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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续蛇缘完本——by拂晓之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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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尧掳走了傅澜,他们在笃庆里山。”
白倾夏隔空传音,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可殷池是个妖精,一下子听出自家儿子话语里藏着焦躁暴虐和慌张。
当年白倾夏修炼化形第一件事就是下山寻找宇文律,即使做足心理准备,在知道他去世时,白倾夏的情绪还是几近崩溃边缘。
这是白倾夏第二次对他情绪外露,通知自己金尧的所在地,怕是儿子想让自己去助阵,对手是金尧,人质是挚爱的傅澜,多个帮手,必要时候拉傅澜一把,白倾夏才能全心全意对付金尧。
一个美人扒着殷池亲吻着他的侧脸,殷池热烈地回吻着,眼里却是一片冷漠。
白倾夏的出生完全是意外,他对金巧巧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从来没想过利用金巧巧挑起两族的仇恨。
一切是金巧巧咎由自取、蠢不可及,居然在金尧修炼的关键时刻搞破坏,如果没有这一遭,金尧该化蛟了吧?
难怪金尧恨他,连带恨起他所谓的儿子白倾夏。
金尧以为折磨白倾夏就能伤到自己,想法天真好笑。
对于白倾夏,殷池看成风流之下不小心有的产物,并未上心,只是白倾夏做为金银两大蛇族最后一位血脉正统的接班人,殷池出于责任看住他,不让他出事。
白倾夏缠了他几百年下地府去寻宇文律的转世,殷池烦不胜其烦,若不是看在他身上流着自己的血,殷池早就动手教训他。
既然白倾夏和自己开了口,当爹的人不去帮忙,说不过去,再者,是时候会会老朋友了,毕竟老朋友没了金巧巧挡诅咒的反噬,也要灭了银蛇族,这么不自量力的蛇,殷池好奇他现在过得如何了。
殷池左搂右抱,美人在怀,享受了先。
白倾夏给殷池隔空传音后,立即赶往笃庆里山,凭空移动转眼就能到的事,白倾夏却觉得血液逆流,全身僵硬。
金尧若是想折磨傅澜,一秒的瞬间就能让傅澜生不如死。
虽然肯定金尧另有所谋,傅澜一时半会不会死,但白倾夏最怕的是金尧的阴毒和疯狂,万一给傅澜灌零点几毫克的蛇毒,他就会像唐木溪一样生生世世带毒,生不如死。
金尧的狠,在于他对弱小的敌人,慢慢地玩、慢慢地折磨。
所谓虚衍救了傅澜一命,不过是找个契机让傅澜依赖他、信任他,然后等到时机成熟背叛傅澜,傅澜重感情,一定接受不了十几年来亦师亦父的虚衍是金尧,还是伤害他身边的人的罪魁祸首,傅澜即使不崩溃也会大受打击,恋人难过,郁郁寡欢,白倾夏的日子自然不好过。
金尧就像一只吃饱喝足的大猫,发现一只老鼠不急于吃掉它,而是残忍地逗弄、吓唬老鼠,直到玩腻了,才解决老鼠。
虚衍在傅澜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笃定他们会相遇?会谈恋爱?
为什么对象是傅澜?
一切的疑问像抽丝剥茧一般,线索慢慢变得清晰,此时此刻,白倾夏前所未有地肯定,傅澜是宇文律的转世。
金尧想让自己对宇文律的每一世都“求而不得”。
白倾夏心凉得似冰块,如果傅澜有个三长两短,金尧我要用你来血祭!
白倾夏赶到笃庆里山的山脚,大山没边没沿,黑苍苍的一片,一座叠着一座,像大海的波涛,无穷无尽地延伸到遥远的天尽头,消失在云雾迷漫的深处。
白倾夏眼神一凛,不知情的人类只会以为笼罩着大山是终年不散的云雾,白倾夏一眼就瞧出其中的门道,大山被下了禁制,随随便便的人绝对进不来,况且这弥漫的烟雾,是瘴气,更是源源不断的怨气。只怕误闯的人,即使不被瘴气毒死,也会被山里的山精鬼怪吃个干干净净,再正统修炼的山精鬼怪长期笼罩在瘴气之下,轻则戾气横生,重则堕落为魔。
再者,这层黑得铺天盖地的怨气,白倾夏估摸金尧这些年造了不少孽。天时地利,加上金尧的刻意为之,让笃庆里山变成一个绝佳的藏身之所,难怪千百年来,自己上天入地,寻遍大江南北,硬是找不到金尧一丝踪迹。
茂密的野草有半个成年人高,白倾夏左脚刚刚踏进禁制,一条长约一米的金色小蛇吐着蛇信子出现在草丛中,高高昂着头,前后摇摆,身子卷曲,立着半个身子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白倾夏向前走了一步,金蛇卷曲的身体像弹簧一样射出来,嘴巴大张,作势要咬人。白倾夏冷笑一会,整个金蛇族就剩下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东西了?看来金蛇族是彻底败落了,遇见强者不懂躲避,真是不识好歹。
白倾夏火正上头没处发泄,他手指微微一动,夹住了迎面扑来金蛇的七寸,轻轻一捏,张牙舞爪的金蛇瞬间失去力气,软绵绵地瘫了。
“不自量力!”
金蛇的尸身像被丢垃圾似的随处丢在草丛里,白倾夏继续往前走,更多大小不一金蛇从草丛中冒出来,大的有成年男子大腿粗壮,小的仅有十几厘米,纷纷立起身子,凶相毕露地盯着闯入者。
白倾夏觉得奇怪,千百年来,金尧失踪,金蛇族败落,不成气候的金蛇惨遭其他妖族赶尽杀绝,为何笃庆里山会出现数目如此多的金蛇?
白倾夏突然想起于书墨的花园里出现的金蛇,以及她别墅卧室中巨大圆形浴池的人身蛇状图腾,失踪女学生的尸身到现在都下落不明,唯有头颅,尸身到底被转移到哪至今是个迷。
白倾夏百思不得其解,他曾和傅澜说过,龙蛇类大妖怪某个部位的鳞片,比金刚石还坚硬,抵挡攻击、创造空间,加入某种特定的咒语,能当寻物法器,于书墨有可能用鳞片来转移尸身。否则以他的本领,不可能找不到女学生的尸身。
唯一的可能,是尸身被转移至白倾夏感应不到的地方,比如笃庆里山。
龙蛇的鳞片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宝物。
鳞片之所以稀缺,是因为不是随随便便的鳞片都能做成这种法器。要逆鳞,龙蛇之逆鳞,触碰不得。剥一片,有凌迟重辟之痛。这种痛楚,不是妖怪能承受的。
于书墨只是金尧手中一枚随时可弃的棋子,白倾夏不认为金尧会为了她对自己下重手,承受剥鳞片之痛。
白倾夏心急如焚,时时刻刻惦记着傅澜的安危,来不及细想深思金尧剥鳞的用意何在,他的眼睛因为焦躁和愤怒变成了金色的竖瞳,眼角隐隐约约出现几片银色的鳞片。
这是他极度愤怒到有些失控的表现。
白倾夏漫长的生命中愤怒的情绪只出现吴次——
一是为蛇时斗不过金尧保护不了宇文律,让其承受金尧的诅咒,白倾夏无比愤怒自己的弱小没用,无异于蚍蜉撼树、以卵击石。
二是宇文律成亲时漫天喜庆的红色刺疼了双眼,嫉妒绞着白倾夏的内脏,怨毒的他恨不得撕碎新娘子娇羞的笑容。
三是化形下山,即使知道宇文律早已化古,看到坟墓的那刻,雨打湿了眼眶,红尘梦断,白倾夏用尽全身力气才强忍着不扒开黄土,看一眼斑斑白骨。
四是他上天入地,久寻宇文律转世未果,逼着、求着殷池帮自己一把入地府找生死册,殷池毫不留情面地拒绝。千百年来,殷池看着游戏人间,实际不荒废修炼,而白倾夏的精力花在寻人,自己落下的课业,使得自己在面对殷池时,功力输了一截。殷池的拒绝让白倾夏感到无法抑制的愤怒和绝望,即使知道会输的情况下,仍化成原形在海里和殷池打了一架。
五就是此时此刻了。金尧的所作所为如一只幕后黑手,先是假扮成救命恩人操纵着傅澜,让傅澜死心塌地当他是师傅,金尧送的“护身符”实际为聚阴阵更是心狠手辣,聚阴阵削弱傅澜的阳气,让傅澜不知不觉成为鬼怪眼中的“香饽饽”,傅澜还以为是自己八字弱的缘故。
金尧所做的一切,不外乎再次让自己“所求不得”!
白倾夏怒火冲天,他脸上的鳞片越来越多,连成一片白得如皎洁的银月,他两眼瞪着密密麻麻的蛇群,怒极反笑。
“我瞧金尧把笃庆里山当养蛇地了吧?爷我心情不好,就拿你们先开路了,等我收拾了金尧,再一把火烧光你们的蛇窝!”
蛇群感应到眼前的人不好惹,纷纷往草丛中退。
白倾夏冷哼一下,声音冷得像冰渣子,“想走?没门!”
一道银光闪过,草丛中蛇群全被一分为二,血染红了草丛,犹如在绿色的汪洋中开出最美丽的玫瑰花。
事情发生得太快,有几条金蛇还张大嘴巴,露出毒牙,做出攻击状。
白倾夏轻轻一挥手,它们就命丧黄泉了。
弱肉强食,强者为王。
白倾夏轻轻扯了飘动的长风衣,双眼视而不见自己沾满泥巴、带着疮痍血迹的双脚。他眼里尽是对情人安危的焦急,和敌人满腔的怒火。
满山的青翠撩起他的回忆,甜蜜的、悲伤的、愤怒的、绝望的回忆蜂拥而至,白倾夏知道这是受瘴气扰了思绪。他顿了顿脚步,踩着满地的蛇尸,消失在笃庆里山的深处。
第106章 终篇我执(八)
白倾夏一路飞到破庙里,四周寂静无声。
穿着一袭水蓝色长袍的金尧,黑色如瀑的长发随意披肩,他坐在破旧的四方桌前,贵气逼人。
他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来势汹汹的白倾夏。
两双金眸对上,金尧“啧啧”称奇,“长得真像你娘。”
白倾夏眼睛微微一缩,凌厉之色从眸底闪过,“傅澜呢?”
金尧笑着说:“好着呢!”
白倾夏恨不得将金尧抽筋剥骨,“把人还给我。”
金尧轻笑一声,“大外甥,这是你对舅舅的态度?”
一路上,白倾夏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金尧擅长玩弄、激怒人,不能因为自己的救人心切,着了金尧的道。有了宇文律当年的教训,吃一堑长一智,敌不动,我不动,任由金尧说个够,他左耳进右耳出就是。
白倾夏平静地扫了他一眼,“?4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姨沤鹕咦灞荒阆鹿值某鸺彝谰。阕宄ぴ趺吹钡模烤』嵋桓鋈硕阍谏钌剑课以趺椿嵊心闳绱嗣挥玫木司耍俊?br /> 金尧眼里闪过一丝狠厉,随即他笑眯眯地说:“大外甥,耍嘴皮子是要付出代价的,千百年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蠢,不过是个人类……”
“不过是个人类?所以你骗了傅澜二十几年,目的何在?”在白倾夏的理解中,金尧不是一个有耐心逗弄猎物的人,他拐傅澜当“徒弟”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金尧不答反问:“你说呢?”
白倾夏抛出心中的猜测,“傅澜是宇文律的转世?”
金尧好笑地看着他,“哦?谁告诉你的?”
白倾夏盯着他,不出声。
金尧生得一张好容颜,著粉太白,施朱太赤,他抬起一双美目,一瞬不瞬地盯着白倾夏,“我说他不是。”
白倾夏冷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直到听到金尧说的一句话,他的身体有微微的颤抖。
金尧说:“宇文律的转世,在我这。”
白倾夏千年冰山的脸有了一丝松动,他问:“你说什么?”
“宇文律的转世,在我这。”金尧的笑容含俏含妖,他眼睛里有一层薄薄的水雾,朱红色的唇瓣扯出来的话却是把白倾夏置身于地狱,“知道你为什么找不到宇文律的转世吗?因为生生世世,我都先比你找到他。”
白倾夏的心掉进冰窖,从脚底一直冷到发尖,他脸上结了一层寒霜,“你说什么?”
金尧欣赏着白倾夏的痛苦,心情愉悦地说:“字面上的意思。”
白倾夏脑海里回旋着金尧歇斯底里的诅咒,深深地闭上眼睛。
“宇文律,不要以为你今生憨厚福相我就拿你没办法,我诅咒你来世经历人生八苦,一生不得安宁!
白倾夏,你爱这个人类爱得死去活来,我偏要你所求不得!还要让你眼睁睁看着你最爱的宇文律经历人类最凄凉无奈的八苦,你却无法插手!梦境现实,你都对宇文律求而不得!”
“你怎么找到他的?”白倾夏再睁开眼睛,一片清明,他一点都不怀疑金尧的话,对于他的偏执成狂,白倾夏对金尧的了解入木三分。
金尧恨殷池、恨金巧巧、更恨白倾夏害死了与他同胞的小金蛇——金蛇族最正宗的接班人。
如果世间存在什么事情能让白倾夏痛苦,金尧会疯狂去做去谋划,不过,今天白倾夏站在这里,他非常肯定金尧另有阴谋,可是傅澜和宇文律的转世在他手里,他不能轻举妄动,只能耐着性子和金尧耗着。
“所求不得、所求不得,如何让你所求不得,不外乎每一生每一世,让你见不得宇文律。”金尧凤眼高挑,眼波潋滟,“你在山里修炼,我自然有大把的机会和宇文律好好‘聊聊’。”
白倾夏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发火、不要偏激、不要说出惹恼金尧的话,傅澜还在他手里,“你又对宇文律下诅咒了?”
“诅咒多难听啊?”金尧笑得温润如玉,可内心的险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遇到我不好么?每一生每一世我都把他藏得好好的,不让他遇见你,不要你们经历生离死别,我费的心思多大呀,毕竟人妖殊途同归。”
刚才金尧否认傅澜是宇文律的转世,那他对傅澜下手的目的是什么?白倾夏百思不得其解。
“时间不多了,大外甥,”金尧站起来,逼视着白倾夏,“你要傅澜还是宇文律的转世呢?”
白倾夏沉声道:“让我见见他。”
“你说的‘他’是谁呢?傅澜?宇文律的转世?” 金尧抿着嘴笑了,他摆摆手,“算了算了,我心肠软,就让你一起见见这两人吧,也好做个选择。”
金尧语音刚落,地面出现一个方形的无底洞,金尧似笑非笑朝睨了白倾夏一眼,纵身跳下。
白倾夏眉头蹙了一下,没做犹豫,也跟着跳下。
纵使前方刀山火海陷阱重重,为了你,我也义无反顾。
傅澜在一间小巧玲珑、古色古香的细密布局、极富艺术特色的房间醒来,他躺在一张挂着透明纱帘的檀木床上,转头印入眼帘的便是腾蛇乘雾的屏风。
他先是僵着身子不敢动,躺了片刻之后,发现四周一片安静才偷偷摸摸起身,趴在屏风后打量着这个房间。
房间分为三个隔间,自己所在的地方是最里间。中间的区域放着红松木圆桌和三张圆木实心凳。最外边的隔间摆着一个看上去年代久远的古董木架子,架子上摆满瓷器。按傅澜看来,这些瓷器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珍品。
架子后的墙壁上挂一幅山水画,画下面摆着一张贵妃椅。
椅上有人!
傅澜被这个发现吓得肝胆欲裂,是金尧吗?
面对这个曾经的师傅,傅澜难过得快窒息,胸口像被刀刃一点点划开,一刀一刀,钝痛得身体彻底麻木。
到此时此刻,傅澜宁愿相信,虚衍是被金尧杀害了,而不是金尧假扮了二十几年的师傅,亦师亦父陪在自己身边。傅澜始终不愿意把那个慈眉善目的师傅,和怂恿于书墨残忍杀害女学生、犯下滔天大罪的恶棍联系在一起。
傅澜忍着悲伤,又朝贵妃椅上瞧了几眼,发现椅子上睡着的人并不是金尧。
躺着的是个年轻的男子,双眼紧闭,傅澜仍看得出他生了一副好皮囊。
他是给金尧掳过来的?还是负责看管他呢?如果是看管他的,男子这细胳膊小腿的,怎么看也和保安之类的人扯不上边。
傅澜壮着胆子走过去,打量着昏睡的男子,越看越觉得有几分眼熟,只是想不起来曾经在哪见过他。
趁着他还睡着溜出去吧!
傅澜轻手轻脚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学着古装连续剧里的人偷窥一样,在纸糊的门上捅了个洞,傅澜眯着眼睛观察一会,确定外面没人,才悄悄打开木门,傅澜正想给自己点个赞偷跑成功,才一开门,他就彻底僵住了。
几条碗口粗的金蛇趴在门口,听见响动,纷纷立起身子,朝着傅澜望去。
傅澜惨叫一声,赶紧收回了迈出的腿,吓得直哆嗦,他下一秒的反应是直接“嘭”地一声关上木门。
心情还没从惊吓中平静下来,傅澜转身见到贵妃椅上的年轻男子睡眼惺惺坐在椅子上看他,顿时傅澜又发出了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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