头,宇文律跟着两个大人去看人参的长势。除开一些被动物刨开的、经受不住恶劣环境枯萎的,其他都长势良好。
苏晨逸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他还在忘情山其他地方撒了很多市面罕见难踩的草药,根据草药的生长环境,遍布在忘情山的各处,也只有像他和沈舒这样艺高胆大的人,才敢如此放肆进出在世人眼中禁忌般存在的山里。
宇文律心里惦记着白倾夏,魂不守舍,“师傅,你说小夏怎么还不回来?”
沈舒温柔地笑道:“它出生到现在还没好好看看外面,自然要到处溜溜。”
苏晨逸从马背上拿下一把短弓,粗鲁地塞给宇文律,言简意赅:“拿着,打猎。”随之走到宇文律的背后,用脚粗鲁顶开侄儿的脚,左手握弓,右手取箭,将箭梢卡在弦上,箭头从左手的虎口穿过,“箭身贴弓身,平左臂,右手向后拉动弓弦,弓弦拉满后,朝着目标仰射出去。”
“嗖”的一声,箭射出去,钉在十米开外一棵大树树干上。
沈舒在一旁言传身教:“弓箭能够使得人们在较远的距离准确而有效地杀伤猎物,便于携带使用,还可连续射击。”
苏晨逸手把手连接教了宇文律几回合,便让他自己练习,自己抽了把长弓,骑着马狩猎去了。
沈舒则留下来,陪着宇文律,“拉弓量力而行,过大的拉重会使动作变形,不但不能射准,还使压力过度集中在某个部位,造成损伤。”
见宇文律怎么也把握不了诀窍,沈舒接过他手上的弓,拉弓搭箭,沿水平方向朝后拉满弦,然后释放。箭急速飞出,把之前钉在树上的箭一分两半,看得宇文律惊喘连连,沈舒的本事不比苏晨逸小,只是爱在他面前藏拙。
“来,跟着我打猎,师傅教你。”
不远处有一群小松鼠,沈舒让宇文律提着弓箭对着它们,小孩儿战战兢兢,“这不好吧?”
犹豫间,松鼠跑没影了。
不一会又跑来一只雪白的狐狸,沈舒命他射箭,宇文律慌慌张张,一箭射偏,狐狸又没影了。
沈舒抚额,“律儿,我知道宇文家的祖训是善良。确实,聪明是天性,善良是选择,但你有没有想过,兔子逼急还咬人,万一有时候你不下手,别人先下手为强,你怎么办?”
“举个简单的例子,农夫与蛇,农夫同情冻僵的蛇把它藏在衣襟内,蛇醒来就是给他一口。律儿,收起你的不赞成,白倾夏不咬是因为它不是一条普通的毒蛇。再说,你爷爷是个乐善好施、助人为乐的好人,那假如说他为了救个溺水的小孩丧命,你乐不乐意?”
宇文律坚定地摇摇头。
“同个道,我不希望善良成为你的弱点,要知道,你可是宇文家的少主,遍布全国的一百多个布庄,几百号的掌柜养家糊口全靠你一个决定,是荣俱荣,是损皆损。商场如战场,杀人于无形,杀伐果断,是你必须做到的。”
沈舒说完,接过弓,往上抬,射下了天空一只飞过头顶的鸟,未出口的话是:我和你舅舅自然是无后,你若是足够强大,毫无悬念是我们的继承人,但如果你太优柔寡断,晨逸宁愿找个外姓的来接班,也不想看到自己辛苦打下来的一片天被蚕食掉。
宇文律若有所思。
沈舒不做置评,拉着小孩往苏晨逸的方向追去。
白倾夏饭饱喝足,懒洋洋地顺着空气微薄的气息寻找宇文律一行人的踪影。
林中绿色浓重,郁郁葱葱的树林一片阴森森之气,丛林中时不时传来几声野兽的叫唤,其中伴随着几丝若有若无的声音。
白倾夏停下身子,抬起头部立在树林中,那声音似在前方不远处,一声高过一声的诡异声音回荡在宽阔无边的树林里,颇为诡异。
屏息静静地站了一会,白倾夏顺着声源寻去。那是一只巨大的老虎与一个年轻的男子交叠的身影。
这种场景,白倾夏在娘胎感知过,不明白为何兽类、人类都偏爱于此道。它还未成年,自然无法体会其中的欢愉。
白倾夏静默了一会,自行离开。
回到宇文律身边,三个人正热火朝天地打猎,苏晨逸拖回了一只背上长满粗硬鬃毛的野猪,宇文律小有进步,猎到了只幼年野山羊。沈舒则是安安静静,面带笑容望着眼前的一切。
见到银蛇,宇文律喜笑颜开,丢下短弓跑向它,“小夏你回来了?”
苏晨逸眼尖,看到白倾夏身上的伤处,幸灾乐祸,“呦!还能回来,我以为你被某些野兽叼走吃了!”
宇文律这才发现银蛇身上的血迹,大吃一惊,“怎么受伤了?”
指尖朝伤口轻轻抚摸,伤口已经停止流血,只是红肉外翻,白骨外显,血迹干涸,份外狰狞。
宇文律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满脸通红,“师傅,舅舅!我们赶紧回去吧!也不知道小夏的骨头有没有断!”
沈舒蹲下身,细细地朝着白倾夏受伤处轻轻地捏了捏,“不碍事,皮外伤。”
“师傅,我们回去吧!”宇文律坐如针毡,想抱着白倾夏上马,蛇身出乎意料地沉重,怎么也抱不起来,“小夏,你是不是变重了?”
两个大人面面相觑,打量起了白倾夏,确实比早上刚看到那会变大了许多。苏晨逸欲言又止,沈舒以眼神暗示他有话回去再说。
宇文律着急的表情犹如黑暗中的一缕阳光,温暖了白倾夏的心,这就是它的小孩,永远关心爱护它。很想告诉小孩,它的伤没大碍,一会就能愈合,不用紧张。
小心地用披风把白倾夏包起来,苏晨逸和沈舒合力将蛇身搬上马,小黑马吃力地扛起一小孩一蛇,打道回府。
第18章 收集蛇蜕
回到宇文府邸,天色尚早,沈舒搬来药箱,解开披风却见白倾夏伤口愈合,表皮剩些痕迹略见一二。
宇文律乐见此景,与白倾夏大脑玩乐滚成一团。
苏晨逸拉了拉沈舒的衣角,桃花眼一挑,示意沈舒外出说话。
两人来到庭院,沈舒轻声问:“你想说什么?”
苏晨逸言简意赅:“那蛇不是凡物,送走他。”
“何出此言?”
“沈舒,别装傻,短短半日,它身体变大了!”
“它吃饱了自然长大。”
苏晨逸烦躁地踱来踱去,“你见过蛇吃东西吧?哪条蛇吃完不是肚子鼓鼓一大块几天动弹不得,你确定它是吃东西了?而不是用其他肮脏的法子变大了?说不定是吃了人呢?”
沈舒一副稍安毋躁的淡定:“晨逸,你多虑了!”
苏晨逸霍地拔高嗓子,“多虑!好一个多虑!沈舒,留个患祸在身边,你能睡得安稳吗?”
“说不定是福呢?福祸相倚,你我看着律儿长大,他一向乖巧听话,何时见他如此强烈想要一条蛇,甚至违逆宇文老爷。如果是他想要的,我支持到底。”
“他迟早给你宠坏!”
“关心则乱,你也是着急律儿,生怕他受伤害。”
“哼!谁关心……”
话没说完,沈舒用唇吻住他,苏晨逸眼光暗了暗,沈舒总是知道该怎么让他让步。
沈舒边啃咬边喃喃说道:“晨逸,这次就顺着我吧,若是小夏意图不轨,我第一个杀了它!”
苏晨逸没有回答,大手一挥扛起沈舒,大步朝着宇文魁给准备的客房走去。
两个人以为离得够远,殊不知所有对话都被白倾夏听了去,聪明人什么都不用说就洞悉一切,它的变化自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只是宇文律呢?他怎么想?是不是像苏晨逸那般把它当怪物?
果然有了感情有了牵挂就变得优柔寡断。
案桌前认真练字的小孩,脸颊红扑扑,长而翘的睫毛遮住半敛着的大眼睛,美人如画。
白倾夏突然感觉到眼前一片朦胧,身体前所未有的匮乏,趴在书桌边,一动不动。
等到宇文律发觉白倾夏没有像往日一般陪在左右时,天色已晚。
白倾夏银色的身体变得灰暗、僵硬,金色发亮的眼瞳黯淡无光,不管宇文律怎么逗它,都爱理不理。
着急的宇文律跑去找廖伯,廖伯跟着小少爷来看了一眼,慈祥地说道:“少爷莫急,这蛇要蜕皮了。”
“蜕皮是什么?要不要紧?”
廖伯和蔼地摸了摸宇文律的脑袋:“蜕皮就是脱去旧表皮长出新表皮的过程,蛇、蝉、虾都有这种现象。”
“那要不要紧?时间长不长?会不会比冬眠久?”
“我的少爷,当然不要紧了,这是长大的标识。蜕皮一般一天两天就好了,蛇蜕可是好东西,俗称‘龙衣’,具有祛风,定惊,解毒,退翳的功效,有很高药用价值。苏少爷是做中药,我还听说过他春末夏初或冬初雇人到深山里收集蛇蜕呢!要不是少爷家不差钱,可以把小夏的蛇蜕拿去卖给苏少爷呢!”
宇文律眼睛一亮,“廖伯,那我也要收集蛇蜕,你去给我找个箱子来!”
廖伯手脚麻利,出去一会就给宇文律找来一个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木箱,个头不大,灰黄色,无雕饰,木箱纹理细密瑰丽,精美异常,木箱外头挂着把铜锁,分外质朴大方。
廖伯一脸神秘:“少爷,这金丝楠木箱是老爷平时用来收藏小件的翡翠、金银、古董等,昨个儿刚刚换了个大箱,空出来了,我给您搬来了。”
宇文律扯开了一抹微笑,像春天里娇艳的鲜花在开放,“廖伯,你对我最好了!”
在廖伯的叮嘱下,宇文律并未去移动白倾夏。
深夜,白倾夏僵硬的身体活动起来,蛇口向桌脚使劲摩擦,直到破开个口子,接着从头至尾逐渐向后翻脱,最后从旧皮末端脱下,脱下一条完整的蛇蜕。蜕皮后蛇体也随着长大起来。
等到第二天一觉醒来,白倾夏已经蜕好皮,眼睛颜色从灰白色慢慢变成以往的金黄,明亮如初,其体表颜色油亮鲜明且富有弹性,像极出生的婴儿。
宇文律捡起白倾夏身边的圆筒形蛇蜕,完整的一条似极白倾夏的蛇形,鳞迹长方形,呈覆瓦状排列。小孩儿放在手上好奇地端详。
“小夏,你蜕皮好啦?你看上去又长大了不少哦!”
对比刚刚出生毛笔大小的身体,短短的半年,白倾夏已经长到一米来长,身体有宇文律手臂一般粗。
“嘶嘶。”白倾夏用脑袋顶了顶宇文律的肚子,然后转向厨房的方向,“嘶嘶”了几声。
蜕皮时需消耗体内大量养料,非常乏力,此时它又饿了。
宇文律和白倾夏相处的这大半年里,已经产生了很好的默契,晚上在他肚子上顶他,望向茶几,是白倾夏渴了的表现;面对厨房,是饿了要吃东西;爬到窗户边,要晒太阳了……
“小夏你等等,我将你的蛇蜕收好先。”宇文律将蛇蜕藏进早已准备好的木箱,上锁,钥匙小心翼翼地收好。动作流畅,神情肃穆,像在完成某种仪式。
白倾夏不知道的是,宇文律收集它的蛇蜕,一收集就是十四年,然后藏了一辈子、看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17章修改后还不能解锁?
第19章 相伴成年一
时光荏苒,十八岁的宇文律出落得格外俊美绝伦,身材高挑,发似瀑布,眉如墨画,双目含水,面若桃花,言语常笑,拼凑出一张完美无瑕的脸,眉宇间透露出成熟,全身又散发出君子如玉,风度翩翩的气息。
宇文律走到哪里都是嘱目的存在,不仅是他那张五官出众的脸,还因他身边形影不离的长五丈,碗口粗,头顶长着两个不明显小肉角,抬起身子比成年男人还高大的银色巨蛇。
白倾夏每年以四尺多的速度成长,十二年的时光,足够让它长成一条世间少见的大蛇。
繁梨小镇的老百姓们也曾畏惧、憎恶过白倾夏,害怕的是宇文连被吞吃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不讨喜的则是在十一年前的夏天到秋末,以宇文府邸为中心的附近百姓家纷纷丢了家畜,接着扩散到整个繁梨小镇,先是鸡鸭鹅些小型家畜,后来是到猫、狗、山羊,小猪……平民百姓平时都靠饲养动物改善生活养家糊口,家禽失窃,自然是天大的事。
繁梨小镇一向太平,从未发生如此怪事,壮丁们自发结队巡逻,指望哪天能揪出偷儿痛打一顿,饶是不眠不休地巡视,家畜继续不见,而且愈演愈烈,一时蜚语四起。
所有茅头指向宇文小少爷养的银蛇,虽没有“蛇脏俱获”,但确实是只有宇文府没有遭受丢失家畜之苦。繁梨镇的居民们纷纷来宇文府,念在宇文府的主人乐善好施、矜贫恤独,众人也没大闹,只是想讨个说法。
宇文魁那会刚好出远门,沈舒出来主持大局,他认为没有证据表明是白倾夏所为,待宇文府细查,如果真是它做的,自然不会姑息。沈舒又提到宇文老爷是个体谅民间疾苦的人,深知生活不易,嘱咐沈舒向老百姓们说明,凡是丢失家畜的人皆可得到宇文府的赔偿,价格按市价两倍算!
沈舒的几句漂亮话说得滴水不漏,即把白倾夏从被怀疑的泥潭中捞出来,又体现宇文府的公正无私与慷慨解囊。纵使老百姓不信,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能拿白倾夏怎样,况且谁也不想与宇文府撕破脸,那么善良可爱的宇文律少爷是不可能纵容自然养的蛇出去祸害百姓,宇文府树大招风,人丁又稀薄,如此明显的偷窃行为是不是有人栽赃嫁祸呢?
不理会人群的浮想联翩,宇文律见沈舒把事态控制住了,趁人不注意把白倾夏提到房间质问,家畜是不是它偷的?
白倾夏点头,毫不遮掩,它在长身体,想要修炼就要固基,夯实底子,这需要大量的养料,很明显,宇文律给它备的食物远远不够,而它又担心被宇文律看出它能急速消化食物后身体短时间变大,把它当怪物,只能出去偷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