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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精神体是鹅完本——by茶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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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当天的晚上范阳洲去洗澡的空挡,他坐在床边,脱下了军装礼服外套,一边出神一边把它叠得一丝不苟,流苏都根根摆好。心里念了一千次拜托了一定要来结合热,一定要来结合热,等到范阳洲带着一身薄荷味的温暖的水汽坐在他身边,他心里如堕冰窟,几乎要开始打冷战。
这么近的距离,该有结合热早有了。
范阳洲以为他紧张,按了按他的手,道:“别怕。”他自己又笑起来,“我这样说好像色老头啊……”
叶矜磕磕巴巴找回自己的舌头,“你也只比我大几岁……”
范阳洲扭头看他,头发湿淋淋的,“你才二十岁,对不对?”
叶矜点头。
范阳洲笑,“你是李老师的学生?”
叶矜点头,迟疑了一下,道:“我知道你也是李老师的学生。”他补充道,“李老师把你当做优秀模范每一届都讲。”
范阳洲道:“有什么可说的啊。”
他顿了顿,凭空起了一个话题,“呃,我晚上有时候会看书到很晚,会影响到你吗?”
叶矜回答:“我也喜欢看书。”
这是他在这段婚姻中撒的第一个谎,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他说:“我也不太喜欢户外活动,在家里就挺好的。”
范阳洲笑了笑,向着虚空招了招手,“对了,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做的,但是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伴侣了,我觉得应该让你和小明见见面。”
别人的量子兽都捡着酷炫的花式取名,什么普罗米修斯什么神机什么alice,恨不得满天神佛都借着名字地起,他倒是不拘小节,叶矜目瞪口呆,塔里数一数二的量子兽,拿过军功奖章的量子兽,居然叫小明。
虽然他们家鹅也叫大白,半斤八两了。
范阳洲话音刚落,空气中浮现出一只摇头摆尾的海豹来。海豹拍了拍鳍状肢,在他和范阳洲之间画着八字来回遨游。黑黢黢的大眼睛,有点像猫的圆圆的脸,胖乎乎滑溜溜的身体,叶矜怀疑自己是不是那时一脸痴迷地盯着看。
再回想自己家的鹅大爷,他有点不好意思,道:“呃,我们家的量子兽,脾气有点不好……”
范阳洲说:“我见过它了。”
叶矜连忙摆手,“不是我授意的,他,他还不怎么听话。”
范阳洲问:“它叫什么名字?“
叶矜道:“大白。”
范阳洲扭头跟海豹说:“小明,以后要和大白好好相处哦。”
海豹晃了晃脑袋。
两个人一起陷入了沉默,好像是害怕被老师抽起来回答问题的学生。
叶矜在塔里接受的教育是,命中注定契合的哨兵和向导遇见对方,就会爆发结合热,通过肉体的深度结合,产生灵魂连接,可以自由出入对方的精神图景。由于精神图景的贯通,双方的能力和稳定性都会跃上新的一个层次。
然而范阳洲说:“不早了,你明天要出任务,早点睡吧。”他掀开被子,熄了灯。
随着视线变得昏暗,叶矜指甲陷进掌心里,他深呼吸,突然爬起来,骑到范阳洲身上,气喘吁吁地说:“要么我上你,要么你上我,你选一个。”
范阳洲稍稍扶住了他,低声说:“叶矜,不用勉强自己,我们来日方长。”
只是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来日方长也等不到真正不勉强的时刻了。他们后来做过五次,没有一次成功。
范阳洲的手指很温柔,抚摸他的肩背,他怎么都放松不下来,肌肉紧绷,僵硬得像是一块冷冰冰的岩石。
范阳洲抚摸着他的性器,还是软绵绵的一团,一丝被唤醒的迹象也没有。
他抓住范阳洲的手,说:“不用管我了,直接进去吧。”
范阳洲迟疑,道:“要不就算了吧……”
叶矜那时候还不信邪,咬着牙说:“不。”
他甚至主动伸手做扩张,明明已经沾了满手的润滑液,肠道里却还是觉得手指粗糙异常,令人难以忍受。他背后冷汗直冒,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只觉得恶心反胃。
范阳洲看他脸色苍白,扶住他的肩膀,说:“没关系的,叶矜,不做也没关系的,我们现在睡觉好不好?”
叶矜头脑发蒙,把他推倒,去扒他的睡裤,主动给他口交,然后坐了上去。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撕裂。
没有结合热的身体就像是干涸了的溪流,他只觉得疼。范阳洲说自己不忍心。
叶矜明白,没有结合热,他们就算是发生了关系,依旧无济于事。他们注定无法产生深度的灵魂共鸣,无法自然而然进入对方的精神图景,他的量子兽在范阳洲面前,甚至面都没有露。
范阳洲的手掌很温暖,他在施展自己的精神抚慰和向导素,让叶矜一切的黑色的尖刺和焦躁的火光都仿佛堕入了令人舒展的温水中,他说:“别担心,精神连接已经足够了。”叶矜觉得自己仿佛在接受蛊惑。
那个晚上他们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叶矜在黑暗中睁开眼,几乎要把被子抠出一个洞,为什么没有结合热?他问自己,为什么他没有结合热?
第5章 理想型
范阳洲问:“你要不要喝水?”
他起身去给他倒水,叶矜身为哨兵的身体状态恢复得很快,他立刻跳下床,敏锐地发现了哪里不对,他抓起范阳洲的手腕,上面一片青紫的指痕。
范阳洲轻轻吸了一口冷气,叶矜发现自己弄疼他了,立刻放了手。“对不起……我没有想要家暴你的……”
向导相比哨兵在体力比拼中不占优势,范阳洲那么细皮嫩肉,怎么经得住他发狂时候的力量?
范阳洲收回了手,掩在掌心里,说:“是我没有尽到向导的义务,明明是你的向导,却差点让神游症发作这种事情在眼皮子底下发生。”他苦笑,“我太失职了。”
“不,你没有。”叶矜急着分辩,“我每天出任务都很顺利,你的精神抚慰也很有效,公会里,没有比你更优秀的向导。”
范阳洲张张嘴,说:“如果那件事会让你这么不舒服,那我以后……”
“没事,我没事的。”叶矜摆手。“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就算是去哨向关系委员会控告我婚内虐待,都是合情合理的。”
范阳洲被他逗笑了,说:“我不会的。”
叶矜说:“你之前说的,理想型,是什么意思?”
范阳洲沉默。
叶矜干笑,“我们的婚事也是公事,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拿出来讨论一下嘛。”
范阳洲道:“你很好,是真的很好,只是……”
叶矜听到了那个只是,觉得后面不必再说了,无非是些陈词滥调。一千个优点,也抵不过一个不合适的理由。他摸摸鼻子,余光瞥见大白几根飘落下来的白羽毛,清清喉咙,说:“嗯,我同意离婚。”他感觉肩膀有了重量,大白落在它的肩膀上,冲着范阳洲嘎嘎尖叫。
范阳洲眨眨眼,最后点点头,说:“好,谢谢你。”
那一刻,明明是婚姻生活惨淡收场,叶矜却长舒了一口气,莫名觉得如释重负。就好像以前的日子一直没上没下地漂浮在光线和云层之中,失重又眩晕,总觉得哪一天就要掉下去。此刻终于重重地落了地,虽然崴了脚,可是站稳了。
范阳洲从前有过一段恋情,塔里几乎都知道,因为对象是个普通人,据说是资料管理处的外派人员。大家对这件事讳莫如深,是因为谁都知道,这段恋情必将无疾而终。一个普通人不能给一个优秀的向导带来任何好处,而一个优秀的向导却只会给普通人的生活增加无数的危险和麻烦。无论怎样情深似海,也不过好聚好散。
范阳洲的前任,叶矜见过她。
他还在塔里受训的时候,范阳洲已经接手许多A级任务了,有时候会到塔里挑选一些值得栽培的好苗子,提前毕业收编入队。那些剑齿虎啊巨猿啊白头海雕啊很快就被选走了,他们家大白没了对手,天天蹲在铁丝网顶端睥睨一群戏耍打闹的小猫小狗,眼神透露出一丝独孤求败的苍凉寂寞。
叶矜靠在铁丝网上,隔着铁丝百无聊赖地望着旁边午后的林荫道,看见过好几次那人和范阳洲一起走。那是个带着细边眼镜,斯文秀气的姑娘,穿着过膝盖的工作套裙,看上起贤惠极了。只是静静和范阳洲肩并肩走着,不说一个字,感觉全世界都是情话。
有时候又是面对面地说话,在树荫下,姑娘说着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份便当盒,或者一张绣着花的白手帕,交给范阳洲。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范阳洲是谁,可是一瞬间觉得他们十分般配。
叶矜看着他们出神,心想,我以后要是能找个那么温柔又文静的向导就好了。
如今,他总算不用柔声柔气和范阳洲说话。
他刻苦钻研各种菜谱,还要在范阳洲回来之前把失败作品销毁不留一丝痕迹;不在外面过夜下班及时回家兴趣是看书看电影和做饭;站在卧室前通情达理地对他微笑说晚安了——终于可以和这一切说再见了。
他本来就不是那类人,一切都只是为了迎合范阳洲的兴趣。怎么说,让范阳洲对这场包办婚姻多感觉舒服一些?
他忍了三年,有时候都觉得对范阳洲温柔到自己作呕的地步,却只能跑到车库去打拳击,沙袋还要藏好不能让范阳洲发现,他担心他会害怕。每次都把地下车库的一片狼藉推说是地下水管坏了他在修,范阳洲一度怀疑他们的水管为什么老坏。而三年到今天就结束了。
他怎么忘了,范阳洲是向导啊,还是向导中的向导,他再怎么努力,范阳洲一眼就能看破他的伪装。
机关算尽一场空,如果范阳洲不在他面前,他一定要仰天哈哈地干笑几声。
范阳洲说:“叶矜,你放心,我不会放生你,只是,我觉得我们结束这段婚姻关系,会对彼此都好。“
叶矜点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流程?”
范阳洲迟疑地说:“走了流程的话……”
叶矜猛然反应过来,这栋房子是范阳洲一个人的私产,是塔授予的他婚姻的“奖励”,叶矜一穷二白,相当于傍大款。通常情况下向导在就业上薪资没有哨兵优越,所以财产分割优先保护向导,如果范阳洲想,叶矜一分钱都拿不到。
他说:“我,我去找朋友借宿一下……组里面……”
范阳洲说:“你就住在这里吧,我们就,就当做舍友相处吧。工作上的事情,我照旧协助你,这点不会有任何的变化,你依旧是我的同事。如果有了中意的向导,你也可以带到家里来……”
叶矜一愣,瞬间炸弹引线被点燃滋滋冒烟,他心想,好哇范阳洲,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这段话说得过分顺畅,是不是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他不会是婚内出轨吧?所以才提的离婚?难道他这么快就要把其他哨兵带到家里来了?范阳洲,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大白翩然而至,一挥翅膀甩了范阳洲一个响亮的耳光。
第6章 家园
叶矜本来觉得,按照自己这种暴脾气,在范阳洲提出离婚的那一刻,他一定会暴跳如雷,恨不得伸手掐死范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阳洲,还要抓着他的脖子一边晃一边问:“老子对你那么好,你居然想要离婚?!”
可是他现在风平浪静,万事皆空,请了个假,躺在床上单手捏核桃吃,投影屏幕上放着B级恐怖片,肉块血沫满屏幕乱飞,核桃渣子掉了一床单。反正他再也不用担心范阳洲会突然敲门进来看到满床的垃圾了。
他想通了,他再也不需要在范阳洲面前维持什么美好形象了。
范阳洲那个人就是那样,看上去温温柔柔好像很随和任人摆布,关键时刻又能极度自律且狠心。他见过他工作时候尖锐而具有攻击性的样子,只是现在才发觉那不过是他本来的样子。
他昨天险些神游症发作,范阳洲态度强硬地替他向公会提了休假申请。他已经有好几年没休过假了,范阳洲是工作狂,叶矜也不闲着,两人朝夕相对,见面最多的场所竟然是在公会里。
叶矜随手一团手头上的零食包装袋,把他抛进了房间对面的垃圾桶里。范阳洲也不喜欢清洁机器人,他却暗自决定要去添置一个。
塔送给范阳洲的婚房,是一栋联排两层小别墅的其中一间,一楼是硕大无朋的客厅,二楼有四房还有一个小天台,门前是巴掌大的花园,门后有芒果树,还有一间宽敞的车库,很老派,也可以说是非常阔气了。
叶矜未觉醒之前,和父母住在五户人家共用一个厨房的筒子楼里,烟熏火燎,楼梯生锈结着蛛网,到处都是淡黄色的水垢,屋内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搬张凳子在门口写作业。后来到塔里,住的又是集体宿舍,被子叠成豆腐般齐整,地面一尘不染,然而关着青春期张牙舞爪的小野兽,哪里都像是窄笼。他发自内心渴慕一个像样的家。
不是逼仄的空间,连走动隔壁都听得一清二楚,一切物品都带着洗不掉的脏,陈旧又散发着腐朽的气息的地方。
叶矜从前畅想未来,他要努力赚钱,赚好多好多的钱,远离市区,去买块地皮,自己搭个小木屋,门前有花园,屋后有树,里面的家具要自己亲手打造。那是他作为普通人活着的时候的事情了。
范阳洲的房子就是他的梦。
入住的第一个月他给花园修了篱笆——上面的白漆都是自己一笔一笔涂上去的,天台上还架着一副尽管谁都不会去荡的秋千,落地窗边是他从野外捡回来耐心打磨的小树墩茶几,下面铺的是他托隔壁组外派的姑娘带回来的土耳其地毯。虽然房子是范阳洲的,但是他在上面花的心思不比范阳洲少。
可以说里面的每一寸,几乎都灌注着叶矜炙热的心血。
有一年,台风过境,他和范阳洲没有工作,窝在沙发上喝牛奶看电影,外面风雨大作。那时候他捧着和范阳洲成对的牛奶杯,内心熨帖,觉得自己终于走出了那座狭小肮脏的筒子楼,人生终于走上了正轨。
那三年就当是喂了狗了。
叶矜寒着脸,拿了一卷黄色的胶带,撕啦啦从墙壁一头沿着地板贴到另一头,把二楼一分为二。第二年的时候,他们就开始了分房睡,左边的房间是范阳洲的,右边是他的。长长的醒目的胶带从中间割裂仿佛两个案发现场,路过桌子,把桌子分割成一人一半,路过沙发,沙发分割成一人一半,到了尽头,连飘窗都一人一半。
组织那种四平八稳的建筑审美在与同居人划清界限上帮了大忙了。
胶带贴在柚木地板上,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痕迹。那可是他每个星期都上蜡擦灰的地板。
原来书房是两个人共用,他想了想还是让给范阳洲了。
他要婴儿房。
大白非常兴奋,昂首挺胸站在三八线上巡逻,找回了一方霸主的快感。他屁股生得肥,走路一摇一晃的,此刻却走几步就要歪歪扭扭地滑翔。叶矜深深怀疑它莫不是压抑了许久,三年来被迫和人共享私鹅空间,今天终于出了这一口鸟气?
墙壁的显示屏提示车库被开启,是范阳洲回来了。
叶矜顺势心里就有点怂,再一想,他怂什么呀,又不是他见异思迁,现在是解放区的天是蓝蓝的天,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吧。
范阳洲提着包上来,看到大剌剌的黄色胶带,有点发愣,抬头看他,“叶矜?”小明本来优哉游哉地像往常一样要游到叶矜脚边蹭一蹭,被大白脖子一伸吓了回去。
叶矜抱着胳膊,轻咳一声,说:“既然已经分居了,这样日后带人回来也方便一些,省得到时候照面大家一起尴尬。”
范阳洲沉吟了一下,说:“你觉得好就好。”
范阳洲就是这种圣母!叶矜在心里默默地抓狂,这什么狗屁回答!他还宁愿范阳洲和他翻脸或者表示下不开心,结果范阳洲说,你觉得好就好。
叶矜说:“楼下的客厅还是大家共用,厨房和车库也是,你有其他客人来,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配合。”
范阳洲说:“好。”
叶矜说:“还有,我最近在家时间多一些,家务方面你一三五,我二四六七,有什么体力活儿你丢在那就行了,我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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